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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三天,魏寒君都歇在了沈玉容的梅香院,府中下人羨慕不已,漸漸的京中盛傳二人伉儷情深天作之合。
“寒君哥哥,明日陪我去郊外的靈隱寺上香可好?”沈玉容媚眼如絲依偎在他的懷里,舉手投足間充滿了韻味。
魏寒君看著她半露的香肩,喉嚨不自覺上下滾動,下一刻,心急如焚的欺壓上身,一把扯下那礙眼的遮擋物,兩只白兔彈跳出來晃得視線模糊。
“寒君哥哥......你慢一點......”
隨著兩邊床幔的散落,男人的喘息女人的嬌吟,一聲不落傳進(jìn)守門的婢女耳中。
......
次日一早,魏府門口已備好了馬車。
魏寒君處理完公務(wù)后,繞過長廊準(zhǔn)備往府外走去,忽然一陣風(fēng)吹動,朝東處一片梨花吹落在袖口。
記憶瞬間被拉回一年前。
他曾為玉容親手種下梅花樹,為安撫付千雪隨意囑咐下人移來了一株便宜廉價的梨花樹。
付千雪喜愛異常,不僅將院子改成梨花院,更是日日澆灌翻土,自己當(dāng)時還笑話她是鄉(xiāng)下女子沒見過世面。
思緒回籠。
仔細(xì)數(shù)來也有一段時間沒見過她,想來她應(yīng)該知錯了。
輕輕拍掉身上的梨花,他調(diào)轉(zhuǎn)方向朝著另一處邁步。
梨花院內(nèi),花樹枯萎雜草叢生,一股腐爛廢棄的場景。
魏寒君皺了皺眉,朝身邊的管家招了招手:“你們是怎么辦事的,難道連院子都不知道灑掃嗎?”
管家低著頭垂手,眼神朝屋內(nèi)的方向瞟了瞟。
“公子,這......您有所不知,自您下令禁足付姨娘那一日,她便再也沒出過院子,就連送到門口的吃食也一口未動,所以......。”
話音未落。
魏寒君一腳將其踹倒,語氣不悅怒斥:“她是主子,你們是奴才,再如何你們也不能敷衍了事伺候,再有下次你就給我連人帶鋪蓋滾蛋?!?/p>
“聽清楚了嗎”他此刻已憤怒到了極點。
他可以看輕欺負(fù)付千雪,但絕不允許旁人來折辱。
管家的行為,在他看來是以下犯上惡奴托大欺主,不過念在對方在府里伺候多年的情份上,稍微教訓(xùn)下即可。
“聽......聽清楚了...”
管家挨了一腳也不敢起身,肥胖的身軀趴伏在地上瑟瑟發(fā)抖。
他不予理會,冷著臉朝屋內(nèi)走去,推開緊閉的房門,里面沒有熟悉的身影,有的只是一室寂靜。
不知為何,心頭涌起一陣恐慌與害怕。
他開始在屋內(nèi)四處尋找,急迫的喊著:“付千雪,你給我出來,別像孩童一般玩捉迷藏。”
“若是再不出來,往后別想我同你說半句話?!?/p>
無論他怎么呼喊,耳邊回蕩的只有自己的聲音,那個鮮活的人好像從不存在過一樣。
目光觸及到案桌上的一封信,上面的墨跡看起來干了很久。
魏寒君顫抖著手撕開信封,信上所寫唯有三句話。
“愿你與沈玉容白頭偕老”
“往后君向瀟湘我向秦”
“你我永不重逢。”
待看完最后一行,他的眼尾泛紅,死死攥著書信整個人止不住的發(fā)抖。
一向以禮儀規(guī)矩約束自己的他,此刻毫不顧及形象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將信看了一遍又一遍。
“不可能,付千雪那么愛我,怎么舍得離開?”
“她一個鄉(xiāng)村孤女又能去哪?”
管家聽見動靜小心翼翼踏進(jìn)屋內(nèi),還未搞清楚狀況,便被他一把抓住衣領(lǐng)質(zhì)問:“說,付千雪去哪了,你是不是收了她的銀子,所以配合她搞這出失蹤的戲碼!”
“你馬上通知她回來,從前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并且抬她做平妻享受一輩子的榮華富貴,你快去啊!”
管家被勒的呼吸不暢,整個臉漲得像豬肝一樣紅,磕磕絆絆道:“公子,您真的冤枉老奴了,府中戒備森嚴(yán)我哪有那個本事???”
“更何況,付姨娘過的還不如下人,吃穿用度都是最差的,怎么可能有錢賄賂我?!?/p>
“您明察秋毫啊,我真不知道她去哪了......”
聞言,魏寒君失魂落魄的松開了手,眼里再也沒了方才的憤怒,取而代之的是快要溢出來的內(nèi)疚。
是了,他一直都清楚母親不喜付千雪,吃穿用度不僅是最差的,平日里更是時常找借口苛責(zé)于她,就連府中的小廝婢女也見風(fēng)使舵?zhèn)€個瞧不上她,她不止一次在深夜里難受落淚。
他視而不見,甚至脫口而出:“你倘若能像玉容那般知書達(dá)理,母親素來菩薩心腸怎會為難你,說到底還不是你自身有問題惹人厭煩?!?/p>
她那時沒有辯駁,而是落下一滴淚怔怔的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