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我媽媽所有的照片都會被她丟掉。
只有這幅遺像,記載了我所有的哀思。
我看著我母親和藹的臉上散落著大大小小的黑色污漬。
一下氣極了,沖進葉枝瑜的房間質(zhì)問:“你憑什么這么做?”
她滿臉嫌棄地尖叫著:“把你的臟手給我拿開。”
然后得意地說:“嘉樹下午說這是你罪有應得,你不記得了嗎?”
我沖上去扇了她一掌,她跌倒在地。
梁嘉樹正好打開門看到他的小情人正在捂著臉哭。
是啊,你總能在她受傷時出現(xiàn)得恰如其分。
可為什么我受傷時,你卻視若無睹呢?
他滿是嚴厲地指責:“我早該看清你不是什么好人,瑜兒這么柔弱你怎么忍心下得了手的?”
我心臟疼得抽搐,我之前不也是被你護在心尖上的人嗎?
如今你這么不分青紅皂白地指責我,可曾想過,我如何受得住?
他見我木訥在此,止不住地嫌棄:“你現(xiàn)在真是越來越像那些死人了?!?/p>
我內(nèi)心翻江倒海,他知道我成為入殮師是因為我沒能保護好我母親的遺體。
曾經(jīng)的真情流露都化作血淋淋的刀直直刺向我內(nèi)心深處。
我心如死灰。
3
我將照片抱到自己房間擦拭,梁嘉樹冰冷的聲音傳來。
“這些事交給下人做就好了,你又何必做出這副樣子給我看?!?/p>
我自顧自地擦著,他難得關心的話說出來也變成了諷刺。
“瑜兒還不懂事,這些無心之舉,你別和她計較?!?/p>
這到底是對我的安慰還是替葉枝瑜開脫的借口。
好一個無心之舉,梁母的意外難道就不是我的無心之舉嗎?
我想,我是真的要失望了。
已經(jīng)數(shù)不清到底有多少個難以入眠的夜。
我都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有過生日了。
罷了,如今他連原委都懶得問清楚。
難道還會在乎我這微不足道的情緒嗎?
我繼續(xù)擦拭著,腦海中不由得想起了他送我這幅照片時的場景。
少年得意地說:“這是我特意找了德國的畫師為你畫的你母親,以后有我在你身邊,你可以正大光明的寄托你的哀思。”
可曾經(jīng)為我造夢的是他,如今親手打破這場夢的也是他。
不過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不在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