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門被猛地推開,撞在墻上發(fā)出"砰"的一聲巨響。
眾人齊刷刷回頭,只見宋承暉臉色鐵青地站在門外。
“承、承暉?”陳蘭娣的手一下子松開了,她的聲音里帶著掩飾不住的慌亂,眼神閃爍,不敢與宋承暉對視。
樂樂趁機掙脫,像只受驚的小兔子般躲到了陸知秀身后,小手緊緊攥著陸知秀的衣角。
“爹!”大寶和小寶異口同聲地喊道,聲音里帶著哭腔和驚喜。
宋承暉大步流星地走進(jìn)院子,腳步落在青石板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每一步都像是敲在人心上的重錘。
他彎腰抱起哭成淚人的小寶,動作輕柔卻有力,一把扯開宋父攔著大寶的手,力道大得讓老人踉蹌了一下,單手將大寶護(hù)在身側(cè),輕輕拍了拍孩子的背,無聲地給予安慰。
“大哥,”宋承暉轉(zhuǎn)向宋承朝冷聲道:“解釋一下?”張霞早已躲到丈夫身后,只露出半張驚恐的臉。
宋承朝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二、二弟,這都是誤會...”
“誤會?”宋承暉冷笑一聲,嘴角勾起一個危險的弧度,“什么誤會,能讓你們來欺負(fù)我的媳婦孩子?”
宋承朝支支吾吾說不出話,額頭上滲出細(xì)密的汗珠。
宋承暉銳利的目光轉(zhuǎn)向宋父,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人心:“爹,分家時的話,您都忘了嗎?”
陳蘭娣剛要開口,就被宋承暉一個凌厲的眼神瞪了回去,那眼神里的警告意味讓老太太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
“現(xiàn)在,”宋承暉站到陸知秀身邊,一字一頓地說,眼神堅定而不容置疑:“給我媳婦道歉!然后,滾出我家。”
宋父的喉結(jié)滾動了幾下,最終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對不住啊,老大家的...”聲音干澀得像砂紙摩擦。
“老頭子!”陳蘭娣尖聲叫道,臉上的皺紋都扭曲起來。
“閉嘴!”宋父瞪了一眼陳蘭娣,陳蘭娣還想說什么,被宋承暉一個眼神瞪了回去,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只能站在一旁,臉色陰沉。
宋承朝扶起癱軟的張霞,幾人灰溜溜地跟了出去,背影狼狽得像喪家之犬。
院門關(guān)上的瞬間,三個憋了許久的孩子"哇"地哭出聲來,那哭聲里包含著委屈、恐懼和終于得到釋放的復(fù)雜情緒。
陸知秀蹲下身,將三個小身子緊緊摟進(jìn)懷里,她能感覺到孩子們在她懷中顫抖。
宋承暉單膝跪地,寬厚的大手輕輕撫過孩子們紅腫的耳朵,那雙手既能握槍殺敵,也能溫柔似水。
“爹...”大寶抽噎著抓住父親的衣袖,布料在他小手中皺成一團(tuán),“他們欺負(fù)娘,還扯小寶和樂樂的耳朵...”
宋承暉的眼神瞬間柔和下來,像冰雪消融:“爹看看?!?/p>
他仔細(xì)檢查著,聲音溫柔得不可思議,“沒事,爹給吹吹就不疼了?!?/p>
說著,他對著孩子們通紅的耳朵輕輕呵氣,那氣息溫暖而安撫,就像春風(fēng)拂過受傷的小草。
一家人圍坐在桌前。
陸知秀眼神中充滿了疑惑與驚喜,看著眼前這個許久未見的丈夫,心中百感交集,聲音里帶著掩飾不住的關(guān)切,輕聲問道:“你怎么突然回來了?”
“是啊,爹,你信里沒說呀!”小寶眨著大眼睛,好奇地湊近父親。
宋承暉咽下面條,笑著說:“上次任務(wù)結(jié)束,隊里給了幾天假?!?/p>
他目光溫柔的看著陸知秀,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抬手揉了揉兩個孩子的頭。
隨后落在躲在陸知秀身后的樂樂身上,眼神溫柔而探究,“這是樂樂?”
“二哥,這是爹??!”小寶從板凳上跳下來,跑到樂樂面前,小臉上寫滿興奮。
之前二哥一直好奇爹是誰,怎么現(xiàn)在見到了,還躲在娘身后呢?
樂樂怯怯地看著宋承暉輕聲道:“爹?”聲音里帶著一絲試探與不安,那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嗯,你好,樂樂。”宋承暉看著樂樂鄭重地回應(yīng),聲音溫和而親切。
他之前在媳婦的信中也大概知道樂樂的情況,今天回來經(jīng)過縣城,他還特意去派出所里問了相關(guān)情況。
拐賣樂樂的那伙人販子十分狡猾,行蹤不定,目前還沒有任何進(jìn)展,想到這里,宋承暉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憂慮。
“爹!”聽見回應(yīng),樂樂突然綻放出燦爛的笑容,像只歡快的小鳥般跑過去抱住宋承暉的大腿。
宋承暉笑著把樂樂抱起來坐在板凳上,又把小寶抱在懷里,看著陸知秀道:“知秀,今天他們怎么會過來?
