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主任，今天選哪種死法？」護士長的觸須卷著電鋸逼近，
第三只眼倒映著我支離破碎的倒影。我扯開染血的白大褂，
心口黑月烙印燙得發(fā)亮「告訴小芷，再拿電鋸求婚就分居。」冷藏柜突然炸開，
蛇尾少女咬著人皮請柬纏上我腰肢「昨天用絞肉機你說浪漫！」墻上的規(guī)則條文滲出鮮血，
成型：【規(guī)則1314：禁止醫(yī)患辦公室調(diào)情】1 詭異手術(shù)醫(yī)院的消毒水味突然變得腥甜。
我攥著值班室門把手，看著護士長遞來的手術(shù)同意書微微發(fā)抖。紙張右下角患者簽名處，
分明用血寫著我的名字?！咐钪魅?，3號手術(shù)室準備好了?！?/p>
護士長白大褂下露出半截青灰色觸須，
眼瞼下方裂開第三只豎瞳「您今天要主刀自己的開顱手術(shù)呢。」太平間冷氣順著褲管往上爬。
我盯著她裙擺下蠕動的章魚腕足，
一：每天必須完成一臺手術(shù)】【規(guī)則二：手術(shù)對象只能是活人】【規(guī)則三：如果患者是自己，
請立即前往停尸間】腕表指向23:59。護士長嘴角撕裂到耳根，露出滿口倒刺般的尖牙。
我知道再過十秒，那些藏在陰影里的東西就會撕碎值班室?！脯F(xiàn)在就去停尸間！」
我撞開她沖向樓梯間。身后傳來黏膩的蠕動聲，整條走廊的日光燈開始滲血。
負二層停尸柜嗡嗡作響。7號柜門突然彈開，我的尸體正蜷縮在里面——額角槍傷，
胸口插著手術(shù)刀，脖頸處還有勒痕。這個月第七次看到自己的尸體，
腐爛程度卻比上周加**倍?！缸サ侥懔??！估洳毓窨p隙鉆出無數(shù)血管，
將我牢牢捆在解剖臺上。主治醫(yī)師王醫(yī)生從陰影里浮現(xiàn)，白大褂沾滿霉斑，
整張臉只剩下掛著碎肉的骷髏「今天打算怎么死？絞刑？活剖？還是……」話音未落，
我抓起解剖刀捅穿自己太陽穴。劇痛炸開的瞬間，那些纏繞的血管突然僵住。
王醫(yī)生骷髏眼眶里的鬼火劇烈晃動「你他媽又自殺？！這是本月第19次違規(guī)！」
我感受著顱骨重新愈合的酥麻感，笑嘻嘻看著那些血管枯萎脫落。自從發(fā)現(xiàn)「自殺不算違規(guī)」
這個漏洞，這些鬼東西就再也殺不死我——規(guī)則要求他們必須按照流程處決違規(guī)者，
但自殺屬于自主行為?！竸e這么暴躁?！?/p>
我順手把還在滲血的手術(shù)刀插回工具架「要不咱們聊聊天？說說你們當年怎么死的？」
王醫(yī)生的骷髏下巴咔噠作響，突然整個停尸間劇烈震動。冷藏柜門砰砰炸開，
上百具我的尸體同時坐起，腐爛的手指齊刷刷指向東南方?！府敗刮缫圭娐暣┩傅氐?。
所有尸體突然化作黑霧，在我掌心凝聚成暗紅色鑰匙。鑰匙柄刻著扭曲的月牙紋路，
和三天前出現(xiàn)在我胸口的烙印一模一樣。樓上突然傳來凄厲慘叫。
我順著安全通道裂縫往上爬，看見新來的實習醫(yī)生正被護士長按在墻上。
