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清晨,柔和的陽光透過窗欞映入房中,落在了茶幾上,斑斑點點,空氣中帶著幾分潮濕,秋日剛剛冒出頭,還帶著一絲微涼。
溫嵐青緩緩睜開眼睛,面前模模糊糊好像有個人,揉揉了眼睛,徹底看清楚了,自己居然不知何時被安煦抱在了懷中,臉一下子滾燙起來,卻又不敢動,只能繼續(xù)躺在她的懷中。許久之后,也沒見安煦醒過來,想來昨晚是真的喝多了,溫嵐青臉上的紅暈也已經(jīng)褪下去了,干脆大大方方的去觀察安煦的臉。
白皙的臉龐十分干凈,高挺的鼻梁下,一張嘴緊緊地抿著,眉頭微微皺起,雙眼緊閉。溫嵐青是見過她的雙眸,如浩瀚星空里閃耀的星辰,讓人深陷其中,她在想,如果面前之人換上女裝該如何。安柔是眾所周知的美人,雖然長在北境苦寒之地,卻絲毫不比太京中的世家女子差,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只怕面前之人也是,就她男子的裝扮也是讓太京不少女子惦記的。
溫嵐青就這么細細地觀察著,越看越覺得好看,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安煦的臉,在心中感嘆,膚若凝脂,冰肌玉骨,可惜卻被迫做男兒裝。
安煦其實在溫嵐青醒來后沒多久就醒了,只是本打算自己先醒過來的,沒想到自己晚了一步,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只好繼續(xù)裝睡,但是沒想到溫嵐青居然不睡了,還摸自己的臉,這下子也不好裝睡了,只好睜開眼睛去看著面前這個膽大的小家伙了。
溫嵐青沒想到安煦居然睜開眼睛醒了,漆黑的雙眸就這么靜靜地看著自己,讓她一下子沒有反應(yīng)過來,手還在安煦的臉上,二人就這么你看我,我看你,空氣一瞬間安靜下來,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到了。
半晌后,溫嵐青才回過神,羞紅了臉,連忙轉(zhuǎn)過身子,背對著安煦,在心里埋怨自己,怎么這么不小心,這下被抓個現(xiàn)行,心慌得一直在跳。
安煦看到了溫嵐青羞紅的耳根,嘴角揚起一個笑容,柔聲道:“你醒了?”
“嗯?!睖貚骨嘈÷暤貞?yīng)道,依舊對背著安煦,不敢轉(zhuǎn)過去。
安煦起身掀開床幃,看了一眼外面,說道:“時辰不早了,要起來嗎?要去給父親敬茶,等會兒還要進宮向陛下謝恩,也要去見長姐?!?/p>
溫嵐青連忙點了點頭,差點兒把這么重要的事忘記了,一下子坐了起來。
安煦笑了笑,起身去穿衣服,溫嵐青再次蹦蹦跳跳的來到她的身旁打算幫她穿衣服,不過依舊不出意外被安煦給制止了。
“我向來都是自己動手的,你不用幫我了。”
溫嵐青撇了撇嘴,只好做罷,看來自己是沒有表現(xiàn)的機會了,于是回到床邊坐下,抱著雙腿蜷縮在一旁看著安煦將衣服從內(nèi)到外的穿好。
安煦整理妥當(dāng),轉(zhuǎn)頭就看到溫嵐青一臉哀怨地坐在床上看著自己,便走了過去,揉著她的頭,笑著說道:“你等下,我去叫蘇葉來幫你梳妝?!?/p>
溫嵐青卻轉(zhuǎn)過頭,不去理安煦。
安煦知道這小家伙又生氣了,卻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么,柔聲道:“可是我做錯了什么?”
“沒有。”溫嵐青堵著氣,嘟著個嘴。
安煦蹲下,抬頭看著她:“別生氣了,你告訴我,好嗎?”
溫嵐青看著此時的安煦,氣一下全消了,反而覺得自己十分任性,于是低下頭,十分委屈的說道:“平日里,我總能看到娘親清晨為爹爹穿衣整理,我見娘親一臉幸福,我問她為什么覺得這么幸福,她說以后為自己的夫君整理就知道了,所以我一直想試試看,但是你都不讓?!?/p>
安煦眼神微暗,柔柔地笑了:“對不起,我不知道,那下次讓你試試看好不好?”
“真的?”溫嵐青抬頭,眼神透亮,閃著光芒。
“真的,”安煦點了點,“現(xiàn)在,我去叫蘇葉來為你梳妝可好?”
溫嵐青開心的點了點頭,乖巧地穿好鞋子坐在了梳妝臺前。
安煦來到門口,將門打開,而蘇葉早已恭候在一旁了。
“蘇葉,你進去吧?!?/p>
“是?!?/p>
安煦看了一眼溫嵐青,轉(zhuǎn)身離開了。
溫嵐青梳妝妥當(dāng)后,跟著蘇葉來到大堂,而安昱剛剛好下朝回來,坐在了主位上,和安煦說著什么。
安煦轉(zhuǎn)頭看到了溫嵐青,于是走了過去,十分自然地牽起她的手來到了安昱的面前。安昱看了一眼二人,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對,可是又說不上來,只好做罷。
溫嵐青在安昱的面前,蘇葉端上敬茶,安煦接過后微微躬身遞給了溫嵐青。她接過后,將茶托舉過頭頂,輕聲道:“父親請喝茶。”
安昱笑著點了點頭,接過茶喝了一口,放下一對紅包:“起來吧?!?/p>
安煦將溫嵐青扶起,二人站在一旁。
安昱接著說道:“如今你們二人婚事已經(jīng)完成了,為父的心事也就落成了,為父已經(jīng)同陛下和皇后說過了,下午就返回北境駐守,你們二人在京中要相敬如賓?!?/p>
“是?!倍藨?yīng)下。
安昱對著安煦說道:“阿煦,嵐兒嫁入我們北晟王府,你不許欺負她,要對她好,也不要讓她生氣,凡事都要依著她,知道了嗎?”
