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腰間粗糲摩砂的手,秦意濃渾身一僵,卻不敢掙扎,她垂眸,努力平息劇烈的心跳。
隨之她聽見涼州州牧的大笑聲。
男人嘛,女色入懷酒一喝,氣氛就熱起來了。
好在他移開了令人心驚膽跳的目光,和涼州牧推杯換盞,秦意濃慢慢不那么僵硬的半靠在男人懷里。
但他熾烈的氣息非常有存在感,令她萬分緊張的伸出一只手護(hù)住了身前。
她剛剛瞧見了,那涼州州牧身上明明穿著喜服,卻在他懷里的姬妾胸上狠狠揉了一把。
陸淮川見她埋著頭,從他的視線里便只能看見她櫻紅的快要滴血一般的耳垂,小巧精致。
跳舞的美人和酒水沒讓他有半分意動,可這一抹櫻紅,卻讓他瞬間血?dú)馍嫌俊?/p>
懷里的半副身子依靠著他,他能感受到她的僵硬,也能感受到她的嬌軟。
陸淮川目光深了深,索性想,就算是個被派來接近他的樂姬,也實(shí)在沒啥殺傷力,估計刀都拿不動吧。
美人計?
他暗忖。
想著那雙如秋水般瀲滟的水眸,他捏起她的下巴,迫她抬起頭來看他。
“喂酒?!?/p>
秦意濃被迫抬起下巴看著他,自然能看清男人散漫的眼底暗藏的強(qiáng)勢霸道。
她側(cè)眸掃了一眼那些伺候的姬妾,卻見她們?nèi)崛鯚o骨似的攀附在身側(cè)之人的身上,嬌柔嫵媚的端起酒抿進(jìn)紅唇,再傾身喂入貴人嘴里。
她一窒,但身前男人虎視眈眈的盯著她。
入鄉(xiāng)隨俗,入鄉(xiāng)隨俗。
秦意濃默念好幾遍,沒什么的,嘴皮子碰一碰而已,她也曾被女兒養(yǎng)的小狗無意間碰到過。
她深吸一口氣,顫巍巍的端起酒杯,掩袖掀開珠簾喝了一口,然后視死如生一般傾身靠了過去。
她主動靠近時,一股暗香襲來,陸淮川眸光一暗,盯著她仰起脖頸時露出的大片的潤白。
他喉間微癢,冰涼的珠簾碰觸到臉上,旋即似有溫?zé)岬能涇浀拇劫N上他。
陸淮川瞇了瞇眼眸,感受到她唇微張,酒液渡了進(jìn)來。
烈酒泛著她唇齒間的香甜,格外蠱惑人,陸淮川強(qiáng)勢將她欲要退出的舌卷了進(jìn)來,細(xì)細(xì)抿掉上面沾染的酒液醇香。
秦意濃眼眸驟然瞪大,望著這個大膽肆意的男人。
他居然……居然……
她掌心一點(diǎn)點(diǎn)攥緊,復(fù)又松開,無力的承受著,直到他終于舍得將她放開。
秦意濃借機(jī)埋在他懷里大口喘氣,而這無疑取悅了他,堅硬的胸膛里傳來他低沉的笑聲。
混蛋,王八蛋。
她暗罵兩聲,心中想的是一定得趕緊逃走,絕對不能落入這些封建大爹的手里。
他們這些長在強(qiáng)權(quán)下的莽夫,怎么可能會憐惜尊重女人?
見陸幽州和懷里的女子難舍難分,涼州牧笑容滿面,“陸幽州若能看上,便將這女子轉(zhuǎn)送于你如何?”
不!
