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四九城,周玥打車繞進周家在的別墅,六環(huán)西北。
車輛??柯愤?,周玥拎著行李箱,順手將黑絲扔進了垃圾桶。
門外的保安她不熟,沒打過招呼,保安卻認識她,絮絮叨叨:“她就是新搬來那家的童養(yǎng)媳啊。”
周玥低下頭,從崗亭路過,慘淡一笑。
才搬來不過幾個月,她的風評就被人知道了。
周家從南市舉家遷到了京市,兒子出息了,接來了父母,順道還接來了一個未婚妻,就是她周玥。
自小周玥跟著母親長大,后來母親欠債,四處借錢借到南市的周家,沒什么資產(chǎn),就把她抵給了周家,自己跑了。
其實要說童養(yǎng)媳算不上,周晨比她還大三歲。
只不過她端茶奉水的樣,確實像童養(yǎng)媳,當然還有更難聽的,用古代說法叫什么——陪房丫鬟?
走到周家大門外,周玥拿鑰匙開門。
開了兩遍,怎么也打不開,里面的小鎖被反鎖了。
周玥沒再嘗試開門,坐到了臺階上,拍了一個家門外的照片,發(fā)了個朋友圈:【回城,門外,今晚的月亮真圓?!?/p>
今晚沒有月亮,周晨也自然看不懂她這些不知所云的話。
她這么發(fā)不過是提醒他,她在門外。
等了良久,周玥裹著大衣蜷縮成了一小團。
四九城的冬天真的很冷,只是很奇怪,同樣冬天,海上的郵輪并不冷,大概那是因為權貴的力量吧。
想著,周玥鬼使神差的在微信上翻找到了那頭像全黑的人,發(fā)了一條:【先生,我到家了?!?/p>
顯然對方?jīng)]有回,連正在輸入都沒有。
周玥沒指望過對方回,轉而,切到了周晨的微信,發(fā)了一句:【我在門外。】
然而剛發(fā)過去,就顯示對方把她拉黑了。
就知道會這樣。
先前她跟周晨的通話并不愉快,她掛了他電話,周晨把她關在門外以示懲戒,這一招他用過不下一回了。
繼續(xù)在門外坐著,天空飄起了雪花。
同樣的四九城,西單高樓,紙醉金迷的飯局過后。
貴公子們擁著溫香軟玉,臺球桌前賭著千兩黃金,有公子哥攬著美人的腰肢過來,到尊座旁,問季云深。
“云哥不下來玩一場?”
季云深微微抬眸,漾一抹淺笑,含煙叼嘴里,端起手機擺弄:“沒勁?!?/p>
公子哥了然。得!這位爺,興致來得快,去得也快,誰也不知道他到底喜歡什么。
高閣中金湯勺養(yǎng)出來的少爺,他什么也不缺。
季家三爺,前有兩個哥哥在權力游戲中人中龍鳳,后有數(shù)個世家墊起高臺,他想怎么玩怎么玩。
季云深只手滑動著手機,未讀信息挺多,隨手看了一遍。
瞧見一只二次元動漫貓頭的頭像發(fā)來,點進去,那女生發(fā)了簡簡單單六個字。
六個字上面,沒有對話,只有微信轉賬。
是七天前。
他發(fā)的:【52000】。
而女生收錢的時間是在第二天,臨要過期的前一秒。
原本沒想要加微信,那天瞧她盯著一套二次元的手辦模型發(fā)呆。
他對二次元沒有任何概念,小姑娘似乎很喜歡。
不過他心情好,樂意哄,給她發(fā)了錢,讓她自己買。
......
季云深點開了女生頭像,朋友圈寫著月亮之類的話。
透過六十九樓的窗戶看去,沒有月亮,今晚有雪。
這會兒雪似乎下得很大。
沒回,退出了女生的頁面。
一條信息發(fā)了進來,頭像嫵媚入骨,寫著:【要您的人可以嗎?】
信息頁面又退了出去,這人的信息就在月亮貓頭的上面,兩者并列在了一排。
倏地,季云深“呵”了一聲,挺輕蔑的笑,不知是笑哪一位。
抬手,將真人頭像刪除了。
——
城中心的高臺樓閣與周玥無關,一小時后,別墅的大門被打開了。
周晨開了鎖,并沒開門。
周玥開門進去,剛一進門,客廳里的男人氣急敗壞的就將她的脖子掐住,按到了門上。
周玥的脖子很細,幾近一只手就能死死的掐住。
她感覺到一陣窒息,再加上外面凍得,她耳朵都有點耳鳴,恍惚中聽周晨吼道。
“你還知道回來?翅膀硬了是嗎?敢整整一周不回我電話,就拿兩三條短信敷衍我!”
周玥手微微發(fā)軟,掙扎著,摸索周邊的楠木擺件:“我已經(jīng)跟你說過了......沒什么好說的......”
“想去讀研,去學電影,去當編劇。周玥!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你有那天賦嗎?!”
周晨手上的力道加深,只僅僅一分鐘,周玥的脖子就出現(xiàn)了手指印子。
其實照往常,只要她服個軟,他大抵還是會松手的。
但是這次,周玥不讓。
在周家整整十二年,十歲的時候就一直讓、一直忍,他們安排,她接受。
甚至她的姓,她都冠了周家的,她連她姓什么都不知道。
過完年大學畢業(yè),她就要跟周晨結婚,她不想。
她要掙扎一次,手指摳進了周晨的手腕:“我有沒有天賦,都沒試過怎么知道!”
“周晨!你們讓我學廣告學,不過就是為了你們的便利罷了,方便我?guī)湍阕龇桨?,整整三年!你不過是把我當你的血包!”
提到方案,周晨的手松了松。
熄了一口氣,卻還是強硬:“什么血包!我讓你做那些,只是讓你提前適應未來的工作,不要到以后,我倆變得無話可說。”
“我們倆共同做同一種事業(yè)不好嗎?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我不把這些事拿給你做,難道還拿給別人做?”
話是說得多么的好聽,可是周玥不愛聽。
她選擇沉默,手緩緩的放到了身后。
而周晨見她一如既往的安靜下來,小姑娘鼻子被凍紅紅的,欲哭不哭的樣,嬌柔又破碎。
大衣因為拉扯,坍塌的衣領鎖骨半露不露。
生的一副好皮囊,白皙的皮膚跟雞蛋白似的,尤物的身材,站那里不動都會引得男人想抓手里把玩。
周晨按住了她的肩頭,脾氣緩合了一絲,湊近她的耳邊:“玥玥,是不是在生上周KTV的氣?”
“商務應酬,逢場作戲。這種事你都要計較?再說了,你又不陪我......不如,你陪我,我以后就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