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旭日東升,第一縷陽光透過層巒疊嶂的山林,灑在清國遼闊的土地上,大地復蘇,霧氣繚繞間,一切仿佛回到了常態(tài)。然而,整個清國的天空,再也看不到昨日那震撼人心的神獸異象——龍、鳳、麒麟早已不見蹤影,仿佛從未出現(xiàn)過。它們如神跡般突兀降臨,又如幻影般悄然消失,只留下人間惶惶不安的余波。
山河依舊,風光不變,但清國的社會氣氛卻在這一日間驟然轉變。整個國家如臨大敵,風聲鶴唳,各地仿佛都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所籠罩。新聞媒體、網絡論壇、社交平臺在短時間內被大量與“神獸”相關的內容充斥——視頻、圖片、猜測、陰謀論……各種聲音此起彼伏,不絕于耳。有人說是天兆,有人說是外星生物,也有人說是古神復蘇,眾說紛紜,真假難辨。
然而,僅僅一個夜晚,這些熱烈的討論便被迅速壓制。網絡監(jiān)管部門連夜發(fā)出緊急通知,所有關于“龍鳳麒麟現(xiàn)身”的信息被緊急下架,傳播視頻的賬號被封禁,原始素材被徹底刪除。官方發(fā)言人召開新聞發(fā)布會,聲稱所謂的神獸異象只是“自然光影與氣象綜合作用的錯覺”,并提醒廣大群眾“保持理性,不信謠、不傳謠”。
與此同時,全國各地的網警部門進入了超負荷運轉狀態(tài),大規(guī)模封鎖關鍵詞、追蹤上傳源頭、清理社交媒體輿論。整個互聯(lián)網空間仿佛被一只看不見的手操控著,強行回歸“平靜”。
但真實的恐慌已經悄然在人心中擴散。雖然信息被屏蔽,但目睹過神獸異象的人,依舊無法忘記那一瞬間的震撼?,F(xiàn)實的規(guī)則仿佛被撕開了一個裂口,讓人不得不重新審視這個世界的真相。
“他們在掩蓋什么?”
“那東西不可能是幻覺,真的就在天上!”
“是不是有什么力量,不想我們知道真相?”
人們開始在私下議論,在小范圍微信群、私密論壇中繼續(xù)傳遞彼此的信息??只排c質疑交織蔓延,不再僅僅是對神獸的驚訝,而是對整個體制的質疑——是誰有權決定人們能知道什么、能看到什么?又是誰,有能力操縱這一切?
隱藏在暗處的商晝,正冷靜地觀察著這一切。
他站在城市某座高樓之巔,目光投向遠方,風掠過他修長的黑發(fā),他的臉上沒有絲毫波瀾,只有深不可測的冷靜與野心。昨夜神獸異象,正是他一手制造,用以撕裂民眾精神防線的第一波沖擊。
龍、鳳、麒麟——這是人們心中最具神性的象征,一旦它們真實出現(xiàn)在現(xiàn)實世界,將對人們的信仰體系、價值觀念造成根本性的動搖。而這一切,正是他構建自身神力體系的第一步。
“社會的穩(wěn)定,已經開始松動了……”他低聲自語,聲音低沉而冰冷,“接下來,就該讓太平教與白蓮教登場了?!?/p>
他早已設計好,太平教將扮演“正義秩序”的象征,引導信徒走向“理性與救贖”的彼岸。而白蓮教,則是烈火,是復仇,是人民怒火的化身。兩個教派,一明一暗,一靜一動,互為表里,是他吸收信仰之力與恐懼之力的雙重祭壇。
而讓這兩教逐步走入人群視野的第一步,就是——讓社會痛感不公!
