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竹簡秘辛夜色浸透了開封府的每一個角落,只有藏書閣的燈火依稀可見。
宋永祥站在書架前,空氣里霉味刺鼻,燈燭搖曳下的影子在墻上拉得老長。
今晚本該陪兒子飲茶,總督大人昨日卻突然下令,要他親自整理這處失火后的藏書閣。
一道不能抗拒的命令。累了大半夜,眼睛酸得發(fā)澀,手邊的燈油也快耗盡?!复笕?,
先歇一會兒吧,天都快亮了。」小吏陳遠揉著通紅的眼睛?!冈賵猿忠粫海?/p>
這幾卷整理完就休息。」宋永祥隨手翻著一卷卷殘破的竹簡,疲憊不堪。
陳遠忽然將一卷被火燒過的竹簡遞過來,「大人,這卷與別處的不同,似乎是單獨放置的。」
宋永祥原想敷衍了事,卻在打開的瞬間呼吸一滯。
竹簡上密密麻麻記載著二十年前那場震動朝野的宮變,最后落筆處寫道:"真龍已被調包,
今上非天子血脈,真龍之子藏于民間。"他的手微微顫抖。「陳遠,這卷竹簡你看過內容嗎?
」宋永祥聲音干澀?!富卮笕耍∪瞬桓彝苑嗁F重典籍。」宋永祥揮了揮手,
「天色已晚,你先退下吧。」等小吏離開,他立刻再次展開竹簡查看。內容詳述宮變當晚,
有權臣趁亂將皇子調包,扶持傀儡上位。最可怕的是,
竹簡末尾竟署名"歐陽修德"——自己敬若神明的恩師,當朝右相!深夜的燈火搖曳,
投下無數(shù)搖晃的影子,宋永祥心跳如擂鼓。太陽剛剛升起時,宋永祥回到府邸,
將竹簡藏入書箱密室。他必須找人商量,而唯一能信任的,只有多年好友趙參軍。
剛踏出內室,老仆張忠迎上前,「老爺,您回來了。」「嗯,太累了,先歇會兒。」
張忠突然壓低聲音,「老爺,昨夜有人在府外轉悠,我看著像是歐陽府上的人?!?/p>
宋永祥眉頭一皺,「歐陽府?確定嗎?」「八九不離十,那人穿著歐陽府上的青緞短打?!?/p>
「你多留個心眼,別聲張?!箯堉矣杂种?,最終還是低聲道,「老爺,夫人生前曾說過,
有些朝堂之事,不該過問就別過問?!顾斡老閾u了搖頭,轉身進了書房。
他剛收拾好準備出門拜訪趙參軍,家中小廝一路小跑進來,「老爺!不好了!
趙大人一家三口昨夜被殺了!」「什么!」宋永祥腿一軟,險些栽倒,「怎么可能!」
小廝滿臉驚恐,「昨夜有人闖入趙府,一家老小無一活口,現(xiàn)場血腥得很!」
宋永祥顧不得多問,立刻沖出門外,直奔趙府。到達時,衙役已圍得水泄不通。側門處,
幾名御林軍正在盤問鄰居。宋永祥借職權進入內宅,只見滿地狼藉,鮮血染紅了白墻。
趙參軍和妻兒的尸體已被蓋上白布,他顫抖著掀開一角,只見摯友面容扭曲,死不瞑目。
地上遺落著一支斷裂的狼毫筆——那正是歐陽府上獨有的文房四寶。
無數(shù)個念頭涌入腦海:難道歐陽修德已經(jīng)知道他看到了竹簡?難道這就是殺人滅口?
他會成為下一個目標嗎?「父親!」一聲呼喚打斷他的思緒,
兒子宋煜焦急地從人群中擠進來。「煜兒?你怎么來了?」「聽說趙叔叔一家遇害,
我擔心你……」宋煜突然壓低聲音,「父親,這些天我總覺得有人跟蹤我,
包括今早上學時也是,那人穿著官府的衣服?!顾斡老樾念^一緊,正欲開口,
一名衙役匆匆沖來,「宋大人,有要事!」「何事?」「您家少爺被御林軍帶走了!
說是結交不法之徒!」宋永祥猛地看向身邊的兒子,這才發(fā)現(xiàn)竟是假的!
