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繁華的表象之下,總有一些角落被黑暗侵蝕。在一座被霓虹籠罩的城市深處,
有這樣一條小巷,巷子盡頭有一間陳舊的診所。診所的門牌上,
寫著“心靈修復(fù)所”幾個褪色的字,這里是心理醫(yī)生林深的避世之地。
林深曾是心理學(xué)界的天才,因一場意外失去了摯愛,他的世界瞬間崩塌,從此變得沉默寡言。
他不再相信人心,認為人性本惡,只有在面對那些與他同病相憐的病人時,
才勉強維持著醫(yī)生的職責(zé)。一天深夜,診所的門被狠狠地撞開,
一個滿身是血的少年闖了進來。少年名叫白羽,他渾身散發(fā)著一種危險的氣息,
眼神中滿是冷漠與敵意。白羽的出現(xiàn),就像是一場暴風(fēng)雨,打破了診所的寧靜。
經(jīng)過一番爭執(zhí),林深還是將白羽留在了診所。在隨后的日子里,
林深發(fā)現(xiàn)白羽的內(nèi)心隱藏著無盡的黑暗。白羽經(jīng)常在夜深人靜之時做噩夢,
夢中他會大喊大叫,似乎在與某種惡魔抗?fàn)?。林深試圖用盡各種心理療法來拯救他,
卻像是在黑暗中摸索,看不到一絲希望。與此同時,林深在一次偶然的社區(qū)義診中,
遇到了一個叫小雨的女孩。小雨是個孤兒,眼神中透著純真與善良。
她對林深說:“我知道有個哥哥,他的心里住著一個惡魔,你能幫幫他嗎?”林深愣住了,
白羽竟還有這樣一面?他開始重新審視白羽,試圖從不同的角度去了解他。
但就在林深逐漸發(fā)現(xiàn)白羽內(nèi)心的善良時,白羽卻突然消失了。當(dāng)林深找到他時,
他正在一間廢棄的工廠里,被一群混混圍住。原來,白羽為了保護小雨,殺死了一個人。
在混混的圍攻下,白羽被刺傷,倒在血泊中。那一刻,他心中最后的光明熄滅了,
惡魔徹底占據(jù)了他。林深站在人群中,看著曾經(jīng)那個眼中還有希望的少年,
如今變得冷酷無情。他突然明白,自己從未真正理解白羽,也從未理解人心的復(fù)雜。
白羽的墮落,是人性的扭曲,更是他對這個世界的絕望。在白羽被捕的那天,
林深獨自一人來到小雨的墓前。原來,白羽保護的是小雨,
而小雨早已被一次意外奪去了生命。那一刻,林深淚流滿面。他終于明白,
人的心中如果只剩下黑暗,那他便不再是人,而是一個被世界遺忘的空殼。而他自己,
又何嘗不是一個被困在黑暗中的空殼呢?林深再次推開診所的門時,已是三個月后。
他把門牌上的“心靈修復(fù)所”抹去,重新寫上“林深診所”。墻面褪色的海報下,
他貼了張新告示:免費接納一切被世界遺忘的靈魂。那天傍晚,診所來了一位老人。
他步履蹣跚,手里攥著一張照片——那是年輕時的白羽,笑容干凈得像初雪。
老人顫抖著說:“他是我唯一的孫子……我總以為他只是學(xué)壞了,
沒想到竟……”林深遞上藥盒:“這不是藥,是種子?!崩先艘汇叮书_外殼,
露出包裹的泥土:“種在墓碑旁,等它發(fā)芽時,或許他會回來。”白羽確實回來了。
不是以人的形式,而是一場暴雨后的清晨,診所窗臺落了只白羽鴿。它瘸著腿,
啄開診所信箱,叼出半張燒焦的紙片——是白羽潦草的字跡:“對不起。
”林深把紙片釘在診所木牌上,成為新的標(biāo)志。此后,巷口多了些奇怪的“病人”。
有割腕未遂的少女,用線縫著林深教她的千紙鶴;有偷竊成癮的少年,
在診所后院種滿向日葵;連那群混混也時常出現(xiàn),幫林深修理漏水的屋頂。
他們都說不清為什么來,只是覺得這里“沒那么疼了”。某夜,診所的燈突然熄滅。
林深摸黑走到后院,看見滿園的向日葵下,蹲著一個蜷縮的身影。月光下,
白羽鴿撲棱棱飛起,撞碎了少年遮住面孔的劉?!鞘且粡埍换鹧媪莻哪?,
卻在笑:“我夢見我變成鴿子了,飛得很低很低,差點撞到你種的花?!绷稚疃紫聛恚?/p>
指了指花叢間探出的信箱:“把你的故事扔進去吧,這里是存放秘密的地方。
”巷尾的診所漸漸有了新的名字。有人叫它“收留怪物的巢”,
有人說是“給瘋子的避風(fēng)港”。但林深知道,
它只是個盛放破碎靈魂的容器——當(dāng)人們學(xué)會抱著裂痕生活,容器就變成了一面鏡子,
映出每個人心底未曾熄滅的微光。林深在診所后院種下白羽鴿折斷的翅膀時,
巷口的路燈突然亮了。一束昏黃的光打在他滿是泥污的手背上,
像極了白羽生前習(xí)慣別在耳后的發(fā)梢。他蹲在墻根,用鐵鍬輕輕拍平泥土,
聽見后門被推開的聲響——是少女阿涼拖著藥箱跑進來,懷里抱著只斷腿的流浪貓。
