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從冰冷刺骨的海水中醒來的厲鬼。我死在溫予淮親手掐死的那個晚上，
他信了姜雪薇的謊言?？晌矣只貋砹耍律酪h褸地站在他們的訂婚宴上，裝作失憶的瘋子。
01 重生之海我在冰冷刺骨的海水中醒來。不是溺水的痛苦，而是重生后撕裂般的劇痛，
但這些都比不上腦海中那張獰笑的臉——溫予淮。“你不過是工具。
”他的聲音還在我耳邊回響，伴隨著那種令人窒息的絕望。我記得那種感覺，
心臟停止跳動前的最后一秒，肺部灌滿海水的窒息感，還有他眼中毫不掩飾的厭惡。
我死過一次?？涩F(xiàn)在我又活著?！肮媚?！姑娘你醒了！”粗糙的男聲把我拉回現(xiàn)實。
我睜開眼，看到一張被海風吹得黝黑的臉。漁民大叔正緊張地看著我。
“你是怎么掉到海里的？我們發(fā)現(xiàn)你的時候你都快不行了?！蔽蚁腴_口，
卻發(fā)現(xiàn)喉嚨像被火燒過一樣疼。腦子里一片混亂，只有零星的記憶碎片在閃現(xiàn)，
心跳儀滴滴答答的聲音、奶奶模糊的身影、還有姜雪薇那張?zhí)摷俚男δ槨?/p>
大部分記憶都消失了，可那股刻骨的恨意卻清晰得要命。“送我回姜家?！蔽移D難地開口，
聲音沙啞得像破風箱。漁民大叔愣了愣：“姜家？你是說那個搞房地產(chǎn)的姜家？”我點點頭。
姜家，我的“家”。一個小時后，我站在姜家別墅門口。紅毯從大門一直鋪到花園深處，
兩側(cè)擺滿了白玫瑰和粉色繡球花。香檳塔在陽光下閃閃發(fā)亮，
賓客們穿著華貴的禮服在花園里談笑風生。這是一場盛大的訂婚宴。
溫予淮和姜雪薇的訂婚宴。我像個從地獄爬出來的厲鬼，衣衫襤褸地站在這天堂般的現(xiàn)場。
濕透的衣服還在滴水，頭發(fā)亂糟糟地貼在臉上，腳上的鞋子早就不知道丟到哪里去了。
“天啊，那是誰？”“怎么會有人這副樣子來參加訂婚宴？”賓客們的竊竊私語聲傳來，
我感受到無數(shù)道目光像探照燈一樣打在我身上。但我只看得到一個人，溫予淮。
他正和幾個商界精英談笑風生，西裝筆挺，風度翩翩。聽到騷動，他轉(zhuǎn)過頭來，
目光剛好對上我的眼睛。那一瞬間，他臉上的笑容徹底僵住了。眼中先是驚恐，
接著是難以置信，最后變成了冰冷的厭惡。就像看到什么惡心的東西一樣?！俺跸模?/p>
”一個甜膩的女聲響起。姜雪薇踩著高跟鞋走過來，穿著價值不菲的香檳色禮服，
妝容精致得像個洋娃娃。她臉上掛著完美的笑容，在眾人面前表現(xiàn)得像個關(guān)心妹妹的好姐姐。
“你怎么會……”她走到我面前，伸手扶住我搖搖欲墜的身體，在旁人看來是在關(guān)心我，
可她湊到我耳邊時，聲音變得尖銳惡毒：“喲，這不是淹死的姜初夏嗎？怎么，
變成水鬼回來參加我的訂婚宴了？”圍觀的賓客越來越多，手機鏡頭對準我們，
仿佛在圍觀一場豪門真千金詐尸現(xiàn)場的網(wǎng)絡(luò)直播。我感覺到腿軟，
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往下倒。但就在倒下的那一瞬間，
我看到了溫予淮眼中一閃而過的復(fù)雜情緒。不是單純的厭惡，還有別的什么。
我倒在冰涼的大理石地面上，聽到姜雪薇裝模作樣的驚呼聲：“天啊，初夏！快叫醫(yī)生！
”可我沒有昏迷。我閉著眼睛，靜靜感受著周圍的一切。
腳步聲、竊竊私語聲、還有溫予淮壓低的聲音在和誰通電話。失憶。這會是我最好的偽裝。
02 假孕陰謀姜家的偏院里，我被鎖在一間昏暗的房間。窗戶被厚重的窗簾遮得嚴嚴實實，