眼前的"宋煜"不是自己兒子!「你是誰!」他厲聲喝道。假宋煜冷笑一聲,
轉身鉆入人群消失不見。宋永祥追了幾步,被涌來的衙役攔住,「宋大人,
御林軍剛才到您府上,把令郎帶走了!」宋永祥只覺天旋地轉,勉強穩(wěn)住身形。
正當他準備趕回府中,一陣熟悉的聲音從背后傳來。「永祥啊,怎么也來了?」
歐陽修德面帶微笑,踱步走來,一身華服,風度翩翩。宋永祥強壓驚惶,拱手行禮,
「歐陽大人,草民前來吊唁故友。」歐陽修德?lián)u頭嘆息,「此乃朝廷命案,你我皆是官身,
不便過多干涉。」他拍了拍宋永祥的肩膀,聲音忽然低沉,「為官之道最重要的,
就是分清哪些事該知道,哪些事不該知道?!顾斡老榧贡嘲l(fā)涼,這話明顯是警告!回到府中,
宋永祥得知兒子確實被御林軍帶走,罪名竟是"結交不法之徒"。他急得團團轉,
卻無計可施。夜深人靜,一盞孤燈下,老仆張忠悄悄走進書房,
手中捧著一個被布包裹的物件?!咐蠣?,老夫人臨終前曾交代,若有大難當頭之日,
務必將此物交予您?!顾斡老檎归_布包,一面古舊的銅鏡安靜地躺在其中。他擦去鏡面塵土,
在燈光下,隱約可見幾個刻字:"月圓之夜,明鏡可照前塵。"張忠低聲道,「今日,
正是月圓之夜?!顾斡老橥虼巴猓惠啙M月正高懸天際,皎潔的月光如水銀般流瀉而下。
「張忠,銅鏡中可有什么玄機?」「老爺,夫人只說,遇難之時,明鏡可照前塵。
老奴不知其中玄機。」宋永祥將銅鏡舉到月光下,鏡面突然泛起銀色波紋,
竟奇異地映照出一個他從未見過的場景——二十年前的皇宮?!柑炷模∵@是……」
2 鏡中前塵宋永祥怔怔地望著銅鏡,月色流淌其上,
那鏡面映照出的竟是二十年前的皇宮情景。畫面中,
年輕的歐陽修德正同一位身著龍袍的男子交談,那人面容與今上有七分相似。銅鏡越發(fā)閃亮,
一股莫名的吸力傳來。宋永祥心中一驚,想要放下鏡子,卻已來不及。天旋地轉間,
他只覺身體輕飄飄地被拉入鏡中,接著便陷入一片混沌。睜眼時,陽光正透過窗欞撒入屋內。
「陳遠,把總督大人的文書拿過來。」等等,這句話是自己說的?宋永祥猛然驚醒,
這分明是三天前他在府衙說過的話。身旁站著的小吏正是陳遠,
手里捧著的正是那份命他整理藏書閣的文書,尚未拆封。難道……回到了三天前?
