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穿書成了替嫁大小姐"姜暖，你姐姐有心上人了，這婚事你得替她。
"我猛地睜開眼，入目的是繡著牡丹的錦緞帳頂，
陽光透過雕花窗欞在紅木梳妝臺上灑下斑駁光影。這不是我的公寓。頭痛欲裂間，
記憶如潮水般涌來——昨晚我還在趕設(shè)計稿，順手點開了一本叫《歲月如歌》的年代文小說，
吐槽了幾句"又是圣母女主忍辱負(fù)重"的套路就睡著了。然后，我穿書了。"姜暖？
聽見沒有？"尖細(xì)的女聲再次響起，
我轉(zhuǎn)頭看見一個穿著深藍(lán)色改良旗袍的中年女人站在床前，臉上堆著假笑，
眼里卻閃著算計的光。林美芳，我現(xiàn)在的"繼母"，書中女主悲慘命運的開端。"聽見了。
"我下意識回答，聲音有些嘶啞。這不是我的聲音，卻奇妙地與我原本的音色相似，
只是更柔一些。"這才懂事。"林美芳滿意地點頭，臉上的粉隨著她夸張的表情簌簌往下掉，
"陸家雖然現(xiàn)在情況特殊，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你姐姐心氣高，看不上那個瘸腿的，
可你得為家里想想。"我垂下眼瞼，掩飾眼中的冷意。
書中劇情我大概記得——資本家大小姐姜暖被迫替繼姐嫁給殘疾軍官，在婆家受盡白眼，
最后還被繼母設(shè)計陷害，落得個凄慘下場。"陸巖雖然腿腳不便，但好歹是個營級干部，
"林美芳繼續(xù)道，仿佛在施舍多大的恩惠，"你這樣的出身，能嫁出去就不錯了。
"我藏在被子下的手悄悄掐了自己一把。疼。不是夢。"什么時候？"我輕聲問。
"今天下午！"林美芳顯然沒想到我這么"配合"，喜形于色，"陸家那邊都打點好了，
你只管穿上嫁衣跟你爸走就行。"等她扭著腰離開后，我立刻翻身下床，
赤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環(huán)顧這個屬于"姜暖"的房間。精致的紅木家具，墻角的留聲機，
梳妝臺上昂貴的進(jìn)口化妝品，處處彰顯著原主資本家大小姐的身份。我拉開衣柜，
里面掛著幾件素色旗袍和連衣裙，角落里還放著一個小皮箱。打開一看，
是幾件舊衣服和一本相冊。
相冊里有一張泛黃的照片——一個溫婉的年輕女人抱著小女孩站在花園里。
照片背面寫著"暖暖五歲生日，與媽媽在玫瑰園"。原主的母親，書中只提過一句"早逝"。
現(xiàn)在看來，恐怕沒那么簡單。我迅速翻找房間，在床頭柜暗格里發(fā)現(xiàn)了一本日記。
匆匆瀏覽后，我確認(rèn)了兩件事：第一，原主母親死得蹊蹺；第二，
原主在姜家過得連傭人都不如。"咚咚咚。"敲門聲再次響起。"暖暖，是爸爸。
"一個低沉的男聲傳來。我迅速藏好日記，理了理睡衣去開門。
門外站著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眉眼間與我現(xiàn)在的樣子有幾分相似，但眼神閃爍不定。
"你阿姨都跟你說了吧？"他直接進(jìn)入主題，連寒暄都省了。"說了。"我低著頭，
扮演著懦弱的原主。"那就好。"他松了口氣，"陸家雖然現(xiàn)在不比從前，
但在軍區(qū)還有影響力。你嫁過去，對我們家...對你都有好處。"我差點冷笑出聲。
賣女兒還說得這么冠冕堂皇。"我有個條件。"我抬起頭，直視他的眼睛。姜父明顯愣住了，
顯然沒想到一向逆來順受的女兒會提條件。"我要媽媽的嫁妝和外婆留下的首飾盒。
"姜父臉色變了變："那些東西現(xiàn)在不方便...""不方便帶走的話，可以先放在家里。
"我打斷他，"但我必須看到它們，確認(rèn)完好無損。否則，
今天下午陸家見到的可能不是一個順從的新娘。"我的語氣很輕，
但姜父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他大概從沒想過，一直被忽視的二女兒會有這樣的一面。
"你...你變了。"他狐疑地看著我。"人總會變的，特別是知道自己要被賣掉的時候。
"我微笑。姜父匆匆離開后，我關(guān)上房門，長舒一口氣。穿書已成事實，
我必須在這個陌生的年代活下去，而且要比原書的結(jié)局活得更好。替嫁？沒問題。
反正書中對那個瘸腿軍官陸巖的描述很少，只說他性格暴戾。但作為現(xiàn)代人，
我清楚很多"暴戾"背后都有原因。更重要的是，嫁出去意味著離開姜家這個狼窩。
有了自由身，我才能查清原主母親的死因，拿回屬于自己的一切。我打開窗戶，
看著院子里盛放的薔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林美芳，姜媛，還有這個便宜爹，
你們的好日子到頭了。第2章：瘸腿軍官的秘密我穿著不合身的紅色嫁衣站在陸家客廳里，