只有幾縷微弱的光線從縫隙中鉆進來，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陰影。門外傳來腳步聲，
伴隨著鑰匙轉(zhuǎn)動的聲音。我連忙躺回床上，閉上眼睛，裝出虛弱的樣子?！俺跸?？
”姜雪薇的聲音甜膩得讓人作嘔。我緩緩睜開眼，茫然地看著她。
她今天穿著一條米白色的長裙，肚子微微隆起，手輕撫著腹部，一副母愛滿滿的樣子。
“你感覺怎么樣？”她走到床邊，伸手想要碰我的額頭。我下意識地往后縮了縮，
眼中帶著恐懼：“你…你是誰？”“我是你姐姐啊，雪薇?！彼樕系男θ萦行┙┯玻?/p>
“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歪著頭看她，像是在努力回憶什么。過了一會兒，
我突然指著她的肚子：“這個…是真的嗎？怎么感覺怪怪的？”姜雪薇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手不由自主地護住腹部?！澳愫f什么？”她壓低聲音，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想起什么？”我眨著眼睛，一臉無辜，“我什么都不記得。
只是覺得…覺得你肚子里的寶寶好像在說話?！薄罢f話？”“嗯，它說它很冷，很餓。
”我湊近她，聲音很輕很輕，“它問為什么沒有心跳聲？”姜雪薇猛地后退幾步，
臉色慘白如紙。她看著我的眼神充滿了恐懼，像是在看什么恐怖的東西?！澳恪惘偭?！
你真的瘋了！”她轉(zhuǎn)身就要走?！敖憬?，奶奶去哪兒了？”我在她身后輕聲問道，
“她不是說等我回來嗎？為什么她的房間里聞不到茉莉花的味道了？”姜雪薇的身體僵住了，
肩膀在微微顫抖?！澳棠趟チ撕苓h的地方。”她沒有轉(zhuǎn)身，聲音有些發(fā)抖。
“很遠的地方？是天堂嗎？”我繼續(xù)追問，“可是天堂為什么會有海水的味道？
為什么我夢到她在哭？”“夠了！”姜雪薇終于爆發(fā)了，轉(zhuǎn)過身瞪著我，“你給我閉嘴！
再胡言亂語我就讓人給你打鎮(zhèn)定劑！”說完，她氣沖沖地走了，門重重地關(guān)上，
傳來上鎖的聲音。我聽著她離去的腳步聲，嘴角勾起一個冷笑。魚兒上鉤了。下午，
姜母來了。她端著一碗藥，臉上帶著虛假的慈祥笑容?！俺跸?，把藥喝了?！彼诖策?，
“這是安神的藥，喝了你就不會做噩夢了。”我接過碗，聞了聞，里面混著奇怪的味道。
“媽媽，這藥是什么？”我裝作好奇地問?！熬褪瞧胀ǖ陌采袼??！彼凵耖W爍，
“你現(xiàn)在精神不太好，需要好好休息?！蔽尹c點頭，端起碗作勢要喝，卻故意手一抖，
藥灑了一半在被子上?！鞍?，對不起媽媽，我手沒力氣?！苯改樕亮顺粒?/p>
重新倒了一碗：“小心點?！边@次我喝了一小口，趁她不注意，吐在了袖子里?！肮院⒆?。
”她滿意地點點頭，“你好好休息，不要亂想。有什么事就按鈴叫護工。”等她走后，
我偷偷把吐在袖子里的藥液抹在紙巾上。這藥有問題，里面混著安眠藥的成分，
還有別的什么東西。她們想讓我真的變成瘋子。傍晚時分，溫予淮來了。
他坐在床邊的椅子上，靜靜地看著我。西裝革履，面容英俊，可那雙眼睛里的情感太復(fù)雜，
讓我看不透。“你還記得我嗎？”他輕聲問道。我呆呆地看著他，
過了很久才小聲說：“你…你是那個會給我買糖葫蘆的哥哥嗎？”溫予淮的身體微微一僵。
糖葫蘆，那是我們剛認識時的事。我十五歲，他十八歲，那時他還會溫柔地哄我，
會在我生病的時候買糖葫蘆給我吃?！澳阌浀锰呛J？”他的聲音有些沙啞。我點點頭，
