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新婚夜,婆婆王秀蘭非要開家庭會議只為了宣布她要離婚的決定。
王秀蘭抽噎著一字一句都在控訴公公陳建國三十年來對她的家暴虐待,如何不把她當(dāng)人看。
陳建國大發(fā)雷霆。我老公陳碩撲通跪在陳建國面前替他媽求情離婚。我昏昏欲睡。忽然,
身體下墜,猛然間感覺靈魂在跌落,然后我就沒了意識。—01—耳邊傳來刺耳的摔碗聲,
我猛地睜開眼睛,入目是一片陌生的天花板。我想要起身,卻發(fā)現(xiàn)身體異常沉重,
四肢像是灌了鉛一般。
“嗚嗚嗚…求你了…建國…看在我懷著孩子的份上……”女人的哭喊聲從廚房傳來。
這聲音……是婆婆王秀蘭年輕時的聲音?我艱難地抬起手,
卻被一只布滿老繭黝黑又粗糙的大手嚇得一個冷顫。這不是我的手!我猛地從床上坐起來,
動作太大扯到了腰間的傷,疼得我倒吸一口涼氣。我身上穿著一件洗得發(fā)白的工裝背心,
下身是一條深藍色的工裝褲?!拔摇蔽议_口,卻被自己粗獷的男聲嚇了一跳。
記憶如潮水般涌來。昨晚,婆婆控訴公公家暴,她要離婚,
說起年輕時公公陳建國是如何對她非打即罵,如何不把她當(dāng)人看。我聽得心疼,
忍不住說:“要是能回到過去,我一定要讓公公變成尊重女性的好男人。
”然后……然后我就失去了意識。我跌跌撞撞地沖到衛(wèi)生間,
鏡子里映出一張中年男人的臉——濃眉大眼,鼻梁高挺,卻帶著幾分戾氣。
這正是我公公陳建國年輕時的模樣!“不……”我后退一步,撞在墻上。就在這時,
一陣劇烈的頭痛襲來。我感覺腦子里仿佛有兩個人在打架,
一個聲音在咆哮:“這是我的身體!滾出去!”另一個聲音則是我自己的意識在抗?fàn)帯?/p>
我扶著墻,冷汗直流。我能感覺到,陳建國的靈魂還在這個身體里,
正在與我爭奪身體控制權(quán)?!靶闾m……”我艱難地開口,聲音忽高忽低,時而粗獷時而尖細,
“我……我不是……”廚房里,王秀蘭還在哭。我透過門縫看去,
只見年輕時的婆婆大著肚子正蹲在地上收拾碎碗,她的手腕上有一圈青紫。
這一幕刺痛了我的眼睛。原來婆婆腕上戴的那只根本就不搭調(diào)的護腕是為了遮住傷痕。
“砰——”又是一陣劇痛,陳建國的靈魂在體內(nèi)橫沖直撞。我感覺自己的意識被擠壓到角落,
身體不受控制地走向廚房?!翱迒拾?,要不是你,我跟曉梅早就結(jié)婚了,
都是你…”“啪——”我的手狠狠地打在了王秀蘭的臉頰上,
手掌心傳來的疼痛瞬間刺痛了我的腦仁。陳建國難道不疼嗎?我趁他一個不注意占據(jù)上風(fēng),
扔掉鞋子重重地踢了一腳躺在地上的凳子。嚯……疼!“滾出去!
疼死老子了……”陳建國癱坐在地上抱著腳趾頭哈氣,身體又被陳建國占據(jù)上風(fēng)。
哈……他也疼。那就好辦了,看我怎么收拾你。趁陳建國吃疼死去活來的時候我占據(jù)上風(fēng),
對著墻一通拳打腳踢,陳建國哇哇亂叫。我苦練六年拳擊,把自己打進大學(xué),
那些拳可不是白練的。王秀蘭瑟縮了一下,往后躲了躲。這個動作讓我心疼不已,
我拼命地跟陳建國奪回身體的控制權(quán)?!耙院蟆辉S……再傷害她?!蔽以谝庾R里吶喊。
我一把抱住王秀蘭,聲音顫抖:“對不起……對不起……”王秀蘭愣住了。結(jié)婚這么多年,
陳建國從未對她說過一句軟話,更別說道歉了。我能感覺到,陳建國的靈魂在體內(nèi)咆哮,
但我死死壓制住他。這一次,我一定要改變這個家的命運?!?2—“你讓白曉梅走,
我們過日子好不好?”王秀蘭擦了把眼淚抱著我的胳膊乞求著。
我看著眼前可憐楚楚的王秀蘭心生憐憫,忘記了我正在跟陳建國抗衡控制權(quán),
正要伸手去撫摸她的臉?!芭尽蓖跣闾m又被抽了狠狠地一耳光?!澳阍趺茨敲磹憾荆?/p>
曉梅好不容易懷上我的孩子,你卻要趕她走?”陳建國氣急敗壞。
王秀蘭捂著臉怔怔的看向陳建國半晌:“你……你不是……”“你什么你…快滾去做飯,
我要去醫(yī)院給曉梅送飯?!标惤▏捌鹦犹咨希耙皇悄?,曉梅至于在醫(yī)院保胎嗎?
