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后。
溫晚泡了杯熱茶,蜷縮在沙發(fā)里給林妍打電話。電話剛接通,林妍興奮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怎么樣怎么樣?不是說要去周氏簽約,順利嗎?”
溫晚盯著茶杯里漂浮的茶葉,嘆了口氣:“簽是簽了,但……”
“但什么?”林妍敏銳地察覺到她語氣不對,“周時凜為難你了?”
“他……”溫晚猶豫了一下,“他手里有段視頻?!?/p>
“什么視頻?”林妍的聲音瞬間拔高,“該不會是那天晚上……”
“嗯?!睖赝韾瀽灥貞?yīng)了一聲,“他說不會外傳,但也不肯刪?!?/p>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突然傳來林妍的輕笑聲:“晚晚,我覺得……周時凜可能對你有意思?!?/p>
“你瘋了吧?”溫晚差點被茶水嗆到,“他那種人,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林妍打斷她,“你知道'荊棘玫瑰'這個項目有多少設(shè)計師在搶嗎?連徐曼都在暗中使勁,結(jié)果周時凜偏偏選了你。”
溫晚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杯沿:“他只是覺得我的設(shè)計風(fēng)格合適……”
“得了吧,”林妍嗤笑一聲,“周氏集團要什么樣的設(shè)計師沒有?意大利的、法國的,哪個不是搶著合作?他為什么非要選你,還用視頻威脅你簽約?”
溫晚沒有回答。
她想起周時凜說“我們慢慢來”時的眼神,那種勢在必得的篤定,讓她既不安又莫名心跳加速。
“不說這個了?!彼D(zhuǎn)移話題,“最近圈子里有什么動靜嗎?”
“說到這個,”林妍的語氣突然嚴(yán)肅起來,“徐曼最近可得意了。聽說她搭上了陳氏集團的線,準(zhǔn)備在十月珠寶展上推出新系列?!?/p>
溫晚的手指猛地收緊。
徐曼——
那個曾經(jīng)在畢業(yè)設(shè)計展上偷她圖紙,害她差點被學(xué)校開除的女人。
“她找了哪個贊助商?”溫晚努力保持聲音平靜。
“好像是陳志明?!绷皱D了頓,“就是那天晚上……”
溫晚的胸口一陣發(fā)悶。
陳志明,那個給她下藥的男人,現(xiàn)在居然和徐曼勾搭在一起。
“晚晚,你沒事吧?”林妍擔(dān)憂地問。
“沒事?!睖赝砩钗豢跉?,“只是覺得……這個世界真小?!?/p>
“你要小心?!绷皱穆曇糇兊脟?yán)肅,“徐曼一直記恨你當(dāng)年揭發(fā)她抄襲的事,現(xiàn)在又搭上陳志明,肯定不會放過你。”
溫晚走到窗前,望著夜色中的城市燈火:“我知道?!?/p>
“不過現(xiàn)在你有周時凜罩著,”林妍的語氣又輕松起來,“陳志明再囂張,也不敢動周氏的人。”
溫晚苦笑:“我不想靠任何人?!?/p>
“晚晚,”林妍嘆了口氣,“在這個圈子里混,有時候不得不借勢。你現(xiàn)在有了'荊棘玫瑰'這個機會,一定要把握住。”
溫晚的目光落在茶幾上的企劃書上。
是啊,這是她翻身的機會。
不管周時凜出于什么目的選中她,她都必須把這個項目做好。
“我會的?!彼p聲說,“我一定要讓所有人看到,我溫晚的設(shè)計不比任何人差?!?/p>
“這才是我認(rèn)識的溫晚嘛!”林妍笑道,“對了,項目什么時候開始?”
“明天?!睖赝矸_企劃書,“周氏珠寶會給我安排一個臨時工作室,所有材料和設(shè)備都由他們提供?!?/p>
“哇,這待遇……”林妍吹了個口哨,“看來周時凜真的很看重你?!?/p>
溫晚沒有接話。
她盯著企劃書上“荊棘玫瑰”四個字,思緒飄遠(yuǎn)。
這個系列對周氏珠寶至關(guān)重要,據(jù)說是為了打開歐洲市場準(zhǔn)備的旗艦產(chǎn)品。
如果她能做好……
“晚晚?你還在聽嗎?”
“嗯?!睖赝砘剡^神來,“我在想設(shè)計方向的事?!?/p>
“別太拼了,”林妍柔聲說,“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才有精力應(yīng)付周氏那群人。”
掛斷電話后,溫晚走到工作臺前,攤開素描本。鉛筆在紙上輕輕劃過,一朵帶刺的玫瑰漸漸成形。
她在花瓣邊緣加上鋒利的線條,讓柔美的花朵多了幾分危險的氣息。
就像周時凜說的——美麗而致命。
她停下筆,看著草圖出神。
這個項目對她來說意味著什么?是翻身的機會?是證明自己的舞臺?還是……接近那個危險男人的借口?
溫晚搖搖頭,把這個荒謬的想法趕出腦海。
不管周時凜有什么目的,她都必須專注于設(shè)計本身。
這是她的專業(yè),她的驕傲,也是她在這個弱肉強食的珠寶圈里,唯一能依靠的東西。
她拿起手機,翻出徐曼最近在社交賬號上發(fā)布的照片——
那個女人穿著高定禮服,挽著陳志明的手臂,笑容得意。
照片配文是:“期待與陳氏集團的合作,新系列即將震撼登場!”
溫晚的指尖微微發(fā)抖。
她必須贏。不僅為了自己,也為了向所有人證明——她溫晚,不需要靠下作手段,也能在這個圈子里站穩(wěn)腳跟。
她重新拿起鉛筆,在玫瑰的荊棘上又加了幾道銳利的線條。
這一次,她畫得格外用力,仿佛要把所有的不甘和決心都傾注進去。
“荊棘玫瑰……”她輕聲念出這個名字,眼神逐漸堅定,“我一定會讓你驚艷全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