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五年光陰流轉(zhuǎn)，他們兩個同時出現(xiàn)，仍舊刺痛了我的雙眼。
當(dāng)年，得知父母要領(lǐng)養(yǎng)一個女佛子來做自己青梅時，江硯禮緊抿著唇臉色鐵青的排斥。
江家父母坐在對面，臉上帶著一絲不解和期盼，但他的眼中只有壓抑不住的怒火。
“爸，媽！你們到底在想什么？”
他聲音帶著顫抖，幾乎是吼出來的。
“領(lǐng)養(yǎng)？還是個......女佛子？這根本就是荒唐！”
他雙手緊握成拳，來回踱了兩步，又猛地停下，轉(zhuǎn)身面對父母。
“我不需要什么青梅！更不需要一個來路不明的佛子！我們是江家，不是寺廟！這種事，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他的眼神帶著近乎厭惡的抗拒，仿佛那個未曾謀面的女孩已經(jīng)是他生活中的巨大污點。
雙方爭執(zhí)不下，我只好在旁邊勸和。
江硯禮一把把我拉過來，對著父母說道:
“詩晴已經(jīng)住進咱家了，她當(dāng)我妹妹就好了呀。”
江家父母對視一眼，眼神中閃過一瞬不自然。
盡管江硯禮極力反對，但江楚楚還是被接進了江家。
江楚楚進江家的頭幾天，日子過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
她穿著一身洗得發(fā)白的舊衣服，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卻掩不住眼底的怯懦。
江硯禮對她視而不見，甚至?xí)谒?jīng)過時故意冷哼一聲。
下人們也多半是看江硯禮的臉色，對她愛答不理。
我第一次見到她，是她在放學(xué)的路上被混混圍住，罵她是怪物。
我走過去，警告了那群混混，沒有多說，只是默默地陪她往家里走。
“謝謝......謝謝姐姐......”
她小聲地說，眼神里充滿了感激，卻又帶著一絲不安。
我沖她笑了笑，輕聲安慰道：
“沒關(guān)系，以后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盡管和我說?！?/p>
那天晚上，我特意給她送去了一套新的睡衣和一些零食。
她看到睡衣時，眼睛都亮了，但猶豫了一下，還是推辭道：
“不用了姐姐，我......我有衣服穿的?！?/p>
“這是新買的，尺寸可能大了點，你先穿著?！?/p>
我堅持把東西塞到她手里，又蹲下身，輕聲說：
“別怕，這里也是你的家。如果你覺得不舒服，可以告訴我。”
她看著我，眼眶微微泛紅，最終還是接過了東西。
從那天起，江楚楚漸漸對我敞開了心扉。
她開始會小心翼翼地跟著我，我也會教她化妝，穿搭以及各種社交禮儀。
我發(fā)現(xiàn)，她并非江硯禮口中來路不明的佛子，而是一個內(nèi)心敏感又渴望溫暖的小女孩。
但我沒想到，我親手養(yǎng)大的玫瑰，終究成為刺向我的一把利刃。
見我依舊默不作聲，江硯禮嫌惡地看著我破舊的辦公室，繼續(xù)道：
“后悔了？這破地方連暖氣都沒有，地方又小，我和楚楚收養(yǎng)的流浪狗住的都比這兒寬敞。
他忽然逼近半步，身上的香水混著酒氣壓過來：
“你這個父母雙亡的孤女，除了我誰會要？當(dāng)年要不是我爸收留你…”
心底一根塵封已久的弦被狠狠撥動。
收留兩個字被他說出口時，我忽然想起來十五歲暴雨夜。
他從事故車?yán)锉С鰷喩硎茄奈?，堅定地對我說：“晴晴不怕，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
明明沒比我大幾歲的少年，那一刻卻給了足夠的安寧。
那場車禍發(fā)生在我們兩家一起自駕游途中，路過一個山谷轉(zhuǎn)彎時，開車的爸爸被迎面而來的大卡車晃了眼睛，方向盤不受控的撞向了路樁。
而我，成為了一家三口唯一的幸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