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蓮之上,燧爙(sui rang)雙手背負身后,目光冷冽,笑意中帶著無盡的挑釁與傲慢。他居高臨下地俯瞰著青蓮使,聲音悠揚而狂妄,仿佛不將任何一人放在眼中:
“杪欞(miao ling),你還真是不識時務啊?!?/p>
“你以為你還有資格在我面前說‘收我’?你以為,你們?nèi)齻€,還能和我們一戰(zhàn)?”
燧爙的氣息驟然暴漲,紅蓮之火愈發(fā)熾烈,烈焰在空中卷動,化作火蛇在他身后盤旋咆哮,仿佛整個天際都被他的氣勢染成赤紅。
“若你們?nèi)巳⒅畷r聯(lián)手,我或許還會忌憚三分?!膘轄}瞇著眼,眼中殺機一閃,“可如今你們神力未復,白蓮耗損圣力,金蓮壓制憤怒,青蓮藏鋒不出……你們加起來,已不再是我與塭垖的對手!”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黑蓮之上,那道一直沉默的身影緩緩睜開眼——那雙眸如黑洞般深邃幽暗,沒有一絲情緒,卻讓人從靈魂深處感到發(fā)寒。
塭垖(wen dui)——黑蓮使,白蓮教中極為神秘且可怕的存在,以“無聲制敵、無形傷魂”而著稱。凡見其眼者,皆道“魂入幽冥”,他從不廢話,只殺敵。他的出現(xiàn),本就是戰(zhàn)爭的信號。
面對如此強敵,青蓮使杪欞神情凝重,卻沒有絲毫退縮。他眼神如鋒,步伐輕踏虛空,腳下青蓮緩緩盛開,一股恢弘肅穆的力量悄然在他體內(nèi)流轉(zhuǎn)。
“哦?那可不一定?!彼浜咭宦暎羧缬駝ψ步鹗?,鏗鏘回蕩,毫不示弱。
他手臂一展,青袍隨風鼓蕩,青蓮之氣從他周身爆發(fā),原本溫和從容的氣質(zhì)驟然轉(zhuǎn)為鋒芒畢露,如一柄出鞘的古劍,鋒芒四射。
“汐漪(yi),鉉錿(xuan hu),準備戰(zhàn)斗?!?/p>
聽到這句話,白蓮使汐漪與金蓮使鉉錿毫不猶豫地踏步而出。
白蓮使汐漪手指輕彈,白蓮之光再度升起,柔和之中卻帶著一股攝人心魄的圣潔壓迫,她的衣袍飛舞,白發(fā)如雪隨風揚起,一雙眼眸不再溫柔,而是如冰晶般冷冽:“若要戰(zhàn),那就戰(zhàn)。”
金蓮使鉉錿則雙拳緊握,金蓮之下地面微微龜裂,一股震蕩天地的金光從他體內(nèi)升起,如一尊金甲戰(zhàn)神降臨。他低喝一聲,聲音宛如雷霆炸響:“燧爙!你別忘了,雖然我們曾是兄弟!但若你違祖令傷凡人,那我便是你今日的劊子手!”
三蓮齊聚,靈力交織,天色驟變,云卷風涌,雷鳴電閃!
而紅蓮與黑蓮之上,燧爙與塭垖亦開始法力運轉(zhuǎn)。燧爙身后紅蓮火光炸裂,一縷縷業(yè)火如血蛇在空中亂舞,燒灼虛空;塭垖則伸出一指,指尖黑芒凝聚,如同夜幕將吞沒光明,虛空中隱隱傳來低語——那是魂魄被拉入冥淵的呢喃!
一時間,空氣凍結(jié),風聲凝滯,天地為之一靜。
所有圍觀之人,包括警察局長與那一眾警員,全都感到呼吸困難,仿佛置身神魔戰(zhàn)場,動彈不得。他們無法想象,眼前這些人,不是傳說,不是幻覺,而是真正超越人類的存在——他們一念,足以毀城;一戰(zhàn),可改天。
燧爙怒笑,猛地一踏紅蓮,熾焰爆發(fā)而出,宛如流星墜落般朝三蓮方向激射而來。他聲音震天:
“來吧!讓我看看——宗主口中的‘守舊三蓮’,到底還有幾分真本事!”
金蓮使鉉錿怒喝回應,渾身金光炸裂,拳鋒如雷,轟向飛焰;青蓮使杪欞劍指虛空,劍氣成風,撕裂火浪;白蓮使汐漪輕吟一聲,圣光灑落,如雪化火,鎮(zhèn)壓沖擊!
頃刻之間——
天地色變,風云卷動,山林震顫,天幕撕裂!
就在五位蓮使蓄勢待發(fā)、天地震蕩之時,忽有一股難以言喻的壓迫感驟然降臨,如潮水席卷四方,瞬間壓制住了五人激烈交織的法力。
下一刻,一道灰影從天而降,仿佛無聲無息地踏碎了空間本身,一道雷霆般的灰色光柱從天而落,穩(wěn)穩(wěn)落在戰(zhàn)圈正中央。
他身穿寬大的灰袍,頭戴簡樸兜帽,須發(fā)皆灰,雙目微閉,僅僅是輕輕睜開一眼——
轟!