手不自覺地在被子上畫著什么圖案。那是一個平安扣的形狀，他曾經(jīng)送給我的生日禮物。
“你在畫什么？”他盯著我的手?！安恢馈！蔽颐Ｈ坏乜粗约旱氖郑?/p>
“就是…就是腦子里有這個形狀。圓圓的，中間有個洞，很漂亮?！睖赜杌吹暮粑行┘贝?。
他伸手想要碰我的手，卻在中途停住了?！俺跸摹彼穆曇艉茌p，像是在自言自語，
“你到底還記得多少？”我歪著頭看他，眼中閃過一絲清明，
但很快又變得迷茫：“我什么都不記得?？墒恰墒菫槭裁纯吹侥?，我的心會疼？
”我看到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但他很快掩飾了過去。“好好休息?！彼酒鹕恚?/p>
“我明天再來看你。”03 記憶碎片月光從窗簾縫隙里灑進來，我靜靜躺在床上，
卻沒有絲毫睡意。腦子里像有無數(shù)把錘子在敲打，每一下都帶來撕裂般的疼痛。
可恰恰是這種疼痛，讓更多記憶碎片浮現(xiàn)出來。我看到奶奶最后的日子。她蜷縮在病床上，
瘦骨嶙峋的手握著我的，眼中滿是不舍和擔憂?！俺跸模?/p>
你要小心她們母女…”奶奶的聲音微弱得像蚊子，“那瓶藥…不對勁…”什么藥？
我努力回想，頭痛欲裂。畫面突然跳轉(zhuǎn)，我看到姜雪薇偷偷溜進奶奶房間，
手里拿著一個小藥瓶。她把藥倒進奶奶的茶杯里，動作熟練得可怕。“不！”我猛地坐起身，
額頭冒出冷汗。門外傳來腳步聲，我連忙躺回去，閉上眼睛裝睡?！敖裉焖惺裁串惓幔?/p>
”姜母壓低聲音問護工?！斑€好，就是半夜會驚醒，然后自言自語?！弊o工回答，
“醫(yī)生說這是失憶癥的正常表現(xiàn)?！薄袄^續(xù)給她吃藥，藥量可以加重一點。
”姜母的聲音帶著狠毒，“一定不能讓她想起任何事情?！彼齻冏哌h后，我睜開眼，
心中的恨意如潮水般涌起。奶奶真的是被她們害死的。第二天上午，姜雪薇又來了。
她穿著寬松的孕婦裝，肚子比昨天似乎更大了一些?！俺跸模杏X怎么樣？”她坐在床邊，
手輕撫著腹部，“寶寶昨天動得好厲害呢。”我歪著頭看她，突然伸出手：“我想摸摸寶寶。
”姜雪薇身體一僵，但還是伸出肚子：“好啊，輕一點。”我的手輕輕按在她的肚子上，
表面上是在感受胎動，實際上是在仔細探查。果然，這肚子是假的。里面墊著什么東西，
觸感僵硬，完全不像真正的孕肚?！昂闷婀?。”我天真地說，“為什么摸起來硬硬的？
寶寶是不是生病了？”姜雪薇臉色瞬間蒼白，連忙推開我的手：“你…你胡說什么？
”“我在電視上看過，孕婦的肚子應(yīng)該是軟軟的?！蔽艺Ｖ劬?，“姐姐，
你的肚子為什么這么硬？”“你瘋了！你真的瘋了！”姜雪薇失控地尖叫起來，“護工！
護工！”護工沖進來，姜雪薇指著我：“她又開始胡言亂語了，趕緊給她打鎮(zhèn)定劑！
”我縮在床角，裝出害怕的樣子：“姐姐，我說錯什么了嗎？為什么你這么生氣？
”姜雪薇深吸一口氣，努力控制情緒。她轉(zhuǎn)向護工：“算了，她現(xiàn)在神志不清，
不要和她計較?！钡人齻冏吆?，我躺在床上，嘴角勾起冷笑。假孕，
這就是姜雪薇的最大破綻。下午，溫予淮又來了。他今天沒有穿西裝，
而是換了件簡單的白襯衫。陽光從窗戶灑在他身上，讓我想起很多年前的他。
那時的溫予淮會在我生日時親手為我雕刻平安扣。他的手很穩(wěn)，
眼神專注得像在完成一件藝術(shù)品?！澳阆矚g圓形嗎？”他當時問我?！跋矚g，
因為圓形代表圓滿。”我依偎在他身邊，看著他的側(cè)臉，
“哥哥雕刻的平安扣一定會保護我一輩子的?！薄耙惠呑印！彼貜?fù)著這三個字，
