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初到夜市城市的夜,燈紅酒綠??稍谀侵猓€有另一種燈光,
是油煙裹著汗味的夜市燈。亮得不奢,但真。我叫趙虎,退役拳王。現(xiàn)在,是個賣烤串的。
夜市最角落的位置,靠墻,一盞偏黃的燈掛在我的攤棚頂。風一吹就晃,好像也在提醒我,
我的生活,也就這么不穩(wěn)定。攤子是我爸留下的。人走得突然,肝癌晚期,連遺言都沒一句。
火化那天我才知道,這攤位每月還有兩千的租金,一拖欠就有人來砸。拳館也頂了,
卡上只剩三位數(shù)。我退役后本想去當私教,結果一聽我是“練自由搏擊的,
不是散打”就把我刷掉。說實話,我連簡歷上寫“全市業(yè)余金腰帶”都覺得丟人。
——后來就到了這。夜市東南角,晚上七點開張,凌晨一點收攤。每天賺個幾百,勉強能活。
“趙哥,今天還賣雞翅嗎?”小雙來了,踩著她那雙掉漆的小涼鞋,眼神卻亮得跟什么似的。
她媽在服裝廠打夜班,一周回來一次,孩子就自己守著家。很多時候,我都會幫著照看下。
我從冷柜里拿出兩串:“要辣的還是不辣的?”“要超辣!”她咧著嘴笑,
“吃辣的才長得快,我要趕緊長高,給趙哥當保鏢?!薄芭叮课疫€指望你以后帶我混呢。
”我笑,手里動作不停。她乖巧的樣子,總能將我平常憤懣不平的無名火壓下去,沒那么苦。
不遠處,一個油條攤老大爺正把爐子搬出來。攤位陳舊,邊角都是補丁。可沒等擺好,
幾道黑影晃了進來?!皢?,老不死的,又拖兩天了是不是?”是麻子哥的人來了。
夜市的地頭蛇,管收攤主的“環(huán)境保護費”,五天一次,一百二。如果不給,
他就讓你沒法出攤。油條大爺顫著手遞錢,但還是慢了點。“啪!”一腳踹翻爐子,
滾燙的油濺出。大爺嚇得跌坐在地,臉都白了。我站在自己的攤子后,
目光像刀子一樣盯著他們,手卻沒動。我能一拳打斷他們?nèi)齻€人的鼻梁,但那樣,
我就得換攤、換街、甚至換命。我忍了。不是因為怕。是因為我這日子,還沒穩(wěn)住。
小雙扯了扯我衣角:“趙哥……你是不是要打人了?”我回頭看她,
咧了咧嘴:“還沒到時候?!币故惺諗偤笫亲畎察o的時間。我開始收攤,把鐵架一根根卸下,
抹布擦過爐面,手心因為常年握拳有厚繭,但此刻竟感到一種說不出的躁動。
就在我搬最后一個烤架的時候,一只貓的慘叫讓我一震。聲音是從墻后傳來的。
那貓好像卡住了,發(fā)出撕心裂肺的叫聲。我走過去,伸手去掏,結果手指才按在墻磚上,
下一秒——“咔?!碑斎唬皇秦埞穷^,是磚頭裂了。我愣住了。力氣我一直有,但這一下,
感覺像是有股什么熱的東西從背脊涌到手臂,再炸開來。墻磚順著我的指縫爆裂,
像豆腐一樣,被我直接扯下一整塊。貓竄了出來,一下躥到夜市棚頂,轉眼不見。
我盯著手掌,喘氣有點急。這不對。我練拳這么多年,知道力量是怎么一回事。
可剛才那一下,不是訓練出來的。那是……別的東西。像是我身體里,什么東西蘇醒了。
我把破磚撿起來掩住洞口,環(huán)顧四周,夜市空了,除了遠處的清掃聲,沒人看見我這一下。
我回到攤位,準備把剩下的雞翅收好,卻看見小雙竟然還坐在板凳上,打著瞌睡。“喂,
回家了?!蔽逸p聲叫她。她揉揉眼睛,迷迷糊糊地說:“趙哥,你以后要是成了超級英雄,
不許不理我?!蔽乙徽?,笑著點了點頭:“你先長高,給我當保鏢,我再考慮做不做英雄。
”夜空下,風微涼。我摸著那只剛剛裂磚的手,心中有點躁,也有點興奮。
我不知道這股力量會把我?guī)蚰睦?,但它也許不會讓我再低頭了。
2 暴力美學初顯風沒昨晚那么涼,燈卻比昨晚亮了幾分。我照常把爐子擦干凈,木炭點著,
火苗嗶嗶啵啵響著,油開始在鐵板上滋啦作響。我早就習慣了這種節(jié)奏,手里的夾子翻著串,
眼角余光掃過來往的人,一切似乎又回到昨天之前。但我心里知道,不一樣了。
那股詭異的力量還在我身體里躁動,像被鎖住的野獸,隨時要咬斷鎖鏈。我整晚都沒睡踏實,
夢里一直在打人,醒了才發(fā)現(xiàn)拳頭把床沿砸出了坑。這身體,真變了?!靶‰p怎么還沒來?
