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紀委書記在澄清大會上正式宣布給張雅琴黨紀處分時，我看著她那張瞬間煞白的臉，
終于明白什么叫"多行不義必自斃"。三個月前，
如果有人告訴我這個市委大院出來的"官小姐"會因為誣告我而自毀前程，
我絕對會笑掉大牙。畢竟，在這個小城市里，
張雅琴的背景就是她的護身符——父親曾是市委某部門的副處長，哥哥在商界混得風生水起，
她自己也是建筑專業(yè)科班出身，嫁了個對她言聽計從的老公。這樣的人生配置，
正常情況下應該歲月靜好才對。但張雅琴偏偏不是正常人。我第一次見到她，
是在今年2月份的科室會議上。那時她剛從原單位調(diào)過來，40來歲的年紀，保養(yǎng)得還不錯，
一身名牌套裝，說話時下巴微微上揚，一副"全天下我最大"的架勢。
科長介紹她時特別客氣："這是張雅琴同志，建筑專業(yè)出身，經(jīng)驗豐富，
以后大家要多多配合。"她淡淡地點了點頭，目光在會議室里掃了一圈，
在我身上停留了幾秒鐘。那種眼神我見過——就像在看一只討厭的蒼蠅。
當時我就覺得不對勁。我一個普通的項目專員，跟她既無恩怨也無瓜葛，
她為什么要用那種眼神看我？2答案很快就揭曉了。會后，
幾個老同事私下跟我透底："這位張大姐可不是一般人，你小心點。
她原來單位的人都說她脾氣大得很，誰都瞧不上。""那為什么調(diào)到我們這兒來？
"我好奇地問。老李壓低聲音："她40多歲高齡產(chǎn)女，原單位安排別人頂崗，
就把她塞到我們這兒了。再說..."他頓了頓，"她老公在原單位出事了，
利益輸送被抓了現(xiàn)行，雖然沒進去，但也是提前內(nèi)退拿最低生活費。"我恍然大悟。
難怪她看我的眼神那么不善，原來是把我當出氣筒了。但我萬萬沒想到，
她的惡意遠不止于此。
那時候我手上正負責一個接近收尾的項目——市里一個老舊小區(qū)改造工程的資金結算。
這個項目我從頭跟到尾，每一個環(huán)節(jié)都清清楚楚，合同條款、驗收標準、付款節(jié)點，
全都規(guī)規(guī)矩矩按程序走。按理說，這種快要收尾的項目，新來的同事一般不會插手。
但張雅琴偏偏要插一腳。她主動找到我，語氣很沖："這個項目為什么不讓我參與？
"我愣了一下："張姐，這個項目從去年就開始了，現(xiàn)在就差最后的資金結算，
流程都已經(jīng)固定了...""流程固定？"她打斷我，眼神更加不善，"你一個小科員，
憑什么決定流程？我是建筑專業(yè)出身，這種項目我比你懂！"我心里暗自冷笑。
建筑專業(yè)出身怎么了？這個項目的技術部分早就完成了，現(xiàn)在就是純粹的財務結算，
跟建筑專業(yè)有什么關系？但考慮到她的背景，我還是客氣地解釋："張姐，
不是我不讓你參與，實在是項目已經(jīng)到了最后階段，再改動的話可能會影響進度。
"她冷笑一聲："影響進度？我看你是怕我發(fā)現(xiàn)什么問題吧？"這話就有點重了。
我臉色一沉："張姐，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你心里清楚！"她站起身，
居高臨下地看著我，"我會盯著這個項目的，有問題我絕不會放過！"說完，
她就氣沖沖地走了，留下我一個人坐在辦公室里，心情復雜。3接下來的幾天，
張雅琴果然開始"盯"我的項目了。
差五就來找我要各種資料——合同原件、驗收報告、付款憑證、甚至連施工現(xiàn)場的照片都要。
我一開始還配合，畢竟同事一場，她要看就給她看。但很快我就發(fā)現(xiàn)不對勁了。
她要資料不是為了了解項目情況，而是在雞蛋里挑骨頭。每份文件她都要仔細研究好幾遍，
還會問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這個違約金為什么是8.5%而不是8.6%？