女孩的右腿已經(jīng)變成白骨，
而啃食她的正是白天給我送咖啡的小護士——此刻她嘴角咧到后腦，
滿口鯊魚般的利齒咬住女孩肩胛骨?！妇取让?！」女孩看到我時瞳孔驟縮，
她顯然也發(fā)現(xiàn)了異常。但下一秒她的喉管就被撕開，
面組成新的規(guī)則：【規(guī)則二十四：不要相信穿白大褂的活人】我默默數(shù)著護士長腕足的數(shù)量。
當?shù)诎烁|須纏上女孩腰肢時，實習醫(yī)生的身體突然干癟，像被戳破的氣球般貼在瓷磚上，
漸漸融成一道人形血痕?！咐钪魅我獛兔η謇憩F(xiàn)場嗎？」護士長恢復成溫婉模樣，
如果忽略裙角滴落的血珠，簡直和平時查房時別無二致「或者…您想成為下一個教學案例？」
我彎腰撿起女孩掉落的工牌，背面用口紅寫著求救信息。這已經(jīng)是本周第三個遇害者，
他們的血肉正在讓醫(yī)院走廊變得越來越長?！赶麓握耀C物記得擦嘴?！?/p>
我把沾血的工牌塞進她胸口袋，指尖故意掠過她心口位置的尸斑「另外建議換款香水，
福爾馬林味太重了?！够氐街蛋嗍視r，月光正透過百葉窗切割我的影子。
我解開襯衫盯著心口處的黑月烙印——它在每次死亡后都會加深，
如今已經(jīng)蔓延出荊棘狀紋路。抽屜最深處壓著泛黃的病歷本，首頁記錄著三年前那場車禍。
當時救護車從跨江大橋墜落，全車只有我在停尸間醒來。從那天起，
我就被困在這座每天重置的鬼醫(yī)院。直到三個月前開始，死亡不再是我的終點?！高诉恕?/p>
玻璃窗突然被敲響。我抬頭看見倒掛在窗外的少女，她黑色長發(fā)垂落成瀑，
赤足踩著窗沿的模樣宛如幽靈。但我知道她是真實的——整座醫(yī)院唯一會對我笑的「人」。
「你的心跳聲好吵?！顾犷^時露出頸側(cè)鱗片，
月光在瓷白肌膚上流淌「要不要我?guī)湍阃诔鰜?？」我推開窗戶任由夜風吹散血腥味。
她輕盈地落在我腿上，蛇尾般的黑影在身后搖曳，指尖劃過我胸口的烙印時帶來冰涼的刺痛。
「小芷，這是你今天第七次偷襲。」我握住她正要刺入心口的手，
那五根纖指末端是鋒利的骨刃「說過很多次了，殺我要用更浪漫的方式?！?/p>
她突然湊近舔過我喉結(jié)，豎瞳在黑暗中泛著金芒「那…把你做成標本放在我房間？」
帶著青草氣息的呼吸噴在耳畔「每天給你換不同顏色的防腐劑。」
我笑著摸向她尾椎骨位置的凸起，那里藏著尚未成型的第二根尾巴。小芷觸電般彈開，
撞翻的藥柜里滾出半顆眼球，她漲紅臉縮在墻角的樣子完全看不出是停尸間霸主。
「你你你…你怎么知道那里…」「上周三你現(xiàn)原形追殺我時，我摸到有塊鱗片特別軟?！?/p>
我故意晃了晃沾著她氣息的手指「要不再讓我檢查下發(fā)育情況？」「變態(tài)！」
她化作黑霧消失前，我分明看見她發(fā)梢變成了粉紅色。我靠在轉(zhuǎn)椅上回味指尖觸感。
窗臺上多了朵白骨拼成的玫瑰，
花瓣是用微型指骨鑲嵌的——這丫頭總用尸體零件搞些驚悚浪漫。晨光微熹時，
我對著鏡子整理白大褂。今天胸牌上的職稱變成了「副院長」，
