弟弟入宮后,就一直垂涎女帝的身子。一日,女帝醉酒后,弟弟想偷偷爬上龍床。
我嚴令阻止了他的作死行為。奴仆膽敢冒犯女帝,按照律法要被滿門抄斬的!沒曾想,
當晚女帝與一個伺候她的奴仆圓房。事后,還冊封奴仆為皇夫。弟弟恨我到發(fā)狂,
只因我毀了他麻雀變鳳凰的機會。父親更對我百般厭惡。他們說,若是沒有我,
全家早就跟著弟弟進皇宮享福。大年三十,團圓夜里。我被弟弟灌醉,用麻繩捆住手腳。
父親不顧我苦苦哀求,用匕首割斷我的喉嚨,將我拋尸河中。再睜眼,
我回到了女帝醉酒那晚……醉酒的女帝,正在龍榻之上酣睡。顧景深站在床邊,
直勾勾望著女帝的睡顏,眼神中的貪婪不加掩飾?!案?,你去門口守著,別讓任何人進來!
”“我能不能飛黃騰達,就看今晚了!”聽到弟弟熟悉的話語,我不由得心神一陣恍惚。
上一世,我就是因為阻止他,被殘殺后拋尸河中。匕首刺入心臟,河水沁透身體的痛苦,
仍讓我止不住的渾身顫抖。弟弟厭惡的瞥了我一眼,“讓你去守門,聽到了沒有!
”看著弟弟那張刻薄的嘴臉,我的眼神漸漸冰冷。好言難勸該死的鬼。既然顧景深要作死,
我不妨成全他。我剛要出門,就看見顧景深從腰間取出裝著藥粉的香囊,
撒入一旁燃著的炭火盆中。腥甜刺鼻的氣味,彌漫在整個大殿中。我忍不住的渾身燥熱,
連忙捂住口鼻。我驚恐聲問:“你敢對女帝下毒?!”顧景深自己作死我不管,
但給女帝下毒,可是滿門抄斬的死罪!顧景深一臉不屑的說:“誰下毒了?
這可是咱爹花重金買來,能讓人銷魂一整晚的神藥。”我更加震恐,“你上龍床的計劃,
爹也參與了?”顧景深朝我翻了個白眼,“瞧你大驚小怪的蠢樣,難怪入宮十年,
還是干伺候人的活?!薄拔液湍憧刹灰粯?,我天生貴人命,是要當皇夫的!
”屋子里的藥香味,已經愈發(fā)的濃郁。我捂著鼻子,匆匆逃到隔壁房間。隔著一道窗欞,
我能模糊看見,顧景深迅速脫下衣物,迫不及待的就要爬上龍床。沒等他屁股挨著床榻,
幾個老宮女與女侍衛(wèi),就飛身進入太極殿。顧景深被女侍衛(wèi)從身后一掌打昏,臨昏迷時,
臉上還帶著蕩笑。女帝酒醒,扶著額頭從床上坐起。老宮女問:“陛下,此賤婢膽敢犯上,
該如何處置?”女帝冷漠的說:“既然他皮賤肉癢,你們就把他帶下去隨意處置。
”老宮女與侍衛(wèi)們,激動得面紅耳赤。他們謝過女帝后,扛著一絲不掛的顧景深離開。
看到這一幕,我忍不住心中暗笑。后宮里的水,比海還深,浪比海還要大。女帝的皇夫,
哪里是那么好當的。上一世,一夜成為女帝皇夫的男人,本就是當朝權臣的長子。
權臣為了在后宮中,培植自己的勢力,才讓其伺候女帝。顧景深敢東施效顰,純粹是找死!
