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為他血戰(zhàn)沙場八年,他卻轉(zhuǎn)身娶了丞相之女!"云初,你不過是一枚棋子。
"當(dāng)朝太子蕭景珩的話徹底擊碎了女將軍的心。她曾為他擋箭中毒,為他訓(xùn)練死士,
甚至不惜背負叛國罵名??稍谒腔?,鳳座上坐的卻是另一個女人!"臣,告退。
"云初摘下染血的鎧甲,留下定情玉佩轉(zhuǎn)身離去。邊關(guān)風(fēng)雪中,
那個曾被她救下的副將默默為她披上大氅:"末將愿用一生,暖熱將軍的心。
"當(dāng)懷孕的她在戰(zhàn)場與御駕親征的帝王重逢,蕭景珩紅著眼將她抵在城墻:"回朕身邊!
"她卻撫著小腹淡然一笑:"陛下,遲了。"1 箭雨驚魂箭矢破空的聲音在耳邊呼嘯,
我的左肩傳來一陣劇痛,溫?zé)岬囊后w瞬間浸透了鎧甲內(nèi)襯。我咬緊牙關(guān),握緊手中的長槍,
環(huán)顧四周——黃沙漫天,敵軍如潮水般從四面八方涌來。"將軍,我們被包圍了!
"副將趙青滿臉血污,一刀劈開飛來的流箭。這是我第一次獨立領(lǐng)兵,卻中了埋伏。
三百精騎已折損大半,剩下的也被沖得七零八落。我強忍肩頭劇痛,高聲喊道:"結(jié)圓陣!
能動的都向我靠攏!"三十余名傷痕累累的騎兵勉強聚攏,背靠背組成最后的防線。
敵軍將領(lǐng)的獰笑從風(fēng)沙中傳來,他高舉彎刀,發(fā)出最后的沖鋒命令。我握緊長槍,
心想今日恐怕要命喪于此。父親曾說戰(zhàn)場無情,卻不想我的將星還未升起就要隕落。
就在此時,東面忽然傳來整齊的馬蹄聲和號角聲。一支黑甲騎兵如利劍般刺入敵軍側(cè)翼,
為首的將領(lǐng)一桿銀槍所向披靡,轉(zhuǎn)眼就殺到了我們面前。"云將軍可還安好?
"那人勒馬停在我面前,掀開面甲露出一張俊朗的面容,眉宇間英氣逼人。
我認出了他——六皇子蕭景珩。雖在邊關(guān)多年,但皇室成員的畫像還是見過的。"末將云初,
謝殿下救命之恩。"我想下馬行禮,卻因失血過多一陣眩暈,險些栽倒。蕭景珩眼疾手快,
一把扶住我的手臂:"將軍受傷了,不必多禮。"他的手掌溫暖有力,
聲音里帶著不容拒絕的威嚴,"趙副將,你帶人斷后。云將軍隨我先行撤離。""末將遵命!
"蕭景珩將我扶上他的戰(zhàn)馬,坐在他身前。他的胸膛緊貼我的后背,
有力的心跳透過鎧甲傳來。我昏昏沉沉地靠在他懷中,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龍涎香混著血腥氣。
"堅持住,云將軍。"他在我耳邊低語,溫?zé)岬暮粑鬟^我的耳廓,"我?guī)慊厝ァ?/p>
"再次醒來時,我躺在軍營醫(yī)帳中。左肩的箭傷已被妥善包扎,隱隱作痛。"醒了?