這意味著我能接觸更核心的區(qū)域。走廊盡頭的院長室首次向我敞開，
門縫里滲出的黑霧纏繞著無數(shù)哀嚎的靈魂。但當我推開門時，看到的卻是正在泡茶的小芷。
她穿著染血護士服，歪頭笑出兩顆小虎牙：「爸爸說讓你陪我玩三天，
通過考驗就能當他的…」她突然被黑霧拽進門內(nèi)，我隱約聽見蒼老的咆哮「死丫頭又偷跑！」
接著是瓷器碎裂聲和小芷的尖叫「老古董！他都摸過我尾巴了！」我默默退回走廊。
了一條：【規(guī)則十三：院長千金的心跳屬于你】2 血色婚禮骨玫瑰在掌心碎成齏粉的剎那，
整座醫(yī)院突然披上猩紅嫁衣。我望著突然出現(xiàn)在無名指的黑線，
那根纏繞心臟的絲線正延伸向院長室深處——原來小芷說的「三天考驗」是冥婚儀式。
「姑爺該更衣了。」護士長從地磚里浮出半個身子，觸須卷著件血色長袍。
她今天特意把八條腕足染成喜慶的玫紅色，
每條觸須末端還系著金鈴鐺「吉時定在今日逢魔時刻，您還有三小時可以…」「逃婚？」
我任由她給我套上刺繡著人面蝶的婚服，
袖口暗袋里藏著上周從停尸柜順來的肋骨刀「聽說院長珍藏的彼岸花酒不錯?！?/p>
護士長第三只眼突然淌出血淚，腕足上的金鈴瘋狂震顫。我順著她驚恐的視線抬頭，
看見小芷倒懸在穹頂，嫁衣下擺盛開成十二重血曇花瓣，發(fā)間垂落的頭紗竟是用人皮縫制的。
「你敢逃就把你泡進福爾馬林池！」她閃現(xiàn)到我面前時，裙底鉆出的骨尾纏住我脖頸，
冰涼鱗片刮過喉結(jié)「然后每天喂你吃我的指甲蓋！」我順勢摟住她后腰，
指尖精準按在第二尾骨敏感處。小芷頓時軟倒在我懷里，
頭紗下的獠牙還沒收回去就咬破了自己舌尖，血腥味混著她特有的槐花香在唇齒間彌漫。
「謀殺親夫要浸豬籠的?！刮姨虻羲旖茄椋剿沧堤幮律牡诙舶?。
這次是瑩白色的，末端還綴著顆骷髏頭鈴鐺「不過看在小老婆這么可愛的份上…」
「誰是你小老婆！」她炸毛般跳開，第二尾巴卻誠實地卷住我手腕。
院長室方向傳來驚天動地的咆哮，整棟樓的地板開始滲出黑血，
墻皮剝落后露出密密麻麻的人臉。王醫(yī)生踹開安全門時，
左眼眶插著我上周用來削蘋果的手術(shù)刀。他揮舞著脊椎骨制成的教鞭抽向婚服，
卻在觸及我胸前黑月烙印的瞬間自燃成灰?！咐献赢斔緝x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
他骷髏下巴咔噠作響，扔過來捆著紅綢帶的碎顱錘「婚禮流程單在錘頭上刻著，
待會記得先給新娘喂你的心頭…」話音未落，小芷的骨尾直接捅穿他天靈蓋。
我看著王醫(yī)生邊罵街邊把自己腦漿塞回頭骨，突然意識到這場婚禮或許比死亡更可怕。
逢魔時刻降臨的瞬間，所有燈光同時熄滅。我被推進電梯轎廂，
鏡面映出的卻不是我的倒影——穿白大褂的男人正在解剖臺上掙扎，他的胸骨被掀開，
心臟處插著把青銅鑰匙?！付！关撌藢拥陌粹o自行亮起。電梯井傳來指甲抓撓聲，
有什么東西正順著鋼索飛速攀爬。當樓層顯示停在-18時，
