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考試,才感覺到時間不夠用,等到黃老師喊交卷時,還有好幾個同學(xué)都還趴在桌上奮筆疾書。最后黃老師收完試卷一出教室,教室里立即傳來一陣喧嘩聲,叫嚷著的一般分為兩類,一類人嘆聲哀氣,一類人興高采烈。成績中等的相反比較冷靜,因?yàn)閷λ麄儊碚f,不值得歡呼,也不值得嘆息。
“向縝,你感覺考得怎樣?”
“向縝,你不覺得題目好難嗎?”
“向縝,每回你都考第一,這回肯定跑不了?!?/p>
“向縝,你怎么那么厲害呀,有什么秘訣沒有?”
……
一下課,方艷華、劉靈玲、黃春煢、常琳等都圍在向縝周圍,七嘴八舌地說個不停。
張丹鷹走過去,微笑道:“姑娘們,向縝要說自己考第二,那就沒有人敢稱第一。”
劉靈玲一個勁的夸向縝多么多么的厲害,黃春煢只拿眼看著他,不說一句話。向縝看了看張丹鷹,說:“丹鷹,你今天感覺怎么樣?題目好像沒有上次的難?!?/p>
張丹鷹不置可否的笑笑:“對你來說,好像從沒有覺得難字是怎么寫的,如果哪一天你認(rèn)為難了,試問,讓我們這些蕓蕓眾生情何以堪!”
“是呀,向縝,能不能抽點(diǎn)時間,給我們補(bǔ)補(bǔ)課,好不好嘛!”黃春煢滿眼小星星,懇切地望著向縝。
“可以是可以,不過語言主要是靠天份,沒有天份,就要付出比別人更多的努力,勤能補(bǔ)拙。這些苦頭,你受得了嗎?”
黃春煢眼中的星光簌然散開,轉(zhuǎn)眼望向別處。
張丹鷹碰了碰向縝,一臉無奈地看著他,眼中盡是責(zé)備:怎么能這樣跟女孩子說話啊,女孩子的心思你到底懂不懂???
劉靈玲看了一眼向縝,又看了一眼黃春煢,搖了搖頭,輕輕一聲嘆息。
方艷華笑道:“班長的意思是說我們太笨,這徒弟不好教啊。”
向縝尬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學(xué)英語沒有捷徑,要多讀多背多說,讀得多了,背得多了,說得多了,自然也就懂了。有些人天生就有語言天賦,他比常人更容易接收和理解。比如駱賓王,七歲能詩,我們小學(xué)時學(xué)的那首詩,就是他七歲時的杰作。”
“鵝,鵝,鵝,曲頸向天歌,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睆埖椢⑿ρa(bǔ)充,“王安石有著文說,方仲永五歲能作詩,被稱為神童,他老爸發(fā)現(xiàn)后,覺得十分了不起,便帶著他到處顯擺。才沒過多少年,他就如常人一般,再也沒有值得稱奇的地方。王安石說,方仲永的才能是上天賦予的,遠(yuǎn)勝過其他有才能的人。但最終成為一個平凡的人,是因?yàn)樗筇焖艿慕逃€沒有達(dá)到要求。像他那樣天生聰明,如此有才智的人,沒有受到后天的教育,尚且要成為平凡的人;那么,現(xiàn)在那些本來就不天生聰明,本來就是平凡的人,又不接受后天的教育,難道成為普通人就為止了嗎?所以,教育我們要不斷學(xué)習(xí)才行。”
常琳搖頭道:“那還是算了,我們又不是神童,懂不了那么多道理,聽著就讓人頭痛?!?/p>
劉靈玲白了一眼張丹鷹,伸手挽過方艷華,扯了扯常琳和黃春煢,“琳兒,我們走,別在這兒聽他們講大道理,太難受。”
常琳邊走邊回頭,朝張丹鷹扮了個鬼臉,吐了吐舌頭。
“走走走。”張丹鷹朝她們直揮手,望著她們離去的背影,悻悻說道:“真是儒子不可教也!”
向縝淡淡一笑:“你老跟她們說這些野史傳奇,她們沒有興趣也不奇怪?!?/p>
正說著話,忽見黃詠絮、向治泉和姚歆往這邊走來。到了跟前,黃詠絮伸手拍了拍張丹鷹的肩膀,說道:“到處找你們,找了好久,原來你們在這兒?!?/p>
“到處找我們?”張丹鷹卻不信,笑道,“學(xué)校就巴掌大,轉(zhuǎn)兩圈就到頭了。還說找了好久,鬼才信你呢。”
向治泉嘻嘻一笑:“剛才我們?nèi)齻€在菜園子邊上摘了幾個蕃茄,不巧被宋豬兒看到了,把我們定在那里訓(xùn)了半天,說不能拿老百姓一針一線,要養(yǎng)成良好的品德。媽的,窩了一肚子火?!?/p>
“你們怎么被宋豬兒——哦不,被他逮住了。那還會有你們好日子過?!睆埖椔犗蛑稳岬剿呜i兒——不,是宋祖文老師的時候,就知道他們肯定要遭殃。校園有個話叫什么來著,‘不怕夜半遇夜叉,不怕青面與獠牙。鬼怪聞聲遠(yuǎn)遠(yuǎn)遁,只因豬兒在訓(xùn)話。’,這句話說的就是宋豬兒——這是黃翎雅為宋老師取的雅號,因宋祖文這三個字念快了,就變成這味道了。
黃詠絮嘆了一口氣,悠悠說道:“不知是不是踩了狗屎,背得很,前幾次都沒有出過狀況,就那么一小會兒,宋豬兒早不出現(xiàn),晚不出現(xiàn),偏偏就在那時出現(xiàn)。我懷疑他是不是故意的守著等我們上套?!?/p>
向縝正色道:“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腳的道理,你要不嘴饞,會有這件事么。我說呀,下次別去搞了,萬一別人在上面打了農(nóng)藥,那就麻煩了?!?/p>
姚歆低頭應(yīng)道:“班長教訓(xùn)得對。我們再也不會了?!?/p>
張丹鷹瞧著他們低眉順目的樣子,覺得好笑。那黃詠絮一向是一副狂傲不馴,玩世不恭的樣子,天不怕地不怕。偏偏就栽在了宋祖文手里,被治得服服貼貼的。正所謂一物克一物。
“他媽那個——東東的,敢搞老子,哪天找到機(jī)會,我砍死他?!秉S詠絮還喘著粗氣,一臉的不甘心。
向治泉喃喃說道:“他那么壯的個子,只怕你打他不過。你不怕嗎?”
