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想著事兒,安寧一晚上輾轉(zhuǎn)反側(cè)。
一早上天還沒亮呢,她就收拾好起來了,晚上小區(qū)群里有幾家要貨的,安寧趁著人沒上班呢,騎著小電驢給挨家挨戶送了過去。
對哦,大米和白面也是要送的,當(dāng)然,大多數(shù)的人家都有電梯。
也有一部分是多層,沒有電梯只能自己扛上去。
從小安寧的體力就好,記得大學(xué)那會兒體育老師給測的握力,他們班的男同學(xué),一米八的個頭,握力就達(dá)到四十公斤了,而她那會兒,握力五十二公斤,老師都驚呆了。
她沒多想,那時候天天忙的,有課的時候上課,沒課的時候打工,晚上最晚干到凌晨,啥活都干,刷盤子、飯店服務(wù)員、發(fā)傳單、在超市干理貨員,她覺得她那握力就是在超市練出來的,到貨的時候跟著男同志卸貨,一箱箱啤酒往下抬,不帶吭一聲的。
送完了貨,安寧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時間,才八點半。
她騎著小電驢去了步行街。
感覺每個城市都有步行街,所謂步行街就是賣衣服的一條街,這里地下有地下商場,地上有連鎖商鋪,還有大型中高端商場,比如百林商場。
秀水鎮(zhèn)面積不大,但是五臟俱全,步行街最大的商場就屬百林商場。
一樓有一大半是賣黃金首飾的店鋪,剩下一半是賣大牌化妝品的。
“你這金子?”
去的時候店里一個顧客都沒有,巧了,今天正好店里的老板來巡店。
那老板歲數(shù)不大,年齡也就二十歲左右,看著和安寧差不多,染著一頭綠色的頭發(fā),耳朵上還帶著一顆鉆石的耳釘,看上去吊兒郎當(dāng)?shù)摹?/p>
這會兒拿著一個放大鏡,對著金算盤來回的瞅。
“怎么?”安寧的心一揪,難道是假的?
“你這金子有些年頭,但是我看不出來到底啥時候的,有沒有時間跟我去西園那邊走一趟,我家老頭子剛好在西園開店。”
安寧心里一驚!
真的是金子?
還有些年頭?
感謝上帝,她最開始來的時候什么也沒多說,主打一個冷漠。
“行!”
西園市場坐落于秀水鎮(zhèn)的最西面,那邊風(fēng)景好,是秀水鎮(zhèn)的旅游區(qū),西園市場主要是倒賣古玩的地方,那里有店鋪,還有地攤,買定離手,概不負(fù)責(zé),除了彩票站,秀水的賭徒都集中在西園市場。
綠毛帶安寧進(jìn)的是一家裝修很是古典的店鋪,安寧打量了一下鋪子,她不太認(rèn)識這里的東西,但是那擺放的桌椅,甚至是上頭的茶具,看上去都很考究。
博古架上的擺設(shè),不管真假,從做工上就比外面的攤子細(xì)致。
綠毛的爺爺姓李,叫做李萬山,他一頭花白的頭發(fā),精氣神特別充足,李萬山看上去六十多歲的樣子,一身黑色的錦緞鶴紋長袍,看著就像民國古畫里走出來的老爺。
李萬山對著金算盤仔細(xì)的探查了許久,才隨手放下放大鏡,他語氣有些激動。
“丫頭,這金算盤迄今為止最少也得有兩千多年的時光了,是純粹的古金。”
還不等安寧回話,那綠毛李寶財激動的靠前拿起來金算盤;“啥?真有兩千多年啊,我還以為我看錯了,哈哈,我這學(xué)的咋樣吧,是不是青出于藍(lán)了,你這海浪被我拍在沙灘上了吧?!?/p>
李萬山嘴角抽搐了片刻,沒好氣的瞪了一眼綠毛。
“丫頭,你看看這算盤上右上角的花紋,這種紋路盛行于景朝,當(dāng)然這不是最終的依據(jù),最終的依據(jù)在這里,這里不是圖案,而是文字,這是景朝的秀春體文字,常用于雕刻,是王公貴族很多擺件的標(biāo)志?!?/p>
大景王朝?安寧的思緒有些混亂。
那些歷史知識,畢業(yè)之后就還給老師了啊,近代史還能知道一些,上千年的歷史,實在是記不得了。
但是她還是忍不住贊嘆:“還是李爺爺厲害,我只知道這是老物件兒!呵呵?!?/p>
“爺爺,這金算盤多少錢,黃金都六百多了,不算古董還得四十萬吧?!本G毛李寶財忍不住問出口。
李萬山撫了撫胡須,含笑看著兩個年輕人,“大景王朝存亡的時間并不長,在那個時代出土的文物可以說很少,正常來說古金的價值并沒有瓷器或者玉器值錢,
但是物以稀為貴,丫頭,這金算盤你打算出手嗎,要是出手,老頭子收了,八十五萬買下它,你看如何,如果不放心,拿去鑒定評估也是可以的。”
八十五萬?
這會兒安寧的腦瓜子嗡嗡的,這個金算盤不僅僅是真的,還是個古董嘞。
我的媽呀,居然賣八十五萬,這么貴啊。
安寧抬手抹了抹腦門上的細(xì)汗,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李萬山:“李爺爺,真的不好意思,這金算盤是我朋友的,我得回去問問他的意思,他要是賣我再來找您可以嗎?”
這么貴重,安寧不可能現(xiàn)在就賣了它,那cosplay的帥哥就拿走了一袋大米和一袋燕麥,看看今天他還來不來了,他不是說想用金算盤買糧食嗎?
“行,丫頭要是賣就來找我?!?/p>
李萬山沉吟片刻,特意和安寧加了微信然后才各自離開。
……
大景王朝三十四年。
慶元縣。
傅明修坐在臥房的外間,一直沒有動。
“殿下?”
進(jìn)屋請安的親衛(wèi)清風(fēng)詫異的看了一眼座位上的主子。
殿下還是那身裝扮?難道是一夜未睡,想到此處,看著逐漸清瘦下來的殿下,清風(fēng)心里止不住的著急。
“殿下保重身體啊,明月已經(jīng)帶人進(jìn)山了,不拘什么,總會有所收獲的,慶元縣的百姓還需要殿下,您萬萬不可熬壞了身子啊。”
“山上那處泉眼如何了?”
傅明修扶了扶額頭,一夜的思考,讓他有些疲憊。
清風(fēng)聽了問話,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說了出來,“山洞里的那處泉眼干了,今日去打水的人下來說一滴水都打不上來了?!?/p>
“我們還有多少存水?”
清風(fēng)語氣沉重,“還有十桶?!?/p>
這是他們提前備下的,放置在地窖里面,每桶有浴桶那么大,看似很多,但是一個縣城的人,杯水車薪還差不多。
“報!明月回來了?!?/p>
兩人正說話間,外面響起來一串急促的腳步聲。
“殿下,屬下請罪,此行什么都沒帶回來,只有一些枯樹皮。”
親衛(wèi)明月跪在地上,黝黑的面龐帶著沉重的情緒。
此話一出,屋子里靜悄悄的,只有大家的呼吸聲,顯得那么沉重。
傅明修看了看內(nèi)室,那里有昨日帶回來的大米和熟燕麥。
他昨日開門進(jìn)內(nèi)室的時候,未曾想進(jìn)入的是那樣一個神奇的地方。
“也許!慶元縣有救了?!?/p>
傅明修輕聲說了一句,清風(fēng)和明月詫異的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