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午忙忙碌碌,所有的工作總算是結(jié)束了。
齊川想時總一定要把下午的時間空出來,一定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
一個小時后,他在健身會所的大廳里看著時晏洲在做那“很重要的事”--健身。
也不知道時老爺子要是知道了,健身比回老宅還重要,會不會氣得拿拐杖敲時總。
不過時總健身,他倒是能偷得半日閑。
齊川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半靠在沙發(fā)上,準(zhǔn)備瞇一會。
兩分鐘后,他手機響了,他有些不耐煩地睜開眼,看見來電顯示,立馬恭恭敬敬地接通,“喂,時少?!?/p>
“齊助理,我剛給我哥打電話,他說他忙著呢,讓我找你?!?/p>
齊川:“......”
他就是勞碌的命。
“時少,你說?!?/p>
“齊助理,我撞了輛豪車,可能得賠個幾百萬?!睍r天逸聲音有幾分心虛。
“撞了你報保險?。∈切枰?lián)系下讓交警那邊快速定責(zé)嗎?”
“要是保險能解決,我就不找你了?!睍r天逸停頓了下,“不想報保險,直接賠錢?!?/p>
“直接賠錢?“齊川聲音大了幾分,“時少,賠錢你找我也沒用啊,我總不能挪用公款給你吧?”
時天逸念念有詞,“可是我哥讓我找你?!?/p>
齊川:“......”找他干嘛?把他賣了也不夠??!
齊川隔著玻璃門望著里面正在推肩的時晏洲,猶豫了十秒,“時少,你等下?!?/p>
齊川握著手機往里面去,讓他干活可以,讓他墊錢那不可能,這是打工人的底線。
“時總,時少的電話?!?/p>
齊川捂著手機的話筒把手機遞過去,時晏洲冷眸幽深如潭地掃過去,語氣中沉然的冷冽讓齊川心里驚了一驚,“不是說了,不要來打擾我?!?/p>
齊川手抖,“時少要錢,幾百萬。”
時晏洲把手機接過去,“幾百萬你都出不起了?自己想辦法。”
時天逸在電話那頭干嚎,
“哥你不能不管我??!就是因為你是不婚主義,家里才天天催我,我一個星期能相七天親!我才剛畢業(yè),我還沒來得及享受人生呢!鴿了一個就停我零花錢,這合理嘛!”
“哥,你要不管我,我...我就...”時天逸憋了半天,“我就離家出走!”
時晏洲看了眼時間,“我讓齊川給你送張卡去,最近別給我惹麻煩?!?/p>
“好的,哥?!?/p>
時天逸是高興了,齊川在心里為自己逝去的半天假期哀悼。
確認(rèn)了地點,齊川拿了卡送過去。
他送完卡回來的時候,時晏洲已經(jīng)健完身洗完澡收拾好了。
一身深黑色的西裝,熨燙的挺括垂順的西褲,領(lǐng)帶打得一絲不茍,連發(fā)型都是精心收拾過的。
開車去拍賣會的路上,時晏洲坐在車的后座,難得的顯出些許不安。
齊川的目光從車內(nèi)后視鏡里收回,談幾十個億的單子也沒見過時總這么緊張和隆重,搞得他都跟著忐忑起來。
晚上七點半,海州灣會議中心,拍賣會準(zhǔn)時開始。
黎晚換上了一身修身的旗袍,素底藍花,和拍賣圖錄封面的那只元青花無比契合, 長卷發(fā)挽成一個發(fā)髻在耳后,復(fù)古的木簪斜插在上面,微卷的頭發(fā)從一側(cè)垂落在胸前。
新中式側(cè)盤發(fā)配上濃淡適宜恰到好處的妝容,黎晚在萬千目光中,邁著優(yōu)雅的步伐一步一步走上拍賣臺,就好像有追光燈跟隨著她,美得讓人移不開眼睛。
時晏洲坐在第一排,頂燈漫下暖色的光影,將他本就深邃立體的五官輪廓落拓得更加英氣俊朗,他雙腿交疊,隨意散漫卻又清雋矜貴。
并不十分豪華的會場因為他坐在那里都顯得上了個檔次。
黎晚也看見了他,她微笑著示意,時晏洲落在腿上的手微微用力。
黎晚在拍賣臺上站定,現(xiàn)場也安靜下來。
“女士們,先生們,大家好,歡迎來到鴻海晚間拍賣瓷器專場,我是黎晚,很高興為大家擔(dān)任本場拍賣的拍賣官,
拍賣開始前,煩請各位留意以下幾點拍賣聲明, 買方應(yīng)支付的拍賣款項是最終落槌價加上買方傭金以及適用款項......”
“Ladies and gentlemen,hello everyone, welcome to......”
流利的中英文雙語開場白,婉轉(zhuǎn)悅耳的聲音通過話筒傳至整個會場。
“接下來,呈現(xiàn)我們的第一件拍品,清道光 荷塘鴛鴦斗彩碗,起拍價30萬。”
“35萬,現(xiàn)在是前排出價35萬。”
“后排75號,40萬,謝謝?!?/p>
“45萬,Lily 的電話委托加到了45萬。"
“謝謝,50萬,現(xiàn)在50萬回到場內(nèi)?!?/p>
“現(xiàn)在是50萬,還有人需要加嗎?55萬可以嗎?”
黎晚的目光落在前排,時晏洲舉起了牌子。
“1號,55萬,謝謝?!?/p>
齊川一臉震驚地轉(zhuǎn)頭看向時晏洲,這...這才第一個,怎么就舉上了。
“55萬,還有要加的嗎?60萬可以嗎? Lily 的電話委托要再加嗎?”
“現(xiàn)在依舊是55萬,沒有人要再加了嗎?”
時晏洲握著牌子手緩緩抬起, 還沒舉過來被齊川按住了,“時總,哪有人自己壓自己的價的?”
他家總裁真是被愛情沖昏了頭腦。
牌子沒舉起來,黎晚臉上依舊是溫婉明媚的微笑,
“55萬第二次?!?/p>
“55萬第三次?!?/p>
“當(dāng)——”木槌落下。
“成交?!崩柰淼哪抗饪聪驎r晏洲,“恭喜中拍。”
“第二件拍品,清雍正斗彩并蒂蓮盤一對,起拍價50萬?!?/p>
......
黎晚站在拍賣臺上,落落大方,肢體語言豐富,卻又從不多余,舉手投足間,盡顯優(yōu)雅。
時晏洲望向她,暖色的光芒氤氳在她周身,那雙深邃的眼眸落了光進去,宛如陽光下清澈的湖水,自信堅定,她嘴角上揚,似乎藏著無盡的力量。
時晏洲喉間滾了滾,眸光幽深。
這就是他這么多年都電話委托,不出現(xiàn)在黎晚拍賣場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