剛才還如末日交鋒般的靈力風暴、五位蓮使的全部攻擊、紅蓮的火、黑蓮的冥、青蓮的劍、金蓮的雷、白蓮的圣……竟在這道人隨意一眼中頃刻間化作灰燼!
火焰熄滅,劍光崩碎,圣光破散,冥氣退潮,雷芒崩塌。五人的攻勢,就像是被時光回溯,化作一陣風,飄散在天地之間。
天地一片寂靜。
這灰袍道人身影如山岳般立在五人之間,不怒自威。他未曾散發(fā)出任何驚天動地的氣息,但那一瞬間所展露的壓倒性力量,卻讓在場的所有人,包括在遠處早已撤離的警察,都感到一種源自靈魂深處的顫栗與恐懼。
青蓮使杪欞瞬間臉色劇變,后退半步,眼中閃過前所未有的忌憚與驚懼:“是他……!”
白蓮使汐漪亦是神色慘白,腳下白蓮微顫,身形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仿佛面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尊古老而無情的天罰。
金蓮使鉉錿站得筆直,盡管氣息微亂,但他目光中卻多了一種難以遏制的凌厲與……仇恨。他死死盯著那灰袍道人,眼中寒芒如刃。
灰袍道人緩緩轉(zhuǎn)身,看向他,目中滿是淡然和藹,聲音不急不緩,卻如鐘鳴:
“還不見過為師,鉉錿?”
鉉錿咬牙,聲音如冰:
“我可沒有你這種違背教義、背叛初心的‘師父’!”
“你早已不配為白蓮立名,更不配稱我之師!”
灰袍道人聽到這話,竟毫不動怒,反而微微一笑,神情溫和得如同慈父般撫慰頑童:
“東西壞了,不換能用?”
“腐朽的制度、病入膏肓的秩序、早該埋進歷史的黃土之中?!?/p>
“我所做的,不過是替這個世界‘換一個新法’,一個真正為所有人帶來秩序與平等的制度?!?/p>
“我……有錯嗎?”
他的話語仿佛有著蠱惑人心的魔力,在空中回蕩,哪怕是聽者不愿認同,也無法否認其中的理性與邏輯。
氣氛壓得令人幾乎無法喘息,仿佛所有人的立場都在被動搖。
就在此刻,一抹銀光如流星般自虛空中劃破天際,猛然間落在青蓮使杪欞身后!
“哼!”
清冽冷峻的聲音響起,一道銀袍道人緩步而出,身形挺拔如松,周身銀輝繚繞,宛如雪夜中的一柄神劍,鋒芒凜冽!
他眼神如電,直視灰袍道人,語氣冷冽:
“東西壞了,確實可以換——”
“但也可以修!一口斷劍,還能重鑄;一段老橋,還能加固;一顆心死了,也能復燃?!?/p>
“你口口聲聲為了天下蒼生,卻從未問過——他們愿不愿意用戰(zhàn)火、用鮮血,來‘更換’你口中的‘制度’?”
“你——只是急于破壞,而不肯修補!”
灰袍道人眼中笑意微凝,低聲道:“原來是你……銀塵?!?/p>
銀塵不動聲色,長袖一揚,風云變色:“這場戰(zhàn)斗,我看是時候‘真正開始’了,灰忻(xin)!”
就在幾人使即將引爆大戰(zhàn)、天地間劍拔弩張之際,天空驟變——
原本被青蓮、紅蓮、白蓮等靈力攪動得五彩斑斕的天幕,突然被烏云席卷,黑壓壓地蓋住天頂,如同一道巨口吞噬了光明。云中電光閃爍,雷霆翻滾,似天罰降世,壓得四周山林也發(fā)出顫鳴。
銀塵望著那劇變的天象,眼神一動,嘴角竟然浮現(xiàn)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來了啊?!?/p>
反觀灰袍道人灰忻,原本穩(wěn)若泰山的身軀竟微微一震,眼神驟然凝重了幾分,低聲道:“最不愿意見到的,來了?!?/p>
就在此時——
一道威嚴森然、仿佛跨越時空的聲音自烏云深處傳來,猶如神明開口,貫穿天地:
“白蓮教——今日之事,你們,過了!”
這一聲,如天雷滾滾,貫入每一個人的神魂深處,不帶絲毫情緒,卻偏偏讓人心驚膽戰(zhàn)。
緊接著,一股無可抗拒的磅礴氣勢從天而降,宛若天柱壓頂,直接壓在場中七人身上!
即便是鉉錿、銀塵、燧爙這等蓮使級存在,也都身形微顫,周身靈力運轉(zhuǎn)一滯,似有無形重山落于肩頭。
灰忻臉色大變,猛地抬頭,語氣中夾雜著從未有過的震驚:
“太平教主?竟然是你?!”