宋永祥急忙摸了摸懷中,沒有竹簡。他又仔細看了看手中的公文,蓋章日期無疑是三天前。
「大人,您沒事吧?臉色不太好。」陳遠小聲詢問?!笡]事,就是有些乏累?!?/p>
宋永祥揉了揉太陽穴,「今日身子不適,這藏書閣的清點工作,
你去找?guī)讉€可靠的人手幫忙辦了?!埂高@……」陳遠面露難色,
「總督大人特意交代要您親自主持啊?!埂改蔷屯七t一日?!顾斡老閿[擺手,「回府休息?!?/p>
他必須理清思路。若銅鏡真能讓他回到過去,那么一切都還有轉機。只要避開那卷竹簡,
遠離歐陽修德,保證趙參軍和兒子的安全,說不定能徹底改變那噩夢般的結局。回府后,
宋永祥立即召來張忠?!笍堉遥罱峡捎惺裁串惓??」老仆遲疑道:「回老爺,
近日無甚異常,只是有府衙的人說歐陽大人常念叨您?!埂笟W陽大人?」宋永祥心頭一緊。
「是啊,說是您最近深得總督器重,歐陽大人甚是關注?!箯堉矣杂种梗咐蠣?,
歐陽府那邊太過復雜,您最好……小心為上?!顾斡老辄c點頭,「我心里有數(shù),
你且多留意府上安全。」傍晚時分,宋永祥正在內室休息,管家匆匆進來稟報:「老爺,
歐陽大人來了!」「什么?」宋永祥大驚,「就說我病重不便見客?!构芗覄傓D身,
門外便傳來歐陽修德爽朗的笑聲:「永祥賢弟,老夫親自前來探望,你竟要拒之門外?」
宋永祥額頭滲出冷汗,只得起身迎接。歐陽修德步入內室,一身青袍,神情溫和,
完全不似一個陰謀家的模樣?!嘎犅勝t弟身體抱恙,老夫特來探望?!箽W陽修德笑容可掬,
眼角卻隱含銳利?!付嘀x恩師掛念,只是小疾,不礙事。」宋永祥強作鎮(zhèn)定。
歐陽修德瞇起眼睛,探手摸了摸宋永祥的額頭,「倒是有些發(fā)熱,莫要耽誤了公務。
藏書閣的活計,可不能懈怠啊?!埂该魅毡闳?,」宋永祥硬著頭皮答道,
「只是今日實在乏力?!埂改抢戏蛎魅沼H自陪你走一趟如何?」歐陽修德語氣溫和,
內容卻不容拒絕。宋永祥心一沉,知道避無可避,只得應下。次日清晨,
歐陽果然備好馬車前來。一路上,歐陽修德談笑風生,談起朝中趣事,絲毫不露破綻。
宋永祥則心不在焉,一邊附和一邊思索對策。藏書閣內,歐陽修德像個真正關心后輩的長者,
親自指導宋永祥如何整理典籍。不知何時,他們走到了存放機密史料的角落。
「這些是先帝時期的秘檔,老夫當年也曾參與校對?!箽W陽修德隨手翻閱著一卷卷典籍。
宋永祥暗暗警惕,盡量不靠近那些書架??蓺W陽修德卻不經(jīng)意地引導著他,
走向那卷竹簡所在的位置?!高?,這卷竹簡怎么放在這兒?」
歐陽修德突然從架上取下一卷被火燒過的竹簡,正是那卷記載皇室秘辛的關鍵物證。
宋永祥強忍心跳,假裝好奇:「是何內容?」歐陽修德將竹簡展開,掃了一眼便面色微變,
隨即合上,「不過是些陳年舊事,不足為外人道也。」宋永祥裝作茫然:「哦?
竟還有不便示人的史料?」「自是有的?!箽W陽修德收起竹簡,淡然道,「天機不可泄露啊。
永祥,你我君子之交,某些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便足矣?!箖扇藢σ曇凰?,
宋永祥從歐陽修德眼中捕捉到一絲警告。離開藏書閣后,宋永祥心亂如麻,
決定立刻去趙參軍府上,必須設法提醒好友。趙府燈火通明,竟是在設宴招待賓客。
趙參軍見宋永祥前來,熱情地將他引入內室。「永祥兄來得正好!」趙參軍滿臉興奮,
悄聲道,「七省同盟之事已有眉目,只待你這一票……」「七省同盟?」宋永祥驚聲道。
趙參軍猛地捂住他嘴,「噤聲!此事干系重大?!埂岗w兄,此事我一無所知,何來一票之說?
」趙參軍面露不悅,「怎么,你忘了半月前在醉仙樓你我的約定?你明明答應了……」
半月前?宋永祥恍然,原來自己早已跟七省同盟扯上關系!難怪趙參軍會被滅門,
自己會被牽連。「趙兄,此事從長計議,」宋永祥壓低聲音,「近日歐陽大人對我過分關注,
恐怕已起疑心。你我都需謹慎行事?!埂笟W陽修德那老狐貍!」趙參軍啐了一口,
「他不過是倚仗先帝余蔭,裝模作樣罷了?!顾斡老樾闹邪l(fā)緊,趙參軍的態(tài)度太過明顯,
怨恨歐陽修德。若讓歐陽有所察覺,必會對趙參軍下毒手?!岗w兄,送我出去吧,
今日人多口雜,不便久留?!够馗局?,宋永祥思考著如何挽救局面。到家不久,
張忠持燭進來,手中還拿著一封信箋。「老爺,剛才有位自稱是夫人故交的老者,
托小人交給您這封信。」宋永祥接過信,展開一看,只見上面寥寥數(shù)字:「明日寅時,
西城驛站,尋真龍。」「老者長什么模樣?」「白發(fā)白須,面容清瘦,穿著布衣,
但氣度不凡。那人稱自己是明月居士?!姑髟戮邮浚繌奈绰犨^這個名號。難道他知道了什么?
