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姜承年最后還是被拉去了。
坐在后座,看著蘇景晨輕車熟路地拉開副駕駛門,他才明白蘇景晨為什么非要拽他來。
對方要他親眼看著——阮語槐對蘇景晨所有的特別。
車子啟動時,蘇景晨“不小心”碰到阮語槐換擋的手。
她沒躲。
指尖相觸的瞬間,姜承年想起,上個月訓(xùn)練時他碰到她手背,她當(dāng)場用消毒濕巾擦了三次。
“語槐姐,嘗嘗這個?!?/p>
蘇景晨掰開桂花糕,指尖沾著糖霜往她嘴邊送,卻不小心蹭到她軍裝扣子上。
按照阮語槐的脾氣,別人弄臟她的衣服,她能冷著臉訓(xùn)斥半小時,可此刻,蘇景晨驚呼一聲去擦,她竟然只是低頭,任由他動作。
那是他從未見過的縱容。
野餐布鋪開時,蘇景晨突然叫一聲:“我忘帶水壺了!”
阮語槐直接把自己的遞過去。
姜承年盯著那水壺——他上次不小心拿錯,她冷著臉奪過,說:“我有潔癖?!?/p>
可如今,蘇景晨喝完故意剩半口:“語槐姐,謝謝,還你?!?/p>
她居然接過來喝了。
一整天,阮語槐的視線都只落在蘇景晨身上。
姜承年像個透明人,沉默地跟在他們身后,看著他們所有的親密互動。
直到蘇景晨舉起相機(jī),笑著說:“語槐姐,我們拍張合照吧!”
阮語槐從不拍照。
可這一次,她竟然沒拒絕。
沒有路人幫忙,她直接把相機(jī)遞給了姜承年。
“你來拍?!?/p>
姜承年接過相機(jī),透過鏡頭看著他們。
阮語槐站在蘇景晨身后,一只手虛扶在他腰側(cè),像是隨時準(zhǔn)備護(hù)住他。
他按下快門,把相機(jī)還回去時,她看了他一眼,眉頭微蹙,似乎有些詫異。
若是以前,他一定會鬧脾氣,非要擠進(jìn)畫面里,或者故意拍糊照片。
可今天,他什么都沒做。
甚至從始至終,他都沒有靠近過她一步。
她凝視著他,像是想說什么。
可蘇景晨突然笑著插話:“我也幫你們拍一張吧?哥一直喜歡你,留著作紀(jì)念也好?!?/p>
阮語槐臉色驟冷:“不必?!?/p>
她看向姜承年,聲音沒有一絲溫度:“我不會喜歡他?!?/p>
姜承年扯了扯嘴角,挺巧,他也不喜歡她了。
就在這時,天空突然陰沉下來,豆大的雨點(diǎn)砸落。
阮語槐把外套丟給蘇景晨擋雨,語氣冷淡:“你們在這等著,我去把車開過來?!?/p>
她大步離開后,蘇景晨立刻換了副嘴臉,譏諷道:“哥,看到了嗎?你再怎么勾搭她,她眼里也只有我。”
姜承年懶得理他,轉(zhuǎn)身要走,卻聽見蘇景晨突然尖叫一聲——
一條蛇從草叢中竄出,狠狠咬在蘇景晨腳踝上!
蘇景晨瘋狂甩腿,竟把蛇甩向了姜承年!
姜承年來不及躲閃,小腿一陣刺痛,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再次恢復(fù)意識時,姜承年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擔(dān)架上,耳邊是醫(yī)生急促的聲音:“兩個男同志都被毒蛇咬了,但咬的位置不一樣,蘇同志的更嚴(yán)重,毒素已經(jīng)擴(kuò)散了!”
“但醫(yī)院已經(jīng)沒有抗毒血清了!”
阮語槐的聲音冷靜而果斷:“我那里有,已經(jīng)讓人送來了?!?/p>
很快,她的部下氣喘吁吁地跑來,手里卻只拿著一支血清。
“老大,只剩一支了,先救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