轎廂頂部突然垂下瀑布般的黑發(fā)，小芷慘白的臉倒懸著與我鼻尖相貼。「李醫(yī)生好狠的心?！?/p>
她指尖撫上我胸口，冰涼的觸感中帶著刺痛「三年前你把我做成標本時，
也是用這把柳葉刀劃開皮膚的？」記憶碎片突然翻涌。我恍惚看見自己站在停尸臺前，
少女冰冷的軀體心口插著青銅鑰匙，解剖刀正要落下時，她睫毛突然顫動…「吉時到——」
司儀咆哮震醒了我?；檠鐝d里坐滿形態(tài)各異的賓客：無頭護士正在往血管里灌酒，
腸子纏成蝴蝶結(jié)的病人啃食著手指餅干，吊燈上掛著的尸童們齊聲唱著挽歌。
小芷的蓋頭突然無風自動。透過薄如蟬翼的人皮蓋頭，我看見她左眼變成融化的黃金，
右眼則是深不見底的黑洞。鑲滿牙齒的嫁衣下伸出六條蜘蛛步足，每一步都在地面烙下焦痕。
「一拜深淵——」院長沙啞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壓迫而來。我彎腰時瞥見供桌上擺著的祭品，
那尊雙耳青銅樽里浸泡的，分明是我上個月被護士長消化后又吐出來的半顆心臟。
「二拜永夜——」小芷的步足突然刺穿我膝蓋。在她顫抖的蓋頭下，
我隱約看見有淚水劃過腐爛的臉頰。當黑血滴落在地面時，
整個婚宴廳響起此起彼伏的吞咽聲?！阜蚱蕖埂盖衣?！」我扯開婚服露出心口黑月烙印，
荊棘紋路此刻正發(fā)出妖異的紫光「按規(guī)矩，新娘該親自取走聘禮。」?jié)M堂賓客突然寂靜。
院長化作的黑霧凝聚成巨手拍向禮臺，卻在觸及小芷的瞬間被彈開。
我的新娘發(fā)出非人的尖嘯，蜘蛛步足撕碎嫁衣，露出脊背上十二對正在蠕動的復眼。
「你早該死了！」她口器中伸出螯肢刺向我心口「從你拿我做實驗那天就該…」
我主動撞向她的毒刺。當螯肢貫穿心臟時，黑月烙印突然爆發(fā)出耀眼光芒。
小芷發(fā)出痛苦的悲鳴，她背后復眼接連炸裂，飛濺的膿血在空氣中組成殘缺的規(guī)則：【規(guī)則？
？：█████相愛███不可███】我捏碎藏在掌心的彼岸花，
將花汁涂抹在她螯肢傷口處。
這是上周在停尸間發(fā)現(xiàn)的秘密——院長的防腐劑里摻著彼岸花粉，
而小芷脊椎里埋著的青銅鑰匙，與我三年前用的那把完全相同。
「標本師從不愛上自己的作品。」我貼著她在耳畔低語，趁她僵直的瞬間拔下她發(fā)簪，
青銅簪尖正刻著「李寒舟制于永夜三年」的痕跡「除非這個標本…」整座醫(yī)院突然劇烈震動。
停尸間方向傳來連綿不絕的悶響，上百具我的尸體正在撞擊柜門。
小芷的螯肢突然軟化成人手，她驚慌失措地想用蓋頭遮住復原的面容，
卻被我搶先掀開了人皮蓋頭?！改阍缇吞K醒了，對嗎？」我撫過她頸側(cè)縫合線，
那里還留著我的針腳痕跡「從三年前我為你換上第一根槐木脊椎開始？」
院長發(fā)出震耳欲聾的咆哮。所有賓客化作黑霧涌向婚宴廳出口，卻被突然出現(xiàn)的青銅門擋住。
我舉起從她發(fā)間取下的鑰匙，插進自己心口的烙印?！脯F(xiàn)在，
該讓岳父大人看看我們的新房了?！硅€匙轉(zhuǎn)動的剎那，整座醫(yī)院開始坍縮。