”王秀蘭顫顫巍巍的起身拍拍身上的塵土,擦干眼淚:“我這就做?!薄鞍雅P室收拾干凈,
明天曉梅出院住家里?!标惤▏谕跣闾m,看來陳建國真的像王秀蘭說的那般不堪。
王秀蘭在這之前懷過三次孩子。第一次懷孕的時候白曉梅盯著王秀蘭的肚子說:“建國,
人家想要吃最高的那個枝頭上的杏子。”轉(zhuǎn)臉笑顏如花的看向陳建國?!叭?,摘!
”陳建國指著院子里那棵大杏樹最高的枝頭對王秀蘭說道。
王秀蘭放下手中的抹布眼中噙滿淚水,“建國,我懷孕呢……”“啪——”“都怪你懷孕,
曉梅才心情不好!”陳建國惡狠狠的痛斥王秀蘭,“快去,摘!
”王秀蘭爬上搖搖欲墜的枝頭,剛要伸手,一陣風(fēng)?!鞍蛇蟆蓖跣闾m從杏樹最高處墜落,
一時間一股濕熱從她的下體涌出。她疼的不省人事,
意識模糊間看見白曉梅坐在陳建國的大腿上笑的前俯后仰。一個月后王秀蘭第二次懷孕,
這回她更加小心翼翼了。她想只要孩子能夠順利出生,陳建國總有一天會回心轉(zhuǎn)意的。
陳建國知道她懷孕的時候?qū)λ活D拳打腳踢?!岸脊帜?,曉梅才接受了王志遠,
曉梅不要我了……。”他致命一腳踢在王秀蘭的肚子上。瞬間,
王秀蘭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子滾下來。白曉梅是陳建國的白月光,
但是白月光卻嫌他窮只跟他談戀愛不結(jié)婚。
陳建國的父親著急抱孫子就托人給陳建國說了這門不要彩禮的親事。上一回懷孕是在一年前,
陳建國已經(jīng)接受了現(xiàn)實,雖然對她還是罵罵咧咧,但是至少不用拳頭了。
是因為他知道他永遠都給不了白月光想要的生活,但是王志遠可以。
王志遠是白曉梅在工作中認(rèn)識的比較有錢的男人,實力很強。
白曉梅漸漸地跟王志遠之間越走越近,即便她還愛著陳建國,
但是她又放不下王志遠的經(jīng)濟條件,所以一直徘徊在陳建國跟王志遠之間。
王秀蘭覺得自己終于迎來了美好的生活,可是好景不長。一天,
白曉梅哭哭啼啼的來找陳建國?!巴踔具h,
他就是個混蛋……”陳建國心疼的將白曉梅擁入懷中。好不容易將白曉梅哄睡著了,
他躡手躡腳的來到正在忙碌的王秀蘭跟前?!澳爿p點…曉梅睡著了…”王秀蘭轉(zhuǎn)身的瞬間。
“嘶——”陳建國將一鍋剛剛燒開的水從王秀蘭的頭頂灌下來?!皣u…別出聲!
”王秀蘭痛的跳進旁邊的水缸,水缸是她今天下午才挑滿的。動靜太大吵醒了白曉梅。
“建國…什么聲音,好可怕……”內(nèi)屋傳來白曉梅嗔怒的聲音。
“嘩啦——”水缸被陳建國推倒,王秀蘭的小腹撞擊到水缸邊沿。她的身體里一陣熱浪,
失去了知覺?!?3—這一次懷孕,王秀蘭鼓起了很大的勇氣,
她想要用這個孩子拴住這個家。但是不湊巧的是,她懷孕才四個月,白曉梅卻也懷孕了。
醫(yī)生說胎象不穩(wěn),需要保胎。白曉梅痛苦掩面難捱道:“建國,你能養(yǎng)得起我跟孩子嗎?
”陳建國對天起誓:“曉梅,有我在,你別怕?!弊源?,
他每天樂樂呵呵忙前忙后的照顧躺在醫(yī)院里保胎的白曉梅。
陳建國美滋滋的邁著輕快的大跨步,在他身體里的我跑的有點輕微喘氣了。
他手捧著王秀蘭精心準(zhǔn)備的病號飯輕輕推開病房門。“曉梅,
你看我今天…給你帶的什么好吃的…”病床上的被子疊的整整齊齊,床頭柜上放著一個信封。
“陳建國,孩子不是你的,你根本就養(yǎng)不起我,你就是個窮鬼。
”“哐啷——”陳建國手中的飯盒滑落在地上,飯香四溢。
陳建國瘋了一般拽住護士問:“白曉梅去哪里了?