有那么多太監(jiān)和老嬤嬤伺候,想必他今晚會很銷魂。親眼看到顧景深的下場后,
我心滿意足的轉身出門。忽然,兩個女侍衛(wèi)按住我的胳膊,將我拖拽入太極殿內。
我手腳被捆,整個人大字型躺在龍床上。不多時,沐浴更衣過的女帝蕭慕瑤,來到我的面前。
她翻身上床,柔軟身軀緊貼著我的胸口,似笑非笑的問:“你任由小賊入朕的寢宮,
朕該如何罰你?”我面紅耳赤,心臟砰砰直跳,慌得不知該說什么才好。沒等我開口,
蕭慕瑤就堵住了我的嘴。“既是你挑的火,就由你來解決?!睂媽m之中,
顧景深留下的藥粉還在燃燒著。我的身體滾燙得像是火燒,像是只不知疲倦的野獸,
一直折騰到第二天早上。晨光熹微時,我疲倦地撐起身子,撿起散落在地的衣物,
腳步虛浮地走出寢宮大門。莫名與女帝春宵一夜,我心中既激動又害怕,一時間茫然無措。
待看到隔壁房間中,衣衫不整渾身淤青的顧景深,仍躺在床上,我心里頓時平衡了許多。
我按宮里的規(guī)矩,到雜役處領差事。宮中公公卻說,看我神態(tài)疲憊,要給我放假回家休息。
我略有些詫異。沒想到刻薄寡恩的老公公,還有如此和藹的一面。我拖著疲憊的身子,
回到皇城之外,一處簡陋破敗的宅院中。剛到家,我就看見顧景深坐在客廳里,
小口喝著湯藥。父親笑容滿面,一臉期待地說:“乖兒子,這是為爹替你討來的神藥,
喝下去保準能龍精虎猛,把女帝伺候舒坦?!鳖櫨吧畹靡獾卣f:“昨兒晚上,
陛下那叫一個熱情,差點把我折騰散架了?!薄耙员菹聦ξ业膶檺?,怎么也得封我為帝后。
”“待陛下為我誕下龍子,與我平分天下也說不定呢。
”我冷不丁嘲諷說:“帝后可不是我們能當的?!薄澳阍趺醋魉牢也还?,但別把我拖下水。
”父親惡狠狠地盯著我,掄圓了巴掌抽在我的左臉?!靶⌒笊僬f晦氣的話,
小心我割了你的舌頭!”我面頰腫起,嘴角滲出鮮紅血漬。顧景深翻了個白眼,
陰陽怪氣地說:“嘖嘖,你嫉妒我的樣子,可真夠可憐的?!薄翱上?,你命太賤,
永遠得不到貴人相助?!薄安幌裎?,剛入宮不到一年,就得到了陛下的寵幸。
”瞧顧景深一臉得意相,估計還不知道昨晚發(fā)生了什么。我真期待,
顧景深得知自己被太監(jiān)和老嬤嬤糟蹋時,會露出什么表情。
父親一臉嫌惡地說:“瞧你衣衫不整的賤樣,不知又和哪個野女人廝混。”“同樣都姓顧,
景深能讓陛下懷上龍子,你怎么就賤得一文不值?”我抹去嘴角血漬,
冷笑說:“只怕顧景深是癡人說夢,他連陛下的床邊都沒沾到!”父親表情更加猙獰,
抄起火爐旁的鐵鉤,狠狠砸在我的胳膊上。我疼得捂著胳膊,汗水涔涔流下。
父親聲音尖銳地怒罵:“你給我滾出去,我沒生過你這種惡毒的兒子!”我倒抽一口冷氣,
咬牙說:“要我滾可以,你寫下一封文書,將我逐出家門?!薄白源撕?,我與顧家再無關系!
”父親沒有絲毫猶豫,立即取出紙筆,寫下我不孝忤逆的罪狀,將我即刻逐出家門!
