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我被選上參加《心動信號》了？"林悅握著手機的手微微發(fā)抖，
辦公隔間外此起彼伏的鍵盤敲擊聲突然變得遙遠。
屏幕上節(jié)目組的郵件還停留在"恭喜通過最終選拔"的字樣，發(fā)送時間顯示凌晨三點。
窗外的月光斜斜照進來，在Excel表格上投下一道銀邊，仿佛在提醒她這不是夢境。
閨蜜蘇然在電話那頭尖叫著差點震破耳膜："姑奶奶！我刷到名單的時候手都在抖！
你知道這次海選多少人報名嗎？整整十五萬！而且聽說這次評審團可嚴格了，
不僅要看外貌條件，還要分析性格特質(zhì)和話題潛力，你居然殺出重圍了！
""可我就是隨手填了個報名表..."林悅癱坐在轉(zhuǎn)椅上，想起三個月前加班到深夜，
隨手點開公眾號推送的樣子。當時她正對著Excel表格里密密麻麻的數(shù)據(jù)發(fā)呆，
鬼使神差地上傳了張素顏證件照，連自我介紹都只寫了句"普通上班族"。
茶水間的咖啡機發(fā)出低沉的嗡鳴，和她此刻混亂的思緒交織在一起。"拜托，你看看自己！
"蘇然的聲音突然壓低，帶著八卦的興奮，"膚白貌美大長腿，
還頂著'律所一枝花'的名號，關(guān)鍵是身上那股不諳世事的氣質(zhì)，
節(jié)目組肯定就喜歡這種天然小白花人設(shè)。我跟你說，
這次節(jié)目組找的心理專家專門研究過觀眾喜好，這種初戀感的女生最容易吸粉。
你看你上次在律所年會，連紅酒杯都拿不穩(wěn)的樣子，簡直就是為戀綜量身打造！
"林悅咬著吸管戳了戳冷掉的奶茶："可我連和男生單獨吃飯都緊張，
上次相親差點把牛排刀插進意大利面里...在鏡頭前肯定會出丑的。記得上次部門聚餐，
我想給實習生夾菜，結(jié)果把醬汁濺到了合伙人的領(lǐng)帶上...""這才是賣點！
"蘇然打斷她，噼里啪啦的鍵盤聲從電話那頭傳來，"現(xiàn)在觀眾就愛看純愛天花板，
那種笨拙又真實的心動最能打動人。而且聽說這次男嘉賓質(zhì)量超高，
那個陸氏集團的太子爺都來了，他可是財經(jīng)雜志封面的?？?，真人比照片還帥！
聽說他名下的私人飛機都有三架，不過人家很低調(diào)，從來不炫富...""打住打??！
"林悅的臉瞬間爆紅，耳尖都染上了緋色，"我就是去湊個數(shù)，萬一表現(xiàn)太差，
以后怎么在律所混？上周王律師還說要帶我跟進并購案，
這時候請假..."電話那頭傳來鍵盤敲擊聲："我已經(jīng)幫你推掉下周的案子了。聽著，
這可是改變命運的機會！你想想，要是能和豪門聯(lián)姻，少奮斗多少年？就算沒成，
積累點粉絲以后轉(zhuǎn)行做博主也不錯啊?，F(xiàn)在美妝博主接個推廣都幾十萬，
你這條件不比那些網(wǎng)紅差。""蘇然！"林悅提高音量，"我是去參加戀綜，又不是去賣身。
而且感情這種事，怎么能當籌碼？上個月張姐給我介紹的銀行經(jīng)理，條件那么好，
我不也拒絕了？""行行行，純愛戰(zhàn)士林大小姐。"蘇然妥協(xié)道，"不過說真的，
節(jié)目組明天就來拍定妝照，記得穿那條白色連衣裙，鎖骨那塊露得剛剛好。還有啊，
我給你列了個清單，包括常見的戀綜套路、怎么制造話題點，晚點發(fā)你郵箱。對了，
千萬別得罪導(dǎo)演，聽說他們能決定鏡頭時長..."掛斷電話后，