秦意濃剎那間大驚,而抱著她的男人寬厚的手掌還停留在她后背,甚至安撫性的輕拍了兩下。
“涼州牧要舍得割愛,某卻之不恭了?!?/p>
秦意濃聽的心涼,盡管此前已經(jīng)意識到這個時代女子是沒有人權(quán)的,可當(dāng)眾就被人送來送去,她竟仍然覺得渾身發(fā)冷。
無意識間,她竟攥緊了男人的衣角。
感受到她的緊張,陸淮川望著她烏黑的發(fā)絲,嗓音微?。骸澳憧稍附裢砼隳??!?/p>
可愿?問的誠懇,卻分明有不容她拒絕之意,蠻橫的可惡。
秦意濃掩下心中厭惡,裝出嬌怯道:“自是愿意的?!?/p>
陸淮川滿意的捏了捏她的腰,不可否認(rèn),她確實(shí)勾動了他的欲念
他愛極了這一身濃稠嬌軟。
似是覺得晚上能春風(fēng)一度,陸淮川總算微微松了松對她的掣肘,轉(zhuǎn)眸與他人喝酒交談。
秦意濃小小松了一口氣,她略略抬眸開始觀察這大廳之中,尤其是那些樂姬。
等她們要退下的時候,她也得想辦法跟著離開才是。
舞姬們極盡風(fēng)情的施展舞姿吸引貴人的目光,而那些抱著琵琶的樂姬也在舞姬身后,她暗暗想著看月色,和那些喝的迷離的貴人,想來快散場了吧?
屆時,她便借口尿遁先跟著那些樂姬一同退下。
只要離開這男人的視線,就總有辦法逃跑的。
正想著,唇邊又遞來酒杯。
貴人喂酒,頭頂上的目光銳利,秦意濃只能硬著頭皮掀開唇角珠簾。
但他力道大,容不得她細(xì)抿,烈酒入喉,她瞬間嗆了下,這酒太糙了!
隨之,下巴被人輕捏住抬了起來,那張一直躲著的小臉便再避無可避。
陸淮川低眸盯著那張臉,珠簾冰涼落在他的掌上。
她眼眸微眨,緊張的看著他,他這才發(fā)現(xiàn)她竟還生有一顆淚痣,使美人風(fēng)華絕代。
他似很有興趣,伸出另外一只手想要挑開遮住她下半張臉的珠簾。
秦意濃那叫一個緊張,可她真沒法躲,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想要伸手撥開她的珠鏈。
一念之間,她連忙伸手按住他的大掌。
那雙浸染著水色的瀲滟眸子,欲語還休的望著他,秦意濃掐著嗓子嬌嗔道:“等晚上您再掀開妾的住珠簾可好?”
陸淮川被她嗓音酥的心頭一顫,他忽而輕笑,這女人倒是會吊人胃口,但也無妨,他只當(dāng)多增加點(diǎn)情.趣罷了。
男人似笑非笑的放開她,秦意濃忙乖乖坐好,等夜色漸深,這些權(quán)貴總算醉醺醺的似有散席之意,秦意濃暗中捶了捶有些麻了的腿。
正當(dāng)那些樂姬起身行禮之時,秦意濃也借機(jī)跟著起身想要告退,她輕附在男人耳邊道:“容妾去沐浴更衣,晚些去尋貴人。”
她唇中熱氣覆在耳邊,陸淮川又被勾起一絲火氣來,可女人嘛總有那么多事,洗干凈也好,他等等無妨。
見他應(yīng)允,秦意濃起身,隨著那些樂姬一同往外退下。
夜風(fēng)吹來,秦意濃懸著的心回落了下。
接下來就是怎么離開涼州府。
剛回到先前樂姬的房中,她便聽到一道陰陽怪氣的羨慕聲:“妹妹腹痛登不了臺原來是為了攀附貴人啊!”
能坐到州牧大人左側(cè)尊位的,想必身份不凡!
