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雪薇越說越委屈,聲音哽咽兩下,眼眶再度泛出淚光。
秦昀川蹙著眉,心疼又無奈的嘆了口氣,趕緊哄她。
“我不是那個意思,你想多了?!?/p>
韓雪薇可憐兮兮的抬手環(huán)住著秦昀川的胳膊,睫毛在寒風(fēng)中輕輕顫動著,瑩白的小臉上,幾滴淚珠緩緩滾落。
她咬著嘴唇,像是在極力忍耐自己的悲傷難過。
“可是你剛剛那個眼神和語氣,明明就像是在懷疑我沒有好好對待孩子,所以才對他不管不問,不讓他見你……”
“可是昀川,這真的怪不了我,那孩子那么淘氣,整天亂跑亂玩,那脾氣簡直就是隨了盛南汐,一點都不服管,簡直比小澤還要淘氣難管?!?/p>
“你是知道我的,我一向?qū)⒆诱f不了重話,又怎么能管得了皮猴一樣的孩子?”
“每次我多說兩句,那孩子就要插著腰朝我瞪眼,說盛南汐都不怎么管小澤,我卻像個監(jiān)獄長似的一直關(guān)著他,又哭又鬧,和我鬧脾氣不吃飯?!?/p>
說話間,像是所有的委屈都齊齊涌上了心頭,韓雪薇眼淚越掉越兇。
“我再怎么說也是個當(dāng)母親的,雖然不是年年的親媽,可這孩子好歹也是在我眼皮底下長起來的,我怎么舍得看他一直餓著?”
“可是每次我先服軟,那孩子就得寸進(jìn)尺,更加不尊重我,不把我當(dāng)回事兒?!?/p>
“你瞧,這幾天他每天早上一睜眼就跑出去玩,每次都玩到半夜才回來,我一管他就跟我急,連問都不許多問兩句,我哪里知道他究竟跑去了哪里……”
秦昀川一顆心簡直要軟成一灘水,心疼又后悔的攬過韓雪薇的肩膀,輕拍她的背。
“好了好了,是我的錯,我不該那樣問你,惹你傷心了,我給你賠禮道歉好不好?”
韓雪薇順勢將額頭抵在秦昀川的胸口上,臉埋進(jìn)他的衣服,悶悶的,哭得更傷心了。
“昀川,都說母親難當(dāng),我這個養(yǎng)母,真是不知道該如何把那個孩子養(yǎng)好,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我真的不會虧待那孩子的,你知道的我心腸那么軟,不是那種黑心腸的人,我那么想念小澤,一直是把年年當(dāng)成小澤來對待的啊……”
韓雪薇嬌滴滴的,瘦削的肩膀一顫一顫,仿佛受傷的蝴蝶,實在惹人心疼。
秦昀川被這溫柔鄉(xiāng)迷的暈頭轉(zhuǎn)向,早就將注意力從孩子轉(zhuǎn)移到了韓雪薇身上,一下又一下輕拍著她的后背安慰。
“也怪我,當(dāng)初是我做的決定,讓兩個孩子換過來,讓盛南汐給小澤治病。”
“如果不做這個決定,你們母子就不用這么骨肉分離,如此痛苦了?!?/p>
聽到這話,韓雪薇又十分心疼秦昀川的趕忙抬起頭,帶著淚光搖搖頭。
“不……也不能完全怪你,說不定就是因為我身體不好,才讓孩子得了這樣的先天性遺傳病,剛出生就在醫(yī)院里差點死掉?!?/p>
“我也知道,你當(dāng)初是看我生完孩子之后氣血虧空,不忍心讓我那么累,再為孩子的病整天擔(dān)驚受怕,所以才做的這個決定?!?/p>
“你也是為了咱們的小澤考慮,這才把孩子換過來,利用盛南汐的醫(yī)術(shù)給小澤保命……昀川,我那么愛你,怎么會怪你呢?”
“要怪只能怪上天不公,為什么都是一天出生的,老天給了年年這么一副好身體,卻讓小澤一出生就……”
秦昀川閉了閉眼,心疼的有些聽不下去了,長嘆一口氣。
“好了好了,你理解我,我也心疼你,這就夠了?!?/p>
“咱們的小澤現(xiàn)在身體越來越好,相信過不了多久,就能恢復(fù)健康。至于年年,這孩子從小身體就那么好,根本不用擔(dān)心?!?/p>
“我把精力和愛多分給小澤一點也是應(yīng)該的,以后我不過問你怎么養(yǎng)小澤就是了,那孩子既然喜歡出去玩,就讓他隨便玩吧?!?/p>
“反正我對他也沒有太大的期望,他自己覺得開心就行了?!?/p>
韓雪薇臉埋在秦昀川的懷里,仗著秦昀川看不見,聞言肆意的彎起唇角,笑得格外得意。
到底還是她贏過了盛南汐,連她的孩子不是親生的,也贏過了盛南汐的孩子。
不,準(zhǔn)確的說,她一直都是贏家,在贏得秦昀川的偏愛這方面,她還從未輸過。
所以啊,盛南汐是秦昀川合法妻子又怎樣,醫(yī)術(shù)精湛又能怎樣,到最后還不都是為她所用,被蒙在鼓里那么久都懵然不知?
只要等小澤的病一好,盛南汐那妻子的位置,也該退位讓賢了。
韓雪薇唇角的笑意瘋狂擴大蔓延,眼底寫滿了得意。
與此同時,盛南汐還在四處尋找年年的蹤跡。
憑著記憶,盛南汐第一時間找到了秦澤之前所說過的,年年上一世摔死的地方,急匆匆的尋找。
所謂的滑梯,其實就是小樓房外的階梯圍擋,因為圍擋做的寬而平滑,是一個向下的斜坡,孩子們經(jīng)常將它當(dāng)成滑梯在附近玩兒。
然而盛南汐茫然四顧,別說是年年了,樓上空蕩蕩的,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盛南汐猛地愣了一下,仔細(xì)回想上一世秦澤的說法。
沒錯啊,明明就是這里——
下一秒,盛南汐猛的一愣。
那死孩子,該不會是在騙她吧!
想到秦澤平常說謊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模樣,這種可能性幾乎瞬間被證實。
盛南汐氣的牙根發(fā)癢。
她真想現(xiàn)在就打死這死孩子!
“陽陽哥哥,我爸爸給我買了好多摔炮,我家里還有,你跟我回家去拿?!?/p>
遠(yuǎn)處,鄰居家的小孩陽陽和小志手里拿著摔炮嘻嘻哈哈的跑了過來。
盛南汐幾乎是下意識的攔住了兩個孩子,她一把抓住了陽陽的衣服,臉上還有些慌亂。
看著陽陽和小志詫異的目光,她蹲下來緩和了焦急的語氣,“好孩子,你們有沒有看到小澤?阿姨從家里出來就看不見他了,他在什么地方?”
距離年年受害的時間越來越近,盛南汐的心也不自覺的跳的更快了一些。
她環(huán)視了四周,壓根兒就沒有發(fā)現(xiàn)那小蹄子的影子。
盛南汐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
重來一次,她務(wù)必要保護好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