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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外的事情基本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溫輕時準(zhǔn)備回國了,堆成山的事情還在等著她回去處理。
想到那一堆事溫輕時就想嘆氣,想把池瀲宴帶回去。
想是這樣想的,人家萬一不愿意呢?
溫輕時猶豫了一下,最后決定請所有人吃個飯,當(dāng)餞行宴了。
大家雖然不舍得溫輕時走,但畢竟也是交通發(fā)達(dá),不是以后見不到了,所以氣氛沒那么悲傷。
幾個小少年們樂滋滋的跑來給溫輕時敬酒,卻用盡了力氣和手段示意溫輕時看看池瀲宴。
溫輕時看了過去,池瀲宴不同以往黏在自己身邊,他失神的坐在一旁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池小宴。”
終于,在眾望所歸下,溫輕時撐著下巴懶洋洋的喊道。
池瀲宴下意識的朝這邊看了過來,眼里還沒什么焦距,顯然是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索中。
一群少年哄一下嗡到池瀲宴身邊,推搡著他讓他起身。
“池哥,叫你呢叫你呢!”
“翻你牌子了,你還在發(fā)什么愣?!?/p>
池瀲宴回過神,走到了溫輕時身前。
她喝了不少酒,面上卻分毫不顯。
只有眼里偶爾閃過的幾絲慵懶能窺見幾分她此刻的米離。
“姐姐?!?/p>
池瀲宴抿著唇小聲道。
小狗垂著長睫,乖乖的站在她面前低著頭,看起來有些碎掉了。
溫輕時笑了,“怎么不開心,不愿意我把你基地的賽車贏走?”
池瀲宴先是一愣,后來反應(yīng)過來了。
溫輕時是知道了這個基地是自己的,比賽的獎勵也是自己挑選的。
小心思被戳破池瀲宴耳根一下子紅了,“沒有,本來就是為姐姐準(zhǔn)備的?!?/p>
下一秒想到了溫輕時要離開,池瀲宴心情又跌了下去,“姐姐。”
他低頭注視著眼前人,黑色的眼眸里都是失落,“你以前和我說過,你的夢想是做全世界最優(yōu)秀的賽車手,那你為什么要離開這里?”
溫輕時訝然,“我以前見過你?”
池瀲宴卻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固執(zhí)的看著她,要個答案。
“我的這個夢想建立在別人的身上,也終止于別人?!?/p>
溫輕時往后靠了靠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所以如今我也沒有什么必須要拿世界第一的執(zhí)念?!?/p>
“可是你很有天賦,為什么要因為顧......別人放棄?”
池瀲宴沒忍住,卻在提起顧黎升時猛的頓住,最后低落道,“對不起姐姐,我失態(tài)了?!?/p>
“沒什么?!?/p>
溫輕時笑了笑,微微瞇起的眉眼里盡是明媚和張揚,“你說的很對?!?/p>
“可是你要知道哦寶貝,我溫輕時有天賦的地方多了?!?/p>
“音樂、鋼琴、畫畫、外交、經(jīng)商、從政等等太多了?!?/p>
“賽車這個能讓我想到不愉快過往的天賦,我少它一個也不少。”
池瀲宴有些癡迷的看著眼前滿是自信的溫輕時,她說了很多,他只聽到一句寶貝。
太喜歡了。
喜歡到就算她違背了當(dāng)年與自己的約定,他還是很喜歡。
“當(dāng)然了,最重要的現(xiàn)在長大了,得賺錢養(yǎng)家。”
溫輕時微微一笑收起了自己裝逼的姿態(tài)。
壞了,怎么還對著小孩開屏呢,還是有些緊張,怕把人騙不回去嗎?
“我知道了姐姐?!?/p>
池瀲宴抬眸,眼睛亮晶晶的盯著溫輕時,“那祝姐姐回國后一切順利,我等著姐姐的好消息!”
他也要悄悄跟著姐姐回國,偷偷給姐姐讓幾個合作,嘻嘻。
“哦~”
眼前人聲音拉長,顯得有些漫不經(jīng)心,“聽起來我的小男友不打算和我一起走,那我把機(jī)票退一張算了?!?/p>
池瀲宴一愣,巨大的驚喜后知后覺砸在心間讓他有些發(fā)懵,“姐姐?!?/p>
看著他耳根到臉頰紅成一片,溫輕時笑了出來,起身拉著池瀲宴去了包廂外。
富麗堂皇的大堂不知何時被掛滿了彩帶和花束。
其他的少年們早溜到樓下七嘴八舌的討論著各種各樣的花。
“你愿意跟我回國嗎,我的男朋友?!?/p>
“我愿意!”
幾乎是瞬間,溫輕時就被抱了個滿懷,少年炙熱的體溫帶的她心如鼓擂。
“哇哦~”
起哄的聲音此起彼伏,紅毛的聲音格外的夸張響亮:
“讓我們祝福這對新人,溫輕時女士和池瀲宴先生上窮碧落下黃泉,此生相愛相隨!”
好中二。
溫輕時有些嫌棄,但還是勾起了嘴角。
“如愿當(dāng)上姐姐的小狗了,開心嗎?”
池瀲宴黑色的眸子此刻亮如星辰,“開心,姐姐我愛你!”
他趴在溫輕時的耳邊,彎起來的眉眼帶上蠱惑,“我永遠(yuǎn)是姐姐的小狗,求主人疼我?!?/p>
溫輕時一僵,捏著他的耳朵把他從自己懷里拉起來,“好好說話?!?/p>
池瀲宴低聲笑了笑,用力的抱住自己的全世界。
剛剛進(jìn)大堂的男人手里還小心翼翼的捧著一個紅色的錦盒。
聽見周邊紛紛的祝賀聲,他茫然抬頭。
剛好看見二樓的女子嗔怪的揪著少年的耳朵,眉眼間寫滿了喜悅和幸福。
那是他許久都沒見過的生動。
那一刻,顧黎升聽到了自己心里有東西轟然坍塌。
沒有任何一刻比現(xiàn)在更讓他清楚地意識到,他跟隨了近乎二十年,他愛了一生的女孩。
不屬于他了。
他忽然想起來,在屬于他和溫輕時的婚房里,那一日自己也曾在樓下抬頭仰望二樓的溫輕時。
那日的溫輕時偏著頭,擋住了泛紅的眼眶和破碎的神情。
那時他在做什么,他在想什么?
顧黎升不敢回憶,不敢細(xì)想。
他只能用力的握著手里的錦盒,像一個老鼠。
對,顧黎升恍然的想,就是陰溝里的老鼠,窺視著本屬于他的幸福。
他做錯事了,錯的離譜。
而這一錯,就讓他永遠(yuǎn)的失去了最珍貴的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