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這件衣服明顯是按照姜媛的身材改的，肩線勒得我生疼。
"陸營長馬上就來。"一個穿著軍裝的小戰(zhàn)士給我倒了杯茶，眼睛卻不敢看我，耳根通紅。
"謝謝。"我接過茶杯，借機環(huán)顧四周。陸家的房子比我想象中簡樸許多，
三間平房帶個小院，白墻黑瓦，家具都是實用的木制品，沒有任何花哨裝飾。
唯一顯眼的是墻上掛著的幾張獎狀和一面錦旗，上面繡著"英勇無畏"四個大字。"姜同志。
"低沉的男聲從身后傳來，我轉(zhuǎn)身時差點打翻茶杯。門口站著一個高大的男人，
一身筆挺的軍裝，右腿卻明顯不自然地彎曲著，倚靠在一根木質(zhì)拐杖上。他的眉骨很高，
在眼窩投下深深的陰影，卻遮不住那雙銳利如鷹的眼睛。陸巖。我的"丈夫"。
我下意識屏住呼吸。書中描寫的"暴戾瘸子"此刻就站在我面前，
可他身上散發(fā)出的不是暴戾，而是一種沉淀過的堅毅，像一把入鞘的軍刀。"陸營長。
"我放下茶杯，站直身體。他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不用這么正式。
"然后轉(zhuǎn)向小戰(zhàn)士，"小李，去炊事班說一聲，今晚加個菜。"小李敬了個禮跑出去了，
屋里頓時只剩下我們兩人。沉默在空氣中蔓延。我偷偷打量陸巖，發(fā)現(xiàn)他也在打量我，
目光冷靜得像在檢閱新兵。"你父親說，你自愿替嫁。"他忽然開口。我差點笑出聲。自愿？
那個便宜爹還真敢說。"我父親還說了什么？"我反問。
陸巖的嘴角微不可見地上揚："他說你性格溫順，手腳勤快，是個過日子的好手。
"這次我真的笑了："那您可能要失望了。"出乎意料，陸巖點了點頭："誠實。不錯。
"他拄著拐杖走到桌前坐下，動作利落得完全不像一個腿腳不便的人："坐。我們談?wù)劇?/p>
"我坐下，心跳莫名加速。這個陸巖和書中描寫相差太遠(yuǎn)了。"首先，我知道這是包辦婚姻，
你不情愿，我也不情愿。"陸巖開門見山，"但既然已成事實，
我們可以達(dá)成一個互利的安排。"我挑眉："什么安排？""表面夫妻，互不干涉。
"陸巖的聲音很平靜，"我提供住所和生活費，你負(fù)責(zé)家務(wù)和應(yīng)付外界。私下里，
我們各過各的。"這不正是我想要的嗎？我暗自松了口氣，但同時又有一絲說不清的失落。
"聽起來很公平。"我點頭，"不過我有個條件。"陸巖似乎有些意外："說。
""我要繼續(xù)讀書或者工作。"我直視他的眼睛，"我不想做籠中鳥。
"陸巖沉默了片刻："現(xiàn)在形勢復(fù)雜，你這樣的出身...讀書工作都不容易。不過，
"他頓了頓，"我可以幫你問問。"我沒想到他會答應(yīng)得這么爽快："謝謝。""不必。
"陸巖站起身，"你的行李在隔壁房間，去看看還缺什么。我去炊事班看看。
"他拄著拐杖往外走，到門口時突然停住："對了，你父親給你的嫁妝在床底下，
我檢查過了，沒有違禁品。"等我回過神來，陸巖已經(jīng)離開了。我趕緊跑到隔壁房間，
果然在床下發(fā)現(xiàn)了一個小木箱。打開一看，里面是幾件舊衣服和母親的首飾盒，
還有——我的心臟猛地一跳——那本殘缺的日記。我迫不及待地翻開日記，
最后一頁上有幾行潦草的字跡："老宅的古井有問題...他們不想讓我發(fā)現(xiàn)...暖暖，
記住，玫瑰園下面..."字跡到這里戛然而止，下一頁被整整齊齊地撕掉了。
我反復(fù)讀著這幾行字，手指微微發(fā)抖。玫瑰園？老宅？母親的死果然不簡單。
門外傳來腳步聲，我趕緊把日記塞回箱子推回床下。"吃飯。"陸巖在門外簡短地說。
晚飯很簡單，一盤青菜炒肉片，一碗雞蛋湯，兩碗米飯。陸巖吃飯的速度很快，
但動作并不粗魯，反而有種軍人特有的利落。"明天我要去團(tuán)部報到，晚上才回來。
"他突然說，"鑰匙在門框上，糧票和錢在抽屜里。"我點點頭，想起一件事："陸營長，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他抬眼看了我一下，算是默許。"為什么答應(yīng)這門婚事？
以你的條件，完全可以找個更好的。"陸巖放下筷子，
眼神忽然變得很深："你父親幫過我一個忙。而且，"他嘴角扯出一個沒有笑意的弧度，
"我這個樣子，也沒什么好挑的。"我想說他的腿傷并不影響什么，
但最終只是沉默地扒完了碗里的飯。飯后我主動收拾碗筷，陸巖也沒推辭，
只是坐在院子里擦他的那把54式手槍。月光下，他的側(cè)臉線條冷硬如刀削，
卻莫名讓人移不開眼。夜里，我躺在陌生的床上，聽著隔壁房間陸巖均勻的呼吸聲，
思緒萬千。
天發(fā)生了太多事——穿書、替嫁、發(fā)現(xiàn)母親的秘密線索...還有這個完全出乎意料的陸巖。
我悄悄爬起來，再次翻出母親的日記，就著月光反復(fù)查看那幾行字。玫瑰園下面有什么？
