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啦啦啦~" 清脆的童聲在空曠的爛尾樓間回蕩,
一個扎著雙馬尾的小女孩穿著雪白的公主裙,裙擺上點綴著粉色的小花,
背著印著卡通圖案的書包。像只歡快的小蝴蝶般蹦蹦跳跳地走著。她哼著老師剛教的兒歌,
紅撲撲的小臉上洋溢著天真無邪的笑容,完全沒有注意到不遠處那個躲在斷墻后的黑色身影。
穿黑衣服的男人戴著鴨舌帽,帽檐壓得極低,遮住了大半張臉,只露出一雙陰冷的眼睛。
他緊緊盯著小女孩,腳步輕得像貓一樣,小心翼翼地跟著,生怕發(fā)出一點聲響。突然,
他眼神一狠,快步?jīng)_上前,一把將小女孩按倒在地。"爸爸?爸爸!
" 小女孩驚恐地尖叫著,拼命掙扎著,公主裙上的小花被地上的灰塵弄臟了。
她揮舞著小手,想要推開男人,可是小小的她哪里是成年男人的對手。
男人粗暴地撕扯著她的衣服,小女孩的哭聲越來越大,"放開我,放開我呀!"就在這時,
男人突然用一雙布滿老繭的大手死死捂住了小女孩的嘴,小女孩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滿是恐懼和不解。她的掙扎漸漸變?nèi)?,不一會兒,便軟軟地躺在了地上。男人松開手,
警惕地朝四周望了望,見沒有人,便轉身匆匆離去。過了一會兒,
爛尾樓里走出一個十六七歲的男孩,他穿著簡單的 T 恤和牛仔褲,臉上帶著一絲憂郁。
他走到小女孩身邊,蹲下身,試探著探了探她的鼻息,臉色頓時變得凝重。他輕輕嘆了口氣,
脫下自己的外套,小心翼翼地蓋在衣不蔽體的小女孩身上,
又溫柔地將她因驚恐而睜大的雙眼輕輕合上。就在男孩愣神時,
那個黑衣男人不知何時又折返回來,手里拿著一塊沾滿灰塵的磚頭,腳步輕得像幽靈一樣。
他站在男孩身后,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猛地將磚頭砸向男孩的后腦勺。
"砰"男孩的身形晃了晃,眼中滿是震驚和難以置信,隨后緩緩地倒在了地上,
鮮血從后腦勺流了出來,染紅了地面。黑衣男人再次環(huán)顧四周,確認沒有動靜后,
便迅速消失在了爛尾樓的陰影中,只留下兩個倒在地上的身影,和這空曠而寂靜的爛尾樓,
仿佛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過。老式機械鬧鐘在 5:10 準時發(fā)出咔嗒咔嗒的輕響,
唐武在彈簧床咯吱聲中翻身而起。他習慣性地側頭望向里側,九歲的茵茵正蜷成小小的蝦米,
粉色卡通被角滑到腰際,
露出洗得發(fā)白的棉質(zhì)睡衣 —— 那是孩子媽媽走前買的最后一件新衣服。
唐武輕手輕腳的去了衛(wèi)生間,快速的洗漱完以后,來到了廚房。熬了一鍋小米粥。
冰箱最下層的蛋架上只剩三顆雞蛋,他猶豫了一下,
還是拿了兩顆 —— 茵茵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茵茵,該起床啦。" 唐武坐在床邊,
粗糙的拇指輕輕拂過女兒額前的碎發(fā)。鋁鍋在灶上咕嘟咕嘟地響著,唐武揭開鍋蓋,
米香混著蛋香彌漫開來。他盛了一碗稠粥,把溏心蛋小心地碼在中間,
又添了兩筷子腌蘿卜 —— 自己的碗里,只有清可見底的米湯和幾顆零星的米粒。
晨光透過斑駁的窗簾,在不足十平米的臥室里投下細碎的光影,茵茵揉著眼睛坐起身。
唐武站在里屋門口,看著女兒已經(jīng)開始自己系鞋帶,唇角不自覺地揚起一絲淺淡的笑意。
他轉身推開另一扇門,老舊的合頁發(fā)出輕微的 "吱呀" 聲。"爸,該起床了。
"他輕聲喚道,掌心貼著老人嶙峋的肩胛骨,慢慢將瘦骨嶙峋的身軀往床沿翻去。
一股混合著藥味和排泄物的氣息撲面而來,唐武的鼻翼下意識地抽了抽,
卻在觸碰到老人冰涼的腳踝時迅速斂神。他熟稔地掀開被子,指尖避開結痂的褥瘡,
用溫毛巾細細擦拭著老人松弛的皮膚。水盆里的水換了三次,尿布下的床單早已泛黃,
他卻像對待珍寶般輕柔,每一個動作都帶著說不出的耐心。"爸爸,我收拾好啦!