文書寫好后,父親與顧景深分別按上指印。我沾著嘴角流淌的鮮血,艱難按下指印后,
不由松了口氣。自此后,無論顧家被砍頭抄家滅門,都與我再無半點關系。待我轉身離去時,
父親忽然冷冷地說:“等等!”“你身上的棉袍靴子,都是家里的東西。
”“你既然自絕于顧家,就該把顧家的東西留下!”沒等我做出反應,父親和顧景深就上前,
將我的棉袍與棉靴扯下。門外,冷風蕭瑟,大雪如席。我穿著一件單衣,
瑟瑟發(fā)抖地走到大街上。身后,傳來顧景深尖酸刻薄的聲音?!邦櫸木冶鞠肴雽m后,
給你介紹個官員女兒大內女官之類的?!薄翱茨氵@幅賤樣,也就是個娶老嬤嬤的命。
”我捂著受傷的胳膊,步履蹣跚地走向皇宮。年關將至,京都街道上掛滿大紅燈籠?;秀敝?,
我不由回憶起十年前的光景。十年前,老家大旱,母親活活餓死。父親為了生計,
將年僅十歲的我,賣給了京城的人牙子。因我讀過私塾,品貌端正,
幾經輾轉被賣到皇宮為侍從。十年來,我省吃儉用,用攢下的銀子買了個宅邸,
將父親與弟弟接來居住。他們也終于能擺脫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生活。卻不曾想,
我省吃儉用十年,卻養(yǎng)出兩個想要害我的惡狼。十年辛苦付出,換來了一紙不忠不孝,
將我逐出顧家的文書。回到皇宮時,我已凍得幾乎沒有知覺。好在宮苑雜房中,
還有幾件舊衣物,能讓我勉強御寒。我發(fā)了整三日的高燒,聽照顧我的老太監(jiān)說,
有幾次我都差點昏死過去。好在有御醫(yī)診治,又開了珍貴藥方,才保住我一條命。
像我這種地位低下的侍從,根本沒資格受老太監(jiān)照顧,更不配讓太醫(yī)診治。
如此高規(guī)格的待遇,讓我心中惴惴不安。第四日,高燒退卻之時,我就趕忙去上工。
我來到乾清宮,與太監(jiān)宮女們一同清掃臺階上積雪。乾清宮正門口,顧景深直戳戳地站著。
他打扮得油頭粉面,花里胡哨,活像是煙花巷里的浪蕩公子。周圍掃雪的宮女太監(jiān),
正竊竊私語地議論著?!八皇卿揭戮值念櫨吧蠲矗苓@兒來干什么?”“我聽說,
前幾日女帝酒后寵幸了他,還要冊封他為皇夫呢?!薄芭蹠櫺沂虖??怎么可能!
”“我可是親耳聽顧景深說的,那還有假。”“我還聽說,
顧景深已經懷了龍種……”乾清宮大門打開,蕭慕婉乘坐轎子緩緩出門。前方引路的老太監(jiān),
朝著攔路的顧景深厲聲呵斥道:“哪里來的侍從,如此不懂規(guī)矩!”顧景深跪倒在地,
雙手捧著一塊晶瑩剔透的玉佩,“此玉乃女帝貼身之物。上次女帝走得匆忙,
將玉佩遺落在我房中?!崩咸O(jiān)接過玉佩,遞給轎子里的蕭慕婉。轎子緩緩離開,
從始至終沒人多看顧景深一眼。顧景深卻激動到不能自已,放聲高喊道:“奴才恭送女帝!
”看到這一幕,我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那天晚上,顧景深連蕭慕婉的床邊都沒挨著,
就被打昏了過去。他手中的玉佩,多半是偷來的!敢在皇宮之中造謠生事,
偷竊女帝的貼身寶物,簡直是作死!雖說我與顧家已經斷絕關系,但我畢竟是顧景深的胞兄!
繼續(xù)留在宮中,我極有可能被弟弟拖下水!我沒有片刻逗留,立刻前往內務府告了長病假,
并火速離開皇宮。在顧景深把全家作死之前,我走得越遠越好!到家門口時,
我被眼前景象驚得瞪大了眼睛。破舊的院子里,堆滿了五花八門的禮品。
往來送禮的達官顯貴鄰里鄉(xiāng)親,絡繹不絕?!袄洗笕?,您家出了個大人物,真是祖上積德啊!