“什么?怕?我黃詠絮的字典里還找不出這個字是怎么寫的。我怕他個球,長得壯就了不起嗎,我照樣把他揍趴下,不信你們就瞧好了。”
“算了,算了,何必呢!”張丹鷹也來打圓場,“跟宋祖文一般見識,不也成了與他一樣的人了嗎?”
“說的也是,好,這次我就暫且放過他!若再不識好歹,哼!”黃詠絮揚(yáng)了揚(yáng)拳頭,借著這個勢下了臺階。
“他媽宋豬兒真不個東西!”向治泉扭頭看向姚歆,說道:“姚歆,下次那老東西再叫你女朋友蒸飯,你叫她給他飯盒里多放點(diǎn)沙子,膈應(yīng)死他?!?/p>
“你還說,上次那件事她也挨批評了,其實(shí)這件事情根本不是她干的?!?/p>
“你怎么知道不是她干的?”
“因?yàn)槲蚁嘈潘 ?/p>
“哦,對了?!毕蚩b沖張丹鷹說道,“你好像知道是誰干的,當(dāng)時我們問你,你也沒有說。后來事情一多,我們也就沒有再問了,今天要不是向治泉提出,我都忘了這檔子事了,今天無論如何,你要將謎底告訴我們?!?/p>
黃詠絮也在一旁幫腔:“是呀,丹鷹,你也太不地道了,這個怎么能一個人獨(dú)享呢?”
張丹鷹笑笑:“好吧,其實(shí)這個很好猜的。當(dāng)時我判斷誰是真兇時,你們仔細(xì)地回憶一下,方艷華當(dāng)時的表情和眼神?!?/p>
幾人細(xì)細(xì)回想,但已回憶不起當(dāng)時所有的細(xì)節(jié),向治泉不耐煩了:“你直接告訴我們不就完了嗎?還讓我們費(fèi)那個神干嘛?”
“別那么著急?!睆埖椢⑽⒁恍?,“如果當(dāng)時大家都觀察得仔細(xì)的話,其實(shí)都能猜到的??赡苁敲總€人關(guān)注的焦點(diǎn)不同,所以獲得的結(jié)果也不一樣。你們仔細(xì)想一想,當(dāng)時方艷華問我時是怎么說的嗎?她說:‘原來你也有不知道的時候啊’,我當(dāng)時說:‘難道你知道?’她當(dāng)時回答的是‘我當(dāng)然知道,你想知道嗎?’這個時候,你們有沒有發(fā)現(xiàn),她的眼睛有什么變化?”
“什么變化?”幾人異口同聲問道。
“她的目光快速的瞥過一個人,雖然只在轉(zhuǎn)瞬之間,可仍然被我捕捉到了,所以,我已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
向治泉問:“那個人是誰?”
“先別告訴我答案,讓我想想。”向縝伸手做了個停止的手勢,略一思索,微微笑道:“是黃春煢,對不對?”
張丹鷹拍手笑道:“果然厲害!到底還是讓你猜著了?!?/p>
向縝嗯了一聲,道:“當(dāng)時我忽略了,那是因?yàn)椤驗(yàn)椤闭f到這里,突然住口不言。
黃詠絮很是奇怪:“因?yàn)槭裁???/p>
張丹鷹替向縝回答了這個問題:“那是因?yàn)?,他怕方艷華,他不敢直視方艷華。因?yàn)榉狡G華是他的女神,也是他的命門。”
向縝不置可否地笑笑,算是承認(rèn)了這個。
黃詠絮拍了張丹鷹一巴掌:“就你聰明,我怎么就不怕方艷華?”
張丹鷹正要回答,忽聽得耳畔幾聲呼喚:“張丹鷹,張丹鷹。”
向治泉嘿嘿一笑,一臉的幸災(zāi)樂禍:“哈哈,你的命門也來了,哥幾個,別做燈泡,走起!”幾個人一窩蜂地作鳥獸散了。
張丹鷹一回頭,便瞧見黃春燕滿面春風(fēng)地走了過來。她徑直走到張丹鷹面前,眉眼彎彎,盯著張丹鷹,眼中一汪秋水蕩漾,叫道:“在做什么呢?丹鷹!”
張丹鷹輕輕的搖了搖頭:“剛剛和他們聊天呢?!?/p>
黃春燕輕聲說道:“我一來他們都走了,是不是打擾你們了?!?/p>
“哪兒的話呢。沒有!”
“你好像不喜歡我和你單獨(dú)在一起,對嗎?”
“怎么可能呢,你在胡說些什么呢?”
“好,我不說了,明天又是星期六了,我們說好,明天下午,你等我,我想和你一起走?!?/p>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