"一個清朗的聲音從帳門處傳來。蕭景珩端著一碗藥走了進來,身上已換了一襲墨藍色常服,
更顯得面如冠玉。我慌忙要起身行禮,卻被他輕輕按?。?躺著別動,傷口會裂開。
""殿下親自為末將療傷,末將實在惶恐。"我低聲道,臉頰莫名有些發(fā)熱。
蕭景珩坐在床邊,親手將藥碗遞到我唇邊:"云將軍為保家衛(wèi)國負傷,
我不過是盡些綿薄之力。"他的眼睛很亮,像盛著星光,"況且,
我早就聽聞云老將軍之女驍勇善戰(zhàn),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我小口啜飲著苦澀的藥汁,
心跳不知為何加快了:"殿下過獎。若非殿下及時相救,末將早已命喪黃泉。
""叫我景珩吧,在軍營里不必拘禮。"他微微一笑,"我雖為皇子,但在邊關(guān),
我們同為將士。"帳外傳來腳步聲,蕭景珩的貼身侍衛(wèi)在門外稟報:"殿下,探馬來報,
北狄大軍已退至三十里外。""傳令加強巡邏,不可掉以輕心。"蕭景珩神色一肅,
又轉(zhuǎn)向我,"云將軍好好養(yǎng)傷,明日我再來看你。"他起身離去,
帳內(nèi)似乎一下子冷清了許多。我望著晃動的帳簾,心中泛起一絲異樣的情愫。三日后,
我的傷勢好轉(zhuǎn)不少。蕭景珩派人送來一疊邊防圖紙,請我過目。傍晚時分,他親自來取,
我便將幾處疏漏指給他看。"這里地勢低洼,敵軍若從此處偷襲,我軍難以察覺。
"我指著圖紙上的一處山谷,"應(yīng)增設(shè)瞭望臺。"蕭景珩眼睛一亮:"云將軍果然熟悉地形。
其實我正想改良邊防布局,只是初來乍到,對邊關(guān)地形了解有限。"他猶豫片刻,
"不知將軍傷愈后,可否協(xié)助我完成此事?"我正要答應(yīng),帳外傳來父親的聲音:"初兒,
爹來看你了。"云老將軍大步走入,看到蕭景珩時明顯一怔,隨即行禮:"老臣參見六殿下。
""老將軍不必多禮。"蕭景珩虛扶一把,"我正與云將軍討論邊防改良之事。
"父親的目光在我和蕭景珩之間轉(zhuǎn)了一圈,面色有些凝重:"殿下,小女傷勢未愈,
恐怕...""爹,我的傷不礙事。"我急忙道,"能為殿下效力是女兒的榮幸。
"蕭景珩微微一笑:"云將軍忠心為國,令人欽佩。不過老將軍說得對,養(yǎng)傷要緊。
此事容后再議。"他拱手告辭,留下我和父親面面相覷。"初兒,"父親嘆了口氣,
"六殿下雖好,但終究是皇子。朝堂局勢復(fù)雜,我們武將還是保持距離為妙。"我低頭不語,
心中卻已打定主意要助蕭景珩一臂之力。又過了幾日,我傷愈歸營。
軍中卻開始流傳閑言碎語,說我攀附皇子,想飛上枝頭變鳳凰。練兵場上,
幾個士兵的竊竊私語飄入耳中:"聽說云將軍日日與六殿下密談,
誰知道在談些什么...""噓,小聲點。人家可是將軍之女,
攀上高枝也不奇怪..."我握緊拳頭,正要轉(zhuǎn)身離去,
忽聽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云將軍為國征戰(zhàn)多年,屢立戰(zhàn)功。爾等不思報效國家,
卻在此嚼舌根,該當(dāng)何罪?"蕭景珩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校場,面色冷峻。眾將士慌忙跪地行禮,
那幾個說閑話的更是面如土色。"云將軍精通兵法,熟悉邊關(guān)地形,本宮請她協(xié)助改良邊防,
乃是為國為民。"蕭景珩的聲音不大,卻字字鏗鏘,"若再讓本宮聽到此等言論,軍法處置!
"我望著陽光下蕭景珩挺拔的身影,心頭涌起一股暖流。那一刻,
我知道自己已無可救藥地淪陷了。2 血色守護"將軍,六殿下在營外等您。
"親兵在帳外稟報。我放下手中的兵書,匆忙整理了一下衣冠。
自從上次蕭景珩在眾人面前為我正名后,我們便開始共同籌劃邊防改良事宜。轉(zhuǎn)眼半月過去,
新的瞭望塔已初具規(guī)模。掀開帳簾,蕭景珩背對著我站在晨曦中。他今日未著鎧甲,
只穿一件靛青色錦袍,腰間系著銀絲紋帶,比平日少了幾分威嚴,多了幾分儒雅。"殿下。
"我拱手行禮。他轉(zhuǎn)過身,嘴角噙著笑意:"云將軍,今日我們?nèi)ヒ暡煨陆ǖ牟t望塔如何?
