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張建，一個普通人。每天白天當工作，晚上送外賣，累死累活供著房貸。
妻子孫倩在家當全職太太，我以為我們雖然窮，但至少相愛。直到那天我意外發(fā)現，
原來我們家突然冒出來的十萬塊錢，是她在直播平臺上脫衣服賺來的。更諷刺的是，
她一晚上的收入，抵得上我一個月的辛苦。那一刻我才明白，什么叫男人的尊嚴。
1、意外的發(fā)現午夜十一點，張建關掉電動車的車燈，拖著疲憊的身體爬上四樓。
“又是七十塊。”他默默計算著今晚的收入，三十單外賣，扣掉油費和平臺抽成，
到手就這么點。推開門，客廳里靜悄悄的。孫倩應該已經睡了。張建躡手躡腳走向廚房，
想給自己泡碗泡面。剛打開柜子，手機里傳來銀行的短信提醒：“您的房貸還款日為明日，
請確保賬戶余額充足?！彼戳搜坫y行卡余額：5247元。
距離9000元的房貸還有3753元的缺口?！皨尩??！睆埥ㄓ昧δ罅四竺夹?。三個月前，
物業(yè)公司老板找他談話的場景還歷歷在目?！靶埌?，公司現在確實困難，
你看能不能體諒一下…”“體諒什么？”“工資暫時調整到4000，
等過了這個坎…”張建當時差點掀了桌子。從1.5萬降到4000，
這絕對是要他們這個家庭的命。現在物業(yè)工資4000元，外賣4000元左右，
勉強夠8000元。房貸9000元，房貸都還差一塊，加上生活費都要刷透支卡。
這幾個月，全靠信用卡活著。張建也沒有心情吃面了，自己坐在沙發(fā)上，點了根煙?？蛷d里，
只有他一個人的呼吸聲?！袄瞎?？”孫倩從臥室走出來，穿著粉色的睡衣，頭發(fā)有些凌亂。
“吵醒你了？”“沒有，我睡不著?！睂O倩走過來，自然地靠在他肩膀上，“今天賺了多少？
”“七十?！睂O倩沉默了幾秒鐘：“明天就要還房貸了?！薄拔抑?。
”“要不然…”孫倩咬了咬嘴唇，“我跟我家里借點？”“他們有嗎？”“十萬吧，
夠我們緩幾個月的?！薄笆f？”張建扭頭看著妻子，“你家里有這么多錢？
”“應該是有的，咱們什么時候有錢什么時候還。”張建沒說話，只是用力吸了口煙。
男人的自尊心在作祟。結婚三年，孫倩沒有工作，他一直想給孫倩更好的生活。
現在要靠老婆的娘家救濟，這讓他感到深深的挫敗?！翱煜此⑺X吧。
”孫倩輕撫著他的后背，“我不想看你這么累?！钡诙斓纳衔纾?/p>
孫倩就把10萬轉到了張建的銀行卡中。張建內心感動，咬牙一定好闖出個樣來。
張建把這幾個月的信用卡還上了，心里一陣放松。又過了幾天的晚上，
張建在商場門口等單子的時候，幾個同行在聊天?！鞍?，你們聽說過那個APP沒有？
”“什么APP？”“境外的，里面有很多主播…”老李擠眉弄眼，“懂的都懂。
”“真的假的？”“當然真的，我昨天還打賞了一個小姐姐呢?！睆埥ㄔ緵]興趣聽這些，
但閑得無聊，也湊了過去?！笆裁碅PP？”“給你們看看?！崩侠钅贸鍪謾C，
點開一個圖標很隱蔽的軟件，“這個，國外的平臺，內容比較開放。
”屏幕上出現了很多主播的頭像，都是些年輕女孩，穿著暴露，表情妖嬈。
“這玩意不會有病毒吧？”“不會不會，我用了半年了。而且你看，這些女主播賺錢可多了。
”老李點開一個主播的頁面，“這個妹子一晚上就能收幾千塊的打賞?！睅浊K。
張建恨不得自己現在是個女人?！安伲@也太容易了吧？”旁邊的小王羨慕地說，