眼中滿是溫柔?？涩F(xiàn)在，這個曾經(jīng)說要保護我一輩子的人，親手掐死了我?！澳阍谙胧裁矗?/p>
”溫予淮聲音把我拉回現(xiàn)實。我抬頭看他，眼中閃過一絲迷茫：“剛才好像想起一些片段。
有人在雕刻什么東西，很好看。”溫予淮的呼吸急促了一下：“還記得什么？
”“記得那個人的手很好看，聲音很溫柔?！蔽倚⌒囊硪淼赜^察他的表情，
“可是后來…后來那雙手變得好冷，掐著我的脖子…”“夠了！”溫予淮猛地站起身，
眼中閃過痛苦。我裝作被他嚇到的樣子，身體往后縮了縮：“對不起，我不應(yīng)該亂說話的。
”溫予淮看著我害怕的樣子，眼中的痛苦更深了。他重新坐下，聲音放得很輕：“不用道歉，
你什么都沒做錯?！薄澳莻€人…是你嗎？”我小聲問道。溫予淮沉默了很久，
我正想追問下去，門突然被推開了。姜雪薇和姜母一起走了進來。“予淮，你來了。
”姜雪薇挽著溫予淮的胳膊，肚子故意挺得很高，“醫(yī)生說我需要多休息，你陪陪我好嗎？
”溫予淮看了我一眼，最終還是站起身跟著姜雪薇離開了。姜母留下來，她關(guān)上門，
臉上的虛假笑容瞬間消失?！奥犝f你今天又犯病了？”她走到床邊，眼神陰冷，
“還說雪薇的肚子有問題？”我裝作害怕的樣子：“媽媽，我沒有犯病。
我只是覺得姐姐的肚子摸起來怪怪的?！薄皦蛄耍 苯敢话驼粕仍谖夷樕?，“你這個瘋子！
再敢胡說八道，我就送你去精神病院！”我捂著臉，眼中含著眼淚，來吧，
讓我看看你們還有什么手段。夜深了，護工給我送來晚飯和藥。我假裝吃藥，
實際上把藥藏在舌頭下面，等她走后再吐出來。這些藥里的成分越來越苦了，
她們想讓我徹底變成瘋子?？伤齻儾恢溃业挠洃浾谝稽c點恢復(fù)。
包括那個最關(guān)鍵的秘密，我為什么會被溫予淮誤以為背叛了他。我想起來了，
在我死前的那個晚上，溫予淮接到了一通電話。電話里傳來姜雪薇的哭聲：“予淮，
初夏她…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了！我有照片！”現(xiàn)在想來，
那些所謂的“證據(jù)”一定都是姜雪薇偽造的。她利用溫予淮對我的在意，
成功挑撥了我們的關(guān)系。而我，就像一個傻子一樣，什么都不知道就去了死。
04 真相浮現(xiàn)第二天一早，房門被推開，有人走了進來?！俺跸?？”溫予淮輕聲叫我。
我緩緩睜開眼，眼神迷茫地看著他：“哥哥？”他坐在床邊，眼中滿是復(fù)雜的情緒。我知道，
這是我反擊的最好時機?！案绺纾易蛱焱砩献隽艘粋€很奇怪的夢?！蔽倚⌒囊硪淼卣f，
“夢到有人在電話里哭，說我和別的男人在一起?！睖赜杌吹纳眢w猛地一僵。
“可是我明明…明明只喜歡哥哥一個人啊?！蔽业难壑行顫M淚水，“為什么會有人這樣說我？
”他的呼吸變得急促，拳頭緊緊握著?！斑€有那個女人，她總是摸著肚子說里面有寶寶。
”我繼續(xù)說道，“可是我摸過，里面硬硬的，一點都不像真的寶寶?！薄澳恪愣加浧饋砹耍?/p>
”溫予淮聲音顫抖?！拔沂裁炊疾挥浀??！蔽覔u搖頭，“就是做夢，奇怪的夢。
夢里那個女人一邊哭一邊說照片，可是照片能說明什么呢？”溫予淮閉上眼睛，
拳頭砸在床沿上。我看到他眼中閃過痛苦和后悔?！案绺纾闶遣皇遣幌矚g我了？
”我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碰碰他的手臂，“我感覺你看我的眼神好陌生。”“不是的。
”他抓住我的手，聲音沙啞，“是我對不起你?！闭谶@時，房門再次被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