""施工方的資質(zhì)證書有效期是到什么時候？""這筆材料費的發(fā)票號碼是連續(xù)的嗎？
"我一開始還耐心解釋，后來發(fā)現(xiàn)她根本不是想了解情況，而是在找茬。
于是我的態(tài)度也開始變冷淡："張姐，這些問題在項目文件里都有詳細說明，
你可以自己查閱。"她氣得臉都綠了："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我在幫你檢查項目，你還不領情？
""幫我檢查？"我忍不住笑了，"張姐，這個項目從立項到現(xiàn)在，
每一個環(huán)節(jié)都有專門的監(jiān)督部門檢查，輪得到你來幫我檢查？"她被我噎得說不出話，
過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等著！"我當時還以為她只是嘴硬，沒想到她真的在"等著"我。
4一周后，我正在辦公室整理項目資料，準備最后的結算工作，科長急匆匆地跑進來。
"小李，紀委找你談話，馬上去！"我心里咯噔一下。紀委找我？為什么？到了紀委辦公室，
一位中年干部嚴肅地看著我："小李同志，有人舉報你在老舊小區(qū)改造項目中存在違規(guī)操作，
請你配合調(diào)查。"我腦子里嗡的一聲。舉報我？違規(guī)操作？"同志，請問是誰舉報的？
舉報的內(nèi)容是什么？"我努力保持冷靜。"舉報人的身份暫時保密，
舉報內(nèi)容主要是質(zhì)疑項目資金使用存在問題，懷疑有利益輸送。"利益輸送！
這四個字就像一記重錘敲在我頭上。在我們這種事業(yè)單位，
被扣上這頂帽子基本就是職業(yè)生涯的終結。我深吸一口氣："同志，我可以負責任地說，
這個項目從頭到尾都是按規(guī)程操作的，不存在任何違規(guī)行為。如果有人舉報，
請拿出具體的證據(jù)。"紀委同志翻了翻桌上的材料："舉報材料確實比較簡單，
主要是質(zhì)疑項目的必要性和資金使用的合理性。但既然有舉報，我們就必須調(diào)查。
希望你積極配合。"我點點頭："當然配合。但我希望調(diào)查要公正客觀，
不能因為一面之詞就給我定性。"從紀委辦公室出來，我的心情五味雜陳。
雖然我對這個項目的清白很有信心，但被人舉報的感覺實在不好受。更讓我憤怒的是，
我?guī)缀蹩梢钥隙ㄅe報我的人是誰。張雅琴，這個市委大院出來的"官小姐"，為了一己私怨，
竟然用這種齷齪手段來對付我！5回到辦公室，我發(fā)現(xiàn)同事們的目光都有些異樣。顯然，
我被紀委約談的消息已經(jīng)傳開了。張雅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表面上在看文件，
但我明顯感覺到她時不時會偷瞄我。那種得意的神情，讓我更加確信就是她舉報的我。
我走到她旁邊，壓低聲音說："張姐，有話我們私下聊聊？"她抬起頭，
臉上掛著虛偽的關切："小李，怎么了？聽說紀委找你了？是不是項目出什么問題了？
"這種明知故問的態(tài)度讓我更加憤怒，但我努力控制住情緒："張姐，
你覺得項目會出什么問題？"她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小李啊，不是我說你，
做項目一定要謹慎?，F(xiàn)在上面查得嚴，一點小問題都可能被無限放大。"聽她這么說，
我基本確定就是她舉報的。但沒有證據(jù)，我也不能當面拆穿她。"張姐說得對。
"我皮笑肉不笑地點點頭，"做人做事確實要謹慎。有些人以為自己聰明，
其實是在玩火自焚。"她的臉色微微一變，但很快又恢復了鎮(zhèn)定："是啊，玩火自焚，
說得好。"這一刻，我們倆都明白對方的意思了。這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zhàn)爭，
而她已經(jīng)先開了第一槍。6接下來的幾天，紀委開始正式調(diào)查我的項目。
