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穗穗?為什么要畫我的車?剛剛跟你一起的人是誰?”
穗穗抱起手臂,腦袋一歪,小嘴一扁,“才不告訴你我叫穗穗,全是我一個人干的,沒有其他人啦?!?/p>
還挺講義氣,還有點傻乎乎的。
“既然不交代同伙,那告訴我你媽媽是誰?!?/p>
“才不要告訴你。”
“那我只能把你抓回去了?!?/p>
穗穗一聽自己要被抓,大眼睛一閃一閃,仿佛下一秒就能哭出來。
陸雋深將她放到地上。
穗穗收起眼淚,毫不猶豫,立刻轉(zhuǎn)身,努力的邁開小腿,揮舞小臂。
嘴里還念念有詞,“快跑快跑,穗穗快跑……”
陸雋深挑了下眉,看著那小團(tuán)子,沒第一時間抓住她。
直到穗穗以為自己逃跑成功時,他才三步并作兩步走上前將人再次提起。
穗穗被提在空中,努力蹬了蹬小腿,發(fā)現(xiàn)一切都是徒勞。
“繼續(xù)跑?!?/p>
穗穗小手一揣,氣鼓鼓的耷拉下腦袋來,像只生氣的小河豚。
陸雋深勾了勾唇,竟覺得這小丫頭有幾分可愛,他提著她來到車旁,再次看到那幾個丑字,“告訴我,為什么寫這幾個字?”
拋妻棄子。
不像是她這個年紀(jì)懂的事情。
穗穗閉緊嘴巴,一個字都不愿意說。
“雋深,這小孩怎么回事?”許若晴皺眉。
“承認(rèn)了是她做的,其他什么都不肯說,江則,打電話報警?!?/p>
“是,那先生,這孩子?”
陸雋深掃了眼四周,不見有人,這小孩看著四五歲的樣子,總不能把她一個人丟在這。
陸雋深拉開車門,把小丫頭放上車,“等警察聯(lián)系她父母后來接她?!?/p>
穗穗瞬間感覺天塌了。
媽咪說的果然沒錯,爹地會把穗穗抓走。
穗穗馬上就見不到媽咪了。
傷心的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陸雋深坐上車就發(fā)現(xiàn)剛剛還勇氣可嘉,獨自攬下一切的小丫頭此刻居然哭了。
他不善于應(yīng)付小孩子,也討厭小孩子在他面前哭,此刻看著面前這個可憐巴巴的小模樣,他那顆堅硬的心卻軟了一下。
“哭什么?我又沒打你?!?/p>
穗穗抬著肉手抹著眼淚,“穗穗被壞人抓了,穗穗再也見不到媽咪了,穗穗……穗穗……”
真的好傷心。
小丫頭哭到說不出話來。
陸雋深靜靜看了會,才道:“等你媽聯(lián)系我,我就放你回去?!?/p>
“真的嗎?”穗穗一秒停止哭泣,水靈靈的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
陸雋深都要懷疑這丫頭是裝的。
“對,但你要告訴我為什么畫我的車?!?/p>
穗穗閉緊嘴巴,大眼睛看著陸雋深,一副你休想從我嘴里知道一點的表情。
饒是陸雋深平時在商場上呼風(fēng)喚雨,此刻也奈何不了一個愛哭的小丫頭。
眼睜睜地看著穗穗被抓走,先跑掉的兩個小家伙慌了。
夏今辰想跑出去救穗穗,但被夏書年攔住,夏書年冷靜道:“我們長得有幾分像壞爹地,出去救不了穗穗,反而會給媽咪惹麻煩?!?/p>
“那穗穗怎么辦?”
“先找媽咪?!?/p>
夏今辰渾身一激靈,小屁股夾緊,雙手捂住小屁股,他感覺自己的屁股要開花了。
電話鈴聲響起,是夏南枝的電話。
夏南枝找不到他們?nèi)齻€,都快急瘋了。
“完啦完啦,媽咪的電話?!毕慕癯阶ザ鷵先?/p>
“接。”夏書年已經(jīng)接通了電話。
里面?zhèn)鱽砹讼哪现Φ穆曇?,“年年,辰辰,你們?nèi)ツ模棵妹媚??跟你們在一起嗎??/p>
“穗穗……穗穗……”辰辰著急的說不出話來。
“媽咪,穗穗被陸雋深帶走了……”年年臨危不亂向夏南枝解釋這件事。
夏南枝聽完,一時間懷疑自己耳朵出問題了。
足足沉默了十秒,夏南枝才反應(yīng)過來。
天塌了。
“你們……這……穗穗……我……”夏南枝急得找不到話,最后,她只能問,“他有沒有認(rèn)出你們?”
