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破碎的眼神讓人止不住地心疼。
“我……”陸亦臣張了張嘴。
沈鶯根本不給他開口的機會,她神情略顯疲憊地說道:“算了,我知道人心中的成見是一座大山,我不怪你。我現(xiàn)在只想漂漂亮亮的去送裴渡最后一程。”
說完,她便脫下身上陸亦臣的外套,轉(zhuǎn)身朝樓上的房間走去,只留給兩人一個美麗而又脆弱不堪的背影。
這一套組合拳打下來誰不迷糊?
直到沈鶯的身影消失在轉(zhuǎn)角處,裴讓才慢慢收回目光。
他冷冷地看向旁邊的陸亦臣,“下次不會說話,你就把嘴縫起來,免得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凈說些不過腦子的話?!?/p>
陸亦臣心里是有愧疚,但那股愧疚是對沈鶯,而不是對裴讓,“你還有臉說我?你能不能先管好你自己的下半身,別像個畜牲一樣對她亂發(fā)情?你要是實在管不住,我不介意幫你做個絕育手術(shù)?!?/p>
裴讓被這話徹底激怒,他猛地攥住陸亦臣的衣領(lǐng),把他抵在墻上,“我最后警告你一次,我跟她的事輪不到你管!”
“呵,那我還真管定了!”
陸亦臣打開裴讓的手,“世界上的女人是全都死絕了嗎?你就盯著自己哥哥的女朋友?你是不是下賤?”
裴讓面無表情地懟回去,“我看你是平時鹽吃多了,閑的。”
正當(dāng)兩人僵持不下時,樓上突然傳來一陣輕盈的腳步聲。
幾乎是同一時間,兩人非常默契地退開,各自站到一邊。
沈鶯從樓梯上緩步走下來,她身后鴉羽般的裙擺拂過臺階,水晶吊燈折射的碎芒爬上她蒼白的頸,一張臉哪怕素面朝天,依舊美得毫不費力,攻擊性十足。
裴讓跟陸亦臣的眼里出現(xiàn)了相同的驚艷之色,以至于他們都選擇性遺忘了,沈鶯打扮的這么花枝招展究竟合不合適。
沈鶯忽然沖兩人彎唇一笑,眼中的光點稀疏破碎,“我好看嗎?裴渡最喜歡看我穿他給我買的這些漂亮裙子……”
她說著說著又不受控制地掉眼淚。
“鶯鶯,你別這樣?!?/p>
“沈鶯,裴渡已經(jīng)走了,你看開點?!?/p>
好似被兩人的聲音驚醒,沈鶯神情慌亂地擦著眼淚,“我不能哭,裴渡說過我哭起來最丑了,他最不喜歡看見我哭?!?/p>
可無論她多么用力地擦眼淚,也始終擦不完,她急得差點從樓梯上摔下來。
裴讓忍不住地走到沈鶯面前,抓住她的手腕,制止她無異于自殘的行為。
他極力控制著自己的聲量,用哄小孩的語氣對她說道:“鶯鶯,人要向前看,已經(jīng)發(fā)生的事沒辦法改變的?!?/p>
聞言,沈鶯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所有力氣支撐,整個人身形不穩(wěn)地向后跌去。
裴讓來不及思考————
他連忙將沈鶯拉進自己懷里,右臂環(huán)過她的腰際,扣住那截細(xì)腰。
沈鶯將臉埋在裴讓胸口,如同小獸一般小聲地啜泣,“他為什么要這么對我?我到底做錯了什么?我們就要結(jié)婚了啊,他怎么可以丟下我一個人……”
“鶯鶯,別哭了,我哥肯定也不希望你為他的死太過傷心。”
裴讓用手輕拍著沈鶯的后背,看向她的眼神滿是不加掩飾的心疼。
陸亦臣看著兩人過分親密的動作,他眉頭微蹙,卻什么也沒說。
又過了好一會兒。
沈鶯的情緒漸漸穩(wěn)定下來,她伸手推開裴讓,做出一副沒事人的樣子。
“我們走吧,我不想讓裴渡等太久,他昨天還在電話里說很想很想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