""末將遵命。"我們并肩而行,身后只跟著四名親衛(wèi)。春日的邊關(guān)難得晴朗,
遠處雪山皚皚,近處草地已冒出嫩綠的新芽。"云將軍在邊關(guān)多久了?"蕭景珩忽然問道。
"回殿下,自十二歲隨父親來此,已有八年了。""難怪對地形如此熟悉。"他微微頷首,
"京城貴女們整日吟詩作畫,恐怕難以想象邊關(guān)的艱苦。"我笑了笑:"末將粗鄙,
讓殿下見笑了。""不,"他轉(zhuǎn)頭看我,目光灼灼,"我很欽佩?;式銈冋绽г谏顚m,
為些釵環(huán)首飾爭風(fēng)吃醋,不如云將軍活得灑脫。"我心頭一跳,不知該如何接話。
好在此時已到瞭望塔下,解了我的窘迫。新建的瞭望塔高約十丈,全用堅硬的花崗巖砌成。
登上塔頂,方圓數(shù)十里的地形盡收眼底。"果然視野極佳。"蕭景珩極目遠眺,
"云將軍好眼光。"我正要回應(yīng),忽然瞥見遠處山谷中有一道反光閃過。
多年的戰(zhàn)場經(jīng)驗讓我瞬間警覺:"殿下,有情況!"蕭景珩順著我指的方向望去,
面色驟變:"是北狄的偵察兵!他們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我立刻轉(zhuǎn)向親衛(wèi):"速回大營報信,請求增援!"話音未落,數(shù)十支箭矢已破空而來。
我們慌忙俯身躲避,一名親衛(wèi)不幸中箭,從高塔跌落。"撤退!"蕭景珩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向塔下沖去。剛到塔底,二十余名北狄騎兵已殺至眼前。我們五人被團團圍住,
背靠背形成防御陣型。"殿下,您先走!"我抽出佩劍,擋在蕭景珩身前。
"我豈是貪生怕死之輩?"蕭景珩冷笑一聲,銀槍如龍,直取最近的一名敵騎。刀光劍影中,
我瞥見一名北狄武士從側(cè)面偷襲蕭景珩,而他正忙于應(yīng)付前方的敵人,毫無察覺。
"殿下小心!"我不假思索,縱身撲去。"噗——"冰冷的刀鋒刺入我的右肩,
劇痛瞬間蔓延至全身。我咬牙揮劍,斬斷了那名武士的喉嚨。"云初!
"蕭景珩的驚呼在耳邊炸響。我踉蹌幾步,跌入一個溫暖的懷抱。視線開始模糊,
只記得蕭景珩抱著我飛身上馬,
他的聲音在風(fēng)中破碎:"堅持住...我不準你死..."再次醒來時,
熟悉的醫(yī)帳頂篷映入眼簾。右肩的疼痛讓我不禁呻吟出聲。"別動。
"蕭景珩的聲音從身旁傳來。我轉(zhuǎn)頭看去,只見他雙眼布滿血絲,下巴冒出青黑的胡茬,
顯然一夜未眠。"殿下..."我嘶啞著開口,"北狄人...""已經(jīng)擊退了。
"他扶我坐起,遞來一碗湯藥,"你失血過多,軍醫(yī)說若再深一寸,右臂就廢了。
"我小口啜飲著苦澀的藥汁,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殿下親自照顧我?