那些流淌著黑血的走廊，哀嚎的病房，還有永遠走不出去的樓梯間，
全部扭曲著匯聚到我掌心。最后映入眼簾的，是小芷含著淚水的笑容，
以及她背后緩緩展開的蝴蝶骨翅。3 黑月覺醒血色月光穿透正在坍縮的醫(yī)院穹頂，
在我掌心凝聚成黑月烙印的投影。小芷的蝴蝶骨翅掃過滿地瓦礫，金屬編號「S-001」
在翅膜上泛著冷光，與我三年前在實驗室銷毀的初代實驗體編號完全一致。
「原來你才是病原體?！乖洪L殘破的身軀從虛空滲出，他撕開胸腔露出跳動的肉瘤，
那上面布滿我的指紋烙印「當年你私自給實驗體植入黑月核心時，我就該把你做成…」
我踩碎他掉落的眼球，指尖纏繞著小芷發(fā)梢化成的血絲。隨著醫(yī)院廢墟徹底融入黑月烙印，
整座永夜城開始震顫，柏油馬路裂開無數(shù)張嚎叫的嘴，櫥窗里的模特紛紛掏出自己的內(nèi)臟。
「糾正兩點?！刮姨鹱笫郑侵兴幸?guī)則條文自動浮現(xiàn)在皮膚表面「第一，
黑月核心本就是我的心臟。」右手打了個響指，
正在啃食路人的食尸鬼突然調(diào)頭撲向院長「第二，你現(xiàn)在是我的寄生蟲?！?/p>
小芷突然拽著我閃現(xiàn)在鐘樓頂端。她骨翅上的編號開始滲血，
瞳孔分裂成復眼結(jié)構(gòu)「你早就知道是不是？知道我是你創(chuàng)造的第一個…」「噓——」
我用沾染黑月之力的手指封住她嘴唇，
那些正在追殺院長的怪物同時僵直「重點是你現(xiàn)在有了更完美的形態(tài)?！?/p>
撫摸她骨翅的動作驚起磷粉，
飄落的熒光中浮現(xiàn)出三年前的影像：穿白大褂的我正在給培養(yǎng)艙中的少女安裝脊椎，
她背后凸起的蝴蝶骨刺破皮膚。監(jiān)控畫面顯示當天深夜，黑月光輝穿透實驗室穹頂，
所有培養(yǎng)體開始變異?！改惝敃r哭著求我不要銷毀你?！刮夷ㄈバ≤蒲劢且绯龅难獪I，
鐘樓下方傳來院長被分食的慘叫「所以我剜出半顆心臟放進你胸腔，
代價是成為所有詭異生物的反噬對象?！拐鞘型蝗幌萑胨兰拧０赜婉R路停止蠕動，
櫥窗模特捧著內(nèi)臟定格成滑稽的姿勢，那些追殺院長的食尸鬼保持著撕咬動作化作石雕。
唯有小芷的骨翅仍在震顫，金屬編號在月光下逐漸熔化成液體?！敢?guī)則開始重寫了。」
我望著掌心浮現(xiàn)的新條文【規(guī)則零：黑月即真理】，
地面裂縫中鉆出無數(shù)血管纏繞住我們「準備好當永夜城的女主人了嗎？」
小芷的尖牙刺破我頸動脈時，天空裂開猩紅巨眼。她的骨翅完全展開遮蔽半個城市，
每片翅膜都浮現(xiàn)出我與她在停尸間對峙的畫面。當黑月之力注入她體內(nèi)時，
那些被石化的詭異生物突然調(diào)轉(zhuǎn)方向，朝著天空巨眼發(fā)出嘶吼。「他們要醒了?！?/p>
小芷舔著嘴角血跡指向地面，我的數(shù)十具尸體正從裂縫中爬出。
這些本該消亡的軀殼眼冒紅光，手中都握著青銅手術(shù)刀「你的死亡殘留物在反抗本體?！?/p>