他們調(diào)取了所有相關資料，包括合同原件、財務憑證、驗收報告等等。
還找了項目的其他參與人員逐一談話，了解項目的具體情況。我全程配合，
該提供的資料一樣不少，該回答的問題一個不落。因為我心里清楚，
這個項目從頭到尾都是按規(guī)程走的，經(jīng)得起任何檢查。但讓我沒想到的是，
張雅琴竟然變本加厲了。一天下午，我正在辦公室整理資料，
忽然聽到走廊里傳來激烈的爭吵聲。我出去一看，
發(fā)現(xiàn)張雅琴正在辦公室門口跟科長爭論什么。"...這個項目絕對有問題！
"張雅琴的聲音很大，"我要求徹底調(diào)查，不能讓害群之馬逍遙法外！
"科長臉色很難看："張雅琴同志，你有什么具體的證據(jù)嗎？不能憑空猜測。""證據(jù)？
"張雅琴冷笑，"證據(jù)需要查才能找到！如果他真的清白，為什么害怕查？"這時，
她看到了站在辦公室門口的我，眼中閃過一絲得意："小李來了正好，
你敢不敢當著大家的面，保證你的項目絕對沒有問題？
"辦公室里的同事們都停下手頭的工作，目光集中到我身上。
我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壓力——不是來自調(diào)查本身，
而是來自這種被人當眾質(zhì)疑的羞辱感。但我不能退縮。我走到張雅琴面前，
直視著她的眼睛："張姐，我可以向所有人保證，這個項目絕對經(jīng)得起任何檢查。倒是你，
有什么具體的指控嗎？還是只會在這里空口白牙地誹謗同事？"她被我的氣勢鎮(zhèn)住了，
但很快又恢復了囂張："指控？好，我給你指控！"她掏出一份材料，
高高舉起："這個項目的上下游合同，違約金數(shù)額存在差異！這說明什么？
說明合同可能被人為修改過！"我接過材料一看，差點笑出聲來。她說的"差異"，
竟然是小數(shù)點后兩位數(shù)的不同——一個是8.50%，一個是8.52%。"張姐。
"我努力控制住笑意，"這兩份合同是分別跟不同的施工方簽的，
違約金比例當然可以不一樣。而且這個差異是0.02%，連一千塊錢都不到，
你覺得我會為了這點錢去冒險修改合同？"周圍的同事們也開始竊竊私語，
顯然都覺得張雅琴的指控很荒謬。但她似乎并不覺得尷尬，
反而更加理直氣壯："差異就是差異！程序上的任何問題都不能忽視！"我徹底無語了。
跟這種人講道理，簡直是對牛彈琴。7更讓我意想不到的是，
第二天張雅琴竟然闖進了黨委會現(xiàn)場。當時黨委正在開常務會議，
討論的是下個月的工作安排。張雅琴忽然推門而入，當眾舉報我的項目存在重大瑕疵，
說我本人有重大過失。在場的黨委委員們都愣了。從業(yè)幾十年，
他們還從來沒見過這么瘋狂的事情。黨委書記皺著眉頭問："張雅琴同志，
你有什么具體的證據(jù)？"張雅琴依然是那套說辭："請組織去查！一定能查出問題！
""什么問題？""請組織去查！"幾個領導面面相覷，從一開始的不予理睬，到瞠目結舌，
到問我本人怎么得罪她了，最后只能伏案嘆息。消息很快傳到了我這里。說實話，
剛聽到的時候我是震驚的。我知道張雅琴品行不端，
但沒想到她能瘋狂到這種地步——當眾闖進黨委會舉報同事，
這在我們單位的歷史上絕對是頭一回。但震驚過后，我反而冷靜下來了。
她越是這樣歇斯底里，越說明她心虛。如果真有什么實錘證據(jù)，她早就拿出來了，
何必搞這些嘩眾取寵的把戲？我主動找到紀委，
要求加快調(diào)查進度："既然有人這么積極地舉報我，那就請組織盡快查清楚，還我一個清白。
"紀委的同志也被張雅琴的行為搞得哭笑不得："我們會公正調(diào)查的，
但希望當事人都能保持理性。"8調(diào)查進行了整整一個月。紀委請了專業(yè)的財務審計人員，
逐項檢查項目的每一筆資金使用情況。還找了第三方機構對項目的合規(guī)性進行評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