" 茵茵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門框上投下她小小的影子?!昂玫?,爸爸馬上就來。
”唐武擦完最后一塊污漬出了門。唐武快速去廚房把熬好的小米粥盛了兩碗出來,
又細心的把兩個雞蛋剝好?!耙鹨?,快吃。吃飽了爸爸送你去上學。
”“爸爸你怎么又不吃飯?!币鹨饸夤墓牡恼f?!澳憧斐?,爸爸剛才已經(jīng)吃過了。
我先去把飯給爺爺送進去你快吃?!蔽矣悬c心虛不敢看著女兒快步走向老人房間。
“你咋又把雞蛋給那個賤人生的賠錢貨吃!”老人躺在床上但是中氣十足的大喊。
唐武用羹匙輕輕舀起碗里的稀粥,小心翼翼地吹涼,送到父親嘴邊?!鞍郑?/p>
茵茵還小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得吃點雞蛋補補。你就別再說了?!?他說話時喉結滾動,
目光落在老人稀疏的白發(fā)上。老人顫巍巍地咽下最后一口飯,
渾濁的眼珠翻了翻:“那也是個賠錢貨,你還對她這么好,
你就不怕長大了跟她那個沒良心的媽一樣跑了?” 干枯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粗布床單,
發(fā)出細碎的聲響。唐武默不作聲地收拾碗筷,瓷碗與竹筷碰撞出清淺的脆響。推開屋門,
女兒茵茵踮著腳尖舉著雞蛋,紅撲撲的臉蛋上滿是狡黠:“爸爸又騙人,我都看了,
垃圾桶里根本沒有雞蛋殼。爸爸你也吃!”小姑娘掌心的雞蛋還帶著余溫,
唐武喉頭突然發(fā)緊?!澳憧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爸爸真的吃過了。
” 他別過臉掩飾發(fā)紅的眼眶,粗糙的手掌輕輕揉亂女兒的頭發(fā),“吃完爸爸送你去上學。
”晨光熹微中,唐武匆匆扒完最后一口冷飯,將外賣箱往電動車后座一扣,哄著女兒起身,
從門后拎出那個褪了色的粉色小頭盔。塑料卡扣劃過下巴時,孩子咯咯地笑起來。
這是城郊最偏的自然村,連導航都要繞三道彎才能找到。
唐武每天要穿過那片雜草叢生的爛尾小區(qū) —— 鋼筋骨架上纏繞的爬山虎已經(jīng)長出新葉。
“爸爸,賠錢貨是什么意思啊?為什么爺爺總這么喊我?” 女兒仰著臉,
睫毛上沾著清晨的露水般懵懂?!暗饶汩L大就懂了?!碧莆湮罩嚢训氖诸D了頓,
他聽見自己的聲音飄在風里,像片薄得透明的塑料紙?!鞍职?,媽媽什么時候回家呀?