秦意濃抬眸看了看這領(lǐng)頭的女子,她怕被認(rèn)出來不是原先的樂姬,便道:“姐姐若想去伺候貴人,那便姐姐去吧,我確實(shí)腹痛,怕惹得貴人不喜,再丟了命?!?/p>
“你當(dāng)真愿讓我替你去?”領(lǐng)頭女子有幾分懷疑,這可是攀附貴人的大好機(jī)會,若是一夜春風(fēng)后能被貴人帶走當(dāng)個貴妾,那將是多大的良緣。
秦意濃已經(jīng)麻木了,這些女子受時代所擾,認(rèn)為跟著男人便是最好的出路,她也不會勸阻攔著。
見她此話當(dāng)真,領(lǐng)頭女子笑了笑,“那你快些出府去,對了,把你臉上這珠簾,摘給我。”
樂意之至?。?/p>
秦意濃沒想到還有意外之喜,那女子為了去侍寢,竟將秦意濃連忙送上了樂姬出府的馬車。
散了席后,莽漢西饒忍不住道:“爺,涼州牧又遣人送了兩個舞姬過來,您要嗎?”
陸淮川冷笑掃了他一眼,“你想要就領(lǐng)走?!?/p>
“嘿嘿,多謝主公賞賜!”西饒又道:“那席上的樂姬可否屬下幫您帶來瀉火?”
畢竟出來好幾個月了,主公沒碰過女人,西饒怕主公憋狠了。
而席上那個樂姬他們都看著了,主公抱著她,竟然沒嫌臟。
“可?!?/p>
得到命令,西饒連忙去辦事了。
陸淮川喝了酒,又被那女人的幽香纏了一晚上,他低眸看了看身下,竟抵著眉心笑了。
滿腦子那女人撲過來時入骨的香,還有那骨節(jié)粉紅的玉手。
還有她那雙漂亮的眼睛,酥到骨子里的嗓音,他只想了想,便覺得渾身緊繃躁郁。
想著等會那樂姬便能承歡身下,陸淮川竟覺得自己跟個不經(jīng)事的毛頭小子似的。
一炷香過去后,門外傳來西饒響亮的聲音,“主公,人給您帶回來了?!?/p>
“進(jìn)。”
門開后,西饒身后跟著個纖細(xì)嬌柔的樂姬,福身道:“見過貴人,妾來服侍貴人。”
她只略略一眼,便看見那貴人生的高大精壯,面容冷峻硬朗,一時間她覺得身子都要化了一樣。
西饒嘿嘿笑,“那主公好好享用,屬下告退。”
那女子大著膽子朝塌邊男人走近,她欲彎腰撲到男人懷里時,卻被捏住了腕骨。
“啊,”她吃疼的皺緊了臉。
不是這個味,陸淮川擰眉,隨即他一把拽下女人臉上的珠簾。
女人整張臉顯露無疑,美是美的,但眼睛生的不一樣,席上那樂姬一雙翦水秋瞳驚心動魄,而這女人目光嬌媚渾濁,哪有那人一絲半點(diǎn)的渾然天成的韻味?
陸淮川冷笑一聲把她甩到地上,“說,你代替的那個樂姬呢?”
女人瞬間一顫,沒想到那么快就露了陷,她想抬眸哀求貴人憐惜,可看到貴人陰沉狠厲的黑眸時,她不禁嚇得一哆嗦。
“出,出府了……”
“請貴人饒恕,是那個樂姬威脅妾的!”她連忙跪地求饒。
出府了?陸淮川神情陰鷙。
她可真是好膽子,竟敢戲耍他。
“滾進(jìn)來?!?/p>
還沒走遠(yuǎn)的西饒聞聲立即滾了回來,半跪道:“主公有何吩咐?”
陸淮川抵著眉心沉聲道:“出府把那個樂姬提回來。”
他倒要看看她能跑到哪里去。
“是!”
西饒領(lǐng)命而去,一個時辰后,他一臉為難的回來。
“主公,樂坊的樂姬并沒有您要找的那位,屬下還尋到了她家中,也并未尋到人?!?/p>
主公說了那樂姬眼睛長得極其漂亮,且有一顆淚痣,可他把入睡的樂姬都翻起來挨個察看,也沒見哪個樂姬生有淚痣。
陸淮川面色沉了下來,人就這么憑空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