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大小姐?”小丫頭連翹的伸出手我眼前晃了晃。眼前的場景古香古色,
而我正坐在一張精美的雕花拔步床上,身下是柔軟的褥子,四周是垂下的粉色紗縵。
眼前的場景熟悉又陌生,說熟悉是因為這里的每一幀都由我所畫,陌生是因為,
我居然穿越了,穿進(jìn)了我自己畫的游戲——《長安月》中。
長安月是我與竹馬蕭景明一起做的一款古風(fēng)劇情向游戲。我與蕭景明比鄰而居,
從小一起長大,形影不離。大學(xué)我們更是讀了同一所大學(xué),只不過他就讀于計算機系,
而我學(xué)是藝術(shù)系。我們依舊常常膩歪在一起,兩家父母常常調(diào)侃好的如同連體嬰似的。
畢業(yè)后在雙方父母的支持下,蕭景明成立了家游戲公司,而我則開了間工作室。
而《長安月》這款游戲,是戀愛三周年的紀(jì)念日,蕭景明買了一本我喜歡的小說,
根據(jù)小說劇情而編寫的劇情向小游戲。而我也為《長安月》畫了許多游戲場景與人物立繪。
不想我們在測試游戲時出了岔子,我竟穿越到了《長安月》的游戲世界里?!按笮〗?,
阿明給您帶來了?!笔绦l(wèi)把一個五花大綁的男人推到了我的面前。阿明?什么阿明,
這又是誰?正當(dāng)我納悶之際,一抬頭,我看到了一張再熟悉不過的臉,
我的竹馬兼男友——蕭景明。在我抬頭的一瞬間,原本掙扎的男人也愣住了,
脫口而出一句“昭昭”,結(jié)果又被連翹打了一巴掌?!按笮〗愕拿重M是你一下人可以叫的!
”連翹生氣的聲音都提高了八度??粗@失控的畫面,我趕緊抬手讓所有人在外面候著。
待烏泱泱的一群人逯去,我給蕭景明解了捆在身上的麻繩。蕭景明一下子抱住了我的腰,
俊美的臉上頂著一巴掌印,顯的委屈又可憐?!罢颜?,你要給我做主啊,你的人綁我還打我。
“蕭景明一副委屈至極的樣子。誰能拒絕美男撒嬌呢,反正我是拒絕不了的,
我抱著蕭景明哄了許久,那家伙才一臉意猶未盡的抬起頭來。我戳了戳蕭景明的臉,
軟乎乎的很有彈性,我玩心大起,又戳了好幾下才停手。蕭景明捉了我的手親了一下,
才開口問。“昭昭這是什么情況?”我想了想,回他:“我們這是穿越了,
還是穿進(jìn)了我們一起制作的游戲《長安月》中。”蕭景明愣在原地好半天才消化了這消息,
又問:“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我是誰?你又是誰?”“就連翹和對我們的稱呼來看。
我應(yīng)該是穿成了鎮(zhèn)南侯府大小姐,你是失憶流落民間的三皇子。因為是全息游戲的緣故,
系統(tǒng)把他們的名字改了成我們本來的名字,沈昭月和蕭景明。
”“鎮(zhèn)南侯府大小姐和失憶三皇子?”蕭景明收起委屈的表情,手指輕輕敲擊桌面。
“是劇情里的男三和女三?”我點了點頭,
全息劇情向游戲《長安月》是圍繞著男主大昭太子蕭景聿和北齊和親公主周雨眠而展開的。
女二是男主義妹嘉儀郡主謝姒玉,男二是女主周雨眠的忠犬侍衛(wèi)。
我與蕭景明所穿的男三女三,在文中出場相較于女二男二,屬實算不上多,
卻又是很具爭議的一對。劇情中鎮(zhèn)南侯常年鎮(zhèn)守南疆,沈昭月跟隨鎮(zhèn)南侯也常常住在南疆,
很少回京。今年恰逢鎮(zhèn)南侯奉詔回京,路上便遇到了去剿匪掉下懸崖失憶的三皇子。
沈昭月見三皇子模樣生的俊美,起了色心,雖然她看見三皇子衣著不凡,
但因常年不在京中的緣故,并不認(rèn)識三皇子,只當(dāng)他是富商子弟一類的。
巧的是三皇子為剿匪,假扮成了一位絲綢商,身上還有一卷沾了血的販絲文書。
沈昭月便當(dāng)真以為三皇子只是個絲綢商人,又見他失了憶,便謊稱對方是沈家的仆人,
讓三皇子跟著自己回了侯府。然而三皇子是失憶了不是傻了,
下意識覺得自己做不來下人的活計,對沈昭月的威逼利誘死活不從,
這才有了剛開始讓侍衛(wèi)把蕭景明綁來的那一幕。當(dāng)然,沈昭月把蕭景明綁來不止是為了折磨,
