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江婉婉又沒死成,她是被一陣鐘聲叫醒的,睜開眼看見的就是一尊純金的佛像。
佛像有七尺高,慈眉善目的,渡人渡心渡世間萬物,就是渡不了江婉婉。
江婉婉頭上的三千煩惱絲已被剃掉,變成了一顆又大又圓的鹵蛋。
靠,真他媽的涼快兒啊。
江婉婉伸手擼了一把。
挺好的,既衛(wèi)生又省事兒,反正她也不會梳頭發(fā)。
就是……
想一想自己這奇特的長相,再加上這別具風(fēng)格的造型……
江婉婉不由的打了個冷顫,反正她又不照鏡子。
“嘖嘖嘖……,都這樣了還沒死,命還真是夠大的?!?/p>
一道刺耳的聲音傳了過來,江婉婉才看見,她的身后還站著一個俏尼姑。
二十五六歲的樣子,面目清秀,可臉上猙獰的表情卻生生破壞了這一份美好。
“咳咳咳…… ,請問師父,這是哪里?”
江婉婉的身體很虛弱,一說話就忍不住的咳嗽了起來,聲音也嘶啞的厲害。
“還能是哪里?當然是靜心庵了。
醒了就不要裝死,趕快起來做晚課。”
靜心庵?
江婉婉是知道的,原主每年都會來這里住上幾日還愿。
靜心庵坐落在城外的西山上,與南山的皇覺寺和北山的清風(fēng)觀并列,都是千年的古剎。
什么時候建成的已無處考察,但是有一段傳說一直流傳至今。
相傳,有一個漂亮的女孩兒和兩個小男孩兒,三人是好朋友,一起青梅竹馬的長大。
長大后的男孩兒,一個做了皇上,一個做了將軍,他們同時喜歡上了長大后的女孩兒。
在兩個好朋友之間,女子最終選擇了做皇上的那一個,開開心心的跟著他步入了皇宮。
一入宮門深似海,婚后的生活并沒有她想象的那般美好。
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還不到一年女子就離開了皇宮,來到這西山上建了這個靜心庵,從此落發(fā)為尼。
同時,南山上建起了一座寺廟,北山上也建起了一棟道觀,皇上和將軍也都同在那一天出家了,一個做了和尚,一個做了道士。
只是他們?nèi)嗽僖膊皇呛门笥?,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至死不再相見?/p>
三座古剎流傳至今仍是香火鼎盛,只是靜心庵到元啟朝的今天,就有些變了味道,基本上變成了皇家的庵堂。
這里的尼姑大多數(shù)都是皇宮里出來的,有想不開的公主,有做錯事的宮女,還有先皇的一些沒有子嗣的宮妃,最差的也是官宦家的貴女……
江婉婉的眉頭輕皺了一下,按照江長河的尿性,不可能放過她。
可最終又因為什么把她送到這里來的?
想不通就不去想。
江婉婉主打的就是不內(nèi)耗,接受事實,她抿了一下干燥的嘴唇說道:
“小師姐,有水嗎?我嗓子實在難受的厲害,可不可以給我喝一口?”
俏尼姑卻冷笑了一下說道:
“我有水,可憑什么要給你喝?
你還以為自己是相府的大小姐呢,做什么都要有人伺候。
我告訴你,不管你以前是什么身份,到了這里都一樣,都要稱一句“貧尼”。”
俏尼姑毫不掩飾對江婉婉是嫌棄,臉上甚至還帶著一絲仇恨。
可江婉婉確定,原主不認識這個尼姑。
原主的性格木訥懦弱,更不可能去得罪人,可這個仇恨又是哪里來的?
江婉婉有些不解,就疑惑的問道:
“請問師姐,我從前認識你嗎?可有哪里得罪過你?”
“哎呦,你可別折煞貧尼了,我一個小小的尼姑,哪里能認識你這高高在上的郡主!”
“那師姐為什么要如此的針對我?”
尼姑的眼底閃過一抹掙扎后,聲音冷冷的說道:
“少廢話,既然醒了,就趕快起來做晚課,少給我東扯西扯的套近乎。
你在這里三天趴了三天,不知道有礙眼嗎?
又臭又臟又難看的,你不在乎我們還嫌你礙事呢。”
“你說什么?”
江婉婉不可置信的打量了一下四周,確定這里是一個空闊的大殿,金佛的四周還有不少的小佛像。
夜色已深,殿內(nèi)的幾盞燭火有些昏暗,照不清那些佛像的臉。
江婉婉是趴在地上的,身上的衣服還是幾天前的那一件,早與身上的皮膚粘連在了一起。
二月的天氣不熱,甚至黑夜里還有些微涼。
可沒經(jīng)過處理的傷口還是有些化膿了,散發(fā)著一股惡臭,微一動彈就撕裂的厲害。
江婉婉的心里,有一萬匹草泥馬跑過。
出家人不都是慈悲為懷嗎?
那為什么她在這里趴了三天沒人管?
就她這么大的一坨肉,愣是沒有人看見嗎?
這些女人是出家了,良心也跟著出走了嗎?
砰……
俏尼姑將一個木魚甩在了江婉婉的面前。
“少廢話了,做完了晚課,別說你想喝水,就是你想吞藥都沒人管你。”
說完后,人就走出了大殿。
“我是去你媽的晚課,誦你媽的經(jīng)……”
江婉婉撿起木魚,就扔了出去。
哐當……
木魚砸在了大殿的門上又反彈了回來,滴溜溜的在地上旋轉(zhuǎn)著。
狗屁的老天,為什么她想死就這么難?
江婉婉趴在地上,與金佛四目相對。
“你不是佛祖嗎?為什么不渡我?”
金佛沒有回答江婉婉的問題。
“汪汪汪……,再不說話,我咬你啦……”
金佛依舊笑瞇瞇的看著她。
“喵喵喵……,我真的生氣了,我要撓你了……”
“呱呱呱……”
“嘎嘎嘎……”
江婉婉發(fā)了一陣瘋后,終究認了命。
既然死不了,那就活著,再繼續(xù)禍害這生無可戀的人間吧。
首先就是要治好身上的傷。
江婉婉試著動彈了一下身體。
還好,雖然傷勢嚴重,零件還都齊全,胳膊腿的都沒有被打斷。
江婉婉又給自己把了一下脈,毒素已在體內(nèi)失去了平衡,讓她的壽命又縮短了一個月。
要藥沒藥,要銀針沒銀針的,老天這不是在玩兒她嗎?
突然,江婉婉感覺到了什么,拉開衣服一看,脖子上竟然掛著一塊橢圓形的玉佩。
玉佩色澤溫潤,翠**滴,上面的蓮花雕刻栩栩如生,沉韻中透著華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