她是不是不要我了……” 后座的聲音被頭盔濾得模糊,卻像根細針扎進耳骨。
他望著遠處爛尾樓的鋼筋骨架,答非所問:“茵茵這么乖,媽媽玩夠了就回來。
唐武將電動車穩(wěn)穩(wěn)停在幼兒園門口,俯身把女兒從后座抱下來。門衛(wèi)大爺坐在鐵門旁,
笑著朝這邊打招呼:“茵茵,又讓你爸爸送上學???你爸爸對你可真好。
”小女孩仰起紅撲撲的小臉:“那當然啦!我爸爸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 她攥著唐武的手指晃了晃,語氣里滿是雀躍的自豪?!翱爝M去吧,放學爸爸準時來接你。
” 他的聲音放得很輕。唐武站在原地,直到那抹粉色消失在走廊拐角。
門衛(wèi)大爺遞來一支煙,他擺擺手,跨上電動車時,車筐里的粉色頭盔晃了晃,
缺漆的地方被紅膠布補得方方正正?!刚媸菫殡y你又當?shù)之攱尩囊粋€人拉扯著茵茵,
她還能這么開心,你對女兒是真好啊?!归T衛(wèi)大爺看著茵茵蹦蹦跳跳的身影感慨道。
唐武默不作聲的點了點頭,騎上小電車離開了。六年前蟬鳴正盛的夏日,
唐武大學畢業(yè)后在人才市場第一次見到了李莉。那是他見過最漂亮的女孩,
李莉微笑遞給他了一瓶水。唐武就知道自己淪陷了,他發(fā)誓一定要追到李莉。
但李莉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拜金女,唐武刷爆了所有的信用卡,
貸了幾十萬的網(wǎng)貸把自己包裝成一個有錢人,李莉很快就淪陷在他的金錢攻勢之下了。
三個月后的深夜,李莉舉著兩道杠的驗孕棒,在洗手間暖黃燈光下輕笑。
唐武蜷縮在出租屋地板上,盯著手機里 237641.8 元的網(wǎng)貸賬單。
突然想起老家祠堂前的流水席 —— 三桌熱菜配肘子,剛好夠這個數(shù)字。
他將驗孕棒裝進天鵝絨禮盒,附上皮包公司偽造的房產(chǎn)證,推到她面前。
兩個人火速領了結婚證,李莉以為自己終于釣到了一個金龜婿。結婚以后唐武才告訴他事情,
實際上唐武家里只是農(nóng)村的,根本沒有錢給李莉花的錢全是借的高利貸。
李莉接受不了自己被騙了,鬧著要離婚。
唐武不甘心讓自己借遍高利貸、耗盡心血 “娶” 來的老婆就這么離開。他將李莉打暈后,
用生銹的鐵鏈鎖進柴房。木板墻漏著風,墻根結著經(jīng)年的霉斑,每當李莉掙扎著扒住門框,
迎接她的總是皮帶抽在后背的鈍痛 —— 直到一年后她生下女兒茵茵。
唐武終于解開她腳踝的鐵鏈時,李莉正抱著啼哭的嬰兒發(fā)呆,她開始沉默地洗衣做飯,
給臥床的老人喂飯擦身,甚至會在清晨用碎布頭給茵茵扎蝴蝶結。
唐武看著她在灶臺前翻動鍋鏟的背影,恍惚覺得那些淤青和尖叫都被油煙吸走了,
直到某個尋常的午后——衣柜里疊著她的舊衣服,藍布衫袖口還縫著上周他扯破的線頭。
唐武瘋了似的翻遍整個村子。他不敢報警,只能攥著那張早已過期的結婚證,
在深夜里一遍遍地想:她給老人翻身時那么仔細,給茵茵講故事時那么溫柔,
連自己劃破手指都會替他貼創(chuàng)可貼,怎么會突然消失?后來他成了外賣員,
保溫箱里總藏著李莉的照片 —— 那是從結婚照上剪下來的,
她穿著婚紗的半邊身子沾著膠水的褶皺。原來李莉在網(wǎng)上傍上了個相好的,
人家來把李莉接走了?!靶∠?,這是你李莉阿姨。等你哪天愿意叫她媽了,我就和她辦喜事。
” 趙大勇粗糙的手掌拍著兒子肩膀,腕間金表晃得人眼花,李莉垂著眼睫往他臂彎里縮。
趙席攥緊書包帶沒吭聲,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父親耳后新冒出的黑發(fā)茬刺痛了少年的瞳孔——明明三個月前母親葬禮那天,
這個男人還頂著滿頭的雪。每到深夜,
趙席的鋼筆尖就在日記本上沙沙游走:“她今天給爸燉了蟲草花雞湯,
卻把我碗里的雞腿挑走了?!痹鹿馀郎细寮?,映出 “騙子” 兩個字被劃破的紙纖維。
周四清晨,聽見樓下傳來鑰匙輕響,趙席從窗簾縫里看見李莉背著黑色登山包出門。
少年套上衛(wèi)衣也跟了出去,,直到她在公交站臺停下。公交車在城郊顛簸了四十分鐘,
行道樹漸漸稀疏,趙席縮在后排。她在 “陽光寶貝幼兒園” 站下車時,
背包拉鏈滑開道縫,露出一角粉色布料,像是條小裙子。
李莉牽著個扎羊角辮的小女孩走出來,趙席躲在冬青樹后,看著她蹲下身替孩子整理蝴蝶結,
指尖劃過粉色緞帶的弧度。趙席想起爸爸昨晚說的 “你李阿姨連自己的孩子都不準備要,
要好好照顧你呢?!敝讣缀莺萜M掌心?!膀_子!” 他咬著牙攥緊書包帶,
一路跟隨著李莉和那個小女孩,直到她們拐進一片荒草叢生的小院。院內(nèi)晾著帶補丁的工服,
窗臺上擺著幾支掉漆的塑料玩具,在風里輕輕搖晃。怪不得像李莉這么漂亮的女人,
怎么會甘心留在這么一個貧窮的家里,所以就傍上了我爸這個冤大頭吧。李莉跨出院門時,
唐武的笑意還掛在臉上,三歲的茵茵拽著她裙擺:“媽媽明天還來嗎?
