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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霧語在醫(yī)院住了三天,那些大大小小的擦傷也漸漸愈合。
可她的心卻像是破了一個大洞,冷風在里面呼嘯而過,始終無法痊愈。
這幾天,她時常收到匿名短信。
短信中無一例外,都是陸硯禮陪著林若婉的照片。
第一天,陸硯禮帶著林若婉去了愚園路1088號吃本幫菜私宴,還陪她去海邊看了落日。
第二天,他們一起去參加慈善拍賣會,他花了三千萬為她拍下一對耳環(huán)。
第三天,陸硯禮放下公司的事務(wù),陪林若婉看了畫展。
過去那個她擦破點皮都會心疼很久的陸硯禮,徹底把她拋在腦后。
喬霧語知道那些消息是誰發(fā)的,她沒有理會。
看到最后,她只覺得麻木,索性把手機關(guān)機丟在一旁,繼續(xù)研究圍棋。
喬霧語出院回陸家那天,一進門便聽到了林若婉的聲音。
“硯禮,我下這里,是對的嗎?”
“嗯,對,你悟性很高?!标懗幎Y聲音溫和。
林若婉樂不可支:“才沒有,是你這個師父教得好!”
喬霧語的腳步一頓,身側(cè)的手不由自主的收緊。
陸硯禮溫柔的聲音又一次在腦海中響起:“霧霧,你就這么喜歡圍棋?”
“嗯,最喜歡圍棋,其次喜歡哥哥?!?/p>
那天,他捏了捏她的臉:“小沒良心的,我在你心里就只排第二?!?/p>
“算了,你這么可愛,我也只能寵著你,給你當一輩子的圍棋陪練了。”
回憶像是電影一樣一幕幕在腦海中閃過,曾經(jīng)幸福的畫面現(xiàn)在卻如刀子一樣,狠狠的捅進她心里。
承諾說出口的時候,固然是真心的,可是真心瞬息萬變。
曾經(jīng)只屬于她的,現(xiàn)在也屬于別人了。
喬霧語抿了抿唇,重重呼出一口氣,才邁開步子進門。
可看到桌上的棋盤和棋子,她瞳孔一縮。
那是一副清代的和田玉棋子,帶黃花梨棋盤,價值不菲。
那是2018年她陷入瓶頸期的時候,陸硯禮花一千八萬從一個私人收藏家中收來的。
這幅棋子和棋盤,她一直視若珍寶,小心珍藏。
可現(xiàn)在,卻被林若婉拿出來隨意把玩......
沒有猶豫,喬霧語快步上前,動作迅速要將桌上的棋子和棋盤都收起來。
“喬喬,你這是干什么......”
林若婉怔了兩秒,小心翼翼的開口。
她看了一眼陸硯禮:“硯禮,喬喬是不是還在因為那天的事情生我的氣???”
陸硯禮冷著臉開口:“霧霧,住手!”
喬霧語好像沒聽到,依舊自顧自的收著棋子。
一旁的林若婉忽然伸出手來阻止她。
“喬喬,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好好說?!?/p>
可在陸硯禮看不到的地方,她伸手一撥,故意將兩盤棋子打翻。
嘩的一聲。
和田玉制成的棋子灑落滿地,有不少都摔碎或者摔裂了。
喬霧語看著墜落在腳邊的棋子,渾身的血液瞬間凝固。
她手上還拿著一枚棋子,看到這一幕,她眼眶驟紅。
喬霧語咬了咬唇瓣,忍住眼中的淚意,轉(zhuǎn)過頭看向林若婉,
“這是我的東西!你動我的東西,經(jīng)過我的同意了么?”
“我......我不是故意的......”
林若婉張了張嘴,一臉可憐無辜的樣子:“喬喬,我不知道這幅圍棋對你這么重要。”
”我只是想學(xué)一學(xué)圍棋,看到你桌上有,就拿了......”
“拿?林小姐出身豪門,這點教養(yǎng)都沒有嗎?”
陸硯禮驟然起身,將林若婉拉到自己身后。
他冷下臉,神情不耐:“夠了,一副棋子而已,你鬧夠了沒有!”
一副棋子而已。
心口像是被什么東西燙到,灼痛的同時喬霧語只覺得喘不過氣來。
她艱難的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個字。
陸硯禮更傷人的人就這樣迎面砸下來。
“喬霧語,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蠻不講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