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泡久一點,先不回老宅。”
被扔進(jìn)盛滿熱水的浴缸時黛星漾的頭還是暈的,不太清醒。
浴池前方有幕布,平時可以邊泡澡邊看電影,她閉著眼趴在水池邊緣,軟軟地應(yīng)了一聲。
“好~”
卻聽水流嘩啦一聲,有人體的溫度從身后靠近,她猛地睜開眼睛。
“不要?!?/p>
她怕目前的身體承受不了這種負(fù)荷,更怕自己會生病。
她從未這樣明確拒絕過他,鶴云珩把她拉過來。
“生氣了?”
他討厭她任何抗拒的行為,好不容易變得輕松的心情驀地遭遇毀天滅地的崩壞。
他鐵青著臉,掐住她的后頸讓她看著自己。
“黛星漾,說話?!?/p>
黛星漾只能迎向他的目光,“睡了那么久你還沒膩嗎?”
她移開臉,自暴自棄地說:“我膩了?!?/p>
“你再說一遍?!?/p>
“我說……”沒說完,唇被鶴云珩堵住。
鶴云珩胸口起伏跌宕,像只狂怒的大猩猩。
不會說好聽的,他就親死她。
黛星漾掙扎著,“你都這個年紀(jì)了,就不能節(jié)制點嗎……”
鶴云珩兩條劍眉豎起來,郁悶極了:“什么叫我這個年紀(jì),我很老嗎?”
很不爽了,可以說是。
他不就比她早生了三年,哪里老了??
黛星漾體寒,加上可能情緒太過悲觀,就算剛泡過熱水也感覺到冷氣上冒,“我沒說你老。”
“我的意思是縱yu對身體不好?!?/p>
鶴云珩倒是熱氣足,在她身后不斷散發(fā)出能量,像個天然的大暖爐。
此解釋勉強(qiáng)滿意,滿肚子的惡火突然就燒得沒那么旺了。
前額的發(fā)珠簾般垂落,鶴云珩撩了下頭發(fā),于是黛星漾的膝蓋不能動了。
男人那雙總是帶著輕蔑的漂亮眼睛破天荒地彎了起來,笑中有種莫名的頑劣。
“壓抑對身體也不好?!?/p>
電影幕布上,映出兩道身影。
鶴云珩英朗的眼角周圍已經(jīng)透出玫粉,卻忍著,依舊是那副頑劣、糾結(jié)又別扭的表情。
于是她很不爭氣的妥協(xié)了。
罷了,與其讓他的氣出在別的地方,不如這樣解決了吧,反正她也不虧。
雖然他們婚姻即將走到了盡頭,但上床和愛情本就是兩碼事。
其實在這之前并不是沒發(fā)生過逾越行為,那年鶴爺爺病重,整個鶴家被悲傷情緒籠罩,他們喝了酒稀里糊涂就滾到了床上,于是便順理成章領(lǐng)了證。
黛星漾莫名感慨,如果當(dāng)年沒喜歡上鶴云珩就好了,那樣就不會自不量力去奢望他能回饋她的愛,只當(dāng)個床伴挺好。
膝關(guān)節(jié)變成粉的,黛星漾感覺自己像被拋上岸的魚。
鶴云珩這個人,表面看著人模人樣,其實骨子里壞的不行,完全把她當(dāng)成他的私有物,不允許她跟除了他以外的異性接觸,一旦被他發(fā)現(xiàn),就會受到相當(dāng)嚴(yán)重的懲罰。
大腦煙花嘭一下盛開,隨之而來的是一陣無以復(fù)加的可悲感。
從一開始的一見鐘情,到追著他跑,到結(jié)婚,再到現(xiàn)在的身心疲倦和求而不得的不甘心,她都分不清自己對鶴云珩到底還愛不愛。
或許只是在完成鶴爺爺?shù)男脑赴伞?/p>
“珩哥哥?!彼傲艘宦暋?/p>
“嗯,干什么?”鶴云珩音色很啞。
太久沒聽過她這樣喊他,說不上來的感覺。
“抱我去床上吧?!摈煨茄套‰p眼的澀痛。
早在他反復(fù)把討厭她,煩她,不喜歡她之類的話掛在嘴邊的時候,她就很有自知之明地給自己找準(zhǔn)了定位。
談不了愛情,就只能談現(xiàn)實,說白了她只是在報答鶴家的恩情而已。
雖然得不到他的感情,可她至少擁有了他三年,不算太遺憾。
如今期限到了,黎曼回來了,所以一切應(yīng)該就此劃上圓滿的句號,鶴爺爺泉下有知也不會怪她的。
“嬌氣?!?/p>
鶴云珩罵罵咧咧地把她抱回了房間。
并敏捷地捕捉到她渙散的眼神和心不在焉。
氣得他想捏斷她的腰,“黛星漾你什么意思,居然還走神?”
氣死人,這種時候,居然溜號???
鶴云珩一時氣到眼紅齒酸,尤其是想到在巴黎那晚在她面前丟了大臉,導(dǎo)致他一晚上沒睡好,越想越咽不下這口惡氣!
所以,這次他志在必得,勢必要找回那晚丟掉的尊嚴(yán)!
可她居然!居然!
氣死個人,鶴云珩滔天怒火熊熊燃燒,她再這樣,那他就要……
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什么惡毒的懲罰手段。
嗯,不知道就要什么,反正很可怕就對了!
啪!頂燈亮起——
屋內(nèi)瞬間明如白晝。
“呃?”黛星漾被突然的亮光刺到,條件反射的閉上眼睛。
再睜開,卻見氣得鼻孔冒煙的男人把床上的被單全掃到地上,然后自己直條條的躺上去。
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全是人類讀不懂的情緒。
緊接著,還沒等她追問,他便展開雙臂,高冷傲慢地向她發(fā)出邀請。
“享用我,趁現(xiàn)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