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桌的菜,雖然說不能和姚舒拉吃的以前的那些酒席比,但也算是是有肉有菜,相當(dāng)豐盛了。
四個人吃的頭都不抬。
就連姚舒拉這個一直注意身材管理,傍晚六點之后就堅決不吃飯的都吃了滿滿一大碗的飯,還有好多菜。
四人吃飽了,看著桌上還剩下的肉菜。
姚舒拉又看了廚房一眼,廚房里已經(jīng)沒人了,來做酒席的那個大廚也走了。
整個院子里就剩下他們四個了。
“肉菜都倒到一個盆里,特別是肉坨子和紅燒肉這些可以放在一起。
現(xiàn)在天氣冷,放得?。?/p>
至于這些涼菜……”姚舒拉看著一碟一碟的涼菜。
能吃的也沒剩下多少了,倒了又可惜。
“姐,我來弄,有些骨頭之類的給隔壁的周奶奶家。
她家養(yǎng)著狗呢,這些給狗子吃,狗子肯定喜歡!”姚舒心立刻說道。
十五歲的姚舒心已經(jīng)會做不少事情了。
姚舒拉立刻點頭。
行,不要自己收拾最好,她也懶得收拾桌子。
看著姚舒心帶著兩個小的把桌上能吃的都收拾到一起,又把吃剩下的骨頭那些東西都給倒在了一個盆里。
至于說那些找人借的桌椅板凳,還有碗碟什么的……
呵呵,明天肯定有人上門來要的。
先到先得,至于后來要不到的……麻煩找姚國華去,是他借的,和姚舒拉沒有關(guān)系。
緊接著,姚舒拉就看向墻角的一個箱子。
這里面還有四條大前門,八瓶湯溝大曲,都是姚國華為酒席準備的。
結(jié)果……沒用上!
“姐,這些都是要票才能買的。
就街口那個供銷社后面有個巷子,那里有個人專門收這些東西。
姐,我們把這個賣給他?!币κ媪εd奮的說道。
姚舒拉看了一眼只有十歲的姚舒力。
這小子一看就是沒把精力放在學(xué)習(xí)上,對這些偏門的事情門清??!
“過兩天再說!先都放床底!”姚舒拉說道。
姚舒力一聽,也知道最后的結(jié)果肯定就是賣給那個人,當(dāng)即就高興的瞇了眼睛。
把一切都收拾好,又把屋里箱子里鎖著的以前的被褥和被子都翻了出來。
姚舒拉帶著姚舒心和姚舒力開始鋪床。
姚舒力看了一眼正興奮的看著他們忙活的小孩。
“姐,他怎么辦?”姚舒力問道。
姚舒拉看了一眼兩眼興奮的小孩,又看了眼小孩身上雖然看著有點臟,但絕對算是好料子的衣服……
“先住著吧!這么晚了也不知道上哪去找他的家人。
等明天白天沒什么事情的再好好問問他。
要是他實在記不起來家里住哪里了,就送派出所吧!”姚舒拉輕聲說道。
她在路上撿這個小孩完全就是意外。
只是她看到這個小孩一邊走一邊抽泣,說找不到家了,然后姚舒拉看他穿的挺好的,腳上的鞋子更不是像姚舒力穿著的那種自家做的布鞋棉鞋,而是少有的小皮鞋……
姚舒拉立刻把小孩撿上了,并把原本屬于姚舒力的那個抱著相框的活安排給了這個小孩。
當(dāng)然,姚舒力也把自己藏著的半個玉米面餅子塞給這個小孩了。
沒想到,這個小孩一點都不怕生,高高興興的就抱著相框跟著來了。
收拾了兩張床出來,兩個男孩睡一張床,姚舒心跟著姚舒拉睡另一間屋子的床。
院子的大門已經(jīng)栓好,還拿兩根木棍抵住了。
他們屋子的門窗也都關(guān)好。
姚舒心把床鋪好,枕頭擺好,小心的看著姚舒拉。
“姐,先睡覺吧!今天折騰的太晚了!明天肯定還有好多事情呢!”姚舒心小聲勸道。
姚舒拉嗯了一些。
是啊,明天的確還要好多事情呢!
今天走了那么久的路,又加上晚上鬧了這么一場,肯定累了。
“養(yǎng)精蓄銳!明天再戰(zhàn)!”姚舒拉說著,倒頭就睡。
姚舒心也緊緊靠著姚舒拉。
她感覺姐姐和之前不一樣了,之前的姐姐只會勸著他們,不讓他們鬧騰。
但今天的姐姐……卻擋在他們的前面,做了他們一直想做卻不敢做的事情。
媽媽說得對,姐姐才是他們的依靠……
這邊的姐妹倆很快就睡著了,那邊的姚舒力和那個小男孩卻沒睡。
小男孩有點興奮睡不著。
“哥,今天你爸說不認你們了呢!”小男孩湊到姚舒力耳朵邊說道。
“嗯,不認就不認唄,我們還不認他呢!
回來的路上我姐就說了,當(dāng)他死了!”姚舒力小聲嘀咕。
小男孩嗯了一聲。
“對!哥,就當(dāng)他死了!
不過,當(dāng)他死了是不是要給他做個木牌子啊!”小男孩問道。
“木牌子?什么木牌子?”姚舒力好奇的問道。
“就是這么大的,上面寫著名字的那種,什么誰誰誰之位!