“父親請放心,我記下了?!?/p>
安昱點了點頭,又對著溫嵐青慈愛地說道:“嵐兒,如果阿煦欺負你,不要怕,告訴皇后,她會替你撐腰的?!?/p>
溫嵐青笑著說道:“父親放心,夫君對我很好?!?/p>
安昱愣了愣,看了一眼安煦,點了點頭:“如此,你們就去宮中謝恩吧。”
“是?!?/p>
安煦帶著溫嵐青離開了。
安昱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眉頭微皺,他只希望自己當(dāng)初的決定是對的。
半夏早已備好馬車在門口候著,溫嵐青出門看了一眼馬車,愣了一下,隨口問道:“這馬車好像不是你經(jīng)常坐的。”
安煦面上一紅,沒有應(yīng)話。
蘇葉一看,忍著笑意說道:“這是世子特地囑咐換成了北晟王府專用的馬車。”
溫嵐青看了一眼安煦,點了點頭,只是覺得奇怪,今日是要去皇宮謝恩的,坐著御賜的馬車是無可厚非的,只是為何要特地換成北晟王府的馬車,讓她有些不太理解。
蘇葉看出了溫嵐青的疑惑,接著說道:“世子這是怕世子妃委屈?!?/p>
溫嵐青一愣,輕輕地笑了,之前安煦為了做局,所以都是十分高調(diào)的坐著御賜馬車前往青樓,如今兩年下來,只要看到這輛馬車出現(xiàn),基本上百姓都會覺得這是世子又要去青樓的訊號了,如今換了,自然也就不會往青樓想了。溫嵐青沒想到,如此小細節(jié),也被安煦記在了心中。
安煦輕咳一聲,瞪了一眼蘇葉,對著溫嵐青說道:“莫要聽蘇葉胡說,我們走吧。”
溫嵐青點了點頭,來到馬車前,小廝放下車凳。安煦扶著溫嵐青上馬車,隨后自己也跟了上去。
半夏見二人坐定,駕著馬車前往皇宮方向駛?cè)ァ?/p>
不一會兒,馬車便來到了皇宮門口,半夏將車凳放下,安煦先下了馬車,隨后轉(zhuǎn)身伸手將溫嵐青小心翼翼地扶下來。
“參見世子,世子妃?!?/p>
安煦轉(zhuǎn)頭一看,居然是孫直,轉(zhuǎn)身作揖:“原來是孫總管,不知道您這是要去往哪里?”
孫直笑著搖了搖頭:“陛下知道你們二人今日要入宮謝恩,所以特地命咱家在此恭候世子和世子妃?!?/p>
“不知道陛下有何旨意?”
“今日陛下在皇后的宮中,世子和世子妃也不用跑來跑去了,所以讓咱家來帶世子和世子妃直接去往皇后宮中呢?!?/p>
“多謝陛下圣恩,如此,有勞孫總管了。”
于是,二人跟著孫直來到了皇后的宮中,曄皇正坐在堂中同安柔說笑,楚湘茹也在一旁,十分開心的樣子。
“微臣叩見陛下?!?/p>
“妾身叩見陛下?!?/p>
二人齊聲跪下。
曄皇看了一眼二人,笑了笑:“平身,無須多禮?!?/p>
“謝陛下?!倍水惪谕?,隨后站了起來。
安煦躬身作揖,說道:“微臣攜內(nèi)子前來叩謝皇恩?!?/p>
“朕不過是做個順?biāo)饲榱T了,”曄皇看了一眼安煦和溫嵐青,轉(zhuǎn)頭對著安柔笑著說道,“這一成親人就不一樣了,看起來十分精神。如今,北境有你父親看著,朕很放心,至于安煦也長大了,朕準(zhǔn)備讓他在朝中任職先歷練一番,兵部右侍郎位置上有空缺,明日朕就下旨?!?/p>
安煦和溫嵐青二人再次跪下,安煦開口說道:“謝陛下隆恩,微臣定當(dāng)不負陛下的信任?!?/p>
“平身,”曄皇開心地點了點頭,接著說道:“不用著急走馬上任,等你們二人三朝回門后再來任職便可?!?/p>
曄皇轉(zhuǎn)頭對著安柔說道,“朕還有事就先走了,你們好好聊?!?/p>
安柔起身,對著曄皇施禮:“恭送陛下?!?/p>
待曄皇一走,楚湘茹就恢復(fù)了調(diào)皮的模樣,一把拉住了溫嵐青將她上看下看,對著安煦說道:“阿煦,我就說吧,她和你配,果然我的眼光不會錯的。”
溫嵐青有些疑惑,轉(zhuǎn)頭去看安煦,不知道她們在說什么。
楚湘茹見狀連忙說道:“當(dāng)初在青宮苑見到你的時候,我就和阿煦說,你和他配。”
溫嵐青一聽,面上一紅,慌忙低下頭,沒想到這個公主比自己還古靈精怪,說得自己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回了。
安煦見狀連忙制止道:“公主莫要再逗嵐青了?!?/p>
楚湘茹撇撇嘴,放開溫嵐青轉(zhuǎn)頭拉著安柔十分委屈的說道:“母后,您看阿煦,有了媳婦兒就忘了我這個侄女了,以后他肯定都不疼我了?!?/p>
安柔無奈地搖了搖頭,輕輕點了一下楚湘茹的額頭:“你個小機靈鬼,莫要逗你舅舅了,快出去玩吧?!?/p>
楚湘茹一看自己被戳穿了,吐了吐舌頭,轉(zhuǎn)頭對著溫嵐青說道:“小舅母,你陪我出去玩吧?!?/p>
一聲小舅母讓溫嵐青有些不適應(yīng),下意識轉(zhuǎn)頭去看安煦,卻見安煦對著自己柔柔地笑著,眼中帶著默許,于是對著皇后施禮:“皇后娘娘,弟媳就去陪公主了。”
安柔笑著點了點頭。
楚湘茹一看眾人同意了,拉著溫嵐青就飛奔出去了。
安煦想了想,有些不放心的補了一句:“湘兒,莫要帶著嵐青胡鬧?!?/p>
“放心吧?!背嫒愕穆曇暨h遠的傳來。
安柔看著安煦,安煦還是那個安煦,只是她的話語間處處有維護溫嵐青的意味,而溫嵐青腰間佩戴的玉佩也讓她一驚,那是北晟王妃臨死前交給安煦的,她從未離身過,這讓她隱約間有些不安,猶豫了一下,說道:“阿煦,你同溫姑娘之間如何了?”