年年:“沒有?!?/p>
還好。
天只塌了一點。
夏南枝深吸一口氣,努力地保持著冷靜,“你們先回來,媽咪來想辦法?!?/p>
“好?!?/p>
剛掛電話,夏南枝這里就接到了一通陌生電話。
夏南枝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手抖了一下,接通電話。
對面男人沉冷的聲音道:“你是孩子的母親?”
“我是?!?/p>
“你女兒在我這?!?/p>
夏南枝瞬間聽出這是陸雋深的聲音,心下一寒,“你想怎樣?”
“帝海酒店,來接。”
夏南枝聽到了那頭傳來穗穗的哭聲,瞬間急了,“事情我都了解了,有話我們好好說,該賠償賠償,你別傷害我的孩子?!?/p>
陸雋深擰了擰眉。
女人的聲音讓他感覺在哪聽過。
正想著,旁邊的小丫頭哭得更大聲了,小丫頭情緒很豐富,一會哭,哭一會又停,停了一會仿佛想起什么傷心事,又哭了。
陸雋深捏了捏眉心,“我沒興趣傷害一個孩子,不過這件事你需要過來解釋清楚?!?/p>
他不相信一個小孩子懂得什么叫拋妻棄子,這個詞語一定是大人那聽來的。
他需要弄清楚怎么回事。
說完,陸雋深掛了電話。
夏南枝聽著穗穗的哭聲,心都快碎了,立刻想要去陸雋深說的酒店。
剛走兩步,她又停了下來。
不行。
在拍賣行見過陸雋深一次了,再見一次,出現(xiàn)頻率太高,太容易被他發(fā)現(xiàn)她是夏南枝了。
若是他發(fā)現(xiàn)她是夏南枝,他立刻會明白穗穗是他的女兒。
不行。
絕對不行。
夏南枝拿著手機在原地徘徊了兩圈,然后給閨蜜孟初打了個電話。
半小時后,夏南枝開著車,載著孟初還有年年辰辰到了陸雋深說的帝海酒店。
路上夏南枝已經(jīng)跟孟初解釋了整件事。
而夏南枝需要的是孟初去把穗穗接出來。
“枝枝,你確定可行嗎?”
“我確定?!毕哪现∶铣醯氖郑俺醭?,穗穗就交給你了?!?/p>
孟初看著夏南枝擔(dān)憂的眼神,拍了拍胸脯,“放心,我一定把穗穗帶回來?!?/p>
孟初下車,以一夫當(dāng)關(guān),萬夫莫開的架勢走進(jìn)酒店。
夏南枝只能帶著年年和辰辰在門口等著,祈禱一切順利。
……
“哇啊啊啊啊……”穗穗坐在沙發(fā)上,一雙小肉手捂著臉,仰著頭哭得傷心。
陸雋深坐在一旁,皺眉看著。
江則跑了好幾個地方,買了一堆糖回來,“先生?!?/p>
陸雋深掃了眼那一大把糖,“這就是你說的辦法?”
江則扯了扯唇角,“小孩子都愛吃糖,先生,您哄哄她?!?/p>
“我哄?”
這小丫頭是您自己帶回來的,您不哄誰哄?
陸雋深看著哭個不停的穗穗,無奈站起身走過去直接將她提了起來,抱進(jìn)懷里。
穗穗很輕,陸雋深單手抱她足夠。
穗穗的小屁股坐在他的小臂上,紅著眼睛看著臉色陰沉的他。
“你爸媽沒教過你哭解決不了問題嗎?”
穗穗哭得一抽一抽的,“那穗穗不哭,你可以立刻放穗穗走嗎?”
“不能?!?/p>
穗穗抿了抿小嘴巴,眼淚啪嗒啪嗒的掉。
陸雋深看著她這可憐兮兮的模樣,冷硬的心多了幾分動容,拿起糖,哄她,“要不要?”
穗穗看了眼。
一根棒棒糖。
不稀罕。
見不到媽咪,不是一根棒棒糖能哄好的。
穗穗抿著小嘴巴,眼淚沒停。
陸雋深挑了下眉,“兩根?”
“三根?”
“商量一下,五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