“我送一晚上外賣才八十塊?！薄罢l說不是呢，現在這個社會，看臉吃飯?！崩侠顡u了搖頭，
“不過這些女的也不容易，畢竟要犧牲點什么?！薄盃奚裁?？”“還能是什么。
見著有份哈，我把地址推送給你們?！睆埥ㄒ彩鞘盏搅讼螺d的地址。張建下載了那個APP。
注冊登錄后，密密麻麻的主播頭像出現在屏幕上。他隨意點開幾個，
都是些濃妝艷抹的女孩在鏡頭前搔首弄姿。
彈幕里飛過各種打賞信息：“火箭x1”“游艇x3”“城堡x1”張建看了眼價格，
一個火箭就要200塊錢。張建就當是這個滿足一下眼睛吧，便在列表中翻動著，
突然一個戴著黑色口罩的主播吸引了他的注意。不是因為顏值，
而是因為那個身材輪廓…怎么這么眼熟？張建點進去，主播正在對著鏡頭跳舞，
雖然戴著口罩，但露出的眼睛很清澈，身材纖細，特別是那個腰臀比例…他的手開始顫抖。
主播穿著一件白色的吊帶，下面是黑色的短裙。應該是無內搭，若隱若現。
這套衣服…張建記得，孫倩的衣柜里就有一模一樣的。“不可能…不可能…”他截了個屏，
仔細觀察主播的五官。雖然戴著口罩，但那雙眼睛，那個眉形，
還有說話時的小動作…主播正在和粉絲互動：“謝謝'深海魚'送的游艇，么么噠。
”聲音經過了變聲處理，但那個語調，那個說話的習慣…張建的心跳開始加速。
他點開主播的資料頁面：昵稱：小乖乖注冊時間：三個月前粉絲數：1.5萬主播正在直播，
房間里有1000多人在觀看。彈幕不停地刷著雜亂的信息。張建的手機差點掉到地上。
他想起了那天提前回家，聽到臥室里傳來的蜂鳴聲。想起了孫倩慌張的表情。
想起了她主動提出的那十萬塊錢。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這時候老李走過來：“兄弟，
你也在看??？這個小乖乖不錯吧，我關注她好久了。
”張建強裝鎮(zhèn)定：“她…她平時都播什么？”“就是聊天跳舞啊，偶爾玩點小游戲。
不過最近尺度有點大。”老李咧嘴笑道，“你看她這身材，絕了。”“尺度大？”“嗯，
之前還挺保守的，現在經常穿這種吊帶，有時候還會…”老李做了個手勢，“你懂的。
”張建感覺胸口發(fā)悶?！安贿^說實話，她這種挺少見的，不像其他主播那么俗氣。
有種…怎么說呢，你自己看吧，我得干活去了。”少見？那是他老婆！張建關掉手機，
內心滿是屈辱，想著妻子在直播間的樣子，想著那些污穢的評論。要回去質問妻子嗎？
為什么要這樣做？是本心就是喜歡被人觀看，還是真的為了家庭？但想到房貸，
想到沒有那10萬塊錢，房子就可能被法院拍賣。想到自己的父母辛苦一輩子，
為自己拿出首付，如果房子被法院拍賣，自己在村里怎么見人？父母也跟著丟臉。
可是…這樣的錢，他能要嗎？這樣的妻子，他還能接受嗎？張建點了根煙，手還在抖。
2、內心的掙扎煙霧繚繞中，張建的臉在昏暗的燈光下忽明忽暗。手機屏幕上，
“小乖乖”的直播間依舊熱鬧非凡。那件白色吊帶，那條黑色短裙，像一根根針，
扎在他心上。他無法將屏幕上的“小乖乖”和枕邊人孫倩完全割裂，也無法將她們重合。
一種巨大的荒謬感和被背叛的憤怒，夾雜著對現實的無力，幾乎將他吞噬。他想過沖進臥室，
將手機摔在孫倩面前，大聲質問她。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質問之后呢？離婚嗎？
那這房貸怎么辦？父母那邊怎么交代？孫倩拿回來的那十萬，
如果真是這么來的…他確離不開那10萬塊錢。張建狠狠吸完最后一口煙。
