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平常的一天。
溫潤去到教室,看到林驚蟄正坐在座位上吃早餐,右手正在奮筆疾書。
相處了一段時間,溫潤已經大致摸清了這三個人的習慣。
林驚蟄幾乎沒有時間觀念,但作業(yè)永遠能完成,據(jù)她所說,ddl就是最大的生產力,既然能寫完,那就沒有提前寫的必要。
陽煦則是熬夜大戶,作業(yè)永遠只在晚上寫,寧愿早上多睡幾分鐘,所以永遠踩點到,偶爾會失敗但是無傷大雅,據(jù)當事人所說,早起是最困難的事,既然事情總歸是要在某一段時間完成的,不管什么時候寫,都只能睡那么久,那為什么不在早上睡久一點。
路聞溪對兩者的觀點都不予置評,自己有自己的一套準則,作業(yè)這種東西就應該留在學校,晚上是自己的時間,想做題還是想玩都是自己的事情,但不能讓學校的作業(yè)逼迫,所以回家絕對不帶老師布置的作業(yè),據(jù)他所說,作業(yè)就跟工作一個性質,如果以后上班了,沒人會想回家之后還工作的。
溫潤覺得三個人都有道理,但也沒有因此改變自己的做法,作業(yè)做不完可以帶回家,做完后是復盤的時間,她不會要求自己一定要在學校完成,也不會熬夜或者早起完成本該在規(guī)定時間完成的東西,她喜歡慢一點來,也不會特別遲完成。
“眠眠,豆?jié){?!睖貪櫤傲寺暳煮@蟄,把豆?jié){遞給了她。
“謝謝溫溫,救大命了。”林驚蟄猛吸了一口,放在旁邊又繼續(xù)動筆。
兩個人之前聊天的時候談起過小名的話題,林驚蟄不想溫潤連名帶姓地喊她,便讓她喊小名,溫潤禮尚往來,也告訴了她自己的小名,不過林驚蟄還是習慣喊溫溫,溫潤也隨她去。
溫潤看著林驚蟄,又想起當時說小名的時候。
“你父母為什么叫你眠眠???”
“我小時候很鬧,不喜歡睡覺,他們就說叫我眠眠,讓我多睡點覺,安分一點。”
林驚蟄嗤之以鼻,“結果一點用都沒有,他們也就放棄了,小名喊習慣了就一直保留下來了?!?/p>
想到林驚蟄的解釋,溫潤就忍不住想笑。
“怎么站著?”路聞溪把書包放到座位,低頭望向溫潤。
“剛到,噢對了,”溫潤從桌子的書堆里拿出了班級日志本遞給少年,“今天是你值日吧?”
路聞溪點點頭,接過。
“正好要去辦公室,順便幫你先送給老班看一下。”
少年說完,拿著本子去了辦公室。
沒過一會又叼著根油條回來了,本子放在桌面上,坐在座位上開始嚼油條。
“溫潤,有紙巾嗎?”溫潤正低著頭看錯題,聽到路聞溪喊她,下意識抬頭望向少年。
路聞溪攤著兩只手,表情嫌棄,嘴里還有沒嚼完的油條,腮幫子一動一動的,有點可愛。
溫潤忍俊不禁,拿出一張濕巾遞給少年擦手,又拿出一張紙巾遞給他。
“謝謝。”路聞溪禮貌極了,“有什么垃圾要幫忙一起丟了嗎?”
維持同桌情分必須做的事情,丟個垃圾。
溫潤正想搖頭,后面的林驚蟄放下了筆,大喊:“有有有,幫我丟?!?/p>
話音未落桌子上就多了一個面包的包裝袋和一個豆?jié){杯子。
同桌兩人安靜了會,路聞溪認命地拿起桌子上的垃圾,又看向溫潤。
“我沒有垃圾?!睖貪欉B忙笑著回答。
路聞溪點點頭離開,走到林驚蟄身邊時裝作不經意地拍了一下她的頭。
“路聞溪!”
換來一句怒喝。
“對不起,不是故意的?!?/p>
以及留下一句沒有誠意的道歉。
伴隨著陽煦踩點失敗被魏之遙抓個正著,又是雞飛狗跳的一個早上。
陽煦一臉沒睡醒,拖拖拉拉地往自己的座位上走。
魏之遙站在講臺上,拿著教棍敲了敲桌子,“先安靜,講一下,班際籃球賽定在下周,你們盡快去組隊和訓練,這件事體委負責啊,班長跟進一下?!?/p>
望向第一組角落的時候,看到陽煦還在那里釣魚,魏之遙簡直給氣笑了。
感受到威脅,陽煦機警地抬頭,隨即表忠心:“好的老班,保證完成任務?!?/p>
魏之遙憋著一口氣沒地發(fā),擺擺手讓他們繼續(xù)早讀。
陽煦把課本立起來,對路聞溪小聲道:“老魏最近是不是失戀了,脾氣越來越大了,還年輕就到更年期了?”
“你也不看自己都做了些什么,開學兩個星期遲到幾次了?!?/p>
路聞溪背靠在椅子上,裝得一本正經認真讀書,實際在故意嘲諷,“說別人之前記得思考一下自己有沒有努力做好,有沒有努力讓他滿意?!?/p>
“少看點網(wǎng)絡熱梗?!标栰阌趾脷庥趾眯Γ瑫鴦偱e起來就被摁住了。
抬頭一看,語文老師一臉慈祥地看著他。
吾命休矣。
回頭看那個和他一起講話的狗東西,已經正襟危坐,演得像那么回事。
恩斷義絕吧。
陽煦被揪著耳朵拎到走廊挨批的時候,兩個損人在座位無聲狂笑。
溫潤看了眼窗外耷拉著耳朵挨罵的少年,看向周圍這兩個笑得猖狂的人,突然能夠想象出他們小時候相處的樣子。
陽煦一定是背鍋最多的那個。
怎么說,有點心疼了。
如果能把嘴角的笑意收起來,這份心疼可能更真心一點。
高中的生活很奇怪,同齡人在一起,好像每天都有有趣好笑的事情,又好像每天都在干著重復的事情。
班際籃球賽很快就開始了。
班里比賽的那天,溫潤剛把作業(yè)寫完,準備收拾東西,就被林驚蟄往籃球場拖。
“溫溫,快快快,比賽快開始了!”林驚蟄拽著溫潤的手臂往外跑。
溫潤只來得及把筆放在桌面上就被拉著一起跑了出去。
林驚蟄帶著溫潤找到了前排的圍觀位置,比賽剛剛開始。
“趕上了?!绷煮@蟄慶幸地松手,拍拍自己的胸口。
“干嘛那么著急???”溫潤屬實不解。
林驚蟄意味深長地看了溫潤一眼,“等會你就知道為什么了?!?/p>
溫潤聽著耳邊此起彼伏的尖叫,知道原因的同時,開始后悔為什么她要跟著林驚蟄下來。
溫潤將目光落在場上的少年身上。
他穿著5號黑色球衣,里面套了一件白t,戴著同顏色的護腕和發(fā)帶,發(fā)帶把平時柔順的劉海箍了上去,凸顯了五官的優(yōu)越。
和隊友擊掌的時候笑得開懷,整個人都是意氣風發(fā)的。
溫潤看著他的笑,莫名地也跟著一起笑了。
心臟感覺熱熱的,像要跳出來似的。
溫潤很難形容那種感受。
最終歸結于是現(xiàn)場激動氛圍的影響。
因為現(xiàn)場的氛圍太熱烈了,才會讓她有心率失衡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