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放盯著他看了兩秒,忽然嗤笑一聲,伸手替他拉過安全帶,“咔嗒”一聲扣上:“安全帶都不系,小學生嗎?”
喬然耳根一熱,羞惱地別過臉:“……不用你管?!?/p>
“你到底要帶我去哪?”開了許久的車還沒停下,喬然終于忍不住開口,聲音里帶著明顯的不滿。
秦放目光依然專注在前方的道路上:“不是說了嗎,吃早餐?!?/p>
“我不餓?!眴倘痪髲姷貏e過臉,看向窗外。
“我餓。”秦放簡短地回答,手指在方向盤上輕輕敲擊,“而且你這么瘦,需要按時吃飯?!?/p>
“要你管…”喬然小聲抗議。
車子在一家餐廳前停下。秦放熄火,轉頭看向喬然:“到了?!?/p>
喬然沒有動,嘴唇抿成一條直線。秦放等了幾秒,忽然傾身過來,他的氣息瞬間籠罩了喬然。喬然下意識地往后縮,后背緊貼在座椅上。
“怕什么?”秦放低笑,伸手解開了他的安全帶,“我又不會吃了你——至少不是現(xiàn)在?!?/p>
喬然的臉"騰"地紅了,他猛地推開車門,幾乎是落荒而逃地下了車。身后傳來秦放低沉的笑聲,讓他更加惱火。
店里彌漫著咖啡和烤面包的香氣,裝修風格簡約而溫馨。這個時間客人不多,秦放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陽光正好灑在桌面上。
侍者很快過來,秦放甚至沒有看菜單,直接說:“藍莓松餅,加蜂蜜不要糖漿。黑咖啡,但要加雙份奶?!?/p>
喬然面上沒有太大表情,心里卻在想點的怎么都是自己喜歡吃的,這么巧嗎?他怎么會知道我愛吃什么?
秦放點的東西很多:煎蛋、培根、吐司、新鮮水果,還有兩杯咖啡。
侍者在他面前放下一個單獨的盤子,那是藍莓松餅,上面淋著蜂蜜而不是糖漿,旁邊是一杯加了雙份奶的黑咖啡。
喬然遲疑地拿起叉子,小心地切下一小塊松餅。甜而不膩的味道在口中擴散,比他平時在學??Х葟d吃到的還要美味。他忍不住又吃了一口。
“好吃嗎?”秦放問,雖然語氣平淡,但喬然注意到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臉上。
“嗯?!眴倘徊磺樵傅爻姓J,然后為了掩飾自己的動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然而咖啡太燙,他猝不及防地被燙到,差點把杯子都甩出去。
“小心!”秦放的反應極快,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穩(wěn)住杯子,另一只手已經(jīng)遞上了餐巾,“急什么?又沒人跟你搶?!?/p>
喬然的手腕被秦放握在掌中,那觸感灼熱得幾乎和咖啡一樣燙。他慌亂地抽回手,嘴唇因為燙傷而微微發(fā)紅。
“疼?”秦放皺眉,突然站起身,在喬然還沒反應過來時,他的拇指已經(jīng)輕輕撫上了喬然的唇瓣。
這觸碰如同一道電流,喬然整個人僵住了。秦放的手指溫暖而干燥,帶著淡淡的香水氣,輕柔地摩挲著他被燙到的部位。
“我沒事!你別碰我?!眴倘幻偷仄^躲開。
秦放的手懸在半空,指尖還殘留著喬然唇瓣的溫度。他緩緩收回手,眼神卻像鎖定獵物的猛獸般緊盯著喬然泛紅的臉頰。
“這么敏感?”秦放低笑著坐回座位,拿起餐巾慢條斯理地擦拭手指,“只是看看有沒有燙傷。”
喬然攥緊了叉子,金屬棱角硌得掌心發(fā)疼。他低頭盯著松餅上晶瑩的蜂蜜,聲音悶悶的:“我自己能處理?!?/p>
“我們談談?!眴倘簧钗豢跉?,像鼓起很大勇氣的開口說。
秦放向后靠在椅背上,示意他繼續(xù)說。
“你...多大?”"喬然直視對方的眼睛。
“二十八。”秦放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怎么,嫌我老?”
喬然呼吸一滯,故意面帶微笑的說:“你跟我都是華國人,自然聽過有句老話三歲一個代溝,那咱們倆都三個溝了?!?/p>
“我知道?!鼻胤欧畔卤樱着c瓷盤相碰發(fā)出清脆的聲響,“但那又怎么?”
他咬了咬下唇,被燙到的部位還在隱隱作痛:“你不是有女朋友嗎??那天在云頂,跟你吃飯的那個女生!我跟你說,腳踏兩只船是不對的,你趁早收手!”
秦放突然輕笑出聲,打開手機找到與秦若彤和她男朋友的合照,隨后給喬然看:“有血緣關系的表妹,你誤會了?!?/p>
“…”
秦放把手機扣在桌面上,雙手交疊看著喬然:“你繞這么大一圈子,就是為了勸我離你遠點?”
秦放看著他緊繃的表情,忽然笑了一聲,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fā):“行了,別想那么多了,小腦袋里面能裝這么多事?”
喬然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一愣,下意識往后躲,可秦放的手已經(jīng)收了回去。
“吃完送你去學校,還能趕上第二節(jié)課?!鼻胤诺皖^看了眼腕表,語氣自然得像是他們之間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后半程,喬然什么話也沒說,任憑秦放說什么,他都只當耳旁風,甚至故意把刀叉碰得叮當響,用行動表示“懶得理你”。
秦放的話像是砸進深潭的石子,連個水花都激不起來,兩人成功實現(xiàn)無效交流。
喬然吃得倒是很專心,松餅香甜,奶油綿密,他一口接一口,完全把對面的人當空氣。秦放也不急,就靠在椅背上看著他,目光沉甸甸的,像是早算準了他逃不掉。
車停在學校門口時,喬然立刻去拉車門,卻發(fā)現(xiàn)鎖還扣著。他皺眉,回頭瞪秦放,眼神里寫滿“你又想干嘛?”。
秦放慢條斯理地開口,語氣不容反駁:“信息記得回,黑名單給我放出來?!?/p>
看他這架勢不開口勢必不讓他下車的情形,喬然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嗯”了一聲,其實心里早罵了八百遍。
直到他點頭,秦放才解了鎖。
喬然下車時,還不忘狠狠甩上車門,仿佛這樣就能把憋著的那口氣發(fā)泄出去。
(這車質量真好啊,真抗摔)
“老東西…”他低聲罵了句,頭也不回地往校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