老宅的古井又藏著什么秘密？突然，一陣輕微的響動從隔壁傳來。我趕緊藏好日記躺回床上，
屏住呼吸。腳步聲停在我的門外，片刻后又漸漸遠(yuǎn)去。我松了口氣，
卻在枕頭下摸到一個硬物——一把小巧的鑰匙，用細(xì)繩穿著，可以掛在脖子上。
這是...母親首飾盒的鑰匙？我記得首飾盒明明已經(jīng)銹死了，
怎么會...一個念頭閃過——難道這是陸巖放的？可他為什么要幫我？帶著滿腹疑問，
我慢慢進(jìn)入夢鄉(xiāng)。夢里，一個酷似我的女人站在一口古井邊，朝我伸出手，嘴里說著什么，
可我怎么也聽不清...第3章：軍屬大院的新生活清晨的陽光透過薄紗窗簾灑進(jìn)來時，
我已經(jīng)醒了。陌生的房間，硬板床，還有遠(yuǎn)處傳來的口號聲提醒著我——這里是我的新家，
陸巖的住處。廚房里傳來鍋碗的輕響。我趕緊穿好衣服推門出去，只見陸巖正單腿支地，
用一把軍用小刀削土豆，動作快得驚人。"我來吧。"我走過去接過刀。
陸巖抬頭看了我一眼，沒有推辭，拄著拐杖站起身："米在缸里，菜在院角的小菜園。
""你去忙吧，早飯好了我叫你。"我說。陸巖點點頭，轉(zhuǎn)身去了隔壁房間，關(guān)上門。
我隱約聽到抽屜拉開的聲音，還有紙張翻動的沙沙聲。
早飯很簡單——稀飯、咸菜和陸巖削好的土豆絲炒辣椒。我把飯菜端上桌時，
陸巖已經(jīng)換了一身筆挺的軍裝，正在系風(fēng)紀(jì)扣。"你今天要出門？"我問。"團(tuán)部開會。
"他簡短回答，然后看了一眼桌上的菜，"不錯。"這大概是他能給出的最高評價了。
我們沉默地吃完早飯，陸巖收拾好碗筷，動作利落地洗了起來。"我來洗吧。
"我站在廚房門口說。"分工明確。你做飯，我洗碗。"陸巖頭也不回，
"中午我不回來吃飯，你自己解決。晚上可能回來晚，不用等我。"他擦干手，
從門后取下軍帽戴上，又檢查了一下腰間的手槍。陽光下，他的側(cè)臉線條堅毅如石刻，
帽檐下的眼睛銳利而深沉。"對了，"臨出門前他忽然轉(zhuǎn)身，"隔壁周嫂子人不錯，
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問她。"我還沒來得及回答，他已經(jīng)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雖然右腿不便，
但速度絲毫不慢。收拾完廚房，我決定去拜訪這位"周嫂子"。剛推開院門，
就看見一個三十出頭的女人正站在隔壁門口晾衣服。她個子不高，圓臉，扎著兩條粗辮子，
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結(jié)實的小臂。"你就是陸營長的新媳婦吧？"她先開口了，聲音洪亮，
"我是周建國家的，你叫我周嫂子就行！""周嫂子好，我是姜暖。"我微笑著走過去。
周嫂子上下打量我，突然一把拉住我的手："走，進(jìn)屋喝茶去！我蒸了桂花糕，正好嘗嘗。
"她的熱情讓我措手不及，但很溫暖。周嫂子家比我們的大一些，收拾得一塵不染，
墻上掛著好幾張獎狀和一張結(jié)婚照。"我們家老周和陸營長是一個團(tuán)的，
"周嫂子給我倒了杯花茶，"聽說陸營長結(jié)婚了，我們都嚇了一跳！""為什么？
"我接過茶杯。周嫂子神秘地壓低聲音："陸營長可是咱們團(tuán)有名的'冷面閻王'，
多少文工團(tuán)的小姑娘往跟前湊，他連看都不看一眼。"她突然想到什么，趕緊補充，"當(dāng)然，
我不是說你不漂亮！你比那些文工團(tuán)的都俊！"我忍不住笑了："沒關(guān)系。
其實...我們是家里安排的。""嗨，現(xiàn)在誰不是??！"周嫂子不以為意，
"我和老周也是組織介紹的，不也過得好好的？"她湊近一點，"陸營長人不錯，
就是性子冷了點。你知道他那腿怎么傷的嗎？"我搖搖頭。"去年發(fā)洪水，
他去救被困的村民，房子塌了，他把戰(zhàn)友推出去，自己被房梁砸中了腿。
"周嫂子的眼睛亮晶晶的，"醫(yī)生說再偏一寸就傷到脊椎了，差點癱瘓！
"我的心突然揪了一下。原來陸巖的腿傷是這樣來的。
書中只簡單說他是"因傷退役的瘸腿軍官"，卻沒說背后的故事。"他...現(xiàn)在還在部隊？
"我小心翼翼地問。"當(dāng)然！"周嫂子一臉驕傲，"陸營長可是咱們團(tuán)的寶貝，要不是腿傷，
早升副團(tuán)了！現(xiàn)在主要負(fù)責(zé)訓(xùn)練新兵和戰(zhàn)術(shù)研究。"她突然壓低聲音，"聽說他槍法神得很，
能百步穿楊！"我正想再問些什么，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女聲："周家的！周家的在嗎？
"周嫂子臉色一變："壞了，是李科長家的。"她快速對我耳語，"這人最愛搬弄是非，
