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凝眉,她知道薄家人在江城的權(quán)勢地位。
沈忘只是一個失憶的人,沒有后臺背景,沒法跟這群人斗。
她得護(hù)著沈忘。
可還不等她說什么,旁側(cè)沈美茹穿著白大褂走了過來:“誰要帶走我的病人?”
薄孝禮凝眉:“什么病人?這是我妹妹?!?/p>
沈美茹表情有些凝重:“既然你們是她的哥哥,難道不知道,她因為頭上傷口感染又受了風(fēng)寒,一直在發(fā)燒,已經(jīng)在這里輸了兩天液了嗎?”
她說著,指向大廳里輸液的人群:“別人治病,身邊都有家屬陪同照顧,只有這個可憐的孩子,一直都是一個人,我還以為她是孤兒,所以一直在讓我兒子照顧她,你們作為兄長,怎么能這么不負(fù)責(zé)任!”
薄孝禮心里一緊,聲音都溫和了許多:“媚兒,你生病了?怎么不告訴三哥?”
沈忘戲謔的恥笑了一聲:“人長了眼睛不是用來喘氣的,她這臉色,哪怕不是醫(yī)生,也肉眼可見的看得出是生病了吧?!?/p>
薄孝禮心里多少有些懊悔,前天晚上,他的確看出明媚的狀態(tài)不太好。
要不是希希忽然腳踝疼的厲害,他跟著去了醫(yī)院,或許就會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了。
見薄孝禮沒說話,薄孝義就知道他是又心軟了。
想到剛剛薄希希受的委屈,他冷嗤了一聲,瞪向明媚:“你明知道我就是醫(yī)生,有不舒服的情況不找我,卻跑到醫(yī)院來裝可憐,你是生怕家里的臉丟不完是嗎?還站在這里干什么?回家!”
薄孝禮拍了拍明媚的肩膀:“對,媚兒,咱們先回家吧,讓二哥再幫你檢查一下?!?/p>
沈忘拽著她手腕的手沒有松開,反倒捏了她一下,提醒:“不想回去,就不用回去。”
明媚不想連累無辜,她將自己的手抽出,對沈忘和沈美茹頷了頷首:“沈阿姨,沈同志,謝謝你們的照顧,我今天就先回去了,明天再來輸液?!?/p>
沈忘還要說什么,倒是沈美茹拉住了他,囑咐了明媚一句:“媚兒,記住了,再有不舒服的時候,別忍著,隨時來找我?!?/p>
明媚應(yīng)下后,拎著自己的包,率先往醫(yī)院外走去。
薄孝禮擔(dān)心的立刻跟了出去。
倒是薄孝義仇視的掃了沈家母子一眼,才冷著一張臉離開。
沈忘盯著明媚的背影半晌沒動,沈美茹拍了拍他肩膀:“別看了,我看這媚兒是個聰明孩子,她寧可去公園學(xué)習(xí),也不愿回家,卻又沒能直接離開這個家,就證明她現(xiàn)在還不能從她的養(yǎng)家全身而退。
她既然要偷偷參加高考,應(yīng)該已經(jīng)是對未來有布局了,你忽然介入過多,跟他家里人起了沖突,可能會打亂她的計劃,給她帶去麻煩?!?/p>
沈忘點頭:“知道?!?/p>
薄家兩兄弟跟在明媚身后出了醫(yī)院,等旁側(cè)無人的時候,薄孝義就上前,拽住了明媚的手臂,語氣透著冷意:“明媚,我們到底哪里對不起你了,你要這樣故意惡心我們?”
薄孝禮拽住了他手腕,表情凝重:“二哥,別動手,媚兒生病了。”
“是我讓她生病的嗎?是我讓她不舒服的時候,不跟家里人說,卻去告訴趙主任,讓趙主任跑到醫(yī)院來,罵希希一上午的嗎?她不舒服,那希希又錯做了什么?希?,F(xiàn)在遭的這些罪,全都是因為你這好妹妹!”
薄孝禮這會也心煩意亂,重重的嘆了口氣,看向明媚:“媚兒,不舒服為什么不告訴三哥?你要是說了,我們也不會讓你去照顧希希的,你這事做的的確太過火了,在你心里,我們到底還是不是你的家人了?”
明媚冷淡的看著兩人,“難道不是你們說的,你們兩個都是男人,給薄希希擦藥不方便嗎?那我身體不舒服,不能聽你們的話去照顧她,花錢請人過去,有什么錯?”
“趙阿姨的脾氣,你不是不清楚,她看不上希希,你不知道這一上午,希希受了多少委屈?!?/p>
“我說了,我不知道找誰幫忙,只能找趙阿姨,況且,二哥不是也已經(jīng)當(dāng)眾打了我一巴掌,幫你們的妹妹出過氣了嗎?”
“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薄孝義說著,就要去拽明媚的衣領(lǐng)。
薄孝禮拉住了他,表情凝重:“二哥,不要沖動,這是在大街上?!?/p>
“那又怎么了?她剛剛能找野男人幫她出氣,我就不信現(xiàn)在還能找到!對了,你去調(diào)查一下那個野男人,他敢動我,我饒不了他?!?/p>
明媚本來都想息事寧人了,可聽到這話,又直接抬眸看向薄孝義。
“剛剛你打了我也就算了,如果敢動我朋友一根毫毛,那我一定追究你的責(zé)任,趙阿姨的事情,哪怕搬到公家面前,錯也不在我,而且我是雙英雄家庭遺孤,只要我告你,你就一定是理虧的一方?!?/p>
“明媚!”薄孝禮見她竟然為了一個男人,就要跟家里對著干,不覺聲調(diào)都高了幾分:“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這是二哥!曾經(jīng)你生病,是二哥徹夜守在你床邊,整夜整夜照顧你的,你怎么能這么跟他說話?”
明媚對上薄孝義的眸子,是啊,他曾經(jīng)的確照顧過她,讓她感受過片刻親情的溫暖,可后來,帶頭竊取自己研究成果,給他的好妹妹當(dāng)墊腳石,帶頭提議讓自己去幫薄希希頂罪的,不也是他嗎?
更何況,當(dāng)初自己會生病,也是為了哄他開心,跳進(jìn)湖里幫他找東西造成的。
她并不虧欠什么。
“前天晚上,你們把我關(guān)在木屋里,沒人在意我的死活,若不是沈同志在我去醫(yī)院的路上救了我,我可能已經(jīng)凍死了。你們有你們想保護(hù)的妹妹,我也有我想感謝的恩人,我絕不允許任何人動沈同志?!?/p>
她說完轉(zhuǎn)身就走,不再給那兄弟倆半個眼神。
薄家兄弟倆怔愣了片刻后,薄孝義率先拽住薄孝禮的衣領(lǐng):“你看到了嗎?這就是你慣出來的好妹妹!”
薄孝義冷哼了一聲,家都不想回,直接回部隊醫(yī)院上班去了。
薄孝禮疲憊的抬手揉了揉眉心后,跟著回了家,敲門進(jìn)了她房間,在床邊坐下,看向她:“媚兒,你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不管三哥怎么對你好,你都不會再變成從前那個聽話的妹妹了?”
明媚冷靜的看著他,不發(fā)一言。
薄孝禮閉目:“所以,你是想讓我把你交給大哥嗎?你知道大哥對你的心思,如今你也長大了,在大哥身邊,你真的能全身而退嗎?”
明媚想起薄孝仁時,身體本能的打了個冷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