”趙席躲在三棵并排的槐樹后,鞋底碾過一片干枯的梧桐葉,他摸出手機定位。
回到市區(qū)的別墅,廚房飄來糖醋排骨的甜香。李莉正解著圍裙,
藍布衫下襟沾著塊可疑的灰漬 —— 趙席認得那是城郊小院灶臺的顏色?!翱靽L嘗,
小席最愛吃的?!?瓷盤擱在餐桌上?!罢f了讓保姆做這些?!?趙大勇握住她指尖,
金表鏈硌著她手背的舊疤。排骨在瓷盤里油光發(fā)亮,趙席咬下第一口時,
舌尖嘗到細微的焦味 —— 和記憶里媽媽做的一模一樣。那年媽媽化療后味覺失靈,
總把糖當成鹽放,卻固執(zhí)地要親自下廚。“小席今天怎么不說話?” 李莉遞來紙巾,
指尖掠過他袖口趙席觸電般縮回手?!拔页酝炅?,出去走走?!壁w席推開瓷碗,
勺子撞在邊緣發(fā)出清響。李莉夾著排骨的筷子懸在半空。
“這孩子......”趙大勇嘆息一聲。門衛(wèi)室的燈在暮色中泛著冷白,
不銹鋼桌面上擺著半杯冷透的茉莉花茶。趙席湊近時,聞到刺鼻的煙草氣息?!按笫?,
問您點事?!彼讣饽笾鴥蓮埌僭n,邊緣被汗水洇出褶皺。“說了不能透露業(yè)主信息。
”大叔眼皮都沒抬,肥厚的手指在監(jiān)控屏上滑動?!拔覌屪叩迷?.....”喉結滾動,
眼眶突然發(fā)紅“就想知道她是不是真心對我爸?!贝笫宓难凵褴浵聛恚?/p>
胡茬蹭過掌心發(fā)出刺啦輕響。他往窗外瞥了眼:“那女人每周四背個黑包出去,雷打不動。
”“謝謝您!”趙席把錢塞到門衛(wèi)大叔的手里轉身回到了家里。回到房間,
日記本攤開在臺燈下,最新一頁洇著水痕。鋼筆尖劃破紙頁,發(fā)出刺啦輕響,
“虛偽”“陽光寶貝幼兒園”兩詞被戳得千瘡百孔。這周四的風裹著深秋的涼意,
趙席蹲在幼兒園圍墻外。他盯著腕表上的秒針,當指針劃過三點十七分時,
李莉的身影準時出現(xiàn)在拐角 —— 她換了件藏藍色風衣。暮色漫過晾衣繩時,
李莉獨自走出小院。茵茵追到大門口,舉著半塊彩虹糖喊 “媽媽再見”,
唐武伸手拽住她后領,動作粗糲卻在觸到外套時轉為輕捏。趙席躲在歪脖子槐樹下,
看李莉在巷口停住,從托特包掏出濕巾反復擦拭手背,仿佛沾了什么臟東西,
直到指節(jié)泛起青白。等她的腳步聲消失在主干道,趙席才敢直起發(fā)酸的腰。
他踩著碎玻璃靠近小院,墻根的裂縫漏出暖黃燈光,混著炒雞蛋的香氣。
唐武的聲音透過窗框的縫隙鉆出來,帶著的柔和:“茵茵,洗手吃飯了?!薄负玫陌职帧!?/p>
小女孩軟糯的回應。吃飯的時候小女孩嘰嘰喳喳的和爸爸講著在幼兒園發(fā)生的趣事,
不時的傳出父女二人的笑聲。自從趙席的母親過世以后這種家庭氛圍已經(jīng)很久沒有出現(xiàn)過了。
不知不覺趙席躲在一旁靠在墻邊睡著了。叮鈴鈴——鬧鐘聲破寂靜,唐武裹著棉被劇烈咳嗽,
睡在里屋的茵茵翻了個身。“茵茵,爸爸不舒服,茵茵最勇敢,自己去幼兒園好不好?