你從后門走，別讓她看見你。"我點點頭，輕手輕腳地從后門溜了出去?；氐阶约以鹤?，
我松了口氣，同時感到一絲荒謬——我居然在自己的"家"里像做賊一樣。下午，
我決定回姜家一趟。母親的遺物我只拿到了一部分，還有一些留在我的舊房間里。
更重要的是，我想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關(guān)于"老宅"和"古井"的線索。
姜家大院還是老樣子，青磚灰瓦，氣派得很。我敲了敲側(cè)門，開門的王媽看見我，
眼睛瞪得溜圓："二、二小姐？""我回來拿點東西。"我平靜地說。王媽猶豫了一下，
還是讓我進(jìn)去了。我直奔原來的房間，卻發(fā)現(xiàn)門鎖換了。正當(dāng)我思考怎么撬鎖時，
一個尖細(xì)的聲音從背后傳來："喲，這不是我們新嫁人的二小姐嗎？"我轉(zhuǎn)身，
看到姜媛倚在走廊柱子上，一身時髦的列寧裝，頭發(fā)燙成時興的大波浪，嘴角掛著譏諷的笑。
"姐姐。"我淡淡地打招呼。姜媛走近幾步，上下打量我："陸家怎么樣？
那個瘸子沒虐待你吧？"她夸張地嘆了口氣，"本來該我受這個罪的，
多虧媽媽疼我..."我強壓住火氣："我來拿媽媽留給我的東西。""什么東西？
"姜媛臉色一變，"姜家的東西都是我和媽媽的，哪有你的份？""媽媽的首飾盒和日記。
"我直視她的眼睛，"還有我的衣服。"姜媛冷笑一聲："那些破爛早扔了！
你現(xiàn)在是陸家的人，還回來要東西，要不要臉？"我知道跟她爭辯沒用，
突然換了個話題："對了，姐姐，陳明遠(yuǎn)同志最近還好嗎？"姜媛的臉色瞬間煞白。
陳明遠(yuǎn)是她的秘密情人，一個文工團(tuán)的小提琴手。書中后來正是因為這個人，姜媛才會逃婚。
"你、你胡說什么！"姜媛聲音都變了調(diào)。我微笑著湊近她耳邊："上周日下午，
人民公園湖邊柳樹下，他送你一條紅絲巾，對吧？
"姜媛像見了鬼一樣后退兩步："你怎么...你跟蹤我？""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我繼續(xù)微笑，"把媽媽的東西還我，我就當(dāng)什么都不知道。否則，
我不介意跟爸爸聊聊這件事。"姜媛咬牙切齒地瞪著我，
最終還是從口袋里掏出一把小鑰匙扔在地上："滾！東西在你床底下，拿了趕緊滾！
"我彎腰撿起鑰匙，徑直走向我的舊房間。姜媛在后面氣急敗壞地跺腳，但沒敢再阻攔。
房間里已經(jīng)積了一層薄灰，看來我走后沒人進(jìn)來過。我跪下來，從床底下拖出一個小木箱。
打開一看，里面是幾件舊衣服、幾本書，
還有——我的心跳加速——母親的首飾盒和一本相冊。相冊里全是母親和我的照片，
從我還是嬰兒到她去世前一個月。我快速翻到最后幾頁，突然停住了——有一張照片上，
母親站在一個陌生的院子里，背后是一口古井，井臺上刻著模糊的花紋。
照片背面寫著："暖暖周歲，于青山老宅。井水甘甜，可治百病。"我的手微微發(fā)抖。
這就是母親日記里提到的古井嗎？"可治百病"是什么意思？我迅速把東西收拾好，
正準(zhǔn)備離開，走廊上突然傳來腳步聲。我趕緊把箱子藏到衣服下面，剛站起身，
門就被推開了。林美芳站在門口，一身藏青色旗袍，
臉上掛著假笑："暖暖回來了怎么不說一聲？吃了飯再走吧？""不用了，陸巖還在家等我。
"我故意提起陸巖的名字。林美芳的笑容僵了一下："陸營長...對你好嗎？""很好。
"我微笑，"比在家里好多了。"林美芳的眼睛瞇了起來："暖暖，你變了。
""人總會變的，特別是知道自己母親怎么死的時候。"我直視她的眼睛。
林美芳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你...你胡說什么！你媽媽是病死的！""是嗎？
"我抱起箱子，"那為什么她死前一天還好好的，還說要帶我去老宅？
為什么她死后你立刻燒了她所有的筆記？"林美芳后退一步，
手緊緊抓住門框："你...你瘋了！快滾！別再回這個家！"我昂首挺胸地從她身邊走過，
心跳如鼓但步伐堅定。走出姜家大院時，我長舒一口氣，
同時感到一陣后怕——我剛才是不是太沖動了？回到陸家時天已經(jīng)黑了。推開門，
屋里一片漆黑，只有書房透出一線燈光。我輕手輕腳地走向臥室，
卻聽見陸巖的聲音："回來了？"我嚇了一跳，轉(zhuǎn)身看見陸巖站在書房門口，
手里拿著一本書。"嗯，回...回家拿了點東西。"我下意識抱緊了箱子。
陸巖的目光落在箱子上，又移回我的臉："吃飯了嗎？""還沒。""廚房有面條和雞蛋，
自己下。"他說完，轉(zhuǎn)身要回書房，卻又停住，"以后晚上出門，帶上手電筒。
"我愣了一下，點點頭。陸巖關(guān)上了書房門，我站在黑暗的客廳里，
突然覺得這個冷冰冰的"家"有了一絲溫度?；氐脚P室，我迫不及待地打開箱子檢查戰(zhàn)利品。
