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沒幾年活頭了,回家陪陪我吧?!鳖櫢傅穆曇羯n老好幾歲。
“行,給我60w,看到錢我才會回去。”
她已經(jīng)走頭無路,若不是還差最后的費用,顧昭禾根本不會回去。
當(dāng)晚,顧昭禾時隔六年再一次踏進(jìn)這個家,原本埋藏的回憶這一刻都涌上來。
這是她和哥哥一起蕩秋千的地方,這是哥哥背著她回家的路。
可如今一切都翻新,六年間完全抹去一個人的痕跡。
顧父顧母站在門口拉起她的手,語重心長道:“我們的寶貝終于歸家。”
家?顧昭禾的心有片刻抽動,有多久沒有看見他們溫和的模樣。
顧母帶她來到房間,“看,你房間我們還給你留著,只要你想家了隨時都能回來住,好好休息就不打擾你了。”
顧昭禾卸下疲憊癱倒在床上,眼眶紅了紅,她有多久沒有體會到家的感覺了,心不可避免的觸動。
半夜,顧昭禾起來喝水看見書房的燈依舊亮著,本想像以前一樣催促顧父休息時,卻聽見他們的交談聲。
“我們的骨髓匹配都不行,兒子怎么辦?。 ?/p>
“別急,不是還有一個嗎?可以就立馬抽,一個下賤的女兒換一個顧家繼承人不虧。”
“行,我明天給她補(bǔ)補(bǔ),要不是因為兒子誰想接她回來!”
“哼,當(dāng)時就應(yīng)該掐死她,要不是你攔著,現(xiàn)在好了顧家的臉面全丟光,所有人都知道我有個下賤的女兒!”
門外,顧昭禾手中的杯子險些握不住,因為哥哥他們再一次的拋棄了自己!她知道自己回來多半是要頂罪的可沒想到會來的這么快,連半刻都不愿偽裝。
她不明白,自己早就決定放下,可心臟還能疼得這樣,像是有人一點點剖開她的血肉。
她收回放在門把手上的手,狼狽的跑回房間恍惚的看向鏡子中的自己。
自嘲一笑,她就是條狗,只要他們給點好處就屁股顛顛趕上來,顧昭禾疲倦的閉上眼睛。
還有三天,她就能永遠(yuǎn)離開這,她這輩子不會再回頭了。
清晨,顧母不停地朝顧昭禾的碗里夾菜,“昭禾,晚點我們?nèi)プ鰝€體檢吧,這么瘦。”
顧昭禾平靜夾起桌上的菜,“不去,昨天我獻(xiàn)過血不適合捐獻(xiàn)?!?/p>
“你在說什么呀媽是想好好補(bǔ)償你。”顧母自顧自的說道。
顧昭禾把筷子用力的拍在桌上,“我說了,我現(xiàn)在捐不了!”可以再等一段時間。
后面的話還沒等她說出口就被顧父打斷,“都聽到了?那就由不得你!”大手一揮,保鏢瞬間將她按住,押進(jìn)骨穿室。
顧昭禾四肢鎖住絲毫無法動彈,“放開我,你們這是犯法,我獻(xiàn)過血不能捐!”
顧父沒有理會她的解釋,權(quán)當(dāng)是她的借口
醫(yī)生拿著骨穿刺抵住她的后腰詢問道,“真的不打麻藥?”
顧父看著一絲不掛的顧昭禾,冷冰下令:“不用,直接抽?!?/p>
針管刺進(jìn)的一瞬間,顧昭禾痛苦尖叫,渾身止不住顫抖。
“不要動,打暈她?!?/p>
顧昭禾無數(shù)次被疼醒接著被打暈,直到最后她已經(jīng)發(fā)不出聲,渾身像是剛從水里撈出一般。
她已經(jīng)沒有任何知覺,赤裸裸的被人丟在一旁,顧昭禾瞪大眼睛,試圖讓渙散的瞳孔聚焦一點點爬到手機(jī)旁。
“顧昭禾,你快來醫(yī)院,他要撐不住了!”
她撿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一步步挪動著身軀,明明就在樓下可為什么距離卻這么遠(yuǎn)。
等顧昭禾趕到的時候,醫(yī)生已經(jīng)做了最后的努力。
顧安躺在病床上,看上去就像紙片人一樣,蒼白易碎。
“顧安!”顧昭禾握著他的手,冰涼涼的。
“醫(yī)生,救人??!為什么不救他,明明還有時間??!”
站在一旁的醫(yī)生微垂著頭,不敢說話。
顧安指頭輕輕動了動,似乎在做最后的告別。
“媽媽..”他呼吸困難,眼神眷戀地看著她,殘破的身體已經(jīng)支撐不住任何細(xì)微動作。
“我在呢!”顧昭禾能感受到他的氣息快要消散,身體傳來撕心裂肺的痛,“我在呢!”
“安安已經(jīng)不想在繼續(xù)拖累你了..”如果早知道他茍延殘喘需要媽媽付出那樣的代價,他早就不會活著!
“怎么可能是拖累?。 ?/p>
“不是拖累,是救贖??!”
顧昭禾語無倫次地重復(fù)著。
“我不想再讓媽媽受委屈..不要當(dāng)艷星了好不好..”
他其實一直都想快點好起來,那樣就可以一起去大理,會養(yǎng)一只小狗說不定未來他還能在媽媽婚禮上當(dāng)花童,不讓她被任何人欺負(fù),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