”“能入皇家為皇夫,那得是幾世修來的福分!”“以后您老怕是要跟著住皇宮,
享榮華富貴啦!”“您發(fā)達后,可別忘了我們這些窮鄰居……”在眾人的奉承聲中,
父親臉上的笑容愈發(fā)得意,仿佛下一秒,自己就要成為皇親國戚,一步登天。身后大街上,
有轎夫扯著嗓子喊了一聲:“皇夫駕到,閑人退避!”弟弟乘坐八抬大轎,
在眾人羨慕的目光中,穩(wěn)穩(wěn)停在了家門口。他看到我時,
眼神里滿是嫌棄:“你不是自愿滾出家門了么?還來家里做什么?”父親冷哼一聲,
陰陽怪氣地說:“是不是看到景深飛黃騰達,你也想來沾沾光?”看著一臉得意的兩人,
我滿心無語。女帝還沒表態(tài),他們就敢打著皇夫的旗號,招搖撞騙收受賄賂,
這純粹是在自尋死路。一旦被錦衣衛(wèi)察覺,哪怕有幾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我面無表情地說:“我已脫離顧家。你們是飛黃騰達,還是砍頭抄家,都與我無關。
我來這里,只是為了拿回身契。”我自顧自地進屋,從房間里取回身契。有這一紙身份證明,
我就能離開皇城,去任何想去的地方。父親朝我翻了個白眼,
滿臉厭惡:“家里出了你這么個窩囊廢,簡直是顧家之恥。你帶著肚子里腌臜的野種,
立刻給我滾蛋!”忽然間,街道盡頭塵土飛揚,一隊禁軍縱馬飛馳而來,人馬浩浩蕩蕩,
氣勢不凡。父親欣喜若狂,急忙拉著顧景深的手說:“兒子,女帝差人接你進宮了,
快去梳洗準備一下?!鳖櫨吧罴拥脻M臉通紅:“爹,咱們馬上就要搬皇宮去住了,
您把家里值錢的東西都收拾帶上!”父親笑得合不攏嘴:“皇宮中有的是奇珍異寶,
咱家這些破爛,哪還用得著。”說話間,禁軍在門口停下。為首的將領神情冷峻,
厲聲喝問:“誰是顧景深?”顧景深滿臉喜色,急忙上前說道:“我就是!
”周圍的親戚鄰居紛紛投來羨慕的目光?!澳茏屵@么多禁軍上門迎接,
顧家這小子好大的排場!”“還叫顧家小子呢,如今得叫顧皇夫!
”“沒想到咱們這條破胡同里,能出這樣的大人物!”在眾人的恭維聲中,
顧景深高傲地仰起頭,鼻孔都快朝天了:“愣著干什么呢!還不攙扶本皇夫上轎?”然而,
迎接他的卻是冰冷的鐐銬。父親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他一把推開給顧景深上鐐銬的禁軍:“你們好大的膽子,連當朝皇夫都敢抓!
”禁軍被這一呵斥,不禁愣了一下。顧景深也不敢再裝腔作勢,急切地問道:“上差大人,
你們是不是弄錯了?”禁軍面無表情地說:“沒弄錯,上頭點名要抓顧景深?!笨吹竭@一幕,
我忍不住冷笑出聲。顧景深一直造謠生事,不僅偷盜女帝的寶物,還敢冒充宮中皇夫,
現在才被抓,已經算他運氣好了。顧景深慌忙解釋:“上差大人,我曾給女帝侍寢,
深受女帝寵愛,這點人盡皆知。你們就算要抓我,也該給個理由吧。
”禁軍說道:“上頭給的罪名是,顧景深毀謗圣上,盜竊圣物?!鳖櫨吧詈透赣H拼命解釋,
說自己從未詆毀過女帝,更沒有偷過東西。顧景深還狡辯說女帝已經懷了自己的孩子,
如果在禁軍手里出了什么差錯,那可是誅九族的大罪!一時間,禁軍也被唬住了,
陷入了兩難的境地。雙方僵持了一會兒,顧景深突然一拍腦袋:“我明白了!
我和顧文君是兄弟,長相有些相似,一定是你們的人搞錯了,把我當成了顧文君!
”父親也恍然大悟,惡狠狠地指著我說:“難怪你匆匆忙忙回家,還索要身契,
原來是犯了罪要逃跑!”此時,我拿著身契,正打算離開。一群禁軍立刻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