首飾盒里是一些簡單的銀飾和玉鐲，沒什么特別。但當(dāng)我仔細(xì)檢查時，
發(fā)現(xiàn)底部有一個幾乎看不見的縫隙——是個暗格！我用從姜媛那里拿來的鑰匙試了試，
果然打開了。暗格里只有一張小紙條，上面寫著一個地址："青山縣柳樹鎮(zhèn)向陽村17號"。
這是...老宅的地址？我小心地收好紙條，又翻看那本相冊。
在母親與古井的那張照片背面，還有一行小字："靈泉不枯，血脈不斷。"靈泉？
這是什么意思？正當(dāng)我陷入沉思，門外傳來腳步聲。我趕緊把東西藏好，
抬頭看見陸巖站在門口，手里端著一碗面。"給你。"他簡短地說，把面放在床頭柜上。
我愣住了："你不是說...""突然餓了，多做了一碗。"陸巖轉(zhuǎn)身要走，又停下，
"明天我要去青山縣出差，兩天后回來。"青山縣？
我的心猛地一跳——那不正是老宅所在的縣嗎？"去...做什么？
"我盡量讓聲音聽起來只是隨口一問。陸巖回頭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銳利得仿佛能看透我的心思："例行訓(xùn)練檢查。怎么了？""沒什么，
就是...路上小心。"我低下頭。陸巖沉默了片刻，突然說："姜家的事，需要幫忙就說。
"我驚訝地抬頭，但他已經(jīng)轉(zhuǎn)身離開了，只留下一句"吃完早點睡"飄在空氣中。
我捧著那碗熱氣騰騰的面，心緒復(fù)雜。陸巖為什么會突然提到姜家？他知道了什么？還有，
他去青山縣真的只是巧合嗎？面條很香，上面還臥著一個荷包蛋。我小口吃著，
突然意識到——這是我穿書以來，第一次有人專門為我做吃的。
第4章：母親的秘密花園天還沒亮，我就被院外的汽車聲吵醒了。透過窗戶，
我看見陸巖穿著一身筆挺的軍裝，正把一個行軍包扔進(jìn)吉普車后備箱。
他要去青山縣了——那個藏著母親老宅的地方。我鬼使神差地披上外套跑出去，
清晨的寒氣讓我打了個哆嗦。陸巖聽見動靜轉(zhuǎn)過身，眉頭微蹙："吵醒你了？""沒有，
我...我就是想問問，需要準(zhǔn)備什么嗎？"我搓著手臂，隨口編了個理由。
陸巖的目光在我單薄的睡衣上停留了一秒，轉(zhuǎn)身從車?yán)锬贸鲆患姶笠氯咏o我："不用。
回去睡吧。"軍大衣上帶著他的體溫和一股淡淡的松木香，我下意識裹緊了些："要去幾天？
""兩天。"陸巖關(guān)上車門，"周嫂子知道你在家，有事可以找她。"我點點頭，
突然想起什么："等一下！"我跑回屋里，從廚房拿出一個布包，"路上吃的。
"陸巖接過布包，打開一看是幾個烙餅和煮雞蛋。他抬頭看我，眼神有些復(fù)雜："你會烙餅？
""跟周嫂子學(xué)的。"我笑了笑，"第一次做，可能不太好吃。"陸巖拿起一個餅咬了一口，
咀嚼幾下咽下去："不錯。"這大概是他能給出的最高評價了。吉普車開走后，我回到屋里，
睡意全無。陸巖的軍大衣還搭在我肩上，沉甸甸的。我猶豫了一下，沒有還回去，
而是把它掛在了門后的衣鉤上。天光大亮后，我開始仔細(xì)研究從姜家?guī)Щ貋淼臇|西。
母親的首飾盒做工精致，暗紅漆面上雕著纏枝花紋，邊角處已經(jīng)有些磨損。我再次打開暗格，
取出那張寫著地址的紙條。"青山縣柳樹鎮(zhèn)向陽村17號"——這就是老宅的地址嗎？
與陸巖去的是同一個地方，這未免太巧了。我翻開相冊，找到母親站在古井旁的那張照片。
井臺上的花紋很特別，像是某種藤蔓植物，又像是文字。我把照片拿到陽光下仔細(xì)端詳，
突然發(fā)現(xiàn)井沿上刻著幾個小字："靈泉不枯，血脈不斷"。靈泉到底是什么？
是這口井的名字嗎？為什么母親說它能"治百病"？我決定趁陸巖不在家，去探探他的書房。
平時那扇門總是關(guān)著，我甚至能聽見上鎖的聲音。出乎意料，今天書房門只是虛掩著。
我輕輕推開門，一股墨香和皮革味撲面而來。書房很小，
只有一張書桌、一個書架和一把椅子。書架上整齊地排列著軍事書籍和幾本古典文學(xué)，
書桌上放著一沓文件和一本《孫子兵法》。我小心翼翼地翻看文件，都是些訓(xùn)練計劃和報告，
沒什么特別的。正準(zhǔn)備離開時，
我注意到書桌最下面的抽屜上掛著一把小鎖——和其他敞開的抽屜形成鮮明對比。
鎖著的抽屜...里面會是什么？我蹲下來，試著輕輕拉了拉，紋絲不動。"找什么呢？
"我嚇得差點坐在地上，轉(zhuǎn)頭看見周嫂子站在門口，手里端著一盤包子。
"我...我想找本書看看。"我趕緊站起來，心跳如擂鼓。
周嫂子狐疑地看了我一眼："陸營長的書房一般人不讓進(jìn)。"她把包子遞給我，"趁熱吃，
剛蒸的。"我接過包子，跟著她退出書房。周嫂子順手帶上門，動作熟練得像是在自己家。
"陸營長走前囑咐我看著你點，"周嫂子在客廳坐下，"怕你一個人不習(xí)慣。
"我心里一動："他...這么說的？""可不是嘛！"周嫂子咬了口包子，