”我低聲嘀咕著。她平常六點半就會蹦跶著來,今天竟然快七點了還沒影。我正要去看看,
就聽到遠處有人吵嚷起來?!澳銈€死丫頭躲哪兒去了??。俊蔽颐碱^一跳,扔下夾子,
幾步?jīng)_出去。燈光下,一輛黑漆三輪車橫在路邊,麻子哥帶著幾個小混混,正圍住小雙。
他們?nèi)烁唏R大,拎著棍,像是要拆誰家房子。小雙身上掛著小書包,
手里還拎著昨天我給她的辣雞翅包裝袋,臟兮兮地護著頭,被麻子一把推倒,
額角重重撞在地磚邊,血瞬間涌出來?!皨尩?。”我胸口像炸了一樣。心里那只野獸,
終于掙脫了。我走過去,腳步每一步都重得像錘子砸地。麻子哥看到我,
笑得滿臉橫肉堆在一起:“喲,趙虎啊,昨晚是不是忘交點‘保護費’???不交錢還擺攤,
是不是把我們當死人了?”他還沒說完,我已經(jīng)站到他面前。我沒說話,只是看著小雙。
她倒在地上,鼻子里都是血,眼角還帶著淚。她看到我來了,嘴唇動了動,沒發(fā)出聲音。
我彎腰,把她輕輕抱起來,放到我攤子的椅子上,掏出紙巾按住她的額頭,
聲音低得像刀:“別怕?!比缓笪艺局鄙碜樱D過身。麻子哥還在笑,他的打手舉起鋼管,
正要往我這邊沖?!皠e沖動啊趙虎,”他話音未落——我動了。先是一拳,砸在三輪車側身。
“嘭?。?!”那車像紙糊的一樣,整個側翻,鋼皮凹陷,車門直接飛出去,
砸中一根路燈桿子才停下。鋼鐵被我拳頭砸出的聲音,在夜市炸響,震得人心口發(fā)麻。
麻子哥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臥槽……”第二個沖上來的打手,揮著鋼管砸向我腦袋。
我沒有躲。只是側頭,一手抓住他的手腕,“咔啦”一聲,那根鋼管從中段被我活生生捏斷。
“啊啊?。。 贝蚴謶K叫著癱倒,骨頭都碎了。第三個混混嚇得腿軟,剛想轉身逃,
我一步上前,膝蓋頂中他小腹,整個人像蝦一樣飛出去,撞在不遠處煎餅攤的爐子上,
把鐵鍋都撞翻。只剩下麻子哥,他臉上肥肉都顫著,腳步往后蹭,
口里喊:“趙虎你他媽是不是瘋了?你知不知道我是誰的人?”“我知道。
”我一步一步走過去。他還想威脅我,“你敢動我,黑風堂不會放過你的!”我低頭看著他,
聲音冷得像從地底冒出來的:“你要收錢,可以。但你動了她?!薄八?/p>
一個小丫頭——”“砰?。。 蔽乙蝗以谒亲由?。不是拳面,是拳心貼著他腹部,
把所有的力量都傾進去。他整個人騰空飛起,像個破沙包,飛出夜市十幾米,
砸穿一個水果攤的棚子,連滾帶爬地躺在地上吐血,昏死過去。四周,死一般安靜。
所有攤主、所有路人,全都看著我,張著嘴說不出話。我走回攤位,小雙坐在椅子上,
淚水混著血流滿臉。我蹲下來,輕輕給她擦干凈臉,聲音低?。骸耙院?,誰再敢動你,
我打斷他命根子?!彼ё∥?,哭得一抽一抽的:“趙哥,
我是不是……給你惹麻煩了……”我輕輕摸著她頭發(fā),“不是你,是他們活該。
”有人拍了視頻。我知道。有人已經(jīng)在竊竊私語:“他是練家子吧?