“他們想學(xué)做鰲蝦去賣,我不想教,他們就...”陸知秀剛把情況解釋完。
大寶就憤憤地插嘴:“是啊,爹,奶他們可壞了,想欺負(fù)娘!”小家伙的臉氣得通紅。
“姐夫,是他們先使壞的!”陸知庭連忙補充,生怕宋承暉誤會姐姐,年輕的臉龐上寫滿擔(dān)憂。
宋承暉的眼神暗了暗,但很快又恢復(fù)平靜,伸手揉了揉大寶的頭發(fā):“我都知道了,放心,有爹在,沒人能欺負(fù)你們?!?/p>
又拍了拍陸知庭的肩膀,聲音低沉而溫和:“麻煩你了,知庭?!?/p>
“沒事,姐夫。”陸知庭撓了撓頭,臉上露出憨厚的笑容。
“姐,我先回家看看,明天再過來?!边@段時間他一直沒回家,有一段時間沒見對象了,現(xiàn)在姐夫回來了,正好回去看看。
陸知秀看了看窗外黑了的天色:“時間太晚了?!?/p>
“沒事姐,我腳程快,要不了多久?!标懼フf著就要往外走。
陸知秀娘家在隔壁村,距離倒也不算遠(yuǎn)。
“等等!”陸知秀連忙叫住他,從柜子里取出一個厚厚的賬本,“這段時間的錢還沒給你?!?/p>
她翻開賬頁,仔細(xì)核對后,從鐵盒里取出一疊鈔票,“給,一共是500塊錢!”
宋承暉的目光掃過鐵盒,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這么多錢,都是媳婦這段時間掙的?
“這么多!”陸知庭驚訝地張大了嘴巴,隨后連忙擺擺手。
“不用了姐,先放你這吧。要是讓娘知道,肯定又要拿去給二哥。”
他太了解自己的父母了,要是知道他手里有錢,肯定會拿去給二哥,而他也想把錢用在更合適的地方。
陸知秀微微一愣,隨即嘆了口氣,何嘗不知道弟弟的顧慮。
她知道自己的爹娘了,確實能干出這種事:“那你拿100回去?!?/p>
她想了想說道,“也好給你自己添置點東西,這段時間你也辛苦了?!?/p>
“好的,姐,我明天中午晚點到?!标懼ソ舆^錢,臉上露出期待的笑容,心想正好拿這些錢給對象買點東西,好好陪陪她。
“路上小心。”宋承暉從背包里掏出一個嶄新的手電筒,“拿著這個照明。”
“手電筒!”陸知庭驚喜地接過,在手里翻來覆去地看,“謝謝姐夫!”這年頭,手電筒可是稀罕物件。
送走陸知庭后,大寶眼巴巴地望著宋承暉:“爹,你這次回來要待多久?。俊?/p>
“一個星期?!彼纬袝熑嗔巳鄡鹤拥哪X袋,從背包里往外掏東西。
“看,這是答應(yīng)你的彈弓?!苯又秩〕鼋o三個孩子買的新衣服、新鞋子,最后拿出一條淡藍(lán)色的連衣裙和一雙精致的小皮鞋,遞給陸知秀。
“謝謝爹!”三個孩子歡呼著抱住自己的新禮物。
陸知秀摸著柔軟的裙料,嗔怪道:“給孩子們買就夠了,還給我買這些做什么?”
宋承暉目光溫柔地看著她:“你是我媳婦,當(dāng)然要買?!蹦茄凵褡岅懼愕哪樎旧霞t暈。
夜深人靜,三個孩子都睡熟了。
宋承暉輕手輕腳地把小寶放到小木床上,回到床邊湊近陸知秀耳邊,聲音低沉而沙?。骸靶阈?,小寶睡著了,可以嗎?”
