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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博川怎么也沒想到,當(dāng)他回到別墅后,竟然連安薇的一根頭發(fā)絲都沒看見。
面對男人愈發(fā)陰沉的臉,張嫂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少爺,我已經(jīng)快一個月沒見到薇薇了,還以為她跟你出去玩了......就、就沒多想?!?/p>
宋博川一愣。
快一個月?
仔細想想,那不就是他和徐曼出國的那天。
難道是因為他臨走之前說出的那句“不要讓我再看到你”,所以她才離開了?
這個蠢女人!
“博川你好過分哦,好端端的突然決定提前回國,下飛機后又走得那么快,人家穿著高跟鞋都追不上你。”
徐曼走進來,鉆進宋博川的懷里撒嬌:“哼,讓你丟下我不管,我一會兒要好好懲罰你!”
她自顧自地說了半天,旁邊人卻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
徐曼不明所以地抬起眼,只見宋博川臉上毫無血色,渾身散發(fā)著濃濃的陰森氣息。
她從沒見過他這樣,不由得緊張道:“怎么了?是公司出什么事了嗎?”
不會破產(chǎn)了吧......
難道她豪門太太的美夢要破碎了?!
她的心思全部顯在臉上,被張嫂盡收眼里。
張嫂鄙夷地翻了個白眼,不冷不熱:“徐小姐放心,少爺?shù)墓緵]什么事,是薇薇離家出走了?!?/p>
聽到張嫂這樣說,徐曼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滿不在乎道:“嚇我一跳,還以為出什么大事兒了?!?/p>
離家出走才好呢。
賤女人最好永遠別回來!
“博川,現(xiàn)在事情終于如你所愿,咱們應(yīng)該好好慶祝一下!”
徐曼心情愉悅,絲毫沒注意男人額頭漸起的青筋。
“慶祝什么?”他問。
“當(dāng)然是慶祝賤女人滾蛋了,不再對你死纏爛打,咱們可以好好過二人世界......??!”
話沒說完,宋博川就狠狠揪住她的頭發(fā),質(zhì)問道:“你叫安薇什么?!”
徐曼嚇得花容失色,臉色慘白,不明白上一秒還對她噓寒問暖的男人,為什么下一秒就翻臉不認人了。
他不是也討厭安薇嗎?甚至還當(dāng)眾說過比這更難聽的話。
所以徐曼不懂,自己只不過說了一句“賤女人”,宋博川怎么就突然生氣了?像一頭發(fā)瘋的野獸,眼神恨不得將她活剝。
“博川,你、你怎么了?”
徐曼不知所措地掉眼淚,一邊哭一邊求饒。
她梨花帶雨的模樣沒有換來半分憐惜,反而讓宋博川更加厭惡了。
他看著眼前泣不成聲的女人,只覺得惡心至極。
剛才她的語氣毫不掩飾,除了尖酸刻薄就是幸災(zāi)樂禍,尤其那一臉得意忘形的樣子,更是令他作嘔。
難道這才是徐曼真正的嘴臉?以前乖巧善良的模樣都是偽裝?
哭哭啼啼的聲音吵得宋博川心煩,根本無暇思考。
他揪著徐曼的頭發(fā)將人重重一甩,后者毫無準(zhǔn)備,腦袋猝不及防磕在地上,疼得徐曼齜牙咧嘴,眼冒金星。
她茫然又心痛,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正欲開口問個明白,就聽宋博川毫不留情地說:“滾?!?/p>
徐曼懷疑自己聽錯了,怔怔地愣在那兒。
“滾!別再讓我重復(fù)第二遍!”
宋博川徹底暴怒,俊美的臉上驟然凝上一層冰霜,眼神如同鋒利的刀子,看得徐曼毛骨悚然。
她不敢再說話,更不敢停留,像喪家之犬落荒而逃,跌跌撞撞的背影丑陋又狼狽。
一連幾日,宋博川都沒有安薇的消息。
她手機空號,身份證注銷,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宋少,我們把該找的地方都找了,就連近期停尸房里無人認領(lǐng)的尸體也看查看了......確、確實沒找到安小姐?!?/p>
助理聲音越來越小。
因為宋博川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活要見人,死要見尸!你們這幫廢物,城北找不到就去城南,城南找不到就去城西,城西找不到去城東!”宋博川握緊拳頭,咬牙切齒:“全國各地,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她給我找回來!”
“好,我這就多派人手,一定把安小姐找到?!?/p>
助理后背直冒冷汗,小雞啄米般點頭,隨后倉皇逃離。
轉(zhuǎn)眼,偌大的別墅就只剩下宋博川一人。
他頹然地坐在沙發(fā)上,恍惚中似乎看到了安薇從樓梯上走下來,端著熬好的雞湯,一臉心疼地說:“你怎么瘦成這樣了?”
可宋博川再眨眼,眼前又什么都沒有了。
空蕩蕩,孤零零。
竟然是幻覺。
他疲憊地揉著太陽穴,這幾日吃不好睡不好,頭也疼,胃也疼。
但更疼的,是心臟。
宋博川想不通,他明明那么討厭安薇,巴不得她趕緊走。可當(dāng)這個人真的走了,自己為什么這么煩躁,又這么失落呢?
或許是他討厭她不辭而別,或許是他討厭她脫離掌控,又或許......
宋博川不敢再想下去,他只覺得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兒,仿佛生吞了全世界的蛇膽,苦得胸腔發(fā)澀,發(fā)顫。
難受極了。
宋博川沉沉地閉上眼,腦海里有個聲音在不停地回蕩——
安薇,你到底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