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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我無視他直接轉(zhuǎn)身進了房歇息。
顧謝池站在原地,心無由憋悶。
他覺得,我好像對他,不似前世那般。
就好像,我不愛他了一樣。
他忍不住想,心也在一瞬間空蕩。
想到到自己因為什么失態(tài),他微微攥拳,不由覺得可笑。
他愛的人是白薇,甚至于她一生兒孫滿堂,又怎么會因為我而有波動?
而且,他回想起哪怕他坦白喜歡別人我也不肯放手,更是覺得,他想太多了。
我,還是非他不可。
于是,他轉(zhuǎn)身離開,匆匆追上白薇將人拉在角落里輕哄。
我在閣樓看著他們曖昧,眼底滿是冰涼,連帶著,前世對顧謝池的愛戀,消失的一干二凈。
而后的幾日,顧謝池自信自己的魅力,日日都偷偷與白薇調(diào),情,保證會在婚禮那日假死。
我就這樣瞧著,手也不停的繡著自己出嫁時的蓋頭,期待著與沈青碩的相見。
記憶梳理間,我也終于想起,前世爹爹因病在我大婚前夕便走了。
死前,他還要我繼續(xù)出嫁,讓他哪怕死了,也要瞑目。
而那天,沈青碩來了。
他開口,我才知道,他在高中探花時讓人送了一朱治百病的雪蓮給白薇讓她交給我好讓爹爹長命百歲。
而白薇則哭著磕頭道歉說她將東西放在了庫房,卻在準備告訴我時被偷了。
所以,她沒有告訴我。
左右那時爹爹已經(jīng)不在了,我也沒有心情計較。
想到那雪蓮就是昨日送來的,我喚來春枝:“去我的庫房把沈公子送來的雪蓮燉了給父親送去。”
也好在,這個時候東西的確在庫房。
想到爹爹能夠多陪我?guī)资辏胰滩蛔」创健?/p>
可知道我取走雪蓮的白薇卻不顧我把她貶為低等丫鬟闖了進來。
見她神色扭曲,我心下了然,前世白薇是監(jiān)守自盜,她從來,沒有想過告訴我沈青碩送來雪蓮的事。
見我眸色冰冷,她心一驚,脫口而出的質(zhì)問被咽下,換成了哽咽的哭泣:“小姐,白薇做錯了什么要被拋棄?”
“小姐你讓我回來好不好?有什么錯,我都改?!?/p>
她楚楚可憐,幾日不曾見到的男人也趕了過來。
看到跪在地上的白薇,他眸色陰沉:“我不是說了,我會與你好好成婚,你為什么非要為難我的恩人?”
他問,我似笑非笑的看著白薇:“你什么時候成了顧謝池的恩人了?”
我問,她臉色一白,眼中閃過慌亂,直接跌倒在了地上:“小姐,我肚子好痛......”
聽到心愛的女人哀泣,顧謝池臉色一變,不顧一切的將人抱起便去尋了府醫(yī)。
春枝看著一切,忍不住皺眉:“小姐,您不是選了沈公子嗎?為什么顧公子會以為您要嫁給他?”
“而且,要說恩情,那不是小姐您許的嗎?和白薇有什么關(guān)系?”
她問,我卻笑:“或許,是他們不要臉吧?!?/p>
“爹爹那邊讓下人都不用去說,權(quán)當,看個笑話?!?/p>
春枝不明白,但照做。
因為白薇這一出,顧謝池給我擺了兩天的臭臉,甚至說:“你要想讓我不生氣,便把雪蓮給我,我拿去償還薇薇的恩情?!?/p>
“我以后可以不和她再有什么,你也不要為難她,將她調(diào)去輕松的地方,做雜役太苦了?!?/p>
“她受不了。”
從前,我因為喜歡他,幾乎只要他開口,我便予索予求。
曾經(jīng),顧謝池問我要過我的簪子,首飾,說想留著做定情信物。
可最后,那些東西都輾轉(zhuǎn)到了白薇那里。
又因為他說:那些東西太俗氣,我便沒有再要回,就那樣打賞給了白薇。
如今我才明白,那就是顧謝池為了白薇故意要的。
怒氣升起時,我狠狠打了他一巴掌:“奴才就要有做奴才的樣子,我的東西,憑什么給你?”
“顧謝池,用我的一切去慷他人之慨,你不覺得下作嗎?”
我先前倒沒發(fā)現(xiàn),清冷的佛子濾鏡掉落后,會變成讓人厭惡的鳳凰男。
聽懂我的意思,顧謝池臉色難看:“周稚棠,你既沒有把我當做未來夫君看待,那我們便別成婚了?!?/p>
顯然,他生氣極了,想以此拿捏我服軟。
可在他不可置信的眸光中,我揚起笑容答應(yīng)。
顧謝池卻突兀呆愣,心抑制不住的慌亂,好像有什么,從他心底剝離,即將失去。
而想到自己的計劃,他低了頭:“是我過分了,我不要求你什么了?!?/p>
“我們,好好成婚......”
怕我再說什么,他落荒而逃,甚至提前了計劃。
成婚前夕,他非要邀請我去茶樓喝茶,更是以為我探茶涼熱為借口喝下了我手邊的茶。
霎那間,他如前世一般吐血,虛弱的倒在了我懷中。
四目相對,他滿眼不舍,開口哀求:“小姐,我死后一定會被葬在佛寺,我能不能自私的請求你陪我一輩子?”
他嗓音嘶啞,將生離死別演的出神入化。
想到自己前世就是因為這一出戲而被戲耍了一生,我忍不住笑,只覺得,可悲。
但好在,我不愛他他了,心也不會痛了。
于是,對上他期待的眼,我毫不猶豫拒絕。
“我馬上就要嫁人,為什么要剃發(fā)為尼進佛寺為你守一輩子的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