這拳頭不對勁啊……”、“一拳就把三輪車砸廢了,妖怪嗎這是?”我抬頭,看到不遠處,
一輛黑色轎車停在路口,一直沒熄火。車窗微開,一雙冷冽的眼睛盯著我。是個女人。
大約三十上下,長發(fā)挽起,戴著墨鏡,穿職業(yè)裝,一動不動地看著我,
好像剛才的暴力表演是她安排的一場戲。我認得她——她來過夜市幾次,
只是每次都遠遠坐在車里,沒人敢靠近。她輕輕摘下墨鏡,紅唇微啟,
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我沒動,只是回望她,心頭有點發(fā)涼。不是怕她。而是我意識到,
從我動那一拳開始,這夜市,已經(jīng)不只是夜市了。晚上十點,夜市逐漸散場。
麻子哥被人抬走,他那幾條狗也都夾著尾巴不見了。沒人再敢找我要錢,
我的攤子前反倒排起了小長隊?!摆w虎是吧?”一位攤主大哥笑著來送了瓶冰可樂,
“以后咱哥幾個就靠你罩著了?。 蔽尹c頭,接過可樂,沒說話。小雙已經(jīng)睡著了,
靠在我攤子后面,我給她裹了件舊毛毯。但我心里知道——這只是暴風雨的開始。
因為這一夜,視頻上傳了。有人驚嘆:“夜市鋼鐵俠!” 有人質疑:“是假的吧?
后期加的?” 有人打賞發(fā)彈幕:“這個叫趙哥的,干他娘的帥爆了!”而在城市某個角落,
那雙剛才盯著我的眼睛,還在電腦前看著視頻回放,手指在鍵盤上輕敲——【目標確認,
具備初步神力,心理穩(wěn)定,可控,具備開發(fā)價值。】落款是兩個字:白晶。
3 大嫂登場天還沒黑,風已經(jīng)燥了。我正擺好攤,爐子剛點起來,鐵板上油還沒熱透,
一個女人走過來,細高跟踩在地磚上,像踩在我心頭?!摆w虎?”我抬頭。
她穿著剪裁極精致的黑色西裝,白襯衫一??圩佣紱]松,身材高挑,長發(fā)挽起,
臉上那副墨鏡遮不住眉宇間的冷酷勁。就像那種從西裝堆里走出來,但能一槍崩人的角色。
就是那個女人——之前幾次她坐在那輛黑車里,一直沒下車。她走到我攤前,
沒看鐵板上滋啦作響的雞翅,也沒看我剛擦干凈的攤布,
而是直直看著我:“愿不愿意替我辦事?”我看她一眼:“你誰???”她笑了笑,摘下墨鏡,
眼角有點冷意,但唇角的弧度卻像春風:“白晶,白色的白,水晶的晶。”我沒出聲,
她繼續(xù)道:“月薪五萬,不用你干臟活,也不用你流血。只需要你站在我身后,不讓人碰我。
”我拿著夾子的手停了一下,雞翅翻了一半,滋啦作響的聲音一下安靜了?!澳阋gS。
”我說。她點頭:“聰明?!蔽业皖^繼續(xù)翻串:“不接?!彼灰馔猓?/p>
只是從包里抽出一張名片,輕輕放在我攤邊,聲音像她的香水味,
清冷得過分:“我會等你改主意。別讓你想保護的人……再出事?!蔽姨а郏?/p>
她已經(jīng)轉身離開。走路帶風,像城里大佬開會遲到三分鐘也沒人敢出聲的那種人。
我看著那張名片,上面只有兩個字:白晶,下面是一個手機號碼。晚上九點,
小雙已經(jīng)被我送回了樓上,睡著前她還拉著我說:“趙哥,如果有人再來,我不怕,我會躲。
”我摸了摸她腦袋,說:“你不該躲,你該吃飽飯?!彼α?,閉上眼,像只安心的小貓。
我轉身下樓,把攤子收拾得差不多,就準備關火回家。可火剛滅,
耳邊就響起了不屬于夜市的聲音。腳步聲。急促,雜亂。有人在黑暗中鬼鬼祟祟地靠近。
我沒動,像平常一樣收拾夾子。等那人靠近到五米,我猛地轉身,
飛起一腳踢翻了那堆空紙箱,正砸在那人身上?!鞍眩 笔莻€瘦猴一樣的家伙,黑衣黑褲,
脖子上還有塊綠布蒙面,典型的小混混打扮。他手里握著一根短棍,還沒來得及舉起來,
我已經(jīng)沖過去,一把揪住他領子,把他整個拎起來。“誰派你來的?”他瞪大眼,像嚇傻了,
嘴巴張著沒發(fā)出聲音。我手一松,他跌落在地。我沒多說,三拳兩腳,
把他像掃垃圾一樣丟進夜市角落那個臭味熏天的垃圾堆?;仡^剛準備把最后一袋辣翅收起來,
手機響了。是個陌生號碼。我接起:“誰?”電話那頭傳來一陣輕笑,
是個女人的聲音:“你動作很快?!薄鞍拙В俊彼p輕嗯了一聲,