安煦回頭看著安柔,總覺得她話中有話:“我們相處的很好,沒有什么問題?!?/p>
“我之前一直擔(dān)心,昨夜一夜沒睡好,擔(dān)心你會敗露?!卑踩嵫壑袔е鴵?dān)憂。
“這件事長姐不用擔(dān)心了。”
“為何?終有一天,她會知道的。”
安煦看著安柔,淡淡的說道:“長姐,我同她之間有協(xié)定,她喜歡的人不是我,而我告訴她我已經(jīng)有喜歡的人了,所以我們之間互不干涉,但是對外依舊會相敬如賓,以后,我會還她清白的?!?/p>
安柔微微一愣,有些疑惑:“如何做?”
安煦笑了笑:“這個長姐不用操心,我會有辦法的。這還她清白是我們一定要做的,不過我們依舊是虧欠她,是北晟王府所彌補不了的,所以我會盡量滿足她,并照顧她的。”
安柔點了點頭,對于剛剛安煦的行為也有了一個合理的解釋,只是還是有些詫異為何玉佩會在溫嵐青的身上,難道真的如安煦說得這般輕描淡寫。
“如此最好。只是我雖然同父親討論過你的婚事,但是我總覺得這件事并沒有這么簡單,父親好像我們有所隱瞞?!卑踩岵⒉淮蛩憷^續(xù)追問,但是將疑惑放在了心底。
安煦坐了下來,點了點頭:“我也有同樣的感覺,只是這件事長姐也莫要再想了,如今事已成定局,接下來,我會做好的,請放心。”
“阿煦,我一直擔(dān)憂你,可你卻總在我之前就做好一切,讓我放心,”安柔看著安煦,眼中滿是愧疚,“但是,你越是如此懂事,長姐內(nèi)心越愧疚。何時,你能讓長姐真正為你操心一下呢?”
“那就請長姐照顧好自己,我才能無后顧之憂?!卑察銓χ踩嵴A苏Q劬Α?/p>
“你呀?!卑踩釤o奈地笑了笑,實在拿安煦沒有辦法,從小到大從未讓自己操過心,就算自己有這份心,也無法付諸行動,只能在衣食上多有關(guān)照了。
楚湘茹拉著溫嵐青來到了青宮苑中的亭子里,一落座就問道:“阿煦可有欺負你?雖然你們現(xiàn)在剛剛成親,但是要是他欺負你,你告訴我,我?guī)湍愠鰵?,本公主很喜歡你,當(dāng)初可是我和阿煦說,讓他娶你的,所以本公主定然會為你撐腰的。”
溫嵐青有些無奈,怎么這家人都怕安煦欺負自己,一上來就要給自己撐腰,突然覺得安煦好委屈,想到這里忍不住笑了,連忙說道:“夫君對我很好?!?/p>
楚湘茹皺了皺眉頭,撇了撇嘴,有些不滿地說道:“你不過比我大了兩歲,說話不用礙于我公主的身份,如此一板一眼的,規(guī)規(guī)矩矩的,要是按規(guī)矩來,我可是要叫你一聲舅母的。我同阿煦之間沒有這么多繁瑣之禮,那都是做給外人看的,但是你可不是,你可是阿煦的妻子?!?/p>
溫嵐青細細回想了與楚湘茹相見的畫面,將面前的楚湘茹觀察了一番,這才長舒了一口氣,恢復(fù)了平常的樣子:“阿煦對我挺好的,處處照顧我,也為我著想?!?/p>
楚湘茹這才開心地笑了,連忙說道:“阿煦就是一個這么細心的人,從小到大我還從未見他生氣,就連我將他最心愛的畫故意弄壞了,他也從未對我扳過臉?!?/p>
溫嵐青一聽,總覺得自己好像無意間撿到寶了。
楚湘茹夸起安煦就沒有打算停下來,拉著溫嵐青接著說道:“有一次,宮女不小心潑了他一身,他也只是笑笑,并不在意,倒是把宮女給嚇個半死。他待人接物,都是彬彬有禮,溫文爾雅,要知道,我眾位皇兄中,也只有七哥是如此的,要是換了其他幾位哥哥,還真不好說?!?/p>
聽到啟王的時候,溫嵐青愣了愣,沉默了。
楚湘茹轉(zhuǎn)頭一看溫嵐青臉色不太對,想了想自己說的話,小心翼翼地說道:“你別難過,雖然七哥人是挺好,但是阿煦人不差,他會對你很好的。”
溫嵐青有些疑惑地看著楚湘茹:“公主為何這么說?”