我笑著扯開襯衫，心口的黑月烙印已蔓延成荊棘王冠。最先沖來的尸體突然自燃，
灰燼中浮現(xiàn)出鎖鏈纏向小芷，卻在觸及她骨翅的瞬間被黑月之力反噬?！赣幸馑?。」
我摟住小芷的腰降落在廣場，地面立刻生長出血肉王座。那些試圖靠近的尸體接連爆裂，
化作養(yǎng)料滋潤著王座上盛開的骷髏玫瑰「我的死亡在嫉妒我的生存?！剐≤仆蝗灰ё∥液斫Y(jié)，
尖銳虎牙刺破皮膚：「你要是再把我當試驗品…」「那你就把我關(guān)進培養(yǎng)艙?！?/p>
我任由她吸食黑月之血，看著她的骨翅進化出虹彩紋路「不過記得每天來喂食。」
握住她刺向我心口的骨尾，「用你最喜歡的方式?！固炜站扪弁蝗粔嬄洌?/p>
瞳孔里走出個與我完全相同的身影。這個穿著染血實驗袍的「我」手持脊椎長劍，
身后跟隨著所有曾被吞噬的規(guī)則條文?！副倔w居然墮落至此?！箤嶒炁邸肝摇?/p>
揮劍斬斷血肉王座，地面竄出的血管卻自動編織成嬰孩襁褓的模樣「連我們的孩子都…」
小芷突然發(fā)出凄厲尖嘯。她腹部浮現(xiàn)出黑月印記，尚未成型的胚胎正在吸收整座城市的怨氣。
我這才驚覺，所有詭異生物不知何時都朝著這個方向跪拜，它們剖開自己的核心部位，
將最珍貴的器官堆砌成嬰兒搖籃?！阁@喜嗎？」實驗袍「我」
的劍鋒指向小芷腹部「當你選擇與實驗體結(jié)合時，就該料到黑月核心會孕育…」
我的手術(shù)刀先一步刺穿他咽喉。黑月烙印在虛空展開領(lǐng)域，
將整座城市壓縮成戒指套上小芷無名指。那個胚胎爆發(fā)出啼哭的瞬間，
所有規(guī)則條文開始焚燒，
也是最終的規(guī)則：【永恒規(guī)則：愛是最深重的污染】4 輪回終胚胎啼哭化作尖銳的蜂鳴時，
我左手無名指突然被戒指勒出血痕。永夜城正在小芷指間坍縮成婚戒，
而我們的孩子——那個由黑月烙印與詭異血肉孕育的生命體，
正懸浮在焚燒的規(guī)則灰燼中啃食自己的臍帶。「吃掉它！」實驗袍「我」的殘軀從地底爬出，
脊椎劍插進正在異變的胚胎「否則整個現(xiàn)實世界都會…」小芷的骨翅橫掃而過，
將他釘在鐘樓殘骸上。她腹部裂開的傷口里伸出無數(shù)血管，纏繞著胚胎形成血色襁褓。
我嗅到空氣中有槐花混著腐尸的氣味，那是她力量失控的前兆?！刚l敢動我的孩子？」
她發(fā)梢燃起青焰，鐘樓指針開始逆向旋轉(zhuǎn)。那些跪拜的詭異生物突然集體自爆，
血肉在天空匯聚成倒懸的產(chǎn)科手術(shù)室「李寒舟，你要是敢…」
我割開手腕將黑月之血喂給胚胎。小家伙吮吸時露出滿口尖牙，臍帶突然刺穿我的心臟。
整個永夜城發(fā)出瀕死的痙攣，柏油馬路變成蠕動的腸壁，
櫥窗里的塑料模特開始分娩出迷你喪尸?！赴职帧I…」胚胎突然睜開十二只復眼，
臍帶纏住實驗袍「我」的脖子。當它吞下那個殘軀時，
我清晰看見孩子后頸浮現(xiàn)出與我相同的黑月烙印。天空裂開的巨眼突然流血。