"別看陸營長冷著張臉，心細(xì)著呢。昨天專門來我家，說你要是一個人害怕，
就讓你來我家住兩天。"我低頭咬了口包子，熱氣模糊了視線。
陸巖竟然會考慮到這些..."對了，"周嫂子突然壓低聲音，"你聽說沒？
最近鎮(zhèn)上不太平，說是有人從農(nóng)場跑出來了。""農(nóng)場？"我一愣。
"就是西北那些勞改農(nóng)場??！"周嫂子神秘兮兮地說，"聽說跑的是個以前的大資本家，
手上還有人命呢！"我心頭一緊。這個年代，所謂"資本家"和"人命"往往有復(fù)雜的內(nèi)情。
就像我的母親，明明是治病救人的醫(yī)生，卻被說成"用西醫(yī)害人"。送走周嫂子后，
我決定去青山縣看看。陸巖不在家正是好時機，而且那個地址讓我坐立不安，
總覺得有什么在召喚我。收拾了一個小包袱，帶上首飾盒和照片，我悄悄出了門。
長途汽車站人不多，售票員聽說我要去青山縣，狐疑地打量我："介紹信呢？
"我這才想起這個年代出門需要介紹信。正著急時，摸到口袋里有個硬物——陸巖的軍官證！
一定是早上穿他的大衣時不小心帶出來的。我猶豫了一下，
還是掏出來給售票員看："我...我是陸巖家屬，去給他送東西。"售票員一看軍官證，
態(tài)度立刻恭敬起來："原來是軍屬同志！車馬上就走，您坐前面！"車上顛簸了三個小時，
終于到達(dá)青山縣。又轉(zhuǎn)乘驢車走了半小時土路，才找到柳樹鎮(zhèn)向陽村。
這是個依山傍水的小村莊，十幾戶人家散落在山腳下。17號是一處半山坡上的老宅，
青磚灰瓦，院墻已經(jīng)有些坍塌。門上的鎖銹跡斑斑，我拿出從首飾盒暗格里找到的小鑰匙，
居然打開了！院子里雜草叢生，但依稀能看出曾經(jīng)的格局——正房三間，東側(cè)一個小花園，
西側(cè)是廚房和雜物間。我徑直走向花園，因為照片上古井就在那里。花園比想象中大，
中央果然有一口古井，井臺和照片上一模一樣，只是現(xiàn)在被一塊大石板封住了，
上面壓著幾塊大石頭。石板上用紅漆寫著"危險勿近"。這就是母親說的靈泉？
我試著推了推石板，紋絲不動。繞到井后，發(fā)現(xiàn)石板上還刻著一行小字："以血為引，
靈泉方開"。血？我猶豫了一下，咬破手指，將血滴在石板縫隙處。什么也沒發(fā)生。
也許需要更多？我正想再試，突然聽見身后有腳步聲。轉(zhuǎn)頭一看，是個白發(fā)蒼蒼的老太太，
拄著拐杖站在花園門口。"你是誰？怎么進(jìn)來的？"老太太聲音沙啞但威嚴(yán)。
我趕緊站起來："我...我是姜暖，姜醫(yī)生的女兒。
"老太太眼睛突然睜大："姜醫(yī)生的女兒？"她顫巍巍地走近，枯瘦的手抓住我的手腕，
"像，真像...你媽媽還好嗎？""她...去世十年了。"我輕聲說。老太太的手一顫，
渾濁的眼里泛起淚光："果然...那些人還是沒放過她。"她指了指古井，
"你媽媽臨走前把這井封了，說只有她的血脈才能重開。""為什么封井？那些人是誰？
"我急切地問。老太太搖搖頭："知道多了對你沒好處。走吧，別再來了。"她轉(zhuǎn)身要走，
又停住，"等等，有東西給你。"她帶我到正屋，
從神龕后面取出一個小木盒："你媽媽留下的，說等你長大了給你。"木盒沒有鎖，
打開后里面只有一把銅鑰匙和一張紙條："靈泉之力，慎用之。老宅書房，
《本草綱目》第三十六卷。"老太太不肯多說，催著我離開。我只好帶著木盒回到村里，
趕上了最后一班回縣城的車?；氐疥懠視r天已經(jīng)黑了。我輕手輕腳地開門，
卻看見客廳燈亮著——陸巖回來了！他坐在餐桌前，面前攤著幾張地圖，聽見動靜抬起頭，
眼神銳利如鷹："去哪了？"我心跳漏了一拍："出去...走了走。
"陸巖的目光落在我沾滿泥土的鞋子上："青山縣？"他怎么知道？我張了張嘴，
不知如何回答。陸巖突然站起身，一瘸一拐但速度極快地走到我面前，
抓住我的手腕："你知道那邊多危險嗎？最近有逃犯！"他的聲音壓得很低，
但每個字都像砸在我心上，"為什么不聽話？"我從未見過他這樣，一時愣住了。
陸巖似乎也意識到失態(tài)，松開手轉(zhuǎn)身走向廚房："吃飯了嗎？""沒...""坐下。
"他簡短地命令。我乖乖坐在餐桌前，看著陸巖在廚房忙碌的背影。
他的右腿似乎比平時更跛，動作也有些僵硬。"你的腿..."我忍不住問。"舊傷，
下雨就疼。"他頭也不回地說。不一會兒，陸巖端出兩碗面條，上面飄著蔥花和香油。
我們沉默地吃著，氣氛有些凝重。"對不起。"我小聲說，"讓你擔(dān)心了。
"陸巖筷子頓了一下："我沒擔(dān)心。"他放下碗，直視我的眼睛，"但你現(xiàn)在是我的責(zé)任。
出了事，我無法交代。"責(zé)任。這個詞讓我心里一陣發(fā)苦。是啊，對他來說，
我只是個需要負(fù)責(zé)的"包袱"罷了。"我明天要回團(tuán)部住幾天。"陸巖突然說。
