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然......”宋君禾的聲音輕得像一片羽毛,在餐廳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格外柔軟。
“我吃飽了,先回房間了?!彼麕缀跏锹浠亩?,連眼神都不敢和宋君禾交匯。
回到房間后,喬然連燈都沒開,直接把自己扔進了柔軟的床鋪里。黑暗中,他盯著天花板上的光影發(fā)呆,思緒卻像脫韁的野馬怎么也收不回來。直到很晚,他才機械地起身去浴室。
溫熱的水流沖刷著身體,卻沖不走心頭那股莫名的煩躁。喬然用力搓洗著頭發(fā),泡沫順著水流滑落。
"?!?
突兀的手機鈴聲打破了浴室的寧靜。喬然胡亂擦了擦手,屏幕上顯示著一個陌生號碼。他皺了皺眉,毫不猶豫地掛斷了。
三十秒后,手機再次震動起來。喬然盯著那個號碼看了幾秒,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按下接聽鍵卻沒有出聲。
電話那頭同樣沉默,只有輕微的電流聲證明通話還在繼續(xù)。
“誰???”喬然終于忍不住開口,語氣里帶著明顯的不耐煩。
“是我?!?/p>
這兩個字像一盆冰水當頭澆下。喬然的手指猛地一抖,手機差點滑落。他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掛斷電話,像扔掉燙手山芋一樣把手機甩到了床上。
手機屏幕再次亮起,伴隨著嗡嗡的震動聲。喬然盯著那個不斷閃爍的手機屏幕,仿佛那是什么洪水猛獸。
當震動終于停止時,喬然小心翼翼地爬過去,指尖剛碰到手機,一條短信就跳了出來:長本事了?敢掛我電話。
你以為你是誰?。【蛼?!
鈴聲再一次響起,結果喬然還是按下接聽鍵,又是一陣無聲。
“說話?!彪娫捘穷^的聲音低沉而危險,帶著不容抗拒的命令。
“干...干什么!”喬然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強硬。他像只被逼到墻角的小獸,明明害怕得要命,卻還要齜牙咧嘴地虛張聲勢。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輕笑,秦放似乎很享受這樣的對話。他最喜歡看喬然這副模樣,明明脆弱得不堪一擊,卻還要強撐著反抗。這種矛盾的姿態(tài),比任何順從都要迷人。
“這么晚了還打電話...你是不是有?。俊痹∈覛埩舻乃轫樦鴨倘坏陌l(fā)梢滑落,在鎖骨處留下一道冰涼的水痕。
電話那頭傳來打火機清脆的聲響,秦放慢條斯理地吐出一口煙,“想聽聽你的聲音?!彼恼Z調(diào)慵懶,卻像毒蛇般纏繞上喬然的心尖,“這么久不見,我的小然還是這么...可愛。”
“誰是你的!”喬然猛地坐直身體,聲音陡然變大“我們已經(jīng)分開這么久了,別再…”
“分開?”秦放突然打斷他,聲音驟然冷了下來,“我同意了嗎?”
“說到這個我還沒跟你算賬,背著我跑回國,跟我斷聯(lián),甚至差點忘了我這號人。你說,是不是?”
房間的空調(diào)明明開得很足,喬然卻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
“以為自己真能從我手里逃走嗎?這一年是給你自由的時間,現(xiàn)在我準備收回了,明天我去接你,早點睡吧,寶貝?!鼻胤诺穆曇糨p的不能再輕,喬然啞口無言,聽著對面掛了電話,自己呆呆的坐在床上。
隨后一陣大罵,“我*******秦放!”
后來喬然在憤憤的情緒中累了,不一會兒就沾床睡著了。
“咚咚咚”
規(guī)律的敲門聲穿透夢境,宋君禾溫潤的嗓音在門外響起:“小然,醒了嗎?秦先生來接你了?!?/p>
喬然迷迷糊糊地翻了個身,被子滑落至腰間,露出雪白的腰線。他胡亂抓了抓睡得翹起的頭發(fā),聲音里還帶著濃重的睡意:“誰啊...接我干嘛...”
宋君禾又重復了一遍,聲音輕而清晰:“小然,秦先生來了?!?/p>
喬然這才如夢初醒,猛地從床上彈起來,手忙腳亂地抓起衣服往身上套。襯衫扣子扣歪了兩顆,褲腰也沒來得及完全拉好。
他猛地拉開門——
秦放剛好踏上最后一級臺階。
兩人猝不及防地對上視線。
喬然呼吸一滯,心臟像是被狠狠攥住。秦放就站在離他不到兩米的地方,身形修長挺拔,黑色西裝襯得他肩線凌厲,眉眼深邃。
他的目光一寸寸掃過喬然--從凌亂的發(fā)絲,到微微敞開的領口下若隱若現(xiàn)的鎖骨,再到露出一截白皙的腳踝。
秦放的眸色驟然轉深。
喬然被他盯得渾身發(fā)燙,下意識想后退,卻硬生生忍住,梗著脖子瞪回去:“看什么看?”
“小然,怎么這么說話?!彼尉膛u的對喬然說,隨后轉頭又和秦放對話,“不好意思,秦先生,您怎么上來了?”
“我貌似聞到廚房里有奇怪的味道傳了出來。”
“!是我煮的粥,我先失陪一下。”說著宋君禾就不管不顧的下了樓。
隨后秦放低笑了一聲,慢條斯理地向喬然面前邁去。他的皮鞋踩在地板上,發(fā)出清晰的聲響,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喬然緊繃的神經(jīng)上。
“當然是看你?!彼穆曇舻统粒瑤е唤z危險的玩味,“一年不見,還是這么……”他的目光在喬然身上流連,最終定格在他微微泛紅的耳尖上,“……招人。”
喬然瞬間炸毛:“你!”
他耳根燒得更厲害,惡狠狠地瞪了秦放一眼,轉身就要回房,卻被秦放一把扣住手腕帶進了屋里,鎖上了門。
男人的掌心灼熱,力道不輕不重,卻讓喬然動彈不得。
“跑什么?總想跑?!鼻胤盼⑽⒌皖^,呼吸幾乎拂過他的耳廓,“昨晚掛我電話的時候,不是挺硬氣的?”
喬然渾身一僵,猛地甩開他的手:“秦放,你別太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