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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外?
隨著偵探的話,霍瑾年才知道宋時愿是出國治病了。
他吐出一抹煙圈,降下車窗,把煙頭遠(yuǎn)遠(yuǎn)扔進(jìn)垃圾箱后,撥通了宋父的電話。
“爸,查到了,愿愿在國外?!?/p>
電話那頭宋父激動,連說了三個好,“那我們明天就動身,去找愿愿!”
霍瑾年“嗯”了一聲,掛斷電話,定了第二天最早一趟航班。
霍家別墅內(nèi)。
傭人整理著剛剛送來的高定珠寶和衣服,“先生,這些都是剛送來,您過目?!?/p>
霍瑾年挑選了幾件合他心意的,親自疊好放進(jìn)行李箱。
其他的都盡數(shù)擺在了宋時愿臥室的梳妝臺上和衣柜。
霍瑾年尋著三年前的記憶,在臥室飄窗上重新鋪滿了宋時愿喜歡的毛絨玩具。
他目光不斷環(huán)過房間,不斷和記憶里對比,直到整個臥室看起來溫馨又舒適,和三年沒什么區(qū)別,他才漏出丁點笑意。
走下樓,宋母在廚房里忙個不停,傭人想去幫忙,卻都被她趕走。
“不用,你們幫了忙就不是那個味了,愿愿肯定不喜歡?!?/p>
她變做邊念叨著,“愿愿喜歡吃不甜的,得用代糖,”她打開冰箱,正準(zhǔn)備拿東西的手一頓,“冰箱里怎么還有蝦,愿愿對蝦青素過敏的,你們快把這東西扔了。”
說完,她想了想,還覺得不保險,“算了,整個冰箱的扔了,里面東西也不要了?!?/p>
正在下樓的霍瑾年腳步頓住。
他忽然想起飯桌上不愉快那天,他從盤子里給她夾了一只蝦。
她原本還情緒激動的想要再說什么,可當(dāng)蝦落入碗里的那一刻,她忽然變得沉默,只是垂著頭啞聲說她吃飽了。
她對蝦青素過敏,這分明已經(jīng)刻進(jìn)自己骨血里,為什么他還會給她夾蝦。
為什么會忘記。
此刻,霍瑾年緊緊握著拳,指節(jié)泛白,他一拳猛地砸在墻壁上。
這段時間里,他總是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他為宋時愿帶去的傷害,遠(yuǎn)比他想象中要多得多。
霍瑾年出了趟門,回來時帶著宋時愿愛吃的零食,他把東西裝好,細(xì)致的檢查了兩遍,確保想要帶給宋時愿得的東西都已經(jīng)收拾好。
轉(zhuǎn)身去了地下室。
地下室里陰暗潮濕,隨著他得到腳步,燈光一點一點亮起。
最角落里林軟躺在地下,氣息微弱,猶如一條死魚,她身上那件潔白的婚紗已經(jīng)變得泥濘、骯臟。
霍瑾年站定在她面前,聲音回蕩在空曠中,不帶任何感情,“把她潑醒。”
話音落下,傭人端著一盆冷水走進(jìn)來,盡數(shù)淋到林軟身上。
林軟高燒還沒有褪,一個激靈猛地驚醒,她迷蒙的睜開眼,看到面前的霍瑾年,被溺在海里的恐懼讓她往后縮了縮。
片刻后,求生的欲 望戰(zhàn)勝了恐懼,她趴在伸出手,拉住霍瑾年的褲腳。
“瑾年,我真的知道錯了,我是因為愛你才會做出那些糊涂事,你原諒我一次好不好,我真的好難受?!?/p>
見話瑾年不說話,她攥著她的褲腳往前爬了兩步, 狼狽的不像樣,“ 求求你讓我出去,我肚子里還有我們的寶寶,瑾年,就當(dāng)看著孩子的份上,饒我一次,孩子生下我就離開?!?/p>
霍瑾年一腳將她踢開,力道絲毫沒有收斂,林軟身體撞在墻上,在地下滾了兩圈才停下。
他冷笑一聲,“到現(xiàn)在你以為我還會在乎這個孽種?”
他蹲下身,用力捏著林軟的下巴,說出的話和手中的力道一樣,冷漠又無情。
“放心,我不會趕你走,我會讓你留在霍家,永遠(yuǎn)像陰溝里的老鼠,看著你費盡心機想要得到的一切,全部都屬于愿愿?!?/p>
說完他轉(zhuǎn)身離開,殘忍地聲音沒有一絲心軟,“進(jìn)來吧,你們想怎么玩都行,孩子留著?!?/p>
話音落下,幾個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女走了進(jìn)來。
林軟臉色猛地慘白,她看著霍瑾年無情的背影,淚水落下,嘶吼出聲。
“霍瑾年,傷害宋時愿的人從來都是你們,是你們對她的無視漠然,對我的放縱才會讓她心灰意冷離開,罪魁禍?zhǔn)讖膩矶贾挥心銈?,你個懦夫,不敢承認(rèn),只知道把怒火發(fā)泄在弱者身上?!?/p>
嘶吼出來,林軟內(nèi)心壓抑的痛苦得到了紓解,她望著停下的腳步,笑得比哭還難看,“你知道你為了我做過多少讓她傷心的事嗎?”
她一件一件數(shù)著——
怕她夢魘害怕,扔下宋時愿獨守空房;不記得宋時愿得忌口,卻心心念念著為她剝嚇;為了她一句話,冠冕堂皇的要和宋時愿離婚;甚至在她和宋時愿同時落水時,撇下宋時愿,徑直選擇她......
“沒有哪個傷透心的女人還會回頭,裴瑾年,你以為她還會回來嗎?”
林軟聲音仿佛來自地獄,帶著死刑的宣判,“她不要你了......你徹底失去她了?!?/p>
霍瑾年背影晃了下,他腳步慌亂的走出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