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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宋博川抿了口剛沏好的咖啡,眉頭擰起。
“沒加牛奶?”他問。
“嗯?!卑厕陛p輕地點點頭,“你不是說過,黑咖啡的口感會更醇厚更純粹?!?/p>
話是這樣講沒錯......
可宋博川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他有胃病,安薇每次都會在他的咖啡里加一些牛奶,說這樣能減少對胃的刺激。
即便被他指責,她也依舊如此。
而過了這么多年,宋博川早已習慣了奶咖的味道,今天冷不丁一換,他還真有點不適應。
黑咖啡很苦。
苦得他心煩意亂。
宋博川忍不住懷疑,安薇是不是因為他給徐曼買跑車的事吃醋了,所以才表現(xiàn)得這么反常?
他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坐在對面的安薇,見她正細嚼慢咽地吃著三明治,神情淡然。
沒有什么異樣。
看來是自己多慮了。
吃完飯,宋博川離開別墅,安薇開始整理自己的東西。
身份證、銀行卡、父母的骨灰盒,以及一雙手都能數(shù)得過來的衣物。
這些,就是她在這里十五年來所有的物品。
少得可憐。
安薇苦澀一笑,剛想躺下歇一歇,手機就響了。
是宋博川。
“安薇,我書房的桌上有一個首飾盒,你現(xiàn)在立刻把它送到皇家酒莊?!?/p>
電話那頭吵吵鬧鬧的,好像很多人。
“川哥,聽說你在拍會上花了八千萬拍下一枚紅寶石,是真的嗎?”
另一個人說:“廢話!這枚紅寶石可是英國王妃生前的摯愛,川哥二話不說直接拍下,準備送給曼曼姐當生日禮物呢?!?/p>
“哇塞!先是送曼曼姐江景房,后又送豪車,現(xiàn)在更是買世界級的珠寶!川哥大手筆??!趕緊讓安薇送過來,給兄弟們漲漲見識!”
“就是,安薇磨磨嘰嘰的干什么呢?不會在吃醋吧?”
“她也配?不過就是一個寄人籬下的孤女,玩玩就算了,真以為自己能攀上豪門高枝兒?做夢吧!”
安薇愣住,緊緊咬著唇。
那些肆無忌憚的嘲諷像子彈一樣穿過她的胸膛,羞恥與疼痛交織,變成無法壓制的酸楚。
而另一邊,宋博川眉頭微蹙,聽著兄弟們的調(diào)侃,臉色驀地沉了下來。
那些話都是他平常用來說安薇的,甚至還說過比這更難聽的。
只是不知為何,當這些話從別人的口中說出來時,他竟然會覺得刺耳。
幾個兄弟還在評頭論足,越來越放肆。
“但該說不說,安薇長得挺漂亮的,身材也不錯?!?/p>
“是啊,尤其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嘖嘖,我感覺都快把我的魂兒勾走了!”
“勾走你有什么用?勾不走咱們川哥啊哈哈哈哈哈哈!”
他們每說一句,主座上的男人臉色就沉一分,氣場陰得可怕。
幾人渾然不覺,甚至還有一個缺心眼湊到跟前,嬉皮笑臉地說:“川哥,等到安薇什么時候?qū)δ闼佬牧?,你就把她送給我唄?”
死心?
宋博川心跳一滯,仿佛被人觸碰到了底線。
他看向說話人,皮笑肉不笑:“你說誰對我死心?”
每一個字都像從牙縫中擠出來的,充滿威脅的氣息。
對方嚇得一哆嗦,連忙搖頭:“沒有沒有!我什么都沒說!”
安薇緊緊握著電話,眼里閃過一絲不可思議。
宋博川剛剛......是在發(fā)怒嗎?
她還想再聽點什么,卻聽到一個嬌滴滴的嗓音:“博川你怎么啦?是不是因為他們這樣說薇薇你不高興了?”
“怎么可能?!?/p>
男人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屑:“這十幾年來安薇沒皮沒臉地纏著我,甩都甩不掉,聽到她名字就心煩。乖,咱們不提這個人了,太晦氣?!?/p>
“那......要不還是別讓薇薇來了,我怕她見到我會不舒服?!?/p>
“不用管她?!?/p>
宋博川的聲音瞬間溫柔:“曼曼,我說過,要送你世界上最好的禮物?!?/p>
隨即就是女人嬌羞的笑聲。
聽著倆人的打情罵俏,安薇喉間一哽,心如刀絞。
她真傻。
竟然還在自作多情。
沒想到宋博川已經(jīng)厭惡到連她的名字都不想聽了。
不過沒關(guān)系。
她很快就會如他所愿,離他遠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