我抬頭："為什么？""訓(xùn)練任務(wù)。"他簡短地回答，然后起身收拾碗筷。
我注意到他走路時右腿幾乎不敢用力，額頭也滲出細(xì)密的汗珠。想起老太太給的木盒，
我突然有了主意。"等一下。"我攔住要回書房的陸巖，"我...我學(xué)過按摩，
也許能幫你緩解疼痛。"陸巖皺眉："不用。""就當(dāng)是賠罪。"我堅持，
"而且...面條很好吃。"最終陸巖勉強同意了，坐在沙發(fā)上卷起褲腿。
他的小腿肌肉緊繃，膝蓋處有一道猙獰的疤痕，周圍腫脹發(fā)紅。我洗凈手，
倒了些白酒當(dāng)按摩油，輕輕按上去。陸巖的肌肉硬得像石頭，我用了很大力氣才慢慢揉開。
他全程一聲不吭，但我能感覺到他身體的緊繃。"放松..."我輕聲說，"疼就叫出來。
""不疼。"陸巖嘴硬，但聲音已經(jīng)有些啞。按摩了半小時，他的腿終于放松了些。
我滿頭大汗，手指酸痛不已，但看到陸巖眉頭舒展，心里莫名滿足。"謝謝。"他低聲說，
眼神柔和了許多。就在這時，院門突然被敲響，一個尖細(xì)的女聲傳來："陸營長在家嗎？
我是姜媛，來看我妹妹！"我和陸巖對視一眼，同時皺眉。姜媛怎么會突然來訪？
而且這么晚？陸巖迅速放下褲腿，低聲道："別告訴她我去過青山縣。"我點點頭去開門。
姜媛一身時髦打扮站在門口，看見我立刻假笑："妹妹，
媽媽讓我來看看你過得好不好~"她的目光越過我肩膀，貪婪地掃視著屋內(nèi)，
在看到陸巖時明顯亮了一下——即使瘸著腿，陸巖的軍人氣質(zhì)也遠(yuǎn)勝她那個文工團(tuán)的小情人。
"進(jìn)來吧。"我側(cè)身讓她進(jìn)來，心里警鈴大作。林美芳派姜媛來，絕對沒好事。
第5章：靈泉初現(xiàn)姜媛像只花蝴蝶一樣飄進(jìn)客廳，眼睛卻一直黏在陸巖身上。
我強忍著翻白眼的沖動，給她倒了杯茶。"陸營長，久仰大名。"姜媛接過茶杯，
故意用指尖碰了碰陸巖的手，"沒想到我妹妹這么有福氣。"陸巖面無表情地抽回手，
端起自己的茶杯一飲而盡："天色不早了，姜同志有事？
"姜媛臉上的笑容僵了僵："媽媽讓我來看看妹妹過得怎么樣。"她環(huán)顧四周，
故意提高聲音，"哎呀，這房子也太小了！妹妹在家可是住二十平的大房間呢！
"我差點笑出聲。我在姜家的"房間"是個不到十平的儲物間改的，窗戶都沒有。
"我覺得挺好。"我平靜地說，"至少這里沒人半夜鎖我窗戶。"姜媛臉色一變，
顯然想起了小時候她常干的"惡作劇"。她很快調(diào)整表情，
從手提袋里拿出一個紙包："媽媽讓我?guī)У狞c心，說是你最愛吃的核桃酥。
"我盯著那個紙包，心里警鈴大作。林美芳會這么好？核桃酥確實是我小時候最愛，
但母親去世后就再沒吃過了——她們怎么會記得？"謝謝，放那兒吧。"我假裝整理頭發(fā)，
避開姜媛遞來的紙包，"我剛吃完飯，吃不下了。"姜媛眼中閃過一絲惱怒，
把紙包重重放在桌上："妹妹現(xiàn)在架子大了，連媽媽的心意都不領(lǐng)。"陸巖突然站起身，
一瘸一拐地走向桌子："我嘗嘗。"我和姜媛同時愣住了。陸巖已經(jīng)打開紙包，
拿起一塊核桃酥仔細(xì)端詳。陽光下，酥皮上的油光閃閃發(fā)亮。"聞著不錯。"陸巖說著，
突然轉(zhuǎn)向姜媛，"姜同志也來一塊？
媛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不、不用了...我減肥..."陸巖眼神銳利如刀："主人不吃，
客人先請。這是規(guī)矩。"姜媛的手開始發(fā)抖，額頭滲出細(xì)密汗珠。
我突然明白了——點心有問題！"姐姐這么緊張干什么？"我故意拿起一塊，
"難道媽媽在里面加了什么'特別調(diào)料'？""胡說什么！"姜媛尖聲叫道，猛地站起來，
"我好心來看你，你就這樣污蔑媽媽？"她抓起手提包，"不識好歹！我走了！
"陸巖一個箭步攔住她，雖然腿腳不便，但軍人氣勢十足："把點心帶走。
"姜媛像被燙到一樣抓起紙包，奪門而出。院門被她摔得震天響。我和陸巖對視一眼，
同時松了口氣。"你怎么知道點心有問題？"我好奇地問。陸巖重新坐下，
揉了揉右腿："太明顯了。她一直盯著你吃。"他皺眉看向我，"你在家經(jīng)常被這樣對待？
"我聳聳肩："習(xí)慣了。"這話半真半假——原主確實習(xí)慣了，但我可不會。
陸巖的眼神暗了暗，沒再說話。沉默在空氣中蔓延，我注意到他的腿又開始微微發(fā)抖。
"腿疼？"我問。"沒事。"他習(xí)慣性否認(rèn)，但蒼白的嘴唇出賣了他。"我去打盆熱水。
"我不由分說地走向廚房。等我端著熱水回來時，陸巖已經(jīng)卷起褲腿，露出腫脹的膝蓋。
我蹲下來，把他的腳輕輕放入熱水中，然后用手舀水淋在傷處。陸巖倒吸一口冷氣，
但沒縮回腿。我輕輕按摩他緊繃的小腿肌肉，感受著那些堅硬的結(jié)塊在指尖下慢慢軟化。