此言一出,其他幾人也皆為之動容。
銀塵原本半瞇著的雙眼瞬間睜開,目光銳利如劍,臉上的笑意盡數(shù)斂去,變作深沉與憂慮。
“居然真的把他引出來了……”他心中暗道,臉色比雷云還沉。
他原本只是打算利用太平教那股潛在的威壓,迫使灰忻退讓,卻沒料到竟真的將太平教主這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隱世巨擘引了出來!
空中那沉穩(wěn)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種令人無法置疑的威嚴:
“灰忻,你們白蓮祖師……近來可還安好?”
灰忻聞言,面色稍緩,拱手作禮:
“祖師很好,近日正閉關修煉?!?/p>
這番話說得既禮貌又小心,灰忻自然清楚,太平教主雖不會輕易出手,但也絕不是好相與之人,更何況白蓮教與太平教一向勢力微妙,若真撕破臉皮,對雙方都將是巨大動蕩。
果然,太平教主淡淡道:
“那就好,替我向他問好。”
緊接著,他語氣微變,帶上一抹意味深長:
“至于今日之事——若你們白蓮教處理不好,我太平教……也不介意出手‘相助’?!?/p>
這話,如同懸在眾人頭頂?shù)囊槐麆?,一旦回應失當,恐將釀成兩大教之間的震世大戰(zhàn)!
灰忻聞言,眼神一沉,沉聲回道:
“太平教主大可不必,白蓮之事,應由白蓮教自行清理?!?/p>
這已是他所能給出的最大程度的拒絕與警告了。
然而太平教主卻不惱,反而一笑:
“那就好。今日之事你等已鬧大,原本我也想‘順手清掃’一番?!?/p>
“只可惜——西方那邊,出了些狀況……老夫今日,便不再插手。”
說罷,話音隨風散去,卻如驚雷在眾人心中炸響!
“西方?出事了?”灰忻眉頭劇顫,一瞬間便明白:若不是西方局勢突變,太平教主絕不可能如此輕易罷手。
“看來,那邊的局勢,也已經(jīng)到了臨界點……”灰忻暗道。
而銀塵則在心中一嘆,面露無奈苦笑。
他本想借刀殺人,讓太平教壓制灰忻,削一削白蓮祖庭的銳氣,卻沒想到這位真正的“刀”只現(xiàn)了鋒,卻未出鞘。他低聲自語:“唉……看樣子,借刀殺人……不成,反倒把刀引到了自己腳邊?!?/p>
正當眾人心緒翻涌時,太平教主最后一道命令傳來:
“就此退去吧。今日過后,白蓮——太平,皆可出世?!?/p>
——轟!
那壓在眾人身上的氣勢,仿佛潮水退卻般倏然消散。
雷光歸隱,烏云潰散,天空再次恢復晴朗,仿佛方才那一切只是一場夢。
灰忻沒有再停留,回頭看了銀塵與鉉錿一眼,眸中意味復雜,然后轉(zhuǎn)身,化作一道灰光,消失天際。
銀塵目送著他離去,緩緩嘆道:
“要變天了?!?/p>
隨后他也帶著杪欞、汐漪與鉉錿等人,消失在山巔之上。
這一切——都被直播間的億萬觀眾看在眼里,記在心中。
他們看見了飛天的蓮使、天降的灰袍道人、神秘無上的太平教主——也第一次意識到,這個世界,遠遠不像他們想的那般簡單。
也許,那被塵封的神話世界,真的,開始復蘇了。
過了一會兒,原本在短暫的死寂中沉默無聲,仿佛所有觀眾都還未從剛才那仿佛“神明對峙”的畫面中回過神來。然而幾名觀眾的彈幕引起了軒然大波!
“白蓮——太平,皆可出世?!”
“我沒聽錯吧!這是……允許他們這些仙人出世?!”
“太平教主這話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說他們要全面現(xiàn)世了?!”
“修仙……真的不是傳說!”
“天吶……他們真的能飛,他們真的能操控天地力量!”
“我愿意加入白蓮教!我也想變強,我也想御劍飛行!”
“拜托快點出世吧!讓我也修仙,我可以洗心革面!我做飯都行!”
一時間,直播間觀眾的情緒從震驚迅速轉(zhuǎn)為狂熱與激動。
原本他們只是看熱鬧、看復仇,覺得那些蓮使如神似仙,僅是遙不可及的存在,可當那句“白蓮太平,皆可出世”從天穹云端傳來——他們猛然意識到:
這個世界或許真的會變。
而他們,或許不再只是看客,而是可以親身參與、真正踏入這個超凡領域的人!
那灰袍道人,僅憑一眼便讓五位蓮使的攻擊瞬間崩滅;那太平教主,僅靠聲音便壓得天地震顫、七位強者動彈不得……
這可是神明的力量!仙人的手段!