“別人都傳你和七哥是兩情相悅,是阿煦橫插一腳,”楚湘茹有些難過的說道,“阿煦人這么好,他們居然這么說,氣得本公主想要罰他們,但是一想到如果真罰,這種謠言只會加深,所以只好放棄了?!?/p>
溫嵐青沒想到居然都傳到宮里了,有些無奈,怪只怪自己當(dāng)初不懂事,無聲地嘆了口氣。
楚湘茹以為溫嵐青后悔嫁給安煦了,連忙說道:“你可是已經(jīng)嫁給阿煦,現(xiàn)在是我的舅母了,可沒有反悔的道理,你可不能耍賴?!?/p>
溫嵐青一聽,忍不住笑了出來,連忙說道:“公主您誤會了?!?/p>
“我誤會了?”楚湘茹看著溫嵐青十分疑惑。
“我嘆氣是說這宮人也喜歡嚼舌根,害得公主平白無故生氣。”
“你難道同我七哥不是兩情相悅?”
溫嵐青搖了搖頭,十分認真地說道:“我同啟王殿下只有兄妹之情,是他人會錯意了。”
楚湘茹舒了口氣,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說道:“太好了,害得我白擔(dān)心了一場,這些亂嚼舌根的宮人,也不知道是誰開始的,要是被本公主找到了,定然要好好責(zé)罰一頓?!?/p>
溫嵐青腦中閃過一絲靈感,睜著一雙大眼睛,帶著笑意對著楚湘茹說道:“我有辦法讓宮人閉嘴?!?/p>
“什么辦法?”楚湘茹連忙湊了上去,問道。
溫嵐青挑了挑眉,十分神秘地說道:“過幾日,你就知道了?!?/p>
“你們在說什么呢?”安煦走了過來,看著二人在耳語,于是出聲問道。
“沒什么?!睖貚骨嗫戳艘谎鄢嫒?,連忙說道。
楚湘茹一看,也乖乖閉上嘴巴,確實這些話也不好讓安煦知道。
安煦看了一眼古靈精怪的二人,倒也不在意,對著溫嵐青說道:“我們該回去了,還能趕上送父親一程?!?/p>
“好?!睖貚骨噙B忙站了起來,走到安煦的身旁。
安煦對著楚湘茹說道:“我和嵐青就先走了,你去陪長姐吧,下次我們再來?!?/p>
“好的。下次一定要來啊,我一個人可悶了?!背嫒阌行o奈地說道。
安煦笑著點了點頭,揉了揉楚湘茹的頭,帶著溫嵐青離開了。
溫嵐青一路跟著安煦往宮門口走去,突然看到一隊宮人走了過來,連忙上前幾步,一把拉住了安煦的手。
安煦愣了愣,轉(zhuǎn)頭去看溫嵐青,眼中帶著不解。
溫嵐青微微一笑,從懷中掏出手帕,柔聲道:“夫君,別動?!?/p>
安煦倒也聽話的停了下來,她想知道溫嵐青要干什么。
溫嵐青用手帕為她擦去額頭的汗,眼神十分專注:“你看你,天氣都涼了,怎么還是滿頭的汗。”
安煦靜靜地看著溫嵐青,心中有種不一樣的感覺,眼神也不自覺地變得十分溫柔。
溫嵐青擦完汗,十分滿意地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安煦,卻被她的眼神瞬間吸引過去了,二人就這么對視著,站在路中央。宮人們自然是看得到的,紛紛行禮,看了一眼二人,偷偷地笑了,沿著墻角離開,還時不時地回頭偷偷看一眼二人。
溫嵐青連忙回過神,紅著臉,將頭轉(zhuǎn)到一旁,不敢再去看安煦了,每次都會被她的眼睛給吸引過去,還每每都會忍不住盯著看,太丟人了。
安煦微微一笑,看了一眼離去的宮人,對著溫嵐青柔聲道:“可是聽到了什么風(fēng)言風(fēng)語?”
“沒有?!睖貚骨嘞攵紱]想的回答道。
“是嗎?”安煦顯然是不信的,不過自己也能猜到是什么,于是接著說道,“既然如此,為何突然幫我擦汗,我天生體凉,可沒什么汗?!?/p>
溫嵐青轉(zhuǎn)頭瞪了一眼安煦,惡狠狠的說道:“你管我!”說完,就不管不顧的往前走了,不去理會安煦。
安煦無奈地搖了搖頭,連忙追了上去,輕聲道:“好好好,我錯了,別生氣了嗎?”
“哼!”溫嵐青將頭轉(zhuǎn)到另一邊,她覺得自己好心替安煦做局,安煦不領(lǐng)情就算了,還戳穿自己,真過分,決定暫時先不理她。
安煦連忙快步走到溫嵐青的面前,面對著她,倒退著往后走,繼續(xù)哄道:“別生氣了好不好?”
“不好!”
“那如何做,嵐青才能消氣呢?”
“我還沒想好!”溫嵐青看著安煦討好的模樣,心里別提有多樂了,只是不能表現(xiàn)出來,還是要裝作生氣才行,讓她總喜歡逗自己,突然,溫嵐青發(fā)現(xiàn)安煦身后不遠處有個一個門檻,而安煦顯然沒看到,還在不停地后退中,眼看就要絆倒了,連忙伸手去抓安煦的手,喊道:“小心!”
安煦聽到溫嵐青的提示已經(jīng)來不及了,往后走的腳突然撞到了什么,身體便慣性往后仰,以她的功夫,是可以避免的,但是她看到了面前的溫嵐青突然撲過來,如果自己避開了,那么她就要臉部著地了,于是安煦干脆將她抱入自己的懷中,自己則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安煦疼得眉頭皺了皺,卻并不在意自己,而是連忙對著懷中的溫嵐青說道:“怎么樣?你有沒有事?”