陸知秀紅著臉輕輕點頭,月光透過窗欞,在房間里灑下斑駁的光影。
夜深,事了——
陸知秀枕在宋承暉堅實的臂彎里,輕聲細(xì)語地說著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情:她如何發(fā)現(xiàn)鰲蝦的生意,怎么帶著弟弟一起干,又是怎么發(fā)現(xiàn)樂樂的事情。
宋承暉靜靜地聽著,偶爾在她發(fā)間落下一個輕吻。
宋承暉聽著陸知秀講述這段時間擺攤做生意的經(jīng)歷,眼底的驕傲幾乎要溢出來 他輕輕摩挲著妻子的手背,聲音里帶著難以掩飾的自豪:“我媳婦,比誰都能干?!?/p>
低沉的聲音里裹著蜜糖般的自豪,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晰。
可當(dāng)聽到陸知秀描述發(fā)現(xiàn)樂樂時的情形,他的手臂漸漸收緊,將懷里的嬌軀摟得更緊實了些。
軍人敏銳的直覺讓他后怕不已,喉結(jié)上下滾動:“知秀,下次遇到這種事,答應(yīng)我,等公安來?!?/p>
聲音里帶著不容拒絕的堅決。
陸知秀安撫地拍了拍他緊繃的手臂:“我心里有數(shù),別擔(dān)心?!?/p>
指尖傳來的溫度卻無法驅(qū)散宋承暉心頭的不安。
“答應(yīng)我?!彼纬袝熗蝗粚⒛樎襁M(jìn)妻子頸窩,溫?zé)岬暮粑鼑姙⒃诩?xì)膩的肌膚上。
他想起那些窮兇極惡的人販子案例,聲音悶悶的:“這次是遇到膽小的買家,萬一...…”
“好,我答應(yīng)你。”陸知秀輕撫丈夫?qū)捄竦谋臣?,指尖穿過他有些扎手的短發(fā)。
“秀秀!”感受著媳婦的撫慰,宋承暉突然翻身將她壓在身下,眸色深沉。
“你怎么又…”陸知秀驚訝地停下安撫的動作,卻被他熾熱的吻封住了未盡的話語。
“秀秀,時間還早…”宋承暉的聲音沙啞低沉,拉過被子將兩人裹住。
“宋承暉,你輕點…”陸知秀的聲音漸漸化作細(xì)碎的喘息。
“好!”宋承暉嘴上應(yīng)著,動作卻越發(fā)激烈。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當(dāng)陸知秀有氣無力地問:“好了沒有啊”。
“快了,快了...”" 宋承暉粗重的喘息聲中帶著壓抑的笑意,額頭的汗水滴落在她鎖骨處,燙得她微微顫抖。
直到宋承暉打水進(jìn)來為她擦洗,陸知秀才驚覺天邊已泛起魚肚白。她羞惱地伸腿踹了宋承暉一腳:“混蛋!”
宋承暉笑著握住她作亂的腳,輕輕放進(jìn)被子里:“睡吧?!?/p>
指腹輕輕撫過她泛紅的眼角,眼里滿是憐惜。
晨光微熹時,廚房已飄出粥香。大寶揉著眼睛走進(jìn)來,驚訝地發(fā)現(xiàn)是宋承暉在灶臺前忙碌。
“爹,娘還沒起?”大寶疑惑問道,踮腳往臥室方向張望。
宋承暉面不改色地攪動著鍋里的白粥:“你娘昨天被你爺奶氣壞了,讓她多睡會兒。”
他面不改色地將責(zé)任推到宋父宋母身上,心里卻想著,三年過去了,他們怕是忘了當(dāng)時分家的事了,確實該找個機會跟他們好好談?wù)劻恕?/p>
“爺奶真壞!”大寶氣鼓鼓地說,“爹你照顧好娘,我?guī)窐泛托毴コ烤殻槺闶瘴r網(wǎng)。”
宋承暉往大寶,樂樂和小寶懷里一人塞了兩個熱騰騰的窩窩頭:“去吧,注意安全?!?/p>
望著三個孩子蹦跳著遠(yuǎn)去的背影,他嘴角揚起溫柔的弧度。
端著熱氣騰騰的白粥輕手輕腳地走進(jìn)來,瓷碗里的粥熬得濃稠適中,上面飄著幾粒翠綠的蔥花。
“知秀,起來吃點東西再睡。”他坐在床沿,一只手輕輕托起妻子的后背。
陸知秀烏黑的長發(fā)散落在枕上,襯得她瓷白的肌膚格外細(xì)膩。
“別弄,我要睡覺!”陸知秀閉著眼睛嘟囔著,抬手想推開宋承暉,卻被他順勢握住手腕。
“不鬧你了,就吃點東西?!彼纬袝煹托χ曇衾餄M是寵溺。
他舀了一勺粥,細(xì)心地吹了吹才遞到媳婦嘴邊。
陸知秀睜開惺忪的睡眼,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卻還是乖乖張嘴接住了勺子。
溫?zé)岬闹嗷牒黹g,米香在唇齒間彌漫開來。
“好了,我要睡覺了,你出去吧?!背酝晷“胪?,陸知秀又縮回被窩,像只慵懶的貓兒般蹭了蹭枕頭。
宋承暉俯身在她額角落下一吻:“好?!彼酥胀肫鹕?,輕手輕腳地帶上門。
不一會兒,房門又被悄悄推開一條縫,有人進(jìn)來,悄悄上床。
“咦,爹和娘呢?”三個孩子推開院門,拖著濕漉漉的漁網(wǎng)從河邊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