渾渾噩噩的回了家?；氐郊液?，看著臥室的妻子。孫倩睡得很沉，呼吸均勻，
粉色的睡衣襯得她臉頰有些紅潤。他看著她，心中五味雜陳。這個女人，是為了這個家，
才走到這一步嗎？他不敢想，也不愿去想。早上，張建依舊早早起床，
給孫倩買了她愛吃的生煎包。飯桌上，兩人相對無言，氣氛有些凝滯。“老公，
你今天…好像不太開心？”孫倩小心翼翼地問?！皼]事，昨晚沒睡好。
”張建扒拉著碗里的粥，食不知味。他努力裝作若無其事，
但眼角的余光總是不自覺地瞟向孫倩。她今天穿了一件普通的家居服，素面朝天，
和直播間里那個濃妝艷抹的“小乖乖”判若兩人?？稍绞沁@樣，張建心里越不是滋味。
哪一個才是真實的她？或者，都是？接下來的幾天，張建持續(xù)關注著孫倩的動靜。
每天都像張建沒有發(fā)現這個的時候一樣。一切都顯得那么天衣無縫。張建沒有戳破，
他像一個潛伏者，默默觀察著這一切，內心的煎熬與日俱增。屋漏偏逢連夜雨。這天下午，
張建剛到物業(yè)公司，就被經理叫進了辦公室?！靶埌?，你也知道，
公司現在的情況…”經理搓著手，一臉為難。張建心里咯噔一下，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
“公司決定再裁減一批人員，名單里…有你?！笔I(yè)了。這兩個字像重錘一樣砸在張建頭上。
他走出物業(yè)公司大樓，看著灰蒙蒙的天，感覺整個世界都塌了。唯一的固定收入來源，
就這么斷了。以后怎么辦？房貸，生活費。他不知道該怎么跟孫倩開口。這個家的重擔，
難道真的要讓她一個人用那種方式扛下去嗎？晚上回到家，張建的情緒低落到了極點。
孫倩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袄瞎阍趺戳?？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張建沉默了許久，
最終還是艱難地開口：“我…被辭退了。”孫倩愣住了，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
客廳里陷入一片死寂。良久，孫倩輕輕握住張建的手：“沒事的老公，工作沒了可以再找。
你別太難過。”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奇異的安撫力量。第二天，
張建白天也出去跑外賣了，突然他的手機上又收到了一條銀行轉賬短信。
孫倩又轉給了他2萬塊。“你先用著，家里的開銷，還有房貸，暫時不用愁。
”孫倩給他發(fā)了個消息。張建看著那串數字，心里卻翻江倒海。這筆錢，像一塊燒紅的烙鐵，
燙得他無所適從。他知道這錢的來路，這讓他感到更加屈辱和無力。他想拒絕，
可現實卻逼得他不得不接受。他恨自己的無能，也恨這操蛋的生活。失去了物業(yè)的工作，
張建只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送外賣上。他比以前更拼命了，每天從早跑到晚，
試圖用汗水麻痹自己。但每到無聊等單的時候，他還是會忍不住點開那個APP。
“小乖乖”的直播間依舊火爆。她穿著更大膽的衣服，跳著更誘惑的舞蹈，
和屏幕那頭的陌生人嗲聲嗲氣地互動。彈幕里，各種污言穢語和露骨的言論不堪入目。