“凡人的憤怒,才是最好的引子?!鄙虝冚p輕一笑,眼中寒光一閃。
他早已選定目標——一個真實發(fā)生的冤案,一場沉冤莫白的悲劇,一段注定要燃燒起烈火的過去。
在清國谷州,發(fā)生了一樁令人震驚的司法冤案。這樁案件,在當時并沒有引發(fā)太多關注,但它的傷害,卻穿透了一個普通家庭的整個生命軌跡。
那天,陽光與往常無異。十八歲的少年胡涂像平常一樣放學,卻在途經學校旁的公廁時,無意中發(fā)現(xiàn)一具女尸。驚恐之中,他撥打了報警電話。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這通電話會成為他人生的轉折點。
警方趕到現(xiàn)場后,并沒有進行詳盡的現(xiàn)場勘查。沒有目擊者,沒有監(jiān)控錄像,只有胡涂的驚恐和現(xiàn)場的血跡。他被認定為“最先發(fā)現(xiàn)尸體的人”,也因此,被迅速列為頭號嫌疑人。
審訊開始時,胡涂極度緊張,言語混亂。他的慌亂,在一些辦案人員眼中成為了“掩飾罪行的表現(xiàn)”。案件進入快速流程。法院在缺乏關鍵證據(jù)的情況下,草率判定胡涂犯有強奸與殺人罪,將案件定性為“極端惡性”。審判倉促,辯護幾乎無效,而最終結果,是一紙死刑判決。
執(zhí)行前,他沒有任何掙扎。狙擊手第一槍沒有擊中要害,第二槍才終結了他年輕的生命。他的死,如同一頁未翻完的紙,倉皇而悲涼。
直到五年后,真兇落網,案件才真相大白。原來,胡涂只是一位被系統(tǒng)性偏見和辦案懶政誤殺的普通少年。他不是兇手,只是最早看到尸體的人。而法庭、警方、社會輿論,都在最短的時間內,將他送上了死亡的祭壇。
國家賠償了他的父母205萬元,但除了這筆冷冰冰的數(shù)字,沒有人承擔責任。辦案警察升職了,主審法官依舊在主持正義。甚至,在道歉儀式上,一句輕飄飄的“對不起”,成為了全案的最終注腳。
商晝看到這一切,沉默良久。他知道,如果想讓自己構建的“白蓮教”具備正當性、道義性,必須有一個震撼社會、引發(fā)共鳴的開始。而胡涂之死,正是那個足夠喚起公眾情緒的突破口。
“人間若不公,我便讓地獄來主持公平。”
他決定,以靈魂之身前往胡家,與那對失去兒子的父母對話。
他們的家,如死水一般。墻上仍掛著胡涂的照片,而母親的眼神中,不再有光。她不再哭泣,只是在夜晚反復夢見兒子微笑的模樣;父親則日日坐在門口,不言不語,像一座失去功能的雕像。
商晝在夜色中現(xiàn)身,聲音低沉冷靜。
“你們……想為他報仇嗎?”
母親愣住,眼中是迷茫和本能的抗拒。但父親的拳頭緩緩握緊。那種憤怒與壓抑,早已化作骨血中最深的執(zhí)念。他的聲音嘶?。骸澳闶钦l?”
“我可以讓你們拿回那把行刑的槍。你們親手,做回那個決定。”
兩人沉默許久。
母親開口,語調顫抖:“我們……只要親手為他討回公道。哪怕,最后讓我們坐牢,讓我們死!”
父親點頭,“但我們不想牽連無辜。”
商晝淡然一笑,“無辜的人,我不會動。但你們要親手讓那個法官,清楚地看見,他毀掉了一個怎樣的家庭?!?/p>
他給了他們時間準備:“先吃飽喝足,好好睡覺。報仇的那天,不遠了?!?/p>
之后,商晝回歸現(xiàn)實,在畫卷中凝結白蓮教的分身。他知道,正義的旗幟不能空口高喊,它必須以沉痛的犧牲為根基,以無法反駁的悲劇為佐證。
他低聲道:
“這將是第一戰(zhàn)。用他們的怒火,點燃整個世界?!?/p>
“公平,是奢望;但審判,不再只是法庭的特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