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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妍看著沈煦野,目光復雜。
他救了弟弟,這份情她記下了,但這并不代表過去的一切就能一筆勾銷。
沈煦野察覺到她眼神的松動,立刻像只搖著尾巴的大狗湊了過來,只是這只狗的眼神帶著幾分不懷好意。
“寶寶,你看,我對你弟弟多好。你是不是該給我點獎勵?”
林清妍瞥他一眼:“什么獎勵?”
“比如,給我個名分?”沈煦野眨眨眼,尾巴幾乎要翹上天。
第二天就換上了一身筆挺的機長制服,墨鏡一戴,頭發(fā)梳得锃亮,配上他那張痞帥的臉,確實有幾分蠱惑人心的味道。
他單手插兜,另一只手拎著早餐,靠在門框上沖她挑眉:“林小姐,請問需要‘特殊’飛行服務嗎?包你滿意?!?/p>
林清妍差點被牛奶嗆到。
他走到床邊,一個標準的模特轉身,故意在林清妍面前晃悠。
“航空公司剛挖我,年薪八位數(shù),配專機,你要是點頭,咱們婚禮直接開飛機去環(huán)游世界。”
林清妍眼皮都懶得抬:“沈總日理萬機,還有空玩角色扮演?”
“這不是為了給你增加點情.趣嘛?!?/p>
沈煦野俯身,墨鏡滑到鼻尖,露出那雙桃花眼,語氣曖昧:“或者你喜歡醫(yī)生?警察?消防員也行,滅你心里的火?!?/p>
他頓了頓,壓低聲音,“或者,點燃你身體的火。”
林清妍抄起枕頭就砸了過去:“滾!”
沈煦野輕松接住,痞笑著:“你看,又有力氣罵我了,這是好事,醫(yī)生說多活動活動,恢復快?!?/p>
“不如我們現(xiàn)在就深.入交流一下,保證你全身都得到鍛煉?!?/p>
林清妍氣得胸口起伏,卻也知道這瘋狗是故意逗她。
沈凜川推門進來時,就看到沈煦野穿著不倫不類的制服,正試圖把一朵玫瑰花叼在嘴里遞給林清妍。
“咳?!?/p>
沈凜川打斷他們:“早餐。”
他放下保溫盒,礙于“大伯”的身份,只能退下。
接下來的幾天,沈煦野的制服秀就沒停過。
今天是白大褂醫(yī)生,明天是消防員,后天甚至弄了套定制警服,腰間還掛著個玩具手銬。
他對著林清妍揚了揚:“寶寶,再不答應嫁給我,我就要以‘擾亂芳心罪’逮捕你了。”
林清妍額角青筋直跳,這人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她看著他那副得意洋洋的樣子,心煩意亂。
“沈煦野,你能不能正經點?”
“我很正經啊。”
他湊近,壓低聲音,帶著特有的沙?。骸拔覍δ悖恢倍己苷浀叵氚涯愎丈衔业膽艨诒??!?/p>
病房里的日常,就在這種吵吵鬧鬧中度過。
沈凜川依舊每天以“大伯”的身份出現(xiàn),沉默地為林清妍準備營養(yǎng)餐,給孩子們削水果,眼神卻總是不由自主地追隨著她。
飯桌上,沈煦野殷勤地給林清妍夾菜:“寶寶,多吃點這個,補身體?!?/p>
沈凜川默默地把一碗剔好刺的魚肉放到林清妍手邊。
念念看看這個爸爸,又看看那個大伯,奶聲奶氣地問:“媽媽,爸爸和大伯你最喜歡誰???”
安安也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著她。
林清妍:“......”這讓她怎么回答。
沈煦野急忙搶答:“當然是爸爸!你大伯那是黃鼠狼給雞拜年!”
沈凜川冷冷掃他一眼:“總比某些人只會添亂強?!?/p>
兩個男人幼稚的爭吵,因為孩子們無辜的眼神而暫時停歇。
她依舊不同意和沈煦野領證,沈煦野就天天變著法兒地“求婚”,從送花送車模型到親自下廚,雖然大多是黑暗料理,鬧得雞飛狗跳。
林清妍看著他們笨拙地哄著孩子,給她們講故事,陪她們玩積木,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奇異的溫馨,仿佛他們真的是一家人。
只是這種溫馨,脆弱得不堪一擊。
這天下午,孩子們被保姆接去午睡,病房里難得安靜。
孟欣怡卻不請自來,她穿著一身名牌,妝容精致,施施然走進來,目光落在林清妍還無法自如活動的雙腿上。
“喲,林清妍,醒了???我還以為你得在床上癱一輩子呢?!?/p>
她上下打量著林清妍,眼神輕蔑,“嘖嘖,這副鬼樣子,真是可憐?!?/p>
林清妍神色平靜,只淡淡瞥了她一眼。經歷過生死,這些言語上的挑釁,已難以在她心中掀起波瀾。
孟欣怡見她不為所動,更加得意:“你以為你贏了嗎?看看你現(xiàn)在,人不人鬼不鬼的,而我呢,”
她炫耀似的甩了甩頭發(fā):“我現(xiàn)在可是‘風尚國際’的孟總,凜川雖然沒娶我,但補償我的公司訂單接到手軟。
“我啊,想怎么瀟灑就怎么瀟灑,前幾天還去馬爾代夫包了個小島,請了十幾個男模開派對呢?!?/p>
孟欣怡越說越得意,聲音也拔高了些:“說起來,我還得謝謝你呢,要不是你當初奮不顧身去救他,我也沒機會冒領這份天大的恩情,更沒機會享受現(xiàn)在這一切!哈哈!”
孟欣怡笑得花枝亂顫,完全沒注意到病房門不知何時被推開了一條縫。
沈凜川端著剛熱好的湯,站在門口,如遭雷擊。
他手中的托盤“哐當”一聲掉在地上,湯水四濺。
孟欣怡的笑聲戛然而止,驚恐地回頭。
沈凜川的臉色鐵青,一步步走進病房,周身散發(fā)著駭人的寒氣,眼神如刀,剮在孟欣怡身上。
“你......剛才說什么?”他的聲音,冰冷得像是從地獄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