"蕭景珩的耳根微微泛紅:"軍醫(yī)都在救治重傷員,你...你的傷不算太嚴重。
"我知道他在說謊。以我的身份,怎會缺人照顧?分明是他自愿守在這里。"多謝殿下。
"我低聲道,心跳如擂鼓。他接過空碗,猶豫片刻,
忽然伸手拂開我額前散落的發(fā)絲:"為什么替我擋那一刀?""殿下安危關(guān)乎全軍士氣,
末將自當(dāng)..."我機械地背誦著標準答案。"我要聽實話。"他打斷我,目光如炬。
我垂下眼簾,聲音幾不可聞:"因為...我不能眼睜睜看著您受傷。"長久的沉默后,
我聽到他輕輕嘆了口氣:"傻姑娘。"這三個字像一把火,燒得我臉頰發(fā)燙。接下來的日子,
蕭景珩幾乎每日都來探望。有時帶些京城特有的蜜餞,有時只是靜靜地坐在帳中批閱軍報。
我的傷勢漸好,卻私心希望康復(fù)得慢一些。一個月夜,我披衣出帳散步,
發(fā)現(xiàn)蕭景珩獨自坐在篝火旁,面前擺著一盤殘棋。"殿下好雅興。"我走近行禮。
他抬頭微笑:"傷好些了嗎?過來坐。"我在他對面坐下。篝火映照下,他的輪廓格外分明,
長睫毛在臉上投下細碎的陰影。"會下棋嗎?"他問。"略懂皮毛。""來一局?
"結(jié)果連輸三局后,我懊惱地皺眉:"殿下棋藝高超,末將甘拜下風(fēng)。
"蕭景珩輕笑:"我教你。"他挪到我身邊,耐心講解各種棋路。我們靠得極近,
他的衣袖拂過我的手背,帶著淡淡的沉香氣。我努力集中精神聽講,心跳卻亂得不像話。
"該你了。"他提醒道。我胡亂落下一子,他挑眉:"確定?""確...確定。
"他笑著搖頭,一子定勝負:"云將軍在戰(zhàn)場上運籌帷幄,怎么到了棋盤上就亂了方寸?
""因為..."我鼓起勇氣抬頭看他,"殿下離得太近了。"蕭景珩愣住了,
隨即低笑出聲:"是我的錯。"但他并未挪開,反而更靠近了些,
"不如云將軍教我些邊關(guān)的民謠?"于是那夜,我教他唱起了邊塞將士傳唱的歌謠。
他的嗓音低沉悅耳,學(xué)得極快。月光下,我們的影子在地上交疊,不分彼此。
轉(zhuǎn)眼三個月過去,邊防改良大見成效,北狄的襲擾明顯減少。
一紙詔書卻在這時送到軍營——皇帝召蕭景珩回京。臨行前一晚,蕭景珩來到我的營帳。
"明日一別,不知何時再見。"他遞給我一個錦盒,"這個送你。"盒中是一枚白玉佩,
上雕盤龍紋樣,玉質(zhì)溫潤,一看便知是皇室珍品。"太貴重了,末將不能收。"我慌忙推辭。
"收下。"他按住我的手,"這是我母妃的遺物,我從小佩戴至今。"我震驚地抬頭,
對上他深邃的眼眸:"那更...""正因如此,才要給你。"他聲音低沉,"云初,
這些年我在宮中如履薄冰,兄弟相殘,父子猜忌。直到來邊關(guān)遇見你,
才知世上還有如此純粹之人。"我的心揪成一團:"殿下...""叫我景珩。
"他輕撫我的臉頰,"若有朝一日...我必不負你。"這句話像一把火,
點燃了我心底最深處的渴望。我緊緊握住玉佩,淚水模糊了視線:"我等你。"次日清晨,
我站在城墻上,目送蕭景珩的隊伍漸行漸遠,直到消失在茫茫戈壁中。手中的玉佩貼著心口,
帶著他的體溫。父親不知何時站在了我身后:"初兒,六殿下非你良配。"我沉默不語。
"皇室子弟身不由己,今日誓言,明日便可作廢。"父親嘆息,"爹不希望你將來心碎。
""爹,我明白。"我輕聲道,卻將玉佩握得更緊。那時的我,
還不知父親的話有多么先知先覺。3 心碎三年時光如白駒過隙。我站在京城的城門外,
仰望著高聳的城墻。邊關(guān)的風(fēng)沙磨礪了我的面容,而京城依舊繁華如昔。
腰間佩戴著蕭景珩贈予的玉佩,這三年來我們書信不斷,