莫非他知道真龍的下落?正當宋永祥沉思之際,兒子宋煜突然推門而入?!父赣H,
有些話我必須告訴您?!顾戊仙袂槟?,「最近我認識了一位自稱是'舊人'的老者,
他對我說了些奇怪的話?!埂甘裁丛??」「他說我們宋家和皇室有淵源,
還說您并非普通官員。最奇怪的是,」宋煜壓低聲音,「他告訴我,
若有一日您拿到一面銅鏡,便是大難臨頭之時。」宋永祥心頭巨震,「這老者可是明月居士?
」「不知道,他沒說自己的名號,只說是舊人?!垢缸诱f話間,
府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和士兵喊叫。「不好!是御林軍!」張忠慌忙跑來,「老爺,
趙大人府上出事了!御林軍查到了七省同盟的名單,您也在其中!」宋永祥臉色大變,
「怎么會這么快?」「趙大人已被拿下,其余同謀也陸續(xù)就擒。御林軍正往這里趕來!」
張忠急道?!缚鞄贍攺暮箝T走!」宋永祥果斷命令?!父赣H!」宋煜不愿離去?!嘎犜?!
去西城驛站,找明月居士!」宋永祥推開兒子,轉身面向大門。府外,
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隨后便是御林軍踹門而入的聲音。「宋永祥!你觸犯皇家律法,
謀逆不敬!跟我們走一趟!」領頭的御林軍統(tǒng)領高聲喝道。銅鏡,必須找到銅鏡,
才能再次回溯!可現(xiàn)在,銅鏡還未出現(xiàn)!宋永祥絕望地看著被圍得水泄不通的府宅,
心中只剩下一個念頭——「西城驛站,寅時,明月居士!」
3 真相浮現(xiàn)御林軍的刀尖在火把照映下泛著寒光,宋永祥被按倒在地,鐵鏈鎖住了手腳。
一壺涼茶從桌上傾倒,水滴漫過竹簡上的墨跡,暈染開來?!杆斡老?,你勾結謀逆分子,
意圖不軌,隨我等進宮問罪!」統(tǒng)領低吼。第一次回溯,失敗了。牢房陰冷潮濕,
老鼠爬過腳背,宋永祥已被囚禁三日。身上傷痕累累,指甲蓋被拔了三個。他口干舌燥,
喉嚨火辣辣地痛。審訊從未間斷?!刚辛税桑憔褪瞧呤⊥说穆?lián)絡人,對吧?」
審訊官撣了撣袖口上的灰塵。「我不是...」宋永祥嘶啞道。「趙參軍全招了,
說你半月前就加入了?!箤徲嵐賹⒕碜谒ぴ谒樕?,「看清楚,這是他的供詞!」
卷軸上歪歪扭扭寫著趙參軍的口供:「永祥兄早在半月前就已認同七省同盟的理念,
與我一道策劃反叛。」宋永祥心如死灰。原來趙參軍真參與謀逆,他確實被牽連。
第二日拂曉,幾名士兵推門進來。「宋永祥,走,皇上親自下令處斬!」太陽慢慢爬上墻頭,
刑場上已聚集了不少看客。宋永祥被推上斷頭臺,脖子擱在木槽上。行刑前,
他掙扎著想起銅鏡。咦?懷里有東西頂著肋骨。他在絕望中伸手摸索——竟是那面銅鏡!