張建感覺自己的心在滴血。那是他的妻子??！現在卻在鏡頭前搔首弄姿，
取悅那些他素未謀面的男人。憤怒，心疼，無奈，屈辱…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
反復撕扯著他的神經。他想沖進屏幕，把孫倩從那個虛擬的世界里拽出來?？伤智宄?/p>
沒有那些打賞，沒有那些“火箭”“游艇”，他們這個家可能早就垮了。深夜，
張建一個人坐在陽臺上，一根接一根地抽著煙。月光灑在他身上，
拉出一道長長的、孤獨的影子。這樣的日子，還要持續(xù)多久？他不止一次地問自己。
男人的尊嚴被碾碎，現實的壓力又像一座大山壓得他喘不過氣。
他覺得自己快要被這種矛盾撕裂了。作為“小乖乖”直播間的特殊“觀眾”，
他每天都在經歷著一種酷刑?？粗切┠腥藢ψ约旱钠拮釉u頭論足，
看著那些價值不菲的禮物刷過屏幕，他感覺自己像個小丑。他想發(fā)瘋，想毀滅一切，
可最終只能把所有的痛苦都咽進肚子里。他和孫倩，見面后依舊扮演著恩愛夫妻。
孫倩會給他準備好飯菜，會溫柔地替他按摩肩膀。張建也會配合著，努力擠出笑容。
這種表面的和諧，脆弱得像一層薄冰，仿佛輕輕一碰就會碎裂。
張建每次進入直播間默默地看著?？粗聊焕锬莻€既熟悉又陌生的女人，心如刀割。不行，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他不能眼睜睜看著孫倩繼續(xù)這樣作踐自己，
也不能讓自己永遠活在這種屈辱和煎熬之中。他必須改變這一切。他要賺錢，
賺很多很多的錢，光明正大地賺錢。腦海中，一個念頭逐漸清晰起來。創(chuàng)業(yè)。雖然風險大，
但或許是唯一的出路。他想起之前跑外賣時，聽一些商家老板聊天，
似乎有些小成本的創(chuàng)業(yè)項目。不管多難，他都要試一試。為了孫倩，
也為了他自己那所剩無幾的尊嚴。3、轉機那個創(chuàng)業(yè)的念頭，一旦在張建腦海里扎了根，
便瘋狂滋長。他想到了大學城。那里年輕人多，消費意愿強，開一家零食店，或許能行。
他把這個想法跟孫倩一說，本以為會遭到一些猶豫，畢竟這又是一筆不小的投入，
而且風險未知?！伴_！老公，你想做就去做！”孫倩的回答干脆利落，眼睛里閃著光，
“錢的事情你別擔心，我再跟我媽說說，上次那十萬，我媽說就是給我們的，不用急著還。
再借點，應該沒問題?！睆埥粗拮?，他知道，孫倩說的“再借點”，
背后可能又意味著她要付出更多。但他這個時候，只是重重地點了點頭：“好！
”接下來的日子，兩人像是上了發(fā)條。選址是個精細活，
他們幾乎跑遍了大學城周邊的所有街道。孫倩在這方面展現出了驚人的商業(yè)嗅覺，
她會細致分析人流量、周邊競爭對手、學生消費習慣，最后敲定了一個離宿舍區(qū)不遠的鋪面。
店鋪不大，但收拾出來也費了不少功夫。裝修、進貨，孫倩親力親為，砍價、選品，
樣樣在行。她能跟五大三粗的供貨商為了幾毛錢的差價磨上半天，
也能一眼挑中那些包裝新奇、口味獨特的網紅零食。張建負責體力活，搬貨、打掃，
看著孫倩忙碌的身影，第一次真切感受到夫妻同心，其利斷金的美好。
那些曾經壓在他心頭的陰影，似乎也淡了些。零食店“小饞貓”在一個周末正式開張。
出乎張建意料，生意從第一天起就好得出奇。孫倩仿佛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