他的每一封信我都珍藏在一個檀木盒中。"將軍,直接回府嗎?"親衛(wèi)趙青問道。"不,
先去拜訪六殿下。"我撫平衣袍上的褶皺,心跳加速。入京前我已收到蕭景珩的密信,
稱太子一黨對他多有打壓,處境艱難。我當(dāng)即向父親請命回京,哪怕只是作為禁軍副統(tǒng)領(lǐng),
也能暗中相助。六皇子府邸坐落在皇城西側(cè),朱漆大門上銅釘閃閃發(fā)亮。我遞上拜帖,
不一會兒,管家恭敬地引我入內(nèi)。庭院深深,回廊曲折。我跟著管家穿過幾重院落,
最終停在一處臨水的亭榭前。亭中一人背對而立,身姿挺拔如松。"殿下,云將軍到了。
"管家通報后悄然退下。那人轉(zhuǎn)過身來——是蕭景珩,卻又不像我記憶中的蕭景珩。
他眉目更加深邃,下頜線條如刀削般鋒利,一襲墨色錦袍襯得他貴氣逼人。唯有那雙眼睛,
依舊如星辰般明亮。"云初。"他喚我名字的聲音讓我心頭一顫。
我單膝跪地:"末將參見六殿下。""起來。"他快步上前扶起我,手掌溫?zé)幔?三年不見,
你瘦了。"我抬眼看他,呼吸微窒:"殿下風(fēng)采更勝往昔。"他輕笑一聲,引我入座。
侍女奉上香茗,茶煙裊裊中,我向他匯報邊關(guān)近況和軍中勢力分布。他時而點頭,
時而詢問細節(jié),我們仿佛又回到了邊關(guān)并肩作戰(zhàn)的日子。"殿下,末將此次回京,
定當(dāng)全力相助。"我鄭重承諾。蕭景珩目光復(fù)雜地看了我一會兒,
忽然伸手覆上我的手背:"初兒,京城不比邊關(guān),處處危機四伏。你要格外小心。
"他親昵的稱呼和突如其來的接觸讓我臉頰發(fā)燙,正想說些什么,
一陣環(huán)佩叮當(dāng)聲從遠處傳來。"景珩哥哥!"一個嬌俏的女聲由遠及近。我轉(zhuǎn)頭看去,
只見一位身著鵝黃色紗裙的少女翩然而至。她約莫十七八歲,膚若凝脂,眉目如畫,
一看便是養(yǎng)尊處優(yōu)的貴女。蕭景珩迅速收回手,起身相迎:"月蓉妹妹怎么來了?
""聽說你今日未去詩會,特地來看看。"少女嬌嗔道,這才注意到我的存在,
"這位是...""云初將軍,剛從邊關(guān)回京。"蕭景珩介紹道,"云將軍,
這是丞相之女林月蓉小姐。"我起身行禮:"見過林小姐。"林月蓉上下打量我一番,
目光在我粗糙的手和簡樸的衣著上停留片刻,微微頷首:"原來是為國效力的女將軍,
失敬了。"她的語氣禮貌卻疏離,眼神中帶著居高臨下的憐憫。我抿了抿唇,沒有作聲。
"月蓉妹妹,我與云將軍尚有軍務(wù)要談..."蕭景珩委婉送客。
林月蓉撅起嘴:"那明日賞花會你可一定要來!"得到蕭景珩的承諾后,
她才依依不舍地離去。亭中重歸安靜,氣氛卻已不同。我盯著茶杯中自己的倒影,胸口發(fā)悶。
"初兒..."蕭景珩輕嘆一聲,"林小姐之事,是權(quán)宜之計。"我抬頭看他。
"丞相在朝中勢力龐大,我必須獲得他的支持。"他解釋道,眼神誠懇,"但在我心中,
你永遠是最特別的那個。"我勉強笑了笑:"末將明白。殿下身居高位,自然有許多不得已。
"他凝視我片刻,忽然傾身向前,在我額頭上輕輕一吻:"信我。
"這個輕如蝶翼的吻讓我所有的疑慮都煙消云散。我重重點頭:"我永遠相信殿下。
"接下來的日子,我作為禁軍副統(tǒng)領(lǐng),暗中為蕭景珩聯(lián)絡(luò)各方勢力。他則周旋于權(quán)貴之間,
尤其是與林家越走越近。每當(dāng)看到他與林月蓉出雙入對的傳聞,我就緊握玉佩,
告訴自己這是必要的犧牲。直到一個雨夜,趙青急匆匆來報:"將軍,大事不好!
