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砂玻璃門被人輕輕的推開。
站在門口吊籃里面的虎皮鸚鵡轉(zhuǎn)了轉(zhuǎn)它綠豆大的小眼睛,興奮的大叫。
【歡迎光臨!蓬蓽生輝!發(fā)財啦!發(fā)財啦!】
門口的人腳步微頓。
正在擺弄著手機的安寧一腦門的黑線
安寧沒想到這個時間了還能有人進店,今天她刷視頻失了神,抬頭看了一下鐘表,此刻都已經(jīng)晚上十點了。
“客人不要害怕,這是我家的鸚鵡小灰灰,比較調(diào)皮,可是嚇到你了?”
她轉(zhuǎn)身走出柜臺,門口的那人似乎有些遲疑,站在發(fā)財樹跟前一直沒有動作。
“客人需要……”安寧的問話一頓。
門口的男人仿若從畫中走來之人。他身姿挺拔如松,足有八尺,一襲月白色錦袍裹身,隱隱透著一種尊貴之氣。
墨發(fā)僅用一根羊脂玉簪束起,幾縷碎發(fā)垂落于白皙的脖頸間。劍眉斜飛入鬢,雙眸深邃,鼻梁高挺筆直,薄唇不點而朱,輪廓分明的臉龐仿佛是上天精心雕琢而成。
安寧一時竟看呆了,半晌才回過神來,心想,哦豁,這cosplay的帥哥也太養(yǎng)眼了吧,就是看著有些清瘦,“客人需要些什么?”
男人低垂著眸子看著腳下的地磚,安寧的裝修是純現(xiàn)代版,而且選擇的都是冷色調(diào),這樣的裝修顯得室內(nèi)整潔明亮,做糧鋪嘛,就得干凈。
他又看了看四周潔白的墻壁,最亮眼的要數(shù)棚頂?shù)膾鞜?,那上面還有水晶流蘇垂落,上頭墜著小巧精致的蝴蝶,在光線下栩栩如生,如同即將展翅一般。
傅明修內(nèi)心驚詫,但是沒有展露分毫,他快速的打量完四周轉(zhuǎn)頭看向安寧這邊,面前的女子一身清涼的碧綠色長裙,修長的頸部和小臂在外裸露著,他看了一眼趕緊低垂下眸子。
但是僅僅那一眼,讓安寧倍感壓力,實在是那眼神過于深邃。
半晌,傅明修才緩緩開口,聽在耳中那聲音如同玉石相擊般清冷:“此處賣糧?”
“啊,賣糧?!边@問題問的莫名。
不賣糧賣啥,她開的糧鋪,帥哥莫不是近視,進門的時候沒看到牌匾嗎,她早上剛掛上的,安家糧油商鋪,挺醒目的吧。
哎,開店第一天,沒有業(yè)績啊,好不容易來了一個人,難道還是走錯地方了?真是錢難掙,那啥難吃啊。
帥哥走到糧食展架邊,用手捧起一把大米。
安寧進的是好米,她同學(xué)沈大妮家里有地,在三江足足兩千多畝,妥妥的大地主,所以安家糧油的東西基本都是從三江進貨,東北大米米粒均勻,在燈光的照射下粒粒晶瑩剔透。
看了大米,男子又看了看展架里的玉米、小米、綠豆、燕麥等等。
甚至他還摸了摸裝糧食的展架,那清冷的眸子中有著讓人看不懂的情緒。
安寧心想,現(xiàn)在科技與狠活實在是無孔不入,養(yǎng)生的人越發(fā)的多了起來,難道是擔心她這展架質(zhì)量不好有甲醛?
她拍了拍裝米的盒子,“我這是食品級PP環(huán)保材質(zhì),無毒、無異味,且具備防潮、防蟲、防塵的功能,買的時候還帶著質(zhì)檢報告呢,客人還請放心?!?/p>
本以為這么說完,總能讓人放心,未曾想那帥哥又是一頓。
“不知可有糙米?”
“糙米?那是什么米?”
安寧有些懵,她知道大米一共有三個種類,粳米、秈米和糯米,糙米倒是看小說的時候聽說過,可惜也沒圖片啥的,她也沒看到過啊。
“您可是需要粗糧?粗糧的話玉米、燕麥咱們都有,這些纖維含量很高,養(yǎng)生首選。”
傅明修低垂著眸子,他想到縣里的百姓,三年大旱,慶元縣受災(zāi)最是嚴重,再沒有糧食的話,就該是餓殍遍野了。
輕輕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銀子夠不夠,畢竟……
“敢問掌柜的,不知道這些糧食都怎么賣,最便宜的是哪一種?!?/p>
這里的糧食有很多都不曾見過,那大米他在皇宮的時候都不曾吃過如此飽滿的,也不知道一斤需要多少銀子。
真是來買糧食的?
她不是都在盒子上標價了嗎?
啊,也是,無論賣啥,顧客都是上帝啊。
安寧心里一喜,并沒有注意男子的稱呼問題。
她趕緊指著展柜里的糧食一一報價:“這盒里的大米是三江的,純東北大米一袋50斤,220元一袋,合下來才4塊4一斤,玉米的話分大碴小碴,大碴2塊2一斤,小碴1塊5,
燕麥的話熟燕麥5塊錢一斤,生的4塊,白面120一袋,也是50斤的,合下來才2塊4……都是批發(fā)價,你去超市買也買不到品質(zhì)這么好,價格這么實惠的?!?/p>
“4塊4……”男子喃喃自語了一句,似乎在沉思。
安寧以為他嫌棄貴了。
“單買這個價格真的沒多少賺頭了,我今天頭一天開業(yè),圖個吉利,倒是可以送你一斤豆子?!?/p>
想了想,安寧開玩笑的說了一句。
“你要是買的多,我倒是可以便宜兩毛。”
“兩毛?”
“啊,對,兩毛最多了,不能再便宜了。”
沒看出來啊,年紀看著不大,挺能講價啊,趕上菜市場的大媽啦。
安寧笑容有些勉強。
傅明修從腰間取下來一件飾物,向安寧遞了過來:“不知可否用此物抵扣?”
“這是什么?”
安寧一腦門子黑線,這娃是從哪里跑出來的,不會是??漆t(yī)院吧。
入戲這么深嗎。
“這是金算盤,有十兩之重?!?/p>
十兩重?金的?
媽呀,一兩多少克來著。
這時候安寧那體育老師教的數(shù)學(xué)瘋狂的計算著。
哦,一兩50克,十兩是多少,500克,啊,那可是一斤啊。
前幾天去金店,四個九多少錢一克來著,導(dǎo)購說628一克呢。
這一個金算盤,光克數(shù)就是314000塊啊,哎呀,這個做工,是不是算得上古法工藝,咋地也得有工藝費吧,算上工藝費,說不準都得三十五萬了。
等等。
這是真金嗎?
在這兒樂呵半天,不是忽悠她呢吧。
還沒等安寧問。
那傅明修以為面前的女子看不上這樣一塊金算盤,趕緊加了一句。
“在下今日只帶了這一塊金算盤,忘記帶銀子了,不知道能買多少糧食,下次如若再來,定然補上差價。”
能買多少,要是純金的,那可多了去了。
“大米你就能買一千多袋了,怎么,真要買這些啊?!?/p>
安寧甩了一下金算盤的惠子,嗤笑一聲。
騙子年年有,今年莫不是特別多,詐騙都這么猖狂了,拿個道具就來行騙。
雖說這金子真的好像金子啊。
可是她難道看上去很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