溫嵐青愣愣的,抬頭去看安煦,見她一臉急色,有些木訥地搖了搖頭,顯然還未從剛剛發(fā)生的事中緩過來,這一切發(fā)生的過于突然,而且就在一瞬間。
安煦舒了口氣,輕聲說道:“沒事就好?!?/p>
溫嵐青雖然應(yīng)著安煦說沒事,卻半天沒有要起來的樣子,依舊牢牢的抓著安煦的衣裳,趴在她的懷中,而安煦也沒有要催她的意思,就這么靜靜地抱著她。
又一隊宮人路過,看著二人皆是一愣,連忙上前施禮,只是見二人依舊維持這樣的姿勢,面面相覷,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為首的宮人壯著膽子說道:“世子,世子妃,需要小人做什么嗎?”
溫嵐青這才反應(yīng)過來,一下子從安煦的懷中爬了起來,再次紅了臉,急急忙忙地往外走。嚇得宮人一下子跪倒在地,哆哆嗦嗦地說道:“小人該死,驚擾了世子和世子妃,求世子恕罪?!?/p>
安煦起身,拍了拍衣服,看了一眼遠去的溫嵐青,對著宮人笑了笑,道:“無妨,剛剛本世子同世子妃打鬧,她罰我呢,還要多謝你,不然還不知道她要什么時候才起來。”
宮人一愣,心下一松,想起了剛剛二人的樣子,憋著笑意,連連點頭,眾人得命便離開了。
安煦加快步伐去找溫嵐青,一轉(zhuǎn)門居然看到了啟王,而正同溫嵐青說話,不知為何,這讓她心中隱約有些不快,她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走過去,而是站在原地安靜的看著二人。
溫嵐青紅著臉悶頭走,卻沒想到居然撞入一人的胸膛,抬頭一看居然是啟王,愣在當(dāng)場,不知道該說什么。
啟王知道今日安煦同溫嵐青要來宮中謝恩,所以他故意在此等候,因為他想同溫嵐青說幾句話。
“嵐兒,你好嗎?”
溫嵐青低著頭,后退幾步,同啟王保持一定距離,施禮道:“啟王殿下,妾身很好,如今我已嫁作他人,還請殿下莫要再喚妾身的閨名了,這樣于理不合,請殿下叫妾身世子妃比較妥當(dāng)。”
啟王眉頭微皺,口吻中有一絲受傷:“嵐兒你一定要同我這般生疏的說話嗎?”
溫嵐青深吸了一口氣,輕輕呼出,抬頭同啟王對視:“啟王殿下,若是沒什么事,妾身先行告退了。”說完,也不等啟王的答復(fù),偏過身子就要走。
“嵐兒!”啟王有些著急,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溫嵐青皺眉,連忙抽出來,快速后退幾步:“殿下,請自重。”
“對不起,”啟王連忙說道,“你先別走,我還有話要說?!?/p>
“殿下請說?!?/p>
“嵐兒,我知道這是圣旨,是你無法反抗的,但是別怕,等我,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回到我的身邊。”啟王看著溫嵐青,目光炯炯,帶著希冀。
溫嵐青愣了愣,她不明白啟王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他知道了什么,可是這是不可能的,思慮了一下問道:“殿下,這是何意?”
“你不用知道是什么,你只要知道,我會娶你為妻的,雖然你讓婉兒將簪子還給我,但是我會為你一直留著的,”啟王抬頭看了一眼早已趕來卻站在不遠處的安煦,對著溫嵐青說道,“等我!”說完,轉(zhuǎn)身十分灑脫的離開了。
溫嵐青看著啟王離去的背影,久久無法從他的話中脫離出來,隱約間有種不安感。
安煦見啟王離去了,才走了過去,站在溫嵐青的身旁,看著她柔聲道:“我們走吧?!?/p>
溫嵐青側(cè)過頭去看安煦,對上了她溫柔的眼神,無意識地伸手去牽安煦,緊緊地握著,好似這樣才能讓自己那顆不安的心平靜下來。安煦好似感受到了她的不安,輕輕回握。
馬車在大街上緩緩地前行著,半夏從二人出宮門的時候就覺得有什么不對勁,而此時車內(nèi)的氛圍有些詭異,讓她有些不安。
溫嵐青腦中依舊回想著啟王離去時說的話,她在猶豫要不要告訴安煦,可是這件事與她無關(guān),說出來只怕是徒增煩惱。而安煦能感覺到溫嵐青的異常,從啟王離開后,她就有些魂不守舍,這讓她有些不舒服,不自覺地有些煩躁起來,這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讓她有些慌亂,于是干脆閉上眼睛,不讓人發(fā)現(xiàn)。
溫嵐青抬頭去看安煦,欲言又止,仔細一看,卻覺得安煦有些不對勁,決定先把自己的問題放一下,于是開口問道:“你怎么了?”
“沒事?!卑察愕卣f道。
溫嵐青皺了一下眉頭,安煦的話中帶著疏離,這讓她很不喜歡,和平常的安煦不同,接著說道:“為何我覺得你生氣了。”
安煦微微一愣,沒有回話,她在想自己這是在生氣嗎?可是又是為什么生氣?