”就在這時候我感覺這具身體呼吸都困難了,嗓子像是被石頭堵住。
“你是說18號床保胎的白曉梅嗎?”陳建國猛烈地點著頭,像搗蒜錘子一般?!俺鲈毫耍?/p>
她男朋友接走的,好像是叫…王…”陳建國狠狠地扇自己兩個耳光,跪地不起:“曉梅,
都是我對不起你…都怪我……”我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疼。他回到家就對王秀蘭一頓拳打腳踢,
我的靈魂被他擠在一個狹小的角落,我想伸手抱住王秀蘭,可是陳建國的情緒太激動了,
他占據(jù)了絕對的上風(fēng)?!岸脊帜?,曉梅才不得已出院了,
她肚子里還有孩子呢……”陳建國想起來白曉梅說孩子不是他的,
他心中一陣刺痛:“我好沒用……”他哭著捶打王秀蘭。“都怪你,
姓王的……”“建國…建國…我肚子里還有你的孩子呢,求求你,
再別打了…別打了…”王秀蘭哭的越厲害,陳建國打的越重。直到他累了,癱坐在地上。
忽然,我感覺腦袋炸進一道光。我看見一個蜷縮在門口的小男孩在隱隱哭泣,
屋內(nèi)一個中年男人摔鍋砸碗,一個披頭散發(fā)的女人跪在地上雙手抱頭?!敖▏?,
求求你了,孩子還在呢……求你了,再不要打了……”可是父親將母親按在地上,
拳頭如雨點般的落下。原來這個小男孩是幼年的陳建國?!澳氵@個廢物,連個兒子都教不好!
”父親怒吼著,“他出去就只會讓別人欺負!”母親蜷縮在地上,眼淚打濕了頭發(fā)。
陳建國想要沖進去保護母親,但恐懼讓他動彈不得。記憶忽然跳轉(zhuǎn),
我看見少年陳建國站在鏡子前,他的手腕上不知何時也出現(xiàn)了跟王秀蘭一樣的傷痕,
他死死盯著那處傷痕,眼神中充滿恐懼和憤怒。“不要……”我大喊著,
可我卻根本沒法控制這具身體。陳建國突然一拳砸向鏡子,鮮血順著他的手腕流下來,
他瘋狂的大笑:“我恨你,我恨你們所有人!”……畫面再次跳轉(zhuǎn),
我看到陳建國醉醺醺地回到家。王秀蘭迎上來,卻被他一把推開?!皾L開!”他怒吼著,
震地我腦仁疼,“你永遠都比不上曉梅!”王秀蘭跌坐在地上,眼中滿是驚恐。
但陳建國已經(jīng)看不見了,他的眼中只有白曉梅那張冷漠的臉?!澳慊钤?!
”他抓住王秀蘭的頭發(fā),我努力想要松開這只大手,我的掙扎無效,“你搶走了曉梅的位置!
”我蜷縮在陳建國記憶的角落里,那些破碎的畫面像是老電影般一幀幀在眼前閃過。
我感覺到一陣劇痛,那是陳建國的靈魂在抗拒。他不愿意面對這些記憶,
不愿意承認(rèn)自己把對白曉梅的恨意轉(zhuǎn)嫁到了無辜的王秀蘭身上。
“不……”他在我腦海中尖叫,“這些都是假的!”但記憶不會撒謊。
我看到更多畫面閃過:陳建國年幼時不被父親愛護,目睹父親無底線的家暴母親,
親眼見過無能的母親嚶嚶哭泣,年少時被同村小伙伴霸凌,
青年時又被白月光背叛……這些記憶像一把尖刀剜進他的心臟,刺穿他的靈魂,
也刺穿了我的心。我內(nèi)心有個聲音在呼喚:盡快占據(jù)這具身體的絕對控制權(quán)。
—04—夜深了,陳建國的靈魂沉沉的睡去,
這時候是我鉆空子占據(jù)這具身體控制權(quán)的絕佳時機。
但前提條件是在陳建國醒來之前我不能睡覺?!澳闶钦l?為什么在我的身體里?”天蒙蒙亮,
陳建國被尿憋醒,他踉踉蹌蹌的上廁所,我趕緊控制一只手捂住眼睛,
這引來了陳建國的不滿。這是陳建國的靈魂,憤怒的聲音充滿了暴戾與不安,
在我的腦海中炸響。我嘗試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建國,我是天使,
是來幫助你的?!薄疤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