"你手法很專業(yè)。"陸巖突然說。"我媽媽...是醫(yī)生。"我輕聲回答，
"小時候常看她給病人按摩。"其實是我在現(xiàn)代學(xué)的。
長時間伏案畫設(shè)計圖讓我經(jīng)常肩頸酸痛，專門去學(xué)過理療按摩。但這話不能說。
陸巖沒再追問，閉眼靠在沙發(fā)上，眉頭漸漸舒展?；椟S的燈光下，他的側(cè)臉線條柔和了許多，
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我偷偷打量他，
突然意識到陸巖其實很英俊——不是那種精致的帥，而是一種歷經(jīng)風(fēng)霜的堅毅之美，
像一把久經(jīng)沙場的軍刀，傷痕累累卻依然鋒利。"看什么？"陸巖突然開口，眼睛卻沒睜開。
我耳根一熱，趕緊低頭專心按摩："沒、沒什么。"按摩完，我拿出從老宅帶回的木盒，
取出里面的銅鑰匙。老太太說這是母親留給我的，還有那本《本草綱目》..."這是什么？
"陸巖睜開眼，好奇地看著木盒。"媽媽的遺物。"我猶豫了一下，決定部分坦白，
"我今天其實是去青山縣的老宅了。"陸巖坐直身體："為什么冒險去那里？
""因為..."我咬了咬嘴唇，"我想知道媽媽是怎么死的。
"陸巖的眼神變得復(fù)雜："發(fā)現(xiàn)什么了？"我給他看了木盒里的東西，還有那張古井照片，
但沒提"靈泉"的事。陸巖仔細(xì)查看每樣?xùn)|西，眉頭越皺越緊。
"這把鑰匙..."他拿起銅鑰匙對著燈光看了看，"像是開藏書柜的。""你怎么知道？
"我驚訝地問。陸巖放下鑰匙："猜的。"他指了指照片上的古井，"這口井有什么特別的？
""媽媽說井水能治病。"我半真半假地說，"但井被封了，打不開。
"陸巖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突然說："明天宋志遠(yuǎn)要來吃飯。""誰？"我一愣。
"我的老戰(zhàn)友。"陸巖站起身，"睡吧，不早了。"話題轉(zhuǎn)得太快，我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
陸巖已經(jīng)一瘸一拐地回了書房，關(guān)門前看了我一眼："下次出門告訴我。"第二天一早，
我就開始準(zhǔn)備招待客人的飯菜。周嫂子聽說陸營長有客人，熱心腸地送來一條魚和一把青菜。
"宋團(tuán)長可是陸營長的老上級，"周嫂子一邊幫我殺魚一邊說，"人可好了，就是嘴特別刁。
"我笑著謝過她，心里卻打起鼓來。在現(xiàn)代我廚藝不錯，
但這個年代的土灶和有限食材讓我有些沒底。中午時分，院外傳來吉普車的聲音。
我擦了擦手出去迎接，看見一個五十歲左右、身材魁梧的男人正拍著陸巖的肩膀大笑。
他穿著沒有軍銜的軍裝，左袖空空蕩蕩的。"這就是弟妹吧？"男人看見我，眼睛一亮，
"老陸好福氣啊！"陸巖輕咳一聲："這是宋志遠(yuǎn)團(tuán)長。""宋團(tuán)長好。"我微笑著打招呼。
"叫什么團(tuán)長，叫老宋就行！"宋志遠(yuǎn)爽朗地笑著，從車?yán)锬贸鲆粋€布包，"路上買的燒雞，
添個菜！"午餐比想象中順利。我做了紅燒魚、炒青菜、蒸雞蛋和宋志遠(yuǎn)帶來的燒雞。
宋志遠(yuǎn)對我的手藝贊不絕口，連吃了三大碗米飯。"弟妹這手藝，比軍區(qū)食堂強多了！
"宋志遠(yuǎn)抹著嘴說，"老陸，你小子撿到寶了！"陸巖嘴角微不可見地上揚："嗯。
""老陸跟你提過我們怎么認(rèn)識的嗎？"宋志遠(yuǎn)興致勃勃地問我。我搖搖頭。
陸巖幾乎不談自己的事。"六年前邊境沖突，我?guī)ш犞辛寺穹?宋志遠(yuǎn)指了指空袖子，
"要不是老陸單槍匹馬殺進(jìn)來，我們?nèi)喽嫉媒淮谀莾骸?他拍了拍陸巖的肩，
"這小子當(dāng)時還是個新兵蛋子，卻比老兵還猛！"我驚訝地看向陸巖，他卻低頭扒飯，
耳根微微發(fā)紅。"后來他腿傷了，我本想調(diào)他去后勤，"宋志遠(yuǎn)繼續(xù)說，"可他非要上一線，
說死也要死在戰(zhàn)場上。"他搖搖頭，"倔得像頭驢！"陸巖終于開口："老宋，夠了。
"宋志遠(yuǎn)哈哈大笑："看看，還害羞了！"他轉(zhuǎn)向我，"弟妹，老陸這人面冷心熱，
你多擔(dān)待。"我抿嘴笑了："我知道。"飯后，宋志遠(yuǎn)和陸巖在院子里下棋，我收拾碗筷。
透過窗戶，我看見宋志遠(yuǎn)表情突然嚴(yán)肅起來，低聲對陸巖說了什么。陸巖眉頭緊鎖，
點了點頭。宋志遠(yuǎn)臨走時，悄悄塞給我一個小紙包："老陸腿傷陰天下雨就疼，
這是我從軍區(qū)醫(yī)院弄的特效藥，晚上給他熱敷。"我感激地接過："謝謝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