而是準(zhǔn)備給蕭景明下蠱蟲,希望以此控制蕭景明。蕭景明雖失憶了,可肌肉記憶還在,
怎樣也不肯吃那蠱蟲,下意識與侍衛(wèi)打斗起來。結(jié)果一個不慎磕到了頭,恢復(fù)了記“所以,
”蕭景明消化完所有信息,手指還在桌面上輕輕敲擊著,眉頭微蹙,“按照劇情,
我恢復(fù)記憶后,應(yīng)該會立刻想辦法脫離你這個‘刁蠻大小姐’的掌控,然后暗中調(diào)查,
伺機回宮?”我看著他俊臉上那清晰的巴掌印,心里還是有點疼,伸手幫他揉了揉,
嘴上卻笑道:“是啊,原劇情里,你恢復(fù)記憶后,看我的眼神跟看什么洪水猛獸似的,
覺得我居心叵測,差點沒把我這個侯府大小姐的面子按在地上摩擦。
”蕭景明順勢握住我的手,放在唇邊又親了一下,眼神亮晶晶的,
帶著慣有的狡黠:“那現(xiàn)在呢?劇情還會走下去嗎?我看連翹那小丫頭片子對你敬畏得很,
你這鎮(zhèn)南侯府大小姐的威風(fēng),倒是一點沒丟?!薄巴L(fēng)什么呀,”我嘆了口氣,
環(huán)顧這古色古香的房間,“我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怎么回去。還有,這全息游戲也太真實了吧?
疼不疼?”我指了指他臉上的紅印。蕭景明咧嘴一笑,湊過來蹭了蹭我的鼻尖:“疼,
但是昭昭一吹就不疼了?!蔽冶凰旱每扌Σ坏?,推開他:“正經(jīng)點!
我們現(xiàn)在可是在游戲里,身份還是男三女三,戲份不多但麻煩不少。原劇情里,
你恢復(fù)記憶后,我因為‘求而不得’,還處處給你使絆子,最后好像……好像還為了救你,
被女二設(shè)計,傷得不輕?”說到后面,我自己都有點模糊了,
畢竟《長安月》的劇情細(xì)節(jié)是蕭景明主導(dǎo)編寫的,我主要負(fù)責(zé)美術(shù)。蕭景明聞言,臉色一正,
伸手將我攬進(jìn)懷里,下巴抵在我發(fā)頂,聲音低沉而認(rèn)真:“放心,現(xiàn)在有我在,劇情什么的,
都得給我們讓路。我怎么舍得讓你受傷?!彼膽驯嘏煜?,
即使身處這陌生的古代侯府,也讓我瞬間安心了不少。是啊,只要我們倆在一起,
就算是穿進(jìn)游戲里,又能怎么樣呢?那現(xiàn)在怎么辦?”我仰頭看他,
“你現(xiàn)在是‘失憶后恢復(fù)記憶的三皇子’,我是‘對你起了色心的侯府大小姐’,
我們倆這關(guān)系,在府里可太微妙了。”“微妙?”蕭景明挑眉,眼底閃過一絲壞笑,
“我看挺好。以前在現(xiàn)代,談戀愛還要偷偷摸摸怕家長念叨,現(xiàn)在好了,你是大小姐,
我……暫時算你的‘人’?”他故意把“人”字咬得很重,語氣曖昧。我臉頰一熱,
拍了他一下:“別胡說!讓下人聽見像什么樣子。對了,你現(xiàn)在身份尷尬,
留在侯府肯定不行,劇情里你恢復(fù)記憶后很快就找機會跑了。”“跑?”蕭景明抱得更緊了,
“我干嘛要跑?放著我家昭昭一個人在這侯府里當(dāng)大小姐,我不放心。再說了,”他頓了頓,
眼神發(fā)亮,“這可是全息游戲體驗??!昭昭,你不想好好玩玩嗎?看看你畫的場景,
是不是跟真的一樣?”他這么一說,我倒是來了興致。剛才一穿越過來就是被連翹叫醒,
接著就是綁人打人的混亂場面,還沒來得及好好看看我親手設(shè)計的場景。我掙脫他的懷抱,
走到窗邊,推開雕花木窗。外面是一個精致的小花園,假山流水,亭臺樓閣,
花草樹木都打理得井井有條,正是我畫稿里“鎮(zhèn)南侯府大小姐閨房”的后院景致。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花香,遠(yuǎn)處傳來隱約的鳥鳴,一切都真實得不可思議。
“哇……”我忍不住驚嘆,“真的和我畫的一模一樣,甚至更漂亮?!笔捑懊髯叩轿疑磉?,
攬著我的肩膀,一起看風(fēng)景:“是啊,你的畫功一向這么厲害。不過,
現(xiàn)在不是看風(fēng)景的時候。昭昭,你說這游戲有沒有什么隱藏任務(wù)或者系統(tǒng)提示?