“你是不是氣我和啟王殿下說話了?”溫嵐青倒也直接,十分干脆地將問題說出來。
“沒有?!卑察阋魂嚮艁y,迅速地答道。
溫嵐青可沒錯過安煦的慌亂,不知為何心情特別舒暢:“還說沒有,這么急著說沒有,肯定有鬼。”
“那是你和啟王的事,與我無關(guān),我無權(quán)過問?!卑察闫策^頭不去看溫嵐青,嘴中說著違心的話,還帶著一絲別扭,其實她真的很想知道他們二人之間到底說了什么,讓溫嵐青如此魂不守舍,一種不安漫上心頭。
溫嵐青本打算告訴安煦啟王對自己說的話,卻見她如此不理不睬,一下子生氣了,語氣中不自覺的帶著一絲怒意:“對,這是我和表哥的事,與世子大人無關(guān),世子確實沒什么好過問的?!?/p>
安煦在心底無聲的嘆了口氣,自己這是怎么了,怎么這么對溫嵐青說話,轉(zhuǎn)頭看著她,想說什么,卻又不知道該說什么,只好將頭轉(zhuǎn)回,沉默著。
半夏聽著車內(nèi)二人的對話,怎么聽怎么像小夫妻吵架鬧矛盾了,這平日里總是溫溫和和的安煦,怎么也會發(fā)起小脾氣了了,這可是百年難得一遇的。
半夏駕著馬車回到了北晟王府,剛剛好遇到安昱準(zhǔn)備出發(fā)。
安煦先行下了馬車,轉(zhuǎn)身要去扶溫嵐青,沒想到溫嵐青看都不看安煦,自己下了馬車,走向安昱。安煦抿著嘴,看著溫嵐青的背影,跟了上去。
“父親,”溫嵐青對著安昱施禮,“您現(xiàn)在就要走了嗎?”
“是的,你和阿煦要好好的,為父就先走了?!?/p>
“是,請父親放心,兒臣會照顧好嵐青的。”安煦上前應(yīng)承道。
溫嵐青撇了撇嘴,也沒說什么。
安昱點了點頭,轉(zhuǎn)身上馬,同十幾個府兵輕裝簡行騎馬先行回北境,剩下則一路沿著官道,按照正常速度回去。
蘇葉看著安昱離去的背影,直到看不見才來到安煦的身旁,看著安煦的模樣好似有話要說,但是礙于人多,不好明說。
安煦會意,轉(zhuǎn)身對著溫嵐青說道:“嵐青,我還有事,你先回房,我晚點兒來找你?!?/p>
溫嵐青“哦”了一聲,便頭也不回的進門,半夏跟了過去。
蘇葉看著溫嵐青離去的背影,有些不解的問道:“世子,為何我覺得世子妃生氣了?”
“我剛剛在車內(nèi)可能語氣不太好惹她生氣了。”
蘇葉有些驚訝,將安煦細細看了一遍,笑了:“終于讓世子遇到一個頭疼的人了。”
“好了,去書房吧。”
蘇葉跟著安煦來到書房,遞上了一封信,接著說道:“這是趙公子托人送來的信,還有趙姑娘不見了?!?/p>
“什么時候的事?”安煦有些驚訝,她命人一直注意太尉府的動向,沒想到居然發(fā)生這種事。
“就在今日早上,您去謝恩的時候,趙姑娘就不見了,今日太尉府一直在秘密搜查中。”
“你們也沒注意到她失蹤了嗎?”安煦有些疑惑,以自己這些暗衛(wèi)的能力,不可能讓人隨意就這么丟了。
“是的,暗衛(wèi)回報,這趙姑娘昨晚一直呆在房中,他們一直在屋頂觀察著,可是今天早上,侍女推門而入,居然高呼人不見了?!?/p>
安煦微皺眉頭,決定先打開趙正柏的信,只是讓安煦沒想到,趙正柏的信中說是他把趙雅芙一起帶走了,這小子心眼多,定然使了什么法子。
“雅芙被正柏帶走了,讓暗衛(wèi)們?nèi)プ凡橐幌露说嫩欅E吧?!?/p>
蘇葉一愣,沒想到,平日里好似什么都不會的趙正柏居然這么有本事,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就這么在北晟王府暗衛(wèi)的眼皮子底下把人給帶走了,看來自己是小看他了,于是點了點頭,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
“等等。”
蘇葉連忙轉(zhuǎn)回來:“世子還有什么吩咐。”
“你去藥房找一瓶散瘀血的藥膏過來。”
“世子受傷了?”
安煦點了點頭:“不小心摔倒了。”
“是?!碧K葉轉(zhuǎn)身離去。
安煦將書信燒毀,整理了一下自己,便往自己的房間去了。
溫嵐青躲在房中生悶氣,半夏也不好打擾,只能站在園中候著。溫嵐青仔細回想了一下之前發(fā)生的事,她不明白為何安煦會突然生氣,難道就因為自己和啟王多說了幾句話嗎?難道安煦在吃醋嗎?溫嵐青連忙搖了搖頭,把這個荒謬的想法搖走,這太匪夷所思了,這是不可能的,一定是因為別的,可是又因為什么呢。難道是因為安煦不喜歡啟王,討厭啟王,所以才不喜歡自己和他說話的嗎?這讓溫嵐青百思不得其解。
“好煩,你到底在生什么氣,為什么說話這么疏離,我一點兒也不喜歡這種感覺。”
安煦一走到門邊就聽到溫嵐青趴在桌上眉頭緊緊皺起,自言自語的抱怨著,這讓她心中的愧疚多了幾分,只是她也不明白為何當(dāng)時沒有控制住自己,這太不像自己了。
“壞蛋!笨蛋!安煦!你這個大壞蛋,大笨蛋!”溫嵐青忍不住又喊出聲,來宣泄自己心中的不滿。
“對,安煦就是個笨蛋、壞蛋,惹嵐青生氣,不是什么好東西?!卑察氵M門對著溫嵐青柔柔的笑著。
溫嵐青微微一愣,“哼”了一聲,轉(zhuǎn)頭不理睬安煦。
“嵐青,我錯了,不該無緣無故對著你發(fā)脾氣,我保證以后再也不會了,所以不要生氣了好不好?”安煦看著溫嵐青靜靜地說道,眼中滿是歉意。
溫嵐青沒想到安煦居然主動承認自己生氣了,這讓她有些意外,想了想問道:“那你為什么生氣,發(fā)脾氣?”
