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攬月:???我只是送個人,怎么還得在別人家吃頓飯?
江攬月看看傅長秋,又看看傅老太太,知道傅老太太是誤會了,忙不迭想要開口解釋自己只是順路送傅長秋回來,并不是來做客的。
傅長秋沒有給他拒絕的機會,俯身附耳小聲道:“祖母難得這么高興,就答應(yīng)她吧,好不好,算我欠你的人情?!?/p>
溫潤的嗓音像小貓爪子一樣撓了撓江攬月耳朵,她有些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稀里糊涂地點頭。
老太太看著兩人旁若無人地咬耳朵,再看自家孫兒眼里的笑怎么都壓不住,身為他的祖母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心里偷偷笑出聲,親昵地牽著江攬月的手,生怕她跑了。
這一老一少把江攬月拐進屋里,老太太笑瞇瞇的問了江攬月的喜好,然后吩咐廚房加菜。
江攬月有些不知所措,但好在老太太是個會自己找話題的,話題一拐問她:“月月住在哪呢,要是住得遠了,今晚就在這陪我這個老太婆得了?!?/p>
面對熱情的老太太,江攬月溫柔地笑著:“奶奶不用擔心,我就住在旁邊的小四合院里。”
聞言,老太太一愣,隨即揶揄地看傅長秋,眼神別有意味。
傅長秋心里有鬼,低頭干咳了幾聲掩飾心虛,不去接老太太的茬兒,眼神瞥向別處。
江攬月當然不知曉,她現(xiàn)在住的小四合院本身就是屬于傅家老宅子的地界,幾年前傅長秋突然說要在那里建個小四合院,老太太怎么問他都不肯說為什么,逼急了以后他就說是江君遷老爺子的孫女要住。
江老爺子醫(yī)術(shù)了得,傅長秋的命是江老爺子撿回來的一點都不為過,當時老太太也就不再過問就同意了。
當時傅長秋的原話是:老爺子的孫女在京大醫(yī)科班,背井離鄉(xiāng)這么遠的,我答應(yīng)了老爺子要照顧她,又不方便直接讓人家住到家里來,你就當不知道這個小院,就當是多了個鄰居別問了。
現(xiàn)在回想,難怪這些年的相親局都被他攪黃了,原來這小子早就心有所屬。
見江攬月是自家孫兒喜歡的,而且還是江老爺子的孫女,老太太越看越歡喜,連帶著對江攬月更熱情了。
老人家倚老賣老,連騙帶哄的,一定要江攬月沒事的時候多過來串串門,陪她老人家說說話。
江攬月不愿意拂了老人家的熱情,半推半就地就答應(yīng)了。
末了,老太太一高興,又讓江攬月在傅家老宅子吃了晚飯,期間老太太過于熱情,江攬月難以招架了,傅長秋會出聲提醒老太太。
老太太也不惱,傅長秋對江攬月的維護,讓她看到了抱重孫的希望。
“月月,這么說你自小就跟爺爺學醫(yī)術(shù),為什么現(xiàn)在沒有繼承你爺爺?shù)囊吕從??!崩咸弥瓟堅卢F(xiàn)在沒有在相關(guān)領(lǐng)域任職,以為她是因為在京州沒有人脈難就業(yè),有意幫她,于是問出了自己的疑問。
聞言,江攬月眼神一暗,笑容也淡了幾分,眼尾肉眼可見地泛紅。
這委屈的模樣,可把老太太心疼壞了。
人精一樣的老太太,一下就看出了自己戳到了人小女孩的痛處。
老太太握著江攬月的手,嘴里發(fā)出哄嬰兒的腔調(diào):“喔喔喔,月月乖,月月不哭,奶奶不問了?!?/p>
或許是受了這么多年的委屈,這會的江攬月尤其脆弱,這樣一點淺薄的關(guān)心,都讓她鼻尖泛酸。
她的聲音微微帶上哭腔:“沒什么說不得的?!?/p>
四年前來京州時,爺爺說有委屈了就回南州,爺爺會傾聽她所有的不開心。
四年后的今天,爺爺不在了,江攬月的委屈沒有地方可以訴說,在傅老太太的關(guān)懷下,她吸了吸鼻子,提起了自己的親生父母,提起了自己的妹妹,也提起了這幾年她稀里糊涂地放棄了爺爺對她的期盼,追著一個男人跑。
傅老太太看著乖乖巧巧的小女孩隱忍著眼淚不落,黑漆漆的眼眸蒙上水霧,像是犯了錯害怕被責罰,小心翼翼地說起這幾年在京州的生活。
她越聽越心疼,越聽心里越酸。
她年紀大了,早就退出了京圈隱居在這山里,平日里也幾乎聽不到京圈里那些事,什么江家陸家的她不認識,她只知道小女孩兒受了委屈。
她拍了拍江攬月的手背,語重心長:“不晚,一切都不晚?!?/p>
“誰年輕的時候不會犯糊涂呢,好在月月現(xiàn)在已經(jīng)離開了那個吃人的地方。”
“攬月,月月,小月亮,多好聽的名字,江老爺子他很愛你呢?!?/p>
傅老太太替她拭去即將要落下的淚。
“我們月月現(xiàn)在是新生了,無論你接下來打算怎么走自己的人生路,奶奶相信,你一定會越來越好。”
“無論哪條路,不會再有比前面四年更崎嶇的路了。”
……
在江攬月眼尾泛紅說起這四年的委屈時,傅長秋悄然起身,將空間留給兩人。
但他人沒走走遠,一墻之隔的門外,皎潔的月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他本就蒼白的皮膚在夜里尤為明顯,明明暗暗的燈籠火影投在他的臉上,往??粗瓟堅掠瘽M笑的眼幽深晦暗,似有猛獸在黑暗中蟄伏。
方誠避開江攬月的視線,悄悄地挪到傅長秋的身邊,手肘捅了捅他腰側(cè)。
“少爺你也沒說你的白月光是活著的呀?!彼烁甸L秋好多年,自然知道傅長秋房間里的秘密。
那張日日被他放在手心里珍視的照片周圍,總是莫名其妙地擺著各種各樣的鮮花,有時候是昂貴的珠寶首飾,有的時候是漂亮的裙子,更有時候是好吃的零食小吃。
那架勢跟上貢似的,方誠一直以為傅長秋的白月光已經(jīng)嗝屁了。
他這賤兮兮的語氣,讓心情本就不悅的傅長秋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傅家太子爺可不是一生來脾氣就這么溫潤沒有棱角的,想起傅長秋暴戾的那幾年,方誠識趣地手動閉嘴。
傅長秋背靠著墻壁,山里的風刮面而過,但他儼然不動,像是迎風難而立的神祗。
“去查一下陸氏最近在競爭什么項目?!毖韵轮馐?,無論陸氏最近在爭取什么項目,傅氏全包了。
方誠做了個“ok”的手勢:“天涼陸破,沒問題包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