”他這么一問,我才意識到,我們好像完全沒收到任何系統(tǒng)提示。在現(xiàn)代測試的時候,
全息頭盔會有語音提示的?!安恢馈覜]感覺到?!蔽乙苫蟮?fù)u搖頭,
“難道是因為我們是開發(fā)者,所以系統(tǒng)默認(rèn)我們不需要提示?”“有可能?!笔捑懊鞒烈鞯溃?/p>
“或者,這個世界已經(jīng)完全獨立運行,
我們只是以‘沈昭月’和‘蕭景明’的身份融入了進(jìn)去?!薄澳恰覀兊哪繕?biāo)就是活下去,
然后想辦法回去?”“嗯,順便談個古風(fēng)戀愛?!笔捑懊鞯皖^,在我額頭上印下一個輕吻,
“大小姐,臣弟……不,在下蕭景明,初來乍到,還請多多關(guān)照?!彼槐菊?jīng)地作了個揖,
逗得我哈哈大笑。就在這時,門外傳來連翹小心翼翼的聲音:“大小姐,您餓了嗎?
奴婢端了些點心過來?!蔽液褪捑懊鲗σ曇谎?,趕緊整理了一下表情。
蕭景明很自覺地退到一旁,做出一副“我是被綁來的下人”的樣子,
只是那嘴角噙著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進(jìn)來吧。
”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像個“大小姐”。連翹端著一個精致的食盒進(jìn)來,
看到蕭景明站在一旁,而我好好地坐在桌邊,臉上露出一絲驚訝,但很快又低下頭,
恭敬地把食盒放在桌上:“大小姐,這是您最愛吃的桃花酥和蓮子羹?!彼D了頓,
偷偷瞄了蕭景明一眼,又小聲說:“大小姐,這……這下人怎么處理?
要不要奴婢再叫人把他捆起來?”“不用了。”我擺擺手,努力回想原主沈昭月的性格,
應(yīng)該是有點驕縱但不壞,“他……他以后就跟在我身邊吧。對了,連翹,
去給他找身干凈衣服,再收拾個房間出來?!边B翹徹底愣住了,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么,
但看到我“不容置疑”的眼神,還是福了福身:“……是,大小姐?!钡冗B翹走后,
蕭景明立刻湊過來,低聲笑道:“跟在你身邊?昭昭,你這是金屋藏嬌?。俊薄叭ツ愕?!
”我瞪他一眼,“不把你放在眼皮底下,我怎么放心?萬一你被哪個劇情人物拐跑了怎么辦?
”“我的大小姐,”蕭景明握住我的手,放在心口,眼神無比認(rèn)真,
“我的心從始至終都在你這兒,誰也拐不走?!彼难凵裉茻幔胰滩蛔∫崎_視線,
拿起一塊桃花酥塞進(jìn)他嘴里:“快吃吧,少貧嘴?!碧一ㄋ痔鸲荒?,入口即化,
蕭景明吃得一臉滿足:“嗯,昭昭,你畫的游戲里的點心,味道也這么好,
是不是偷偷加了‘愛意濾鏡’?”“去你的,是廚子手藝好。”我被他逗笑,心里卻暖暖的。
2接下來的幾天,我和蕭景明開始了在鎮(zhèn)南侯府的“同居”生活。當(dāng)然,是名義上的。
我頂著“大小姐”的身份,蕭景明則被我“賜”了個名叫“阿明”的小廝身份,跟在我身邊。
這身份可把連翹愁壞了。她大概從沒見過哪個大小姐對一個“下人”這么好,
不僅不讓他干活,還時常關(guān)起門來“私會”。每次看到蕭景明大大方方地坐在我房里,
跟我有說有笑,連翹的眼睛都快瞪出來了?!按笮〗?,”這天,連翹終于忍不住了,
趁蕭景明去取東西的功夫,湊到我身邊,“您怎么對那個阿明那么好?
他一看就不是個安分的,萬一……”“連翹,”我打斷她,盡量溫和地說,“他不是壞人,
你以后對他客氣點?!边B翹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嘆了口氣:“是,大小姐。
只是……只是侯爺要是知道了,怕是要生氣的?!辨?zhèn)南侯?我心里一動。原劇情里,
鎮(zhèn)南侯是個非常疼愛女兒的武將,但也十分嚴(yán)厲。
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寶貝女兒“拐”了個身份不明的男人回府,還好吃好喝地供著,
確實會生氣?!案赣H那邊,我會解釋的?!蔽野矒岬?。其實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只希望這位便宜老爹晚點回京吧。蕭景明回來時,正好看到連翹一臉愁容地退下?!霸趺戳耍?/p>
連翹又給你臉色看了?”他走過來,自然地幫我理了理鬢邊的碎發(fā)?!皼]有,
她就是擔(dān)心父親回來會怪罪?!蔽铱吭谒缟希鞍⒚?,你說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