安煦一時語塞,因為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看著溫嵐青半晌也說不出一個字,眼神中還帶著一絲委屈。
溫嵐青一看,也不好再說什么了,被安煦這樣的眼神注視著,都快覺得自己是個壞人了,連忙說道:“算了,我也不生氣了。只是你下次不許再這么對我了,聽到了沒?!?/p>
“好,聽到了?!卑察氵B忙應(yīng)道,可算哄好了,當(dāng)然得趕緊答應(yīng)下來才是。
溫嵐青決定還是不要告訴安煦關(guān)于啟王說的話,畢竟這是自己和啟王之間的問題,應(yīng)該自己來解決,而且經(jīng)過這次事件,她也有私心不愿意將啟王的話告訴安煦,她隱約有種感覺,安煦這次生氣是因為自己和啟王說話,但是具體為什么只有安煦自己知道,所以為了不引起誤會還是決定將這件事就此打住。
“世子?!碧K葉站在門外喊道。
“何事?”
蘇葉看了一眼溫嵐青,說道:“您要的東西我準(zhǔn)備好了。”
安煦點了點頭,拿出一枚笛子放在了溫嵐青的面前,對著溫嵐青說道:“我有事先走了,有什么事你就吹響這個,半夏會過來的,有什么事你就和她說?!闭f完,帶著蘇葉離開了。
溫嵐青見二人神秘兮兮的樣子,猶豫了一下悄悄跟了過去,卻聽到蘇葉拿著一個瓶子對著安煦說這是府上最好的膏藥,去淤血的效果很好,溫嵐青這才想起是之前在皇宮內(nèi)摔傷了,心中有些不悅,于是怒氣沖沖的上前攔住了二人。
安煦一看溫嵐青一臉怒氣,有些奇怪,自己才走沒幾步這是發(fā)生了什么,小心翼翼地問道:“可是發(fā)生了什么?”
溫嵐青卻不理會安煦,而是轉(zhuǎn)頭對著蘇葉說道:“不用去書房了,把你手上的東西交出來?!?/p>
蘇葉也是一愣,不知道這溫嵐青在生什么氣,不過顯然不是沖自己來的,看了一眼安煦,連忙將藥膏遞給溫嵐青,施禮離開了,她也不想趟這趟渾水。
溫嵐青拿到了藥膏,拉著安煦就往回走,一進房門就將門關(guān)上,轉(zhuǎn)身看著安煦問道:“為什么摔傷了不告訴我?是不是之前在皇宮的時候摔的?”
“不嚴重,拿藥膏抹一下就好了?!?/p>
溫嵐青一聽,就知道她在逞強,想也沒想突然一巴掌拍在了安煦的身上,疼得她抿著嘴直皺眉,愣是不發(fā)出一點兒聲音,看著安煦的樣子,溫嵐青心中一陣心疼,聲音也不自覺的柔了幾分:“還說不疼,你看你眉頭都擰到一起了,把衣服脫了?!?/p>
安煦微頓了一下,反應(yīng)過來溫嵐青話中的意思,連忙伸手要去奪她手上的藥膏:“不用了,我自己來?!?/p>
溫嵐青早就猜到了安煦的動作,連忙躲開,說道:“后背你能自己擦?胡說,快把衣服脫了!”
“可是…”安煦面色微紅,十分猶豫,躊躇了一會兒,問道,“不然讓蘇葉幫我吧,以前都是她幫我上藥?!?/p>
溫嵐青聽著安煦說的話,心中有些不爽,并不理會她的要求,說道:“以前是以前,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以前沒有我,現(xiàn)在有我了,還要什么蘇葉,讓你脫你就脫,你再不脫,我?guī)湍懔?,都是女的怕什么?!闭f完,就要上手去幫安煦脫衣服。
安煦嚇了一跳,連忙躲開:“好好好,我脫我脫,你能不能背過身去?”看著溫嵐青,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雖然以前蘇葉和半夏經(jīng)常幫自己,但是面對溫嵐青就是有種不一樣的感覺。
“好吧?!睖貚骨嗫蓻]有錯過安煦羞紅的臉,氣也沒了,也不和她爭執(zhí)了,乖乖地轉(zhuǎn)過身去。
安煦猶猶豫豫的將衣服脫下,坐在床上,背對著溫嵐青,耳根早已羞紅,輕聲說道:“好了?!?/p>
溫嵐青轉(zhuǎn)回身子,嚇了一跳,沒想到這一摔,摔得這么嚴重,安煦白皙的背上早已是青一塊紫一塊的了,讓她又心疼又生氣,忍不住走過去用手輕撫了一下,安煦無意識地顫抖了一下。
溫嵐青以為安煦疼,連忙問道:“對不起,弄疼你了?”
安煦咬著嘴唇搖了搖頭不說話,只是耳根更紅了。
溫嵐青并未發(fā)現(xiàn)異常,坐在床沿上用手幫安煦小心翼翼地涂抹著藥膏,還時不時的用嘴吹一下,以前自己調(diào)皮摔傷了,娘親都是這么為她涂抹藥膏的,如此一來也不會那么疼了。
半晌后,溫嵐青看著安煦的背部,確定每個地方都涂抹到了才說道:“好了?!?/p>
安煦連忙將衣服穿好,羞紅的臉依舊未曾褪下,背對著溫嵐青不敢轉(zhuǎn)過身去。
溫嵐青看著她的模樣,忍著笑意,裝作十分認真的語氣說道:“在你背后傷好之前,都要由我來為你涂藥膏,還有以后不許瞞著我了?!?/p>
“嗯,好,”安煦小聲地應(yīng)著,躊躇了一下,問道,“我可以走了嗎?”