太子誣告六殿下通敵叛國,皇上已下令徹查!"我猛地站起,茶盞翻倒,
茶水洇濕了案上的地圖:"可有證據(jù)?""聽說太子手中握有六殿下與北狄往來的密函,
明日早朝就要呈給皇上!"我立刻明白事情的嚴重性。若此罪坐實,蕭景珩輕則貶為庶人,
重則性命不保。"備馬,我要去太子府。""將軍?!"趙青大驚,"這太危險了!
""殿下待我恩重如山,我不能坐視不理。"我已換上夜行衣,"若我兩個時辰內(nèi)未歸,
你立刻帶人撤離京城,明白嗎?"趙青還想勸阻,但我心意已決。趁著夜色和雨聲掩護,
我潛入太子府。府中守衛(wèi)森嚴,我屏息凝神,躲過一隊隊巡邏侍衛(wèi),終于摸到了書房外。
透過窗縫,我看到太子正與心腹密談,桌上放著一個鎏金匣子。"...明日早朝,
定要六弟永無翻身之日。"太子冷笑道。"殿下英明。這偽造的密函足以以假亂真,
六皇子百口莫辯。"我心頭一凜,果然是栽贓!待太子等人離開,我撬開窗戶潛入書房,
小心翼翼地打開那個鎏金匣子。里面果然是一封所謂的"密函",
上面蓋著仿造的六皇子印信。正當(dāng)我準備將密函帶走時,忽然聽到門外腳步聲逼近。
情急之下,我將真密函塞入懷中,隨手拿起桌上另一張紙放入匣中,剛翻出窗外,
就聽身后傳來一聲厲喝:"有刺客!"一支毒箭破空而來,射中我的左臂。劇痛瞬間蔓延,
我咬牙忍住慘叫,借著雨夜掩護翻墻逃離。毒性發(fā)作得極快,我的視線開始模糊,
四肢逐漸麻木。但我不能倒下,必須將證據(jù)送到蕭景珩手中。跌跌撞撞地來到六皇子府后門,
我已是強弩之末。開門的侍衛(wèi)認出我,慌忙將我扶入府中。
"殿下...太子...密函..."我氣息奄奄地從懷中掏出那封密函,
鮮血已浸透了紙張。蕭景珩聞訊趕來,看到我的樣子臉色大變:"云初!