林悅盯著電腦屏保上的雪山發(fā)呆。律所窗外的霓虹映在玻璃上，像極了她此刻紛亂的思緒。
手機突然彈出新消息，是節(jié)目組發(fā)來的注意事項，
最后一行加粗標注："請務(wù)必保持最真實的情感流露"。她反復(fù)讀著這句話，
心里莫名有些不安，這場被閨蜜寄予厚望的"沉浸式角色扮演"，真的能順利收場嗎？
茶水間傳來微波爐"叮"的一聲，驚得她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錄制當天的別墅區(qū)戒備森嚴，
林悅攥著裙擺站在雕花鐵門前，防曬傘被風吹得歪歪扭扭。保安核對身份時，
她聽見對講機里傳來"7號女嘉賓已到"的通報，心跳漏了一拍。鐵藝大門緩緩打開的瞬間，
仿佛開啟了另一個世界的入口。遠處的噴泉在陽光下折射出彩虹，
鵝卵石小徑旁的玫瑰花叢開得正艷，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甜香。推開別墅大門的瞬間，
中央空調(diào)的冷氣裹挾著雪松香水味撲面而來?？蛷d落地窗前站著個修長身影，
聽見動靜轉(zhuǎn)過身，陽光恰好勾勒出他高挺的鼻梁和下頜線。他的白襯衫袖口隨意卷起，
露出腕間的銀表，在陽光下閃著低調(diào)的光芒。"你好，我是陸澤。"男生主動伸手，
聲音低沉而有磁性，帶著恰到好處的疏離感，"看來我是第一個到的。
"他身后的落地窗將天空框成一幅藍色的畫，幾朵白云慢悠悠地飄過。"我、我是林悅。
"林悅慌亂地擦了擦手心的汗，指尖觸到對方掌心的溫度時，她聽見攝像機輕微的轉(zhuǎn)動聲，
這才意識到從進門開始，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被記錄。喉嚨突然有些發(fā)緊，
她下意識地舔了舔嘴唇。話音未落，一陣香風掠過，
穿著薄荷綠連衣裙的女生踩著細高跟走進來，假睫毛在燈光下忽閃忽閃："哇，已經(jīng)有人啦！
我叫江瑤，美妝博主，以后請多多指教～"她親昵地挽住林悅的胳膊，
香水味濃烈得讓人有些窒息，"妹妹好漂亮啊，這皮膚狀態(tài)，簡直是天生的上鏡臉！
不過你這眉毛畫得太淡了，改天我教你畫個斬男眉，保證讓男嘉賓們眼前一亮。
"隨著其他嘉賓陸續(xù)到場，客廳很快熱鬧起來。金融精英顧沉推了推金絲眼鏡，
說話帶著股書卷氣："早就聽說這期嘉賓臥虎藏龍，果然名不虛傳。
陸少真人比財經(jīng)雜志上帥多了，聽說你剛完成了澳洲礦業(yè)的并購？
"健身教練程野笑起來有兩個酒窩，故意展示了一下手臂肌肉："以后要是有健身問題，
盡管找我！我?guī)У膶W員里，有好幾個都是上市公司高管。"他說著，還對著鏡頭拋了個媚眼。
網(wǎng)紅主播夏小雨全程抱著補光燈自拍，時不時對著鏡頭比個心："家人們，
我已經(jīng)開始直播啦，快來看帥哥美女！這位是江瑤姐姐，粉絲都快破千萬了，是不是超美？
"晚餐時，節(jié)目組突然宣布規(guī)則："今晚大家自由交流，明早要為心動對象準備一份小禮物。
"江瑤立刻舉起紅酒杯："那我可要好好觀察，
畢竟第一印象很重要～"她的目光有意無意掃過陸澤，
涂著鮮紅指甲油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杯壁，發(fā)出清脆的聲響。林悅低頭戳著牛排，
聽見對面的陸澤突然問："林悅喜歡看電影嗎？""?。?她差點咬到叉子，
