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離開之前，搜走了我身上所有的東西。
連我用來防身的水果刀也沒放過。
那一刻，我的心如同墜入冰窖。
“為什么要這么對我?！?/p>
我問出了那個十幾年來一直都在問的問題。
我媽看我也逃不出去，才對我吐露了真相。
“因為你是陳月晴那個賤人的女兒?！?/p>
“當(dāng)年我和她同時生產(chǎn)，我買通護(hù)士調(diào)換了我倆的孩子?！?/p>
“我得不到修銘的愛沒關(guān)系，但是我的女兒能得到他所有的父愛?！?/p>
她的表情越來越癲狂，說著說著就笑了起來。
“而你，這個賤人的女兒，我會讓你在我的折磨下生不如死?！?/p>
“我要你永遠(yuǎn)都見不得天日，讓陳月晴那個賤人傷心欲絕哈哈哈哈哈。”
我難以置信地看著她，眼淚大顆大顆地掉。
雙手全是血跡，我卻固執(zhí)地抓住了她的衣角。
“媽媽你再好好看看我，我才是你的親生女兒啊。”
這件事我從很小的時候就確認(rèn)了。
我和她一樣，眼底都有一顆痣。
拿東西習(xí)慣用左手，吃飯卻習(xí)慣用右手。
我和她一樣，最喜歡院子里的金銀花，也最討厭玫瑰的香氣。
吃芒果會過敏，連起的疹子都生在相同的地方。
以前家里有個年紀(jì)大的傭人。
她看著我的眉眼，說和我媽簡直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可說了那句話后隔天就被送走，再也沒有回來。
連外人都能看出來我和她是親生母女。
可偏偏我的親媽一點都看不出。
直到此刻，她都不肯用正眼看我。
最后一個巴掌，打碎了我作為女兒最后的心。
我的手指一根一根松開了她的衣角。
雙目無神地靠在墻上。
“你走吧?！?/p>
連續(xù)幾天沒吃飯，我餓得有氣無力。
“從今以后，我都不會再認(rèn)你是我媽媽了?！?/p>
我媽看我這幅模樣有些怔神。
這么多年來，我在她面前悲傷過，恐懼過，也絕望過。
可是偏偏沒有露出過這種釋然的表情。
她硬著嘴調(diào)侃。
“什么叫不認(rèn)我，你本來就不是我的女兒啊?！?/p>
“我的女兒是顧菲菲，她冰清玉潔，是天生的千金大小姐，才不是你這種地溝里的老鼠?！?/p>
我一點一點抹掉臉上的淚，突然就笑了。
我為什么成為老鼠，她是最清楚的啊。
這些年，我見識了親媽的蠢和壞，見識了親爸的無情。
可笑的是，如今我竟然不知道該怨誰。
也許做了錯事的只是我自己。
我不該奢求所謂的親情，也不該期盼他們哪怕一個人會醒悟。
從受到傷害的第一天起，我就應(yīng)該頭也不回地離開那個家。
看見我如此喪氣，我媽竟然慌了。
她像發(fā)了瘋一樣，狠狠掐住我的脖子。
“你笑什么？”
她面部猙獰，不斷地質(zhì)問：“你告訴我你在笑什么？！”
我無所畏懼地盯著她，用肺里僅剩的空氣擠出幾個字。
“我笑你蠢，努力了半輩子，什么都得不到?！?/p>
她被徹底激怒，手指不斷收緊。
“我再給你一次機(jī)會，向我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