牢獄中怎會有?劊子手舉起大刀,寒光閃過。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鏡面突然發(fā)燙,
一道銀光瞬間吞沒了他的意識。宋永祥猛然睜眼,又回到了府衙,
手中正拿著尚未拆封的公文——他回來了!又一次回到三天前!他的手顫抖不已,
趕緊摸向懷中,銅鏡安然無恙。翻到背面,赫然刻著一個"三"字?!溉螜C會...」
宋永祥擦了擦額頭的汗珠。第一次失敗,還剩兩次。他必須改變策略。不再避開竹簡,
不再單純提防,而是主動尋找真相。關鍵就在于那個"真龍"。午后,他簡單安排了公務,
吩咐陳遠暫緩整理藏書閣,然后裝病回府。回府路上,宋永祥小心留意著四周動靜。
天色漸晚,一輪殘月掛在枝頭,微風掠過窗欞,發(fā)出細碎的聲響。
他看了看懷表——已是子時三刻,寅時還早,有足夠時間準備?!笍堉摇!顾斡老榈吐晢镜?。
老仆張忠進屋,弓著腰,放下燭臺,「老爺有何吩咐?」「西城驛站在何處?」張忠愣了愣,
「西城驛站?離此約莫三里,過了石橋,沿河道北行便是。」宋永祥點點頭,
「我需要在寅時前趕到那里,備馬?!埂咐蠣斏钜钩鲂?,可是有急事?」張忠面露疑惑。
「有人約我,事關重大。」宋永祥簡短道,隨即問,「張忠,
你可聽過'明月居士'這個名號?」老仆明顯一怔,「老爺怎知這名號?」「你認識此人?」
「不敢說認識,只是老夫人生前常提起這位居士,說是世交。」張忠搓著手,
「只是此人行蹤不定,神龍見首不見尾?!顾斡老橛謫枺笍堉?,
多年來你一直盡心服侍我府上,可...對我有什么隱瞞嗎?」老仆面色微變,
「老爺何出此言?」「我總覺得...你不只是個普通仆人?!顾斡老槎⒅哪?。
張忠沉默片刻,俯身道:「老爺明鑒,張忠只是一介老仆,不敢有絲毫隱瞞?!拐Z氣平靜,
卻透著一絲異樣。寅時將至,宋永祥換上素色布衣,暗藏匕首,獨自策馬趕往西城驛站。
天剛蒙蒙亮,西城驛站冷清寂寥。驛站角落里,一位白發(fā)老者正獨自飲茶,姿態(tài)閑適自然。
宋永祥小心靠近,見老者須發(fā)皆白,面容清癯,卻神采奕奕?!纲t侄來了?!估险哳^也不抬,
聲音平和,「可曾聽聞真龍身世?」宋永祥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低聲回道:「略知一二。
閣下是...」「明月居士,你母親故友?!估险呓K于抬頭,嘴角噙著淺笑,
卻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宋永祥行禮,「前輩召我前來,可是為了真龍之事?」「不錯?!?/p>
明月居士示意他坐下,「當年宮變,并非如史書所載那般簡單。權臣李昭武為一己私利,
換走龍嗣,扶持傀儡。而知曉此事的,除了李昭武,便是當時的戶部侍郎——歐陽修德?!?/p>
「歐陽大人...是我恩師...」宋永祥震驚道。「知子莫若父,知父莫若師?!?/p>
明月居士淡然道,「歐陽知道你發(fā)現(xiàn)了秘密,才會對你下手。至于你那好友趙參軍,
確實參與了謀逆,但他的死與你看到的竹簡有關,歐陽怕他知道真相。」
「那...真龍究竟在何處?」宋永祥急切地問?!刚纨埦驮谀闵磉叀!姑髟戮邮课⑽⒁恍Γ?/p>
眸中閃過深意,「你只道是防患未然,卻不知早已命懸一線。明日子時,歐陽府設宴,
邀你赴會。屆時,一切真相大白。」明月居士起身,丟下幾枚銅錢,「告辭。」「前輩且慢,
」宋永祥急忙攔住,「這銅鏡...可是您給我母親的?」明月居士停下腳步,
不答反問:「你可看過鏡背?」宋永祥點頭,「上面刻有'三'字?!埂富厝ピ倏纯窗?。」
明月居士語氣幽遠,「這鏡子原本不屬于你,用一次便少一次。三次用盡,
便是命數(shù)已定之時?!够馗?,宋永祥立刻召來兒子宋煜?!胳蟽?,為父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