慌亂中紅酒灑在了桌布上，在雪白的布料上暈開一片暗紅，"喜歡的，懸疑片和文藝片都看。
不過平時太忙，只能在飛機上看。上次去深圳出差，看了《燃燒女子的肖像》，
在三萬英尺的高空哭得稀里嘩啦，鄰座的大叔還以為我失戀了...""巧了，
我最近在重溫希區(qū)柯克。"陸澤切牛排的動作優(yōu)雅至極，刀叉碰撞聲清脆悅耳，
"《迷魂記》里金·諾瓦克的綠裙子，你覺得是不是影史經(jīng)典？
那種將欲望與恐懼完美融合的美學，在今天看來依然震撼。特別是那段旋轉(zhuǎn)樓梯的鏡頭，
每次看都讓人屏住呼吸。"兩人聊得正投入時，
江瑤突然插話："陸澤平時這么會討女孩子歡心嗎？"她的笑容帶著挑釁，
"我聽說陸家公子向來神秘，怎么突然想上戀綜了？該不會是家族安排的商業(yè)秀吧？
聽說你們集團最近在籌備上市？"空氣瞬間凝固。陸澤放下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嘴角，
神色淡淡："不過是想談場認真的戀愛，和大家一樣。"他轉(zhuǎn)頭看向林悅，目光變得柔和，
"你說對嗎？我相信真心是能被感受到的。"林悅的耳垂紅得滴血，慌亂點頭時，
聽見導(dǎo)播在耳麥里說："保持這個互動，鏡頭給特寫。"她這才意識到，
連這樣不經(jīng)意的對話，都在節(jié)目組的劇本設(shè)計之中。吊燈的光灑在陸澤的睫毛上，
投下細小的陰影，他的眼睛亮得驚人，像是藏著兩汪深潭。第二天清晨，
林悅抱著包裝精美的香薰蠟燭下樓時，看見陸澤正坐在鋼琴前調(diào)音。
晨光透過落地窗灑在他身上，白襯衫的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小臂流暢的線條。
他修長的手指在琴鍵上跳躍，流淌出一段舒緩的旋律。"早。"他轉(zhuǎn)身時，
手里拿著個黑色禮盒，"希望你會喜歡。"禮盒上系著的銀色絲帶，在陽光下泛著微光，
禮盒表面還貼著一張小小的便簽，寫著"To：最特別的你"。拆開包裝的瞬間，
林悅捂住嘴驚呼出聲。那是本燙金封面的《阿爾貝·加繆手記》，
扉頁上還有作者的親筆簽名。"你怎么知道..."她的聲音有些發(fā)顫，
這本書在市面上早已絕版，就算是在拍賣會上也難得一見。她突然想起昨晚聊天時，
自己不過隨口提了一句大學論文寫過存在主義。"那晚聽你說大學論文寫存在主義，
猜你會喜歡。"陸澤的聲音放得很輕，"找朋友從巴黎拍賣行拍的，等了三個月。
其實本來想在見面一百天的時候送，但現(xiàn)在覺得，早一點讓你知道我的心意也不錯。
就像加繆說的，對未來真正的慷慨，是把一切都獻給現(xiàn)在。"江瑤突然從樓梯轉(zhuǎn)角出現(xiàn)，
夸張地捂住胸口："天吶，陸澤這也太用心了！
林悅你可要好好珍惜～"她舉起手機對著兩人拍照，"這畫面發(fā)出去，點贊不得破百萬？
不過陸澤，你這追女生的手段，怕是練過吧？該不會是請了戀愛顧問？"接下來的一周，
節(jié)目組安排了各種約會任務(wù)。在陶藝館時，陸澤手把手教林悅拉坯，
溫熱的呼吸掃過她耳畔："稍微用點力，對，就是這樣。不過就算做壞了也沒關(guān)系，
這是我們一起完成的作品。你看，這個歪歪扭扭的形狀，反而很有藝術(shù)感，就像我們的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