我們家祠堂就有,誰死了,就在祠堂里放有個木牌子。
現(xiàn)在你們當(dāng)你爸死了,那是不是也要弄一個這樣的牌子放家里?。 毙∧泻⒁贿叡葎澮贿呎f道。
姚舒力想了想,覺得有點道理。
是啊,都當(dāng)他死了,那就給他弄個木牌子就是了,這樣也是一種態(tài)度。
以后誰要是來家里呢,問你爸呢!
自己只要指指那個木牌子就行了……
“行!明天早上早點起來做一個,廚房里好像有木頭……”
“嗯,哥,我?guī)椭阋黄鹋?,我知道那東西多大……”小男孩更興奮了。
小男孩睡的可香了,挨著姚舒力的的肩膀,蓋著厚厚的被子,睡的小臉通紅。
姚舒力卻沒睡著。
他在想,是要做個牌子啊,明天早上早點起來就做,家里沒有墨汁,就用燒著后的木棍的碳灰寫吧!
反正就是個牌子,有個樣子就行了,倒也不用做那么規(guī)整。
這事情應(yīng)該自己來做,不能什么事情都讓姐姐們來做。
今天大姐帶著他們來鬧事,把那倆人趕出去已經(jīng)很累了,這種小事情就不讓大姐操心了。
于是,姚舒力也香香的睡著了。
……
姚家姐弟睡的都挺好的,但縣里有些人卻睡不著了。
縣委的家屬院那邊燈火通明的,有個院子那里,不斷有人進進出出。
從姚舒拉家墻邊跑回來的雷景吾臉色陰的已經(jīng)要結(jié)冰了。
“也就是說天天跑了**個小時了你才發(fā)現(xiàn)的是不是?”雷景吾盯著面前的一個三十來歲燙著卷發(fā)的女子。
“我……我也不知道?。∷l(fā)脾氣摔了碗,然后就躲在屋里睡覺,還把門反鎖了。
我想著讓他睡一會兒,等會兒再去叫他。
誰知道正好你三叔那邊有事不回來,我就張羅著給你三叔送飯的。
回來后……才知道天天不見了??!”女子還在解釋。
雷景吾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老爺子多喜歡天天你們都知道的。
要是天天出了任何事情……你們這輩子也別想安生。”
說完,雷景吾就出去安排人繼續(xù)找去了。
從家屬院的門口的幾條路開始,一起找下去。
只是找了一夜,一無所獲。
雷景吾的頭都要大了,自己那個堂弟不會真的丟了吧!
……
還不知道外面已經(jīng)要鬧翻了的姚家姐弟都睡了個好覺。
特別是姚舒拉,雖然床很硬,被子也不軟和,但是一向淺眠的她居然睡了個好覺。
一直到院子里的動靜大了一點了,姚舒拉才醒。
迷瞪一會兒,又看了自己所處的環(huán)境,姚舒拉確定昨天發(fā)生的一切不是在做夢。
只是外面的動靜有點越來越大了。
她豎著耳朵一聽,好像是姚舒心和姚舒力吵起來了。
然后昨天撿回來的那個小孩在勸架,只是那小孩越勸越有點拱火的架勢。
姚舒拉趕緊穿衣服起床。
把堂屋門一開,院子里的三個孩子立刻都把聲音放低了。
只是姚舒心和姚舒力兩人的手上都在爭著一塊木板。
“我要做飯,煤球爐子火熄了,要用燒草鍋,這塊板子板子燒了一半,正好引火。”姚舒心努力拽著板子。
“我剛做好的,你換別的木塊!”姚舒力死活不松手。
撿來的小孩在一旁也有點急。
“二姐,我們做了一早上的,很辛苦的!”小孩立刻可憐巴巴的看著姚舒心。
“那你要不要吃飯?”姚舒心瞪著小孩。
小孩立刻又站到了姚舒心這邊。
“要!
哥,不就是一塊牌子嗎?你等會再做就是了,現(xiàn)在吃飯要緊!”小孩立刻又看向姚舒力。
姚舒力氣的眼睛都瞪大了,正要指著小孩指責(zé)一下,然后一個沒注意,手里的板子被姚舒心給奪走了。
姚舒心二話不說,利落的用干樹枝引火,然后把那塊燒了一半,還歪歪扭扭寫了幾個字的木板填到了鍋底……
姚舒力……
“二姐,我辛苦做出來的 牌位被你給燒了!”姚舒力氣的跺腳。
“什么牌位?”姚舒拉這才出聲。
“那個死了的人的牌位!”姚舒力跺腳說道。
“?。俊币κ胬粫r間還沒反應(yīng)過來。
小孩立刻又湊過來解釋。
“大姐,你昨天不是說當(dāng)你們的爸爸死了嗎?
死了的人不是都有牌位嗎?哥哥就做了你們爸爸的牌位。
然后……二姐急著做飯,就把那個你們爸爸的牌牌燒了。
簡單說,就是二姐把你們爸爸給燒了!”
小孩說話非常流利,思維也特別清楚。
姚舒拉聽了嘴巴都張大了……
在灶屋燒火的姚舒心也是愣了下,她低頭看了看已經(jīng)著了的木板,也在想要不要拿出來啊……
“行了,燒了就燒了!
又不是什么難做的東西,等會找塊板子再做一塊就是了!”姚舒拉趕緊擺擺手。
姚舒力一聽,也覺得對。
燒了就再做一塊唄!不就是一塊板子的事情嘛……
小孩也在一旁高興的直蹦。
“對!燒了再做!做完再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