血雨淋在胚胎身上，竟?jié)茶T出青銅色的嬰兒肌膚。小芷驚恐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骨翅正在脫落，
新生的羽翼上寫滿實驗室的操作規(guī)程——這正是我當年為她安裝脊椎時用的手術(shù)記錄。
「你連孩子的基因序列都算計？！」她掐住我脖子時，
腹部傷口濺出的血化作帶刺的玫瑰「從結(jié)婚開始就在布局是不是？什么狗屁愛情都是…」
我任由她的骨刺扎穿咽喉，舉起正在啃食臍帶的孩子。
嬰兒背后的黑月烙印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
顯示著三年前實驗室的監(jiān)控畫面：穿防護服的我抱著具少女尸體沖進黑月光柱，
胸口插著的正是現(xiàn)在胚胎啃咬的青銅鑰匙?！府斈晡覟槟闩e行的可不是復活儀式?！?/p>
我擦掉小芷臉上的血雨，
她褪去的鱗片下露出我縫合的傷口「是借黑月核心把我們永遠綁定的共生手術(shù)?！?/p>
胚胎突然發(fā)出歡快的笑聲。它吐出枚沾滿粘液的戒指，
戒面鑲嵌的眼球正倒映著現(xiàn)實世界——永夜城邊緣已經(jīng)開始吞噬最近的醫(yī)院，
那些驚慌逃跑的人類正被轉(zhuǎn)化成新的詭異生物?！笅寢尅妗?/p>
孩子扯斷自己的臍帶扔向天空。臍帶在云層中爆開，
喂食者將淪為食物】【新規(guī)則三：███爸爸███永遠███】小芷突然嘔吐出大團黑發(fā)，
發(fā)絲里纏著半塊實驗記錄板。我撿起殘片，
上面清晰寫著「S-001號實驗體植入妊娠功能成功」。她顫抖著指向我的手術(shù)刀，
刀刃反光中映出她子宮里跳動的青銅鎖?！改愀脑炝宋业纳到y(tǒng)？」她撕開腹部，
露出里面齒輪咬合的機械胎盤「所謂愛情，不過是你培育完美容器的騙局？」
我抱著孩子踏進她裂開的腹腔。機械胎盤突然伸出探針扎入我的脊椎，
疼痛中浮現(xiàn)的記憶令我都渾身一震——原來三年前主動要求接受黑月核心移植的不是我，
而是瀕死的小芷?！缚磥砦覀兌即鄹牧藢Ψ降挠洃洝！刮乙闄C械胎盤，任由齒輪劃破嘴唇。
懷中的孩子趁機吞下青銅鎖，皮膚表面浮現(xiàn)出整座永夜城的微縮投影「不過現(xiàn)在，
你該履行母親的職責了?！拐鞘型蝗皇湛s成嬰兒床。
那些被轉(zhuǎn)化的詭異生物排著隊割下自己最珍貴的部位，作為貢品堆在胚胎周圍。
當小芷試圖搶走孩子時，
永夜城的地基突然咬住她腳踝——我們的孩子正在無意識間重構(gòu)規(guī)則?！咐詈勰氵@個…」
她的咒罵被嬰兒啼哭打斷。黑月之子撕開自己的胸膛，將跳動的心臟分成兩半，
分別塞進我和小芷的傷口。劇痛中無數(shù)記憶洶涌而來。我看見自己跪在黑月光里哀求神明，
用全部記憶為代價換取小芷的復活?？匆娝K醒后反將我做成實驗體，
植入虛假記憶讓我以為自己是主宰。看見我們互為實驗體與觀察者的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