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衛(wèi)學院的晨鐘敲響第七下時,曾勁已經(jīng)站在了練功場的中央。兩個多月前還笨拙不堪的藤蔓術,如今已能隨心所欲地施展。他深吸一口氣,先是雙臂交叉于胸前,然后往左右攤開——
“木質(zhì)化!”
隨著一聲低喝,曾勁的手臂皮膚迅速變得粗糙,浮現(xiàn)出樹木年輪般的紋路。從指尖開始,木質(zhì)化如潮水般蔓延至肩膀,最終連脖頸處都覆蓋了一層堅硬的樹皮。他揮動手臂,空氣中響起“呼呼”的破風聲。
“不錯,已經(jīng)能完成上半身的局部木質(zhì)化了?!?/p>
傅少癡的聲音從身后傳來。這位平日里醉醺醺的老師此刻眼中閃爍著精光,手里拎著的酒葫蘆似乎只是個擺設。
“多虧老師教導?!痹鴦殴Ь葱卸Y,木質(zhì)化的手臂逐漸恢復原狀。
傅少癡灌了口酒,胡須上沾著幾滴酒液:“兩個月就掌握到這個程度,在木衛(wèi)學院歷史上已經(jīng)屬于拔尖弟子了?!彼[起眼睛,“不過,那個叫陳曉玲的丫頭也不差?!?/p>
曾勁順著傅少癡的目光看去。不遠處的訓練場上,陳曉玲正專注地操控著一根藤蔓。她靚麗的臉龐在陽光下格外顯眼,但此刻的她全神貫注,藤蔓在她的操控下任意變換著長短粗細,隨即又如靈蛇般在空中劃出優(yōu)美的弧線,突然“啪”地一聲將三丈外的木樁劈成兩半。
“好厲害的控制力!”曾勁由衷贊嘆。
傅少癡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你們兩個,是今年這批里最有天賦的新生?!彼瘟嘶尉坪J,“不過天賦只是敲門磚,能走多遠,還得看...”
“看心志?!痹鴦沤釉挼?,這是黛麗絲老師常說的話。
傅少癡哈哈大笑,酒氣噴了曾勁一臉:“不錯!記住了!”說完搖搖晃晃地走開了。
中午在食堂用餐時,曾勁端著餐盤坐到了陳曉玲對面。
“聽說你昨天已經(jīng)能讓雙腿木質(zhì)化了?”陳曉玲開門見山地問,眼睛亮晶晶的。
曾勁點點頭:“但是還只能維持幾息時間,屬于是還得練?!彼猿暗匦Φ溃骸安恢朗裁磿r候才能到筑基期?。俊?/p>
聽到這話,陳曉玲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那道疤痕:“聽說隨著境界提升,修士的外貌氣質(zhì)都會改變,甚至能修復傷痕。”她眼中閃過一絲期待,“等我到筑基期,應該就能讓它消失了。”
“真的嗎?那太好了。我想達到筑基期,是想要能翱翔天際。”曾勁接著說,眼中滿是向往,“馮虛御風,真正的御空飛行?!?/p>
陳曉玲笑了笑:“你想飛?“
“這才像真正的仙人,誰不想呢?”曾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黛麗絲老師說筑基期就能實現(xiàn)了。”
“那得努力呢?!标悤粤岽亮舜镣肜锏撵`米,“讓我們一起加油吧?!?/p>
曾勁正要回答,食堂突然騷動起來。一群金戈學院的學生涌了進來,為首的是一個粗壯的漢子,錦衣華服,他腰間佩劍,金色制服一塵不染,正跟大伙熱烈討論著。
“聽說了嗎?余慶生今天御劍飛行了!”
“真的假的?他才入學兩個多月??!”
“千真萬確!金戈學院演習時上百人親眼所見!”
“那不是天才的范疇嗎?這樣的人怎么會出現(xiàn)在我們新莞門呢?”
議論聲如潮水般涌入曾勁耳中。他手中的筷子“啪”地掉在桌上——御劍飛行?那不是筑基期才能做到的嗎?
“余慶生,那不是你的舍友嗎?”陳曉玲輕聲問。
曾勁點點頭,心中翻江倒海。余慶生已經(jīng)筑基了?這怎么可能?
傍晚,曾勁在宿舍門口堵住了剛回來的余慶生。
“聽說你今天御劍飛行了?是真的嗎?”曾勁迫不及待地問。
余慶生笑了笑,推開宿舍門:“進來再說?!?/p>
宿舍里,林宗師和葉三斤早已等候多時。四人圍坐在一起,余慶生從腰間解下佩劍,輕輕放在桌上。
“今天確實飛了一會兒?!庇鄳c生語氣平淡,仿佛在討論天氣,“不過還沒有能完全熟練掌握?!?/p>
“那也夠嚇人了!”林宗師激動得聲音發(fā)顫,“所以你已經(jīng)筑基了?”
余慶生點點頭:“算是吧。”
“筑基期修士!”曾勁三人異口同聲。
“也就是剛到筑基期而已,不算太厲害?!庇鄳c生大笑道,“別把這想得多夸張,你們努努力其實也不難。”
宿舍一時間陷入了沉默,誰都知道余慶生只是在安慰大家,如果人人都能有這樣的天賦,那豈不是誰都能考上985宗門了?
葉三斤突然開口:“你入學時就已經(jīng)筑基期或者接近筑基了吧?”
余慶生笑而不答,算是默認。
“你們也會有那么一天的?!庇鄳c生拍了拍一旁還在無比震驚的曾勁,“尤其是你,曾勁。你的木系天賦很不一般。”
夜深了,宿舍里的談話聲漸漸低了下去。但此時木衛(wèi)學院深處的一棟別墅里,氣氛卻異常緊張。
院長木神懶洋洋地靠在真皮沙發(fā)上,手里把玩著一個空酒壺。他面前站著兩個黑衣人,一個高大魁梧,聲音低沉;另一個身形纖細,明顯是女性。
“木神先生,您考慮得怎么樣了?”低沉男聲問道。
木神連眼皮都沒抬一下:“我說過了,沒興趣?!?/p>
“你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女聲尖銳地威脅道,“你以為你還是當年那個名震一時的天才嗎?現(xiàn)在的你不過是個...”
她的話戛然而止。因為木神抬起了頭,那雙總是醉醺醺的眼睛此刻清明如刀,一股恐怖的威壓瞬間籠罩了整個房間。桌上的酒瓶“咔咔”作響,出現(xiàn)道道裂紋。
“修羅,注意你的言辭,對木神先生要放尊重點?!钡统聊新暭泵χ浦雇?,然后對木神躬身行禮,“打擾了,我們這就離開。”
兩道黑影如煙霧般消散在空氣中。木神重新靠回沙發(fā),眼中的銳利漸漸褪去,又恢復了那副醉醺醺的模樣。他拿起裂開的酒瓶,遺憾地搖了搖頭。
“可惜了我的好酒...”
窗外,一輪明月高懸。木神望向遠處新生宿舍的方向,嘴角微微上揚:“今年的新生,倒是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