"林醫(yī)生,它和我一樣。"阿涼把貓放在他腳邊,貓眼里倒映出她鼻梁上新鮮的淤青。
林深嘆息著解開繃帶,
聽見后院傳來細微的金屬摩擦聲——那群混混又撬開了廢棄診所的鐵門,
正把被偷拆的輸液架拖回來。夜風(fēng)卷著消毒水味撲進診所,驚醒了蜷在接待臺下的少年。
他叫鹿鳴,來時帶著張皺巴巴的尋人啟事,說要找他失蹤多年的姐姐。
林深記得他初來時總把袖口擼到肘彎,露出腕上被煙頭燙出的疤,
后來才學(xué)會在診室內(nèi)安靜地翻看舊醫(yī)學(xué)雜志。凌晨三點,巷尾傳來警笛聲。林深起身時,
發(fā)現(xiàn)鹿鳴正把偷來的輸液架焊成搖椅,
阿涼抱著貓靠在椅背上低語:"我姐也是被尋呼機響聲嚇醒后失蹤的。
"混混們在院墻根碼放著回收的鐵窗欄,最上面摞著白羽鴿啄壞的信箱,鐵皮上生出銹跡,
像干涸的血。當(dāng)林深在檔案夾里翻出白羽生前的病例時,最后一輛警車駛離巷口。
白紙黑字寫著:患者存在人格解體癥狀,建議精神專科治療。他把病例折成紙船,
放在后院水洼里。雨滴砸在紙船上,暈開一片觸目驚心的紅。那天清晨,
巷口出現(xiàn)個提著舊收音機的中年男人。
林深在晨霧里聽見收音機播放著白羽生前最愛的搖滾樂,旋律穿過鐵銹味的空氣,
在每扇緊閉的窗后激起微弱的回聲。男人對著診所鞠躬時,鹿鳴從搖椅里摔下來,
額角蹭破的血滴在白羽鴿的羽毛上,像極了那張半燒焦的道歉信。
巷尾的診所開始出現(xiàn)奇怪的訪客。有推著輪椅的老嫗,
從發(fā)黃的信封里抖出半塊玉佩;有戴墨鏡的青年,
用顫抖的手指摩挲著墻角的鐵窗欄;還有深夜抱著收音機的醉漢,
在雨里對著搖椅訴說早逝妻子最后的遺言。林深在給流浪貓縫合傷口時,
發(fā)現(xiàn)它爪心藏著半片褪色的尋人啟事。阿涼蹲下來輕輕吹去貓毛上的血漬,
小聲說:"我姐失蹤那天,巷口的路燈也突然亮了。
"混混們在院墻根碼放的鐵窗欄越來越多,最上面的信箱突然"哐當(dāng)"一聲,
吐出張皺巴巴的紙條:"林醫(yī)生,我會變成鴿子來看你。
"【空殼】終章巷尾的診所被春雪覆蓋成一座靜謐的孤島。林深在后院鏟雪時,
聽見收音機嗡嗡作響,播報著"城郊廢棄精神病院發(fā)現(xiàn)一具白骨"的新聞。
他抖掉鐵鍬上的冰碴,
看見鹿鳴正把收音機塞進流浪貓的窩——貓窩里蜷著白羽鴿殘破的羽毛,混著未融的雪粒。
阿涼捧著半塊玉佩跑過來,凍得發(fā)紫的指尖摩挲著裂紋:"林醫(yī)生,
這是不是意味著……"林深搖頭,把玉佩按回她掌心。雪地里,
混混們焊好的新信箱突然"哐當(dāng)"一聲,吐出張皺巴巴的尋人啟事。
啟事上是白羽生前潦草的字跡:"尋回丟失的左翼,報酬:永不墜落。"林深指尖發(fā)顫,
把紙條貼在診所木牌旁。雪越下越大,覆蓋了搖椅上未干的血跡,
也蓋住了墻角那株被白羽鴿啄出缺口的木牌——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跡,正在雪中逐漸模糊。
當(dāng)最后一片雪花飄落時,巷口的路燈突然熄滅。診所里所有收音機同時發(fā)出刺耳的電流聲,
白羽鴿的羽毛隨雪旋舞,落在鹿鳴額角未干的傷口上?;旎靷儑砂雸A,
把回收的鐵窗欄堆成新的信箱,最上面放著白羽鴿啄壞的舊信箱——鐵皮上銹跡斑斑,
像極了生前白羽唇角的血漬。阿涼把流浪貓抱進懷里,貓爪在她棉服上抓出幾道血痕。
她對著信箱輕聲說:"我姐也說過,會變成鴿子來看我。"林深從白大褂口袋掏出半塊玉佩,
放在阿涼掌心:"幫我去把那半塊找回來。"混混們推著輸液架焊成的推車,
載著林深駛向城郊。雪地中拖出長長轍印,像極了白羽鴿折斷的羽軸。
收音機里反復(fù)播放著同一首搖滾樂,旋律穿過診所的玻璃窗,在巷尾的雪霧中凝成透明的繭。
當(dāng)林深站在廢棄精神病院的斷壁前,看見白骨旁散落著半塊玉佩時,雪突然停了。
他蹲下來撿起玉佩,冰涼的觸感讓他想起白羽第一次攥著道歉信沖進診所的那天。
混混們在廢墟里挖掘,鐵鍬碰撞白骨的聲音清脆作響,像極了白羽鴿啄開信箱的聲響。
阿涼突然尖叫著跑過來,手里攥著半塊玉佩,玉心處嵌著滴干涸的血。林深把兩塊玉佩拼合,
裂痕處滲出鮮紅的血絲,在雪地上蜿蜒成河。
他聽見收音機里傳來白羽生前錄制的廣播:"人會死,心會碎,但只要還會長出新芽,
那我們終究還是人。"混混們把白骨裝進輸液袋,掛在推車的鐵架上。林深推著車往回走,
玉佩在雪地中拖出一道血痕,像極了白羽鴿的羽軸。巷口的路燈再次亮起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