” 唐武沙啞的嗓音里混著痰鳴,指節(jié)抵在唇間壓抑住新一輪咳嗽。
茵茵揉著惺忪睡眼坐起身:“爸爸,你怎么了?”“沒事,就是有點著涼。
” 唐武扯出個蒼白的笑,指了指床頭準備好的書包,“記得過馬路要等綠燈,
到幼兒園先找王老師?!倍阍谠簤ν馕嗤湎碌内w席屏息凝神,
他盯著茵茵背著粉色書包蹦跳出門的身影,李莉婚前育有私生女的證據(jù),終于要到手了。
可當他剛要抬腳跟上,吱呀一聲,生銹的鐵門再次洞開。晨光照亮男人棱角分明的側臉,
黑色衛(wèi)衣帽檐下,唐武目光如鷹隼般鎖定女兒的背影。趙席瞳孔驟縮,
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 唐武為什么要跟蹤自己的女兒?趙席貓著腰,遠遠跟在兩人身后。
清晨的霧氣在他睫毛凝成水珠。當茵茵哼著歌蹦到爛尾樓拐角時,唐武突然暴起。
他像頭失控的野獸般撲過去,將女兒重重按在滿是碎石的地面。茵茵的尖叫刺破晨霧,
可下一秒,她的聲音卻卡在喉嚨里 —— 眼前男人雖然戴著黑色口罩和兜帽,
但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分明是她最熟悉的父親!“爸爸,你放開我!你干嘛呀!
” 茵茵的哭喊戛然而止。唐武粗糙的手掌死死捂住女兒口鼻,另一只手瘋狂撕扯她的裙擺。
公主裙上的蕾絲花邊被扯得支離破碎,茵茵蹬著小皮鞋拼命掙扎,粉色蝴蝶結發(fā)飾散落一旁,
在灰撲撲的地面格外刺眼。她纖細的小腿踢在唐武胸口,卻如蚍蜉撼樹,隨著時間推移,
踢打的動作越來越弱,最終無力垂下。唐武喘著粗氣直起腰,陽光照亮他扭曲的面容。
他警惕地掃視四周,爛尾樓黑洞洞的窗戶如同無數(shù)只眼睛,見證著這場人間慘劇。
確認四下無人,他扯下手套塞進褲兜,轉身消失在爛尾樓深處,只留下茵茵癱在地上,
那身曾經(jīng)漂亮的公主裙,此刻已沾滿塵土與血淚。趙席緩緩走過去,指節(jié)因過度用力而泛白,
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卻渾然不覺。眼前的景象像根鋼針,
直直刺入他的瞳孔 —— 那個昨天還笑意盈盈給茵茵扎辮子的父親,
此刻竟成了冷血的劊子手。茵茵圓睜的雙眼圓睜,睫毛上還掛著未干的淚珠,
驚恐與不解凝固在稚嫩的臉龐,仿佛在質(zhì)問自己的爸爸,為什么?
“為什么……” 趙席輕輕呢喃。他踉蹌著上前,顫抖的指尖撫過女孩冰涼的眼瞼,
輕輕合上那雙盛滿恐懼的眼睛。他脫下小幅外套,顫抖著蓋住那具傷痕累累的小小身軀,
布料滑落時,沾到了裙擺上未干涸的血跡。就在他直起腰的剎那,腦后突然傳來破空聲。
趙席本能地想要躲避,卻為時過晚。劇烈的疼痛從后腦炸開,眼前的世界開始扭曲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