聲音淡得像是晚風:“如果今晚那個人不是我的人,他可能不會那么……客氣。
”我沉默幾秒:“你在威脅我?”“不,我在給你選擇的余地。”她頓了頓,又笑了笑,
“我不是黑風堂那種沒腦子的幫派,我也不收‘保護費’。我做事,有規(guī)矩。
”“可我不喜歡被人試探。”“那你也不喜歡小女孩流血吧?”我手指微微收緊。她這女人,
說話全是刀子裹糖衣。“你到底要干嘛?”“我要一個,不會怕疼,也不會背叛我的人,
站在我身邊?!彼Z氣忽然低了點,“我看得出來,你不是普通人了?!蔽覜]接話。
“想清楚了再聯(lián)系我?!彪娫拻炝?。我靠在鐵門邊,呼了一口氣。這個城市很大,
但夜市更小,小到每個攤主、每根電線桿子后藏的秘密,都逃不出某些人的眼睛。
我低頭看了看手。拳頭還沒散開,指節(jié)泛白,皮膚下的力量還在翻涌。從我動那一拳開始,
我就知道,自己再也不可能是那個“只想擺攤”的趙虎了。
但我還是想試一試—— 就算地獄張嘴,我也想看看,它有沒有牙齒咬得過我。遠處,
一輛黑色轎車停在夜市出口。后座車窗微落,白晶靠在那里,手機屏幕還亮著。
她身邊的助手低聲道:“需要讓他見見‘真正的’麻煩嗎?”白晶輕輕擺手:“不急。
趙虎……還有點意思?!彼p輕撫過手機屏幕上趙虎的照片,眼神像盯著獵物的貓。
“他遲早會來的?!薄安皇菫殄X?!薄笆菫槟莻€叫‘小雙’的女孩?!避囎泳従忛_走,
尾燈消失在夜色中。4 打爆道上大哥晚上還沒到飯點,一股熱風已經(jīng)從巷口灌進來,
像被什么燒紅的東西舔了一遍。我站在攤子后,把一筐剛洗凈的雞翅放上鐵板,滋啦一聲,
像有人捏碎了骨頭。今天油倒得格外狠,味道一出去,五十米外都能聞到。可今天沒人排隊。
一條街的攤主都收了攤,不是怕停電,不是怕罰款,是怕命沒了。我看見了。他們來了。
十幾輛黑車,從夜市東口一字排開,像游街砍人的兵馬。最前頭那輛車門打開,
一只穿著尖頭皮鞋的腳踩下來,啪嗒一聲,落在地磚上。然后是第二只腳,第三個腦袋,
第四把砍刀。領頭的是個禿頭,墨鏡壓在鼻梁上,脖子上掛著金鏈子粗得像狗鏈。
他掏出一根牙簽,叼在嘴角,甩了甩頭,眼角掃向我?!摆w虎是吧?出來?!蔽覜]動。
小雙在攤位后頭站著,臉色煞白,手里抱著我給她買的布娃娃,像抱著一塊炸藥。我扭頭,
輕聲說:“去后面的倉庫,關門,別出來?!彼q豫了一下,我眼一瞪,她就乖乖跑了。
鐵門合上的一瞬,我才動了動肩膀,把圍裙解下來,扔在炭爐邊。
對面那禿頭已經(jīng)不耐煩地吐掉牙簽,沖著我咧嘴一笑:“老子叫禿鷹,黑風堂大哥。
你打了我麻子哥一巴掌,今天就把這條命賠過來?!蔽易叱鰯偽?,站在街中央,
手指握了又松,松了又握。那種翻滾的力量又來了,像骨頭底下的火在燒。
之前還只是隱隱作響,這一刻,火山徹底炸開。我開口:“你自己來,還是要一塊兒上?
”“哈?”禿鷹像聽見了個笑話,轉頭跟身邊的小弟咧著嘴,“這癟三啥意思?
一拳打我們?nèi)??”“說得對,”我點頭,“就你這德行,全家也就你值點拳頭。
”他臉瞬間黑下來,擼起袖子,胳膊上那條蝎子紋身活像要跳下來咬我。
他一步步走近:“我這手,剁過三根手指,刮過倆耳朵——”“可你這張臉,”我打斷他,
“像沒怎么挨過打。”話音落下,我動了。一腳踩碎腳下的地磚,身體像炮彈一樣沖出去,
右拳帶著風聲,一拳砸下去?!芭椋。 倍d鷹整個人騰空飛起,
像個破麻袋砸進十米外的垃圾車,啪的一聲,牙齒和口水飛得比雨點還密。
他的腦袋磕在車廂鐵皮上,陷進去一個坑,砸響了整條街的警報器。所有人靜了三秒,
下一秒——“臥槽!!”“他媽打死了?!”“跑啊?。?!
”圍著的黑風堂小弟像被點著的螞蟻,瘋了一樣往四面八方逃。一個拎刀的撞上電線桿,
連人帶刀滾進了煎餅攤;另一個想鉆車底,被車主一腳踹了出來,頭都歪了。我站在原地,
緩緩收拳。拳頭上只有一點擦傷,像鋼鐵蹭了層皮。不遠處的垃圾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