""殿下...這是...偽造的..."我將密函遞給他,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恍惚中,我感覺自己被抱起,聽到蕭景珩焦急地呼喚我的名字。再次醒來時,
我躺在一間精致的臥房里,左臂的傷口已被妥善包扎,但全身仍軟弱無力。
"毒性暫時壓制住了,但需要雪靈芝才能徹底解毒。"一個陌生的聲音說道。
"不管花多大代價,務(wù)必找到!"這是蕭景珩的聲音,帶著我從未聽過的慌亂。
我虛弱地睜開眼,看到蕭景珩正在與太醫(yī)交談。他眼下青黑,衣袍皺褶,顯然多日未曾休息。
"殿下..."我輕聲喚道。他立刻來到床前,握住我的手:"初兒,你終于醒了。
""密函...送到了嗎?""送到了。"他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多虧你,
我不僅洗清了冤屈,還反將太子一軍。父皇已對他起疑。
"我欣慰地笑了:"那就好...""別說話,好好休息。"他輕撫我的臉頰,
"我已派人去尋找雪靈芝,你一定會好起來的。"接下來的三天,
蕭景珩寸步不離地守在我床前,親自喂藥擦身。太醫(yī)說若非他及時用內(nèi)力為我逼毒,
我早已命喪黃泉。每次醒來,我都能看到他疲憊卻關(guān)切的眼神,這讓我覺得一切都值得。
第四天清晨,我感覺稍有好轉(zhuǎn),卻不見蕭景珩的身影。侍女告訴我,
殿下去書房與謀士議事了。我想給他一個驚喜,便強撐著起床,慢慢向書房挪去。
書房門虛掩著,我正要敲門,
卻聽到里面?zhèn)鱽硎捑扮竦穆曇簦?...云將軍不過是一枚重要棋子,
如今她為我盜取密函中毒,更顯得我無辜受害。朝野上下都在稱贊我的仁義,
連父皇都對我刮目相看。"我的血液瞬間凝固。"殿下高明。"另一個聲音奉承道,
"不過云將軍對您一往情深,若她知道您與林小姐的婚約已定...""她不會知道。
"蕭景珩的聲音冷靜得可怕,"至少在扳倒太子前,她還會繼續(xù)為我效力。
邊關(guān)將士對她忠心耿耿,這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手中的藥碗"啪"地掉在地上,
摔得粉碎。書房內(nèi)瞬間安靜,接著是急促的腳步聲。我轉(zhuǎn)身就跑,
卻因體力不支跌倒在回廊上。"初兒!"蕭景珩追出來,一臉驚慌,
"你聽我解釋..."我抬頭看他,這個我愛了多年的男人突然變得如此陌生。
所有的溫柔體貼,所有的誓言承諾,原來都只是一場精心設(shè)計的騙局。
"棋子...呵呵..."我苦笑出聲,淚水模糊了視線,
"原來我只是殿下的一枚棋子...""不是這樣的!"他抓住我的肩膀,
"我剛才那些話只是說給謀士聽的,為的是...""為的是什么?"我掙開他的手,
"為了繼續(xù)利用我?為了讓我心甘情愿為你赴湯蹈火?"他啞口無言,眼中閃過一絲愧疚。
我顫抖著摘下腰間的玉佩,遞還給他:"末將明白了。殿下放心,為了邊關(guān)將士,
為了江山社稷,我云初...依然會效忠殿下。"說完這句話,我強忍淚水,轉(zhuǎn)身離去。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但肉體的疼痛遠不及心中的萬分之一。原來,這就是心碎的滋味。
4 慶功宴的孤獨夏日的暴雨敲打著窗欞,我站在訓(xùn)練場邊,
看著三十名精銳死士在泥濘中操練。距離那次心碎的偷聽已過去兩個月,我的毒傷早已痊愈,
但心里的傷口卻日益潰爛。"將軍,第三組伏擊演練完畢。"死士首領(lǐng)單膝跪地報告。
我點點頭:"再來一次,這次用真刀。太子府的守衛(wèi)不是吃素的。""遵命!"雨幕中,
刀光劍影交錯。我抹去臉上的雨水,忽然察覺到一道視線。轉(zhuǎn)頭望去,
蕭景珩不知何時已站在廊下,一襲墨色錦袍,正靜靜地看著這邊。自從那日后,
我們之間便隔了一層看不見的墻。公事上依舊配合默契,私下卻再無交心之談。
他偶爾投來的復(fù)雜目光,我都假裝未見。"殿下。"我走過去行禮,
聲音平靜得連自己都驚訝。"訓(xùn)練得如何?"他的目光掃過場中的死士。
"再有半月即可行動。""很好。"他微微頷首,"三日后我會邀請?zhí)痈把纾?/p>
屆時...""屆時我會帶人潛入太子府,搜羅他勾結(jié)外敵的證據(jù)。"我機械地接話,
這些計劃我們已經(jīng)反復(fù)推敲過無數(shù)次。蕭景珩沉默片刻,
忽然伸手拂去我肩上的雨水:"初兒,你瘦了。"這個親昵的稱呼讓我的心猛地一顫。
我后退半步,避開他的觸碰:"多謝殿下關(guān)心,末將無恙。"他的手臂僵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