溫嵐青憋著笑,說道:“走吧,去忙你的吧。”
安煦點了點頭,連忙轉(zhuǎn)身,迅速穿好鞋子,頭也不回的急匆匆的離開了。溫嵐青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最終笑倒在床上。
三朝回門,丞相府管家早早地候在門口,眼巴巴的期待著溫嵐青回來,遠遠的就看到了北晟王府的馬車,連忙讓人去通知溫佑珉和溫夫人。婉兒十分開心的走到門口,當(dāng)初溫嵐青沒有帶自己走,自己可是難過了好一陣子,終于可以再見到溫嵐青,高興得不了,二人恭恭敬敬的站在門口。
婉兒盯著馬車,見安煦下了馬車,溫嵐青隨后跟了出來,連忙上前要去扶,卻沒想到安煦自己轉(zhuǎn)身去扶,在心中很是開心,這說明安煦對溫嵐青很好,也很照顧她,自己也不用擔(dān)心了。
管家上前對著二人:“世子,世子妃,你們可算回來了,大人和夫人早已經(jīng)坐在堂中等你們了?!?/p>
安煦對著管家作揖:“煩請管家?guī)贰!?/p>
管家?guī)е饲巴茫駜阂哺诤箢^。
安煦遠遠就見到了溫佑珉和溫夫人正坐在堂中,而溫云欽卻不在,于是上前躬身施禮:“小婿拜見岳父岳母?!?/p>
“起來吧,”溫佑珉捋了一下胡子,看著安煦十分開心,“坐吧?!?/p>
溫夫人看著溫嵐青,好似她突然間長大了,對著她招了招手。溫嵐青連忙走了過去,對著溫夫人一陣撒嬌。
溫佑珉十分寵溺看著溫嵐青說道:“都成親的人了,怎么還這么小孩子。”
溫嵐青吐了吐舌頭,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說道:“大哥呢?”
“早朝南域城告急,云欽也等不了你回門,直接回去了?!?/p>
安煦忙問道:“不知南域城何事?”
“大曄同南明本是交好,誰知道現(xiàn)在的南明王其實包藏禍心,只是表面臣服罷了,他一直野心勃勃意圖來侵犯我大曄南域城,想通過南域城打開進入我們大曄的大門,而南域城守城將士不知何時早已被收買,背叛了大曄,趁著云欽回來之際,大開城門,迫使大曄南部數(shù)座城池丟失。”溫佑珉無奈地嘆氣,身為文臣,他只會穩(wěn)固朝局,為陛下治理大曄,這行軍打仗還是要靠武將才行。
“唉,當(dāng)初云兒走這條路,我就不同意,”溫夫人有些擔(dān)憂地說道,“現(xiàn)在南部這么危險,要是出什么事可怎么辦?”
“娘親,”溫嵐青卻不贊同,“大哥畢生的志愿就是保家衛(wèi)國,您要相信大哥,切莫成為他的負累?!?/p>
“是啊,夫人,嵐兒說得對,你也莫要擔(dān)心?!睖赜隅胍矌兔?yīng)承著。
安煦想了想說道:“兄長是有雄才大略之人,定能化解此次危機,岳母莫要擔(dān)憂。”
溫夫人見三人都這么說,心中也是寬慰,點頭說道:“今日是你們二人三朝回門之日,我怎么可以說這些喪氣話,云兒定然能破敵的。”
溫佑珉起身說道:“我還有公務(wù)要處理,你們先聊,我先走了?!?/p>
安煦起身,施禮恭送溫佑珉離去,見他離去后,對著溫嵐青說道:“嵐青,今日你同岳母好好說說話,我晚些時候來接你?!?/p>
溫嵐青點了點頭:“好,你去吧?!?/p>
安煦對著溫夫人施禮,轉(zhuǎn)身離去了。
婉兒見安煦離開后,連忙走了過去,對著溫嵐青說道:“小姐,世子對你好不好?”
“她對我很好,才不敢欺負我?!?/p>
溫夫人卻說道:“你呀,小性子多,世子定然受了你不少欺負,既然成親了,可得收收,知道了嗎?”
溫嵐青撇了撇嘴,點了點頭。
婉兒接著說道:“小姐,您當(dāng)初為什么不把婉兒帶走你,婉兒是最了解你的人了,我怕王府不知道你的習(xí)慣?!?/p>
溫嵐青搖了搖頭,她知道婉兒同自己一同長大,但是自從知道要嫁給安煦,她便知道婉兒是絕對不能帶過去的,她擔(dān)心婉兒會發(fā)現(xiàn)什么,因為她知道只要是安煦的私人地方,除了半夏和蘇葉,其他下人都是不允許進入的,那么自己也要替她堅守這個規(guī)矩。
“婉兒,你別擔(dān)心,王府有蘇葉照顧我,他們對我都很好,但是王府規(guī)矩眾多不比我們丞相府,可以由著你,我怕你會犯錯誤。”
婉兒見溫嵐青都這么說了,也就只好放棄了這個念頭。
溫嵐青拉著婉兒的手接著說道:“如今,我已出嫁,不能常常陪著娘親了,所以就由你來代替我陪著娘親,娘親看到你就像看到我一樣?!?/p>
婉兒開心地點了點頭。
溫夫人聽著溫嵐青的話,卻覺得十分欣慰,拉著她的手說道